第19章 第十九章村居燈火
到了現在,周明問黃珍珠在鄉下的親戚究竟是誰?她的錢十有八九都是給他,他拿去干嘛了?他甚至問起她是不是養了漢子在鄉下。
問完周明自己都笑了,她那些鄉巴佬親戚他知道來干嘛?光聽名字都嫌污耳朵,他為什么想了解她?還這么深?關他屁事。
周明退開了黃珍珠,松開了對她的桎梏。
黃珍珠不懂為什么周明抵著她怒氣洶洶地逼問,隨后自嘲地笑開了,退開她的舉動。她正想走開,又被周明拽著手臂硬拉回來,重新兩手把她困在身前。
后腦勺撞上墻面,黃珍珠蹙眉嚷他:“疼!”
周明只有一個問題,話音淡淡卻眼神逼人,要她說實話:“沒拿我的錢養漢子吧?”
得了黃珍珠的一句沒有,周明滿意地手指刮了刮她的臉:“真乖。”
周明松開了她,多疑浮上心頭,難免警告黃珍珠一句,站在她面前時身姿頎長,居高臨下時不怒自威:“你要是真養了漢子,那我得見識一下,是什么男人讓自己的女人在城里陪男人睡換錢寄回去養他!
這時的周明還不知道,養的不是漢子,是漢子的兒子和女兒。
黃珍珠被周明的話刺得難受,失了手袋心情又不好,沉著臉懶得再理他。
開的標間,兩張床,周明開了暖氣,黃珍珠經歷驚心動魄的一天,簡單地洗漱后睡下了。
陽臺欄桿外整個鎮陷入長眠,寥寥幾點村居燈火,寂寂的群山蟄伏在暗暗夜色中,傳來幾聲蛙叫鳥鳴,月色黯淡。
微風讓垂落的窗簾輕擺,周明怕黃珍珠聞煙味又要作嘔,在陽臺抽了支煙再進屋,看她已經睡著了,不知道是不是母性所致,她睡覺時蜷著像是護緊肚子。
周明放輕腳步在黃珍珠的床前蹲下,他還是第一次仔細看她的睡顏,臉小小,伴著烏黑如緞的長發,他把她垂落的發捋回耳后,露出她清麗如云的面容,睡著時呼吸均勻,抿著紅唇像是淡淡的哀愁。
周明好奇地抬手和她的手腕比了比,纖細一圈,不盈一握,她清減了許多,瘦了許多,難道女人懷孕都會這樣?
第二天早晨,兩人要去大堂吃早餐,黃珍珠在廁所對著馬桶嘔了一陣,那撕心裂肺的作嘔聲聽得周明濃眉微皺,她好不容易平順了走出來,面容蒼白,氣若游絲,又捂著嘴返回去。
折騰了一陣,黃珍珠飲下周明遞來的溫水,她好多了,面色稍紅潤起來。
兩人在一樓吃早餐的時候,黃珍珠特別想吃酸的,賓館早餐是點餐制的,她點了酸菜魚面和白菜餃子。
她吃著面,盤子里的餃子包得鼓乎乎的,特別可愛。
周明想說再嘔怕她命都沒了,等回南市,他帶她去熟識的醫生那悄悄,黃珍珠叫來了服務員:“麻煩再給我添點醋!
餃子被她淋了醋,還不夠,周明看了牙都酸倒了,怕她吃了醋又要嘔得死去活來,所以語氣不太好地說了一句:“吃這么多,別吃了。”
黃珍珠的臉色頓時就僵了,抿著吃面后油亮的唇,訥訥地收了筷子,笑容有種斷裂感:“是吃得有點多!
周明的原意是怕她吃多了醋難受,在她聽來卻是他嫌她吃得多丟他的臉,于是放了筷子。
周明一口悶氣梗在心頭,他想解釋又是嘴懶的,閉上了嘴,她不吃也好,那一大碟醋真是酸味沖鼻。
這時警察來了,在前臺問昨晚入住的周生和黃小姐在哪里,經由前臺的指引,在大堂一側的餐廳尋到二人。
服務員撤下餐具,端上幾杯清茶上來,警察遞來一個大大的透明內封袋,里面裝著一個錢包和一個手袋:“周生,黃小姐,看看這是不是你們的東西?再看看里面的東西少沒少!
隔著塑膠袋一捏就滲出水漬,民警得到肯定的答案,解釋道:“昨晚我們去為首的老大家抓人,他為了毀滅罪證,把罪證丟進屋后的池塘,這是我們連夜撈起來的!
濕噠噠的錢包翻開,里面只剩下周明的證件和銀行卡,現金被抽走。
黃珍珠查看自己的手袋,現金和珠子鏈被拿走,其余的東西都在。
民警說:“其他四個小弟都落網了,周生提供的線索很有用,老大名叫吳奇鳳,老婆嫌他窮外出打工跟人跑了,只有一個女兒相依為命。因為仇恨社會,他拉攏了一幫小弟,在鎮上搶劫和盜竊,無惡不作。所里十分重視,于是連夜突擊!
——“昨晚去吳奇鳳家中,他抱著女兒連夜潛逃,至今在逃。他身上攜著歷年劫來的巨額現金,和周生你的表!
——“所長吩咐了,這個案件一旦有進展,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
表就算找回來他也不會要的,周明淡淡嗯了一聲,和警察握手致謝。
警察走后,服務員過來說:“外面有位鄭先生找!
周明頷首,對黃珍珠說:“婺綠來接我們了,我們先回山上拿行李,今晚的飛機回南市。”
黃珍珠說她要去衛生間,周明知道她難受又要孕吐,想跟著在門口等她,她說不用,忽略他關切的眉眼,像是一個英俊的年輕父親,她的心被揪緊了一樣難受。
他總是這樣,總是這樣,每次在她被他逼至絕境,想遠遠逃開,下定主意拋卻前塵的時候,又給她溫柔一刀,讓她心存希冀,對他一次又一次燃起不切實際的妄想。她已經很苦很慘了,該怎么做,才能徹底離開他,不再受他的影響和擺布?
出了廁所,黃珍珠走在走廊里,她的面色發白,霎時間肚子疼得厲害,扶著墻壁堪堪能站直,隨即頭昏眼花,下一秒,她的眼前一黑徑直栽了地毯上!
與此同時,周明和鄭婺綠在餐廳閑聊等黃珍珠回來,自家太太在的時候,鄭婺綠作中立態度,剩二人時,他繃著臉,要周明對黃珍珠好點,他難忍道德上的譴責:“我還記得那晚你抱著她回來,她看我的眼神啊。我就是瘋了才會中立!
周明嫌鄭婺綠管得寬,又苦于情緒橫沖直撞難以排解,他承認場面很是棘手,不耐地嘖了一聲:“她從來不會聽我的,又固執犯倔,我不得不用一些激進的手段。”
當黃珍珠不聽話反抗他的時候,周明表面屹然不動,實際心中有股難言的焦躁和心慌,這驅使他用更激進和更強硬的手段去控制她,逼她臣服。
鄭婺綠罵周明這是在作死,遲早把好端端一個女人作跑了,他就安樂了。
周明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間茶杯身上的梅枝舒展,他要鄭婺綠省點口水:“她一個小小的村姑,我有的是辦法和手段逼她低頭。她最好再乖巧一點,我要是一天不放手,她一天都得好好地待在我身邊!”
他的眼神篤定又勢在必得,任誰都看得出他不會輕易放手黃珍珠,這讓鄭婺綠嘆息,覺得黃珍珠遇人不淑,又覺得對不住自己老婆,來之前她囑咐他,勸周明對黃珍珠好點,她被逼得很可憐了,連行李都不要就是要離開,如果不是楠楠走丟,黃珍珠好心幫著找,現在可能都坐火車到南市了。
這時,從走廊匆匆跑出來一個清潔工,哎呀一聲,喊著前臺小姐打120:“走廊!走廊有位小姐倒下去了!”
周明心里一沉,鄭婺綠剛想問怎么回事,余光里周明已經飛快地往走廊跑去。
周明遠遠看見走廊地毯上披散的烏發,真的是黃珍珠,他撥開圍觀的三兩人潮,閉著眼的她側在地上,額頭泛著冷汗,咬著唇看起來暈倒前很疼,疼得她的手緊緊攥著衣物。
這一幕讓周明心跳瞬間漏了半拍!他喊鄭婺綠去開車,打橫抱起黃珍珠癱軟的身體快步朝外面走,邊走邊叫她的名字:“珍珠、黃珍珠!”
……
吳奇鳳沒想到警察竟然連夜上門,他急忙把抽屜里所有的現金和贓物往女兒的小書包一塞,開摩托載著她跑出來。
女兒田田還不知這次是亡命之旅,坐在后座上一直叫他爸爸爸爸:“我們要去哪里呀?我的作業還沒做,老師會罰站的。”
摩托車突突突開到荒野,渡過這條東梓河就能到鄰市,在那里坐黑車坐大巴,去海南去廣西,去天涯海角隱姓埋名。
河水湍急,渡河無門,吳奇鳳身后的警車警鈴聲如雷,步步緊逼,臨近他的脊背,他只能放棄渡河,抱著女兒往荒野里跑。
吳奇鳳對田田比了聲‘噓’要她安靜,她還不樂意,說天烏烏不如回家暖乎乎的,他只能騙她:“有壞人想搶爸爸的東西,我們別出聲!
搜索的警察臨近,就要發現二人藏身的荒草堆,前方是警察,后方是山坳,吳奇鳳只能鋌而走險,帶著女兒翻下山坳。
艱險濕滑的山坳,吳奇鳳抱著女兒踏著一處險石,伸長的手臂使出十二分力氣攥住沿邊,警察搜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像吐著信子的嘶嘶毒蛇……
不料吳奇鳳踏著的險石不穩,警察聽見山坳下傳來沉悶的一聲重物墜地聲,急忙跑下山坳尋找。
女兒田田是后腦勺墜地的,流了好多血,傷了腿的吳奇鳳去捂她腦后不停冒出來的鮮血,抱著她小小的身體往干蕪的灌木叢里躲,鋪天蓋地的血色漫過來,他的心慌張得跳到嗓子眼。
搜尋的警察漫不經心,拿著手電筒隨意地掃,邊掃邊和同行人抱怨:“好冷啊,都他媽的是草,我們什么時候能回所里?”
同行人點了根煙:“沒這么快能回。這人真是找死,惹到不該惹的,大半夜的連累我們!
有人豎起耳朵:“惹到誰。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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