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黃棟梁出事
周明打電話要張助理撥兩名保鏢守著黃珍珠,她聽到了,對他說不用:“我不跑了,跑來跑去你總能找到我,還不如不跑了,我累了。”
說完,黃珍珠想起自己‘夜大脫逃記’,她也是這樣跟他說不用跟,轉(zhuǎn)眼就跑了,她只好對他笑笑:“隨你吧,我不跑了。”
這話一出,弄得周明又是一口郁氣堵在心頭,這樣溫順、失去生機的她讓他不悅,心急火燎,沒著沒落的。
黃珍珠覺得這樣挺好,她溫順了配合了,不費力反抗了,給自己省點力氣,也不給他發(fā)作的機會。
這天下午,黃珍珠在廊亭里幫老板娘擇菜,周明一大堆事務(wù)要處理,在院里和鄭婺綠講電話談項目上的事。
小艷來找黃珍珠算昨天她代賣檳榔一天的營業(yè)額,看著黃珍珠代賣和小桃相差不多的營業(yè)額,小艷笑了開花,說她會記得黃珍珠這個人情,還把她老娘曬得菊花干給了她一大包,泡水喝清肝明目。
這對話讓廊亭外的周明聽得一清二楚,才知道黃珍珠昨天是替人班作檳榔西施,惱起他陰陽怪氣的時候她不作解釋,她的溫馴平靜,他越發(fā)起了性子想折騰她,進逼她的底線,她不是配合得厲害嗎?
夏夜,黃珍珠吃完晚餐慣例出去散步消食,解了皮筋,幾縷黑發(fā)滑泄在圓潤的肩頭,張助理送來文件要周明簽字。他看著她那慢悠悠往外走的背影,媽的,明明是孕婦卻清純誘惑得厲害,他讓張助理等他一陣,邁開長腿追了出去。
旅館對面的海灘散步的人很多,海浪拍打沙灘,高聳的椰子樹葉沙沙作響,微風(fēng)燥熱。
人群里,這對并排散步的情侶頗為登對,就是貌合神離了點。
天氣熱,有男人走過,眼神輕佻地在黃珍珠身上流連,都被周明瞪回去,目光越多,他漸漸煩躁起來。
周明在香港讀碩士的時候,曾有一好友在校內(nèi)和情敵打架,情敵說誰打贏誰就抱得美人歸,建議輸?shù)哪莻矮子先回家練練體能,體力不濟就算安娜跟了他也無用。
好友是個矮子,又是嘴皮子鈍的,沒想到怎么懟,怒火沖沖時打架便落了下風(fēng),揮拳沒揮到點子上,被對方躲過,本來必贏的局成了五五開。
事后飲酒的時候,好友和眾人抱怨,周明跟他解釋,這是上了對方‘垃圾話’的當(dāng),一部分男人打架之前總會說上幾句垃圾話,引對面震怒,出拳失利。
周明把玩著酒杯,嘴損地出了主意:“我教你,再有下次,你就說,晚了,我讓安娜懷孕了,還是三胞胎。”
眾人笑開,感嘆他才是垃圾話鼻祖,一口氣三胞胎能力得多強悍,周明笑得很是妖孽:“總不能對方說了垃圾話,我們不回敬他幾句。”
回到現(xiàn)在的夏夜海灘,有男人眼光飄向黃珍珠的時候,周明如鯁在喉,總想怒喝一聲:“我讓她懷孕了,她是孩子他娘,她是我的女人,看了也沒用。”
黃珍珠沒有察覺身旁的男人俊臉微沉,突然被他攬住腰肢往他懷里帶,大有宣示主權(quán)的意思。
她的肩膀擠向他的身側(cè),黃珍珠不滿驟然這么親密,直推周明堅實的胸膛,拉開他的手:“別這樣,我不習(xí)慣。”
孩子他娘這么不配合,某人又是一口氣堵在心口,濃眉微挑:“昨晚是誰往我身邊蹭的?”
周明讓老板娘換了新空調(diào),威力強勁,黃珍珠夜里發(fā)冷,迷迷糊糊往他懷里縮,他順勢攬著她睡了一夜。
今早醒來,黃珍珠發(fā)現(xiàn)躺在他懷里,蹭得一下像是遇洪水猛獸地退開,頭也不回地下床洗漱。
黃珍珠沒好氣:“昨晚我是冷的,現(xiàn)在又不冷。松開,我不習(xí)慣。”
周明向來不給她反抗的機會,攬得她更緊,強硬霸道得讓人難以忍受:“不習(xí)慣就慢慢習(xí)慣,總有習(xí)慣的時候。”
這么一路走到夜市,燈光點點迷麗的小攤無數(shù),黃珍珠慣例走到夜市就往回走,走回旅館,這時被周明拉到一邊的長凳上坐下。
周明的臉色不太好,他還有文件未簽,卻讓她坐下:“小艷說你愛吃酸橄欖和酸芒果,我去給你買點,在這里等我。”
黃珍珠想說不用,他來了她的食欲就沒好過,可是周明已經(jīng)邁開長腿向夜市走去。
周明在兩個小攤上買了東西回來,長凳上不見了黃珍珠的蹤影,他一顆心驟沉了一下,心想她不會又跑了吧?她什么時候能安分一點,還懷著孕,他四處環(huán)顧找她,在十幾步外看見她的身影。
黃珍珠獨自一人背影寥落,她眼前是海灘的碼頭一隅,歸來的漁船停泊,粗黝的男人挑著扁擔(dān)穩(wěn)步下船,船艙里鉆出包頭巾的女人提著飯盒,漾著笑叫兩個孩子別鬧了:“阿弟阿妹,和你爸一齊吃飯。”
這場景看得黃珍珠出神,如果狄敏沒死,一家四口也該是這樣和和美美的,稍一難過,她的眼淚不自覺滑落,這時肚子突然疼了一下,應(yīng)該是孩子在踢,很是意外地把她拽回現(xiàn)實。
這時,黃珍珠被身后的男人攥住手臂,以不容抗拒的力量地牽著她往相反的方向走:“你走錯了,我在這兒呢。”
一左一右,一個漁船一個夜景,兩個相反的方向。
黃珍珠抬眼,正牽著她的周明不知怎么生了氣,緊繃的下巴,她還想扭頭往回看,就被周明猛地扳回她的臉,他看見她哭了,眉頭更是緊皺,強壓著不悅,粗聲粗氣地說:“黃珍珠,你有我的孩子了,我們好好的。有些事回不去,別再亂想亂跑了。”
黃珍珠聽這話音,摸不清周明是不是知道了狄敏的事,‘有些事回不去’是指她回不去和狄敏的過去,還是指她別想再像往日一樣落跑。
黃珍珠看見的,周明自然也看見了,煩躁她有了他的孩子,還時不時沉湎于狄敏,他把她往回拉,看她臉上掛了淚,這下更是不爽,覺得自己一番心力和付出都成了無用功。他手上還提著擠在夜市人潮里給她買來的酸橄欖和酸芒果呢,轉(zhuǎn)眼看見她對著旁人的一家美滿落淚,他是有多失敗才讓她三不五時想起過去?
真是小轎車比不上小貨車,還比不上小破船了!
就這樣,神思不附的黃珍珠和滿心不快的周明回到綠棕櫚旅館。
旅館大堂里,張助理剛剛接到一個噩耗,看見二人回來,上前稟報:“老板,黃棟梁抓賊出事了,被人捅了七刀,傷及臟器,現(xiàn)在送進醫(yī)院搶救!”
黃珍珠一聽,臉上頓時沒了血色,周明怕她滑落,急忙攬住她,站出來支持大局:“你先聯(lián)系醫(yī)院院長請最好的醫(yī)生,預(yù)訂班機,飛廣州。”
……
黃珍珠和周明抵達廣州第一醫(yī)院,已是深夜,醫(yī)院夜間燈火通明,黃棟梁已經(jīng)做完手術(shù),從手術(shù)室里推出來。
第一醫(yī)院五樓,黃棟梁送入icu尚未蘇醒,病房外坐在長椅上的嫂子哭紅了眼睛,黃珍珠來的時候,她淚眼朦朧地認好了好一會兒,聲線顫顫地叫她阿珠。
現(xiàn)場還有警局領(lǐng)導(dǎo),和一家人解釋來龍去脈,黃棟梁夜間下班,遇小偷砸路邊轎車的車窗,偷盜車廂內(nèi)的現(xiàn)金和財物,他見義勇為勇追小偷,被小偷跑誘到城中村僻靜處,聯(lián)合團伙成員毆打他,連續(xù)被捅七刀,現(xiàn)在小偷團伙已捉拿歸案。
主治醫(yī)生說黃棟梁被捅傷,傷及臟器,其中一刀直直插進他的肺部,能不能熬度過來,全看病人的意志和天意了。
聽得黃鶯當(dāng)場暈厥,周明向張助理遞了個眼色,開了間病房送黃鶯去休息。
黃珍珠聽完醫(yī)生的話,雙眼發(fā)直,眼淚像擰開了水龍頭一樣流,直直望著icu的門口說要守著她哥哥,臉上有種病態(tài)的執(zhí)拗和堅持。
周明怕黃珍珠情緒波動,慌里慌張地再出點什么事,讓醫(yī)生注射給她注射了一針鎮(zhèn)定劑,給她找了間病房休息。
這晚簡直雞飛狗跳,黃家三人,三人都倒了,周明在icu外守了一夜。
接下來四五天,周明讓院方調(diào)來了最好的醫(yī)療團隊,黃棟梁依然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沒有起色,身體插滿了各種管子。
那晚,黃鶯哭得暈倒,被醫(yī)生查出懷孕,張助理向周明匯報這事時,他已經(jīng)連續(xù)守了幾個日夜,面容懶倦,沒有過多表情,悠悠嘖了一聲:“不帶套的男人真多。”
張助理差點勒不住自己的舌頭‘老板你也是’,周明像是知道他要說什么,瞥了他一眼,坦蕩應(yīng)下:“對,也包括我。”
黃家三人,一個垂危病人,兩個孕婦,徹底沒了戰(zhàn)斗力,周明不得不出面料理一切。
嫂子黃鶯和小姑子黃珍珠的病房相鄰,黃鶯剛懷孕反應(yīng)劇烈,丈夫昏迷,弄得往日愛笑愛唱的潑辣姑娘哭得肝斷愁腸,面容枯干像游魂。周明請來看顧黃鶯的護工出了房門都連連嘆息,好好一對小夫妻怎么了出這種事。
黃珍珠這邊情況更不妥,常常坐在黃棟梁的病房外不吃不喝地直直坐已填,她以前貧血、營養(yǎng)不良入院的事還讓周明心有余悸,迫于無奈只能強行半扛半抱把她帶回病房,她情緒激動、聲嘶力竭,他給她喂下米粥都直往外吐。
一時之間,醫(yī)生來給黃珍珠注射鎮(zhèn)定劑的頻率漸高。
在鎮(zhèn)定劑的作用下,昏睡過去的黃珍珠夢見過去很多事。
一次夢見她死去的阿爸阿媽,還有阿哥,一家人在田壟上忙活,新鮮割下來的芥藍、菠菜整齊地碼放在菜筐里,她哥踩著三輪車載上她一起去菜場送菜,車輪轉(zhuǎn)呀轉(zhuǎn),她坐在后座,踏實平和的感覺至今她還記得。
一次夢見阿爸阿媽不在后,她和阿哥相依為命的日子,他給讀書的她修自行車,他當(dāng)兵時省吃儉用存下補貼,給她買了一臺電視機,提起盒子時嶄新的電視機屏幕熠熠,還有她嫁人時,她哥哥躲在門板后抹眼淚,舍不得地探頭出來看她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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