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命喪花院

        語青跟在水若寒身后下了樓，她一直青著臉，水若寒也懶得看她。

        回到房中，水若寒淡淡地說：“有人進憶柔房間了。”

        語青冷笑一聲：“你怎么知道的？”

        水若寒看了語青一眼，極不耐煩道：“我剛到門外，就聽到了憶柔的喊聲。”

        “月兒沒聽見？思柔也沒聽見？你的耳朵怎么那么尖？”

        “你——什么意思？”

        葉語青兩眼盯著水若寒，說出了冷冷的話語：“她們是很像，可她是你女兒，你別忘了！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到她房里去，要是讓外人看見，你們的臉往哪兒擱？”

        水若寒氣得冷笑一聲：“你犯什么病了？信不信由你！”

        說完，水若寒站起來向外走去。

        葉語青緊跟著出來了，夫婦倆剛跨出門，就聽后院的飛雪沒人聲地叫起來了。水若寒急忙向后院飛奔去，葉語青緊跟其后。

        后院里除了樓上亮著燈，一片漆黑，飛雪在一棵樹下，正大哭著喊“小姐”，水若寒奔過去，疾聲問：“飛雪，怎么了？”

        “我們小姐……我們小姐被人……”

        飛雪泣不成聲地說著。

        水若寒一看，雪雁閉眼躺在地上，飛雪這樣大聲喊叫，她卻沒回聲，水若寒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抱起雪雁，到了外面的空地上。這時，前院的人也醒了，阿虎跟幾個師弟拿著火把跑了過來。

        水若寒放下雪雁，借著火光才看清，雪雁的右胸上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染紅了她的前身。水若寒跟葉語青喊著“雪雁”，其余人喊“二師娘”的，“二夫人”的，可莫雪雁一點聲息都沒有了。

        飛雪哭成了一個淚人，她一邊哭一邊說：“小姐，我怎么向老爺夫人交待啊！我可怎么辦啊？誰讓你出來的？你睡你的覺好了，你干嘛跑出來啊？”

        水若寒問飛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飛雪哭著說：“我跟小姐正睡著呢，突然聽到外面有動靜。小姐穿上衣服就出來了，我聽到林子里有打斗的聲音，當我跑到這兒時，就聽到小姐‘啊’的一聲。我過來一看，小姐就這樣躺在地上了。”

        葉語青看向水若寒，心中的的不滿立即消散了，真有人來？但水若寒卻沒心去看她。

        水若寒又問飛雪：“你看見那個人了嗎？”

        “沒有！當時好像聽見有人在我們窗前一落，我跟小姐都聽見了，她先出去的。我行動慢了點，至于那是什么樣的人，我一點也不知道。”

        水若寒嘆了口氣，正要再問時，孫石被請來了，大家忙閃開，他上前詳細檢查了一番，搖搖頭道：“二夫人沒救了。”

        飛雪“啊”的一聲暈了過去，幾個丫環也跟著哭了。這位二夫人沒什么架子，為人隨和，跟大小姐又那么投緣，來到水府才幾個月啊！卻這樣不明不白地送了命。

        月兒聽到動靜后也下來了，當她得知二夫人死了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又跑回樓上，把這件事告訴了憶柔，憶柔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說：“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會呢？這……這是怎么回事？”

        月兒以為憶柔傷心，因為二夫人對她實在太好了。看著大小姐那副神情，月兒也難過地說：“大小姐，你別太難過了，究竟是什么原因還不知道呢。但一定會查出來的，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憶柔臉色蒼白，坐在那兒直發抖，月兒看著大小姐突然這個樣子，嚇了一跳，驚問：“大小姐，你沒事吧？你可別嚇我啊！”

        憶柔穩了穩情緒：“月兒，你下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二夫人。”

        月兒不解地看著憶柔，但還是聽話的下去了。

        水若寒注意到月兒也在，急忙對她說：“月兒，你回去照看好大小姐，別在這兒。”

        月兒急忙應了聲，又跑回去了。她告訴憶柔，那是二夫人沒錯。憶柔呆呆地坐著，像是做了一場夢，她覺得這事太不可思議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住地問自己，卻又理不出個頭緒。

        天一亮，水若寒飛鴿傳書，把這件事向姬花說了。沒到黃昏，姬花就回信了：“莫家回言，水家須將十九小姐尸身運回大漠，水家必須給出說法，否則，此事決不罷休。”

        水若寒深深地嘆了口氣，他覺得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一點一點地向水府伸來，安安穩穩的日子快到頭了。

        水府給二夫人舉辦了一個隆重的葬禮，將她的衣物葬到了墳中，因為雪雁的娘家要求把她的尸首運回大漠，所以，在葬禮后的第二天，水若寒便讓四徒弟獵豹跟六徒弟夏荷負責將二夫人送回大漠。

        雪雁的尸體放在一個大楠木棺材里，又在里面放了一種特制的防腐藥劑，雖然天氣還很冷，但路遠，怕尸體出現腐爛。水若寒親自挑選了二十個精明能干的弟子，由獵豹和夏荷帶領，確保萬無一失。

        飛雪一邊收拾雪雁的東西一邊哭，月兒在一旁也跟著落淚。

        憶柔走了進來，飛雪哭著說：“大小姐，我們小姐走了，我也要走了，這以后，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面呢！”

        憶柔也落淚了：“好飛雪，別難過，雪雁泉下有知，會心疼你的。你送回雪雁，如果有機會，還可以再來中原啊！我們會想你的。”

        飛雪擦擦淚道：“大小姐，我真舍不得你，我跟小姐來水府這幾個月，小姐跟你最處的來，我從來沒見過小姐這么開心過。說實話，以前小姐也不是這樣的，可自從見到老爺后，她就開心了許多。但還不如見到大小姐呢，自從認識了大小姐，我們小姐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活潑開朗了，我真的替她高興。可誰想到，會成這個樣子呢！”

        說完，飛雪放下手中的東西又哭起來，旁邊的幾個小丫環也跟著抹起了眼淚。

        憶柔又安慰了飛雪一陣，便一人回了樓上。她坐在那兒又開始發呆，她想不通，那晚一定是雪雁，可她又被誰殺了呢？會不會……憶柔突然害怕起來，她不敢想，但又忍不住地想。

        “會不會是雪雁自己演的戲？因為我認出了她，她也毫不掩飾地承認了自己，她認為我是絕不會向外人說的，可沒想到他來了，她怕事情暴露，所以就自己演了這出戲？”

        想到這些，憶柔覺得頭皮發麻，要真是那樣的話，雪雁又是因為我水憶柔死了。

        “我真的是不祥之人，是水家的克星嗎？難道思柔說的都要應驗？”

        憶柔傷心地想著，但她寧愿相信雪雁是被人殺的。

        水若寒夫婦跟水府一干人一直將飛雪他們送出了水家集大門，憶柔也跟著出來了。

        出了大門，就要上路時，飛雪回過身，給水若寒夫婦磕了頭，流著淚說：“老爺夫人，我們小姐來到水府雖然時間不長，但老爺夫人對她很好，我在這兒謝過二位。雖然我們小姐嫁給了老爺，可老爺卻從未去過我們小姐的房間。我們小姐命苦，至死也沒做成真正的水家二夫人，可她還是愛老爺，因為她相信，老爺早晚有一天會喜歡她的。誰能想到，她等不到那一天了。不過，老爺您放心，我回去是不會多嘴的，要是我們十六夫人知道小姐受的委屈，她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會記住你們的好，飛雪走了，也不知哪年哪日才能見著老爺夫人，今天給你們磕個頭，就算是永別了。”

        語青流著淚扶起了飛雪：“好孩子，我們水家虧待你們家小姐了，是我沒做好，讓她受了委屈。不管莫家提什么條件，我們水家都會答應。一路上，你說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們都會聽你的安排。在這兒，雖然雪雁的身體運走了，但逢年過節，我們還是會去給她燒香上墳的。你回去告訴莫老爺和十六夫人，就說我們夫婦給他們陪罪了。”

        飛雪哭著一一告別了眾人，上馬走了。眾人直到隊伍走遠了，才回了府。

        語青總覺得憶柔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瞞著大家。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水若寒，水若寒看似毫不在意地問：“她會有什么事？”

        “若寒，那晚沒發生什么別的事嗎？憶柔沒出事？”

        “沒出事！你在想什么？要是出事了，那人會跑得那么快嗎？我不早就逮住他了？”

        “我得去問問憶柔，她一定有事瞞著我們。月兒說她像是丟了魂似的，不住地說‘不可能’，什么事不可能？”

        “雪雁跟她那么好，雪雁一下沒了，在她看來，不就是不可能嗎？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若寒，我不跟你爭，你先跟我到樓上去問問憶柔吧！我總覺得有事。再說了，那晚憶柔又沒出什么事，只是去問問，她總不能什么也不說吧！”

        水若寒萬般無奈，只好跟著葉語青去了憶柔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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