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一半的吻
徐郁臻,徐源和郁敏之純粹愛情的結晶。
臻,是這個意思。
只是徐郁臻過得不是這樣的日子。
在十四到十七歲的三年里,他都在醫院里待著,每天的生活就是打針吃藥,偶爾有時候會有電擊治療。
他活的并不想一個人,但是他就是偏要活著,偏要讓那些看不起他母親的人看著他就生氣,偏要扛著讓他們活的不舒心。
即便有一天真的扛不下去了,也不想讓他們好過。
那個時候好像每天都不是很清醒,大概還是能分清楚幻覺和現實的,幻覺里會有母親,一個已經過世的人突然出現,當然是幻覺了。
他經常坐在椅子上面發呆,徐源大概很不想他一生里最美好的時光里活的毫無意義,他給他送了很多書,財務、管理各種書。
他大概就是仁慈卻沒有能力的那種人,他想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一樣,想公平地對待他,甚至因為過去的虧欠,對他想要彌補更多。
大概就是想要展現自己,他想要用自己的優秀來證明徐嗣誠他們看錯了人,選錯了人,他就是最好的,他們的選擇就是不對的。
所以他拼命學習,拼命展現自己。
唐重和唐琳大概是在某一天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上位者制衡的心態,他來看了看徐郁臻。
把他接出去,緊接著沒多久收養了顧拾憶,多了一個兒子,一個孫子,且徐知業年紀太小,一下子,徐家的格局就變了。
徐郁臻從來都不吝嗇自己的野心和能力,在難得順風順水的時候,他一躍成為了人上人。
過去的回憶結束了。
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現在沒有辦法明確分析到底是不是現實了,他會看到顧拾憶。
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葉允承終于在三天之后收到了關于張賀森的背景調查。
張賀森:徐郁臻的精神主治醫師。
出差前往上海。
徐家接走,且攜帶大量藥物。
葉允承看完都是震驚的,他一開始想人生徐郁臻的時候就是欣賞他的野心和能力,卻沒有想到在兩個人不認識的時候,對方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
葉允承通過葉明澤通過蘇世文才拿到了顧拾憶的聯系方式。
在發送這些消息之前,他也猶豫了一瞬間,不知道在那樣的家里,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值得信任。
顧拾憶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天都黑了,他才從繁重的工作里面脫身。
大概是為了避免他的背叛,他的工作設備全部進入監視范圍,他也很難在工作的時候查看自己的手機。
葉允承發的郵件,里面不僅有背景調查,還有很多照片,十四五歲蒼白羸弱的徐郁臻,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
眼神里毫不掩飾,全是恨意。
他開車飛快前往徐郁臻的住處,他都不敢相信在他自以為在做好事情的時候,另一個人替自己承擔了多少苦楚。
居民樓是廢棄的,整個土地的使用權都是姓徐的。
只有七樓的燈亮著,大概住在那里的人已經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
電梯好像從來沒有這么慢過。路上他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能唐突。
電梯到了,門開了。
他越過在門口看守的王京,推開門,走進去,又是一片狼藉。
茶幾上散落著藥片,還有好幾個空盒子。
“你來了?”徐郁臻沒睡覺,雖然是打招呼的話,卻又好像沒看見一樣,徑直走過了他。
顧拾憶突然有一種很可怕的猜測。
徐郁臻走到沙發上坐下,撿起藥片又放下,起身站到酒柜面前挑了一瓶酒。
喝酒比吃藥來說,可能會好一點,顧拾憶沒攔著,更多的是害怕打亂了平靜,變得瘋狂,偏執。
酒有些打不開,徐郁臻試了一下就放棄了。
他換了個地方,一手握住酒瓶的下半部分,在廚房臺面的邊緣處,猛然一砸。
酒瓶斷開了,玻璃渣掉在地上,酒氣彌漫。
徐郁臻拿起倒扣在洗碗機里的干凈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下,不知道是喝急了還是里面有碎玻璃,總之表情很難受。
喝完了又回到客廳坐下,看著那些藥片發呆。
有一種奇怪的味道讓顧拾憶在廚房停住了腳步。
他拿起他喝的酒杯,迎著燈光看,杯底有著細微的顆粒的沉淀物。
他反應過來了,把酒瓶里面剩下的就倒出來,里面的沉淀物更明顯了。
大概是和酒精發生了反應,有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徐郁臻已經不清醒了,他看不出來到底有什么細微的區別了。
顧拾憶快步走過來,掃視大概,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個藥瓶。
上面寫的大概是法語。
“你……看得見我嗎?”顧拾憶很艱難發問,他第一次那么恐懼得到某種結果,也是第一次那么后悔,過去很多次離他而去的時候,都勸說自己以后會好的。
以后?
還有以后嗎?
徐郁臻抬頭看了他一眼:“現在你都會說話了。”
他的語氣極具嘲諷,不知道在嘲諷他自己還是其他的。
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有些模棱兩可了。
只是顧拾憶已經反應過來了,大概他已經維持這樣的感覺很久了,即使張賀森不來,單純依靠喝酒,遲早也會變成現在這樣。
上次突如其來而又短暫的關心,不是真的看見了他,知道他來了,二十某種意義上來說,幻境里他一直都在這里。
所以對他的到來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以為他的情緒只是他自己的反應,以為自己已經被所有人拋棄了,什么都分不清楚了。
“我是顧拾憶!鳖櫴皯浂自诓鑾着赃,蹲在他面前看著他。
徐郁臻點頭:“我知道!
“我來晚了,對不起。”顧拾憶是真的很愧疚,以至于他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柔和和動容。
“……”徐郁臻沒接話,他已經覺得有點奇怪了,只是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突然不好用了,一下子愣住。
徐郁臻摸摸他的臉:“如果你想要很成功的話,就不用來找我了,以后也不要和我有什么瓜葛。”
他其實一直都很想摸摸他的臉。
只有在幻覺里面,他才會伸手,做那些本不應該做的事情。
徐郁臻沒有勸他,只是在勸自己。
勸自己不要在有什么瓜葛了。
“郁臻……”
他叫他的名字,忽略那些平日里顧慮的因素。
他覺得自己被誤會了,他不是這樣的,他不渴望成功的,也不想要好滴好滴的錢,他只是想讓他能夠脫身,能夠離開這個家。
徐郁臻猛推了他一把,他跌坐在地上,徐郁臻也起身蹲在地上,還是捧著他的臉。
他靠近他,兩個人無限靠近,卻又好像不在一個時空里。
在兩個人鼻尖觸碰的前一個瞬間,顧拾憶下意識扶住他的肩膀。
徐郁臻停下了動作,眼眶突然紅了,最后跪著捂住自己的臉。
他覺得他推開了他。
徐郁臻短暫地失神就結束了,顧拾憶不明所以,只是覺得他很難過,突然就特別難過。
“很惡心吧,惡心透了吧!毙煊粽榈淖旖潜M量保持微笑,眼淚馬上就流出來了。
徐郁臻就這樣又哭又笑地看著他,有那么一瞬間,大腦真的停止了運轉。
顧拾憶坐穩,搖頭,兩只手牽著他的手:“沒有,一點都沒有!
他還是在哭,好像這么多年的固執和堅強轉瞬即逝。
顧拾憶也跪著,抱著他,從來沒有這樣靠近過,從來都沒有。
一個人抱著,一個人哭。
過了很久很久,徐郁臻有些呆滯,最后就這樣睡著了。
他大概也以為是一場夢,就這樣結束了。
顧拾憶感覺腿跪麻了,兩只手都扶著他,自己艱難站起,躬著身子抱著他。
抽出一只手把茶幾連帶著地毯全部往另一個方向推。
最后才抱起徐郁臻,把他送到房間,蓋好被子,他根本就不想走,他覺得自己應該待在這里,盯著他。
只是那個時候是要做什么呢?
一個未完成的吻,還是一句沒有說出口的秘密。
他更傾向于前者,也更希望是前者。
再次起身,還是打算收拾房間,這里的玻璃碎片太多,不好。
他先把房間收拾好,輕輕帶上房門出去,王京站在進門的門口,不知道該不該說些什么。
他是受顧拾憶的雇傭而來的。
他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
顧拾憶已經比收到消息的時候要冷靜多了。
“有沒有大箱子,我收點東西拿走!鳖櫴皯浀恼Z氣恢復了平時的冷漠,不算反感,也不算客氣。
王京給他拿了兩個塑料箱子過來,顧拾憶認真看了房間里的每個角落,收走了所有的藥品和酒,幾乎一大半酒瓶都有不同程度的沉淀物。
酒、藥、玻璃瓶全部帶走,這些東西都是他準備的,都是他喜歡的,最后那些人以他的名義,利用另一個人對他的信任,摧毀了那個人。
顧拾憶不過才一周沒有來,這里又變成了另一副樣子,他好像根本就不吃飯,冰箱里的半成品甚至都有了別的味道。
最后收拾出來的危險品遠遠不止兩大箱。
“我給你的工資翻倍,這個房子以后除了我誰都不許進!边@是顧拾憶的最后通牒。
王京有些不明白:“那你要不要和徐家的長輩說一聲?”
“他們會找我的,你做好你要做的就行!鳖櫴皯浹凵窭镆灿兄八从械那榫w,他有時候和徐郁臻很像,尤其在有些時候,都是帶著似有似無的恨。
他打開手機回復葉允承的消息,不知道對方出于什么樣的起點,至少是確實有用的。
【顧拾憶:謝謝。】
那邊大概睡著了,天都快要亮了,太陽還會照亮他們的人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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