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出關
方圓天地東荒妖界深處,一座神宮落于九層云海之上,隱于飄渺之間,但覺其勢,不見其狀。
四荒五洲的木神獸青龍,已在門口跪了兩年。
此時此刻,就在他神智瀕臨破碎之時,忽見陽光破云,天降祥瑞,神宮在云海中緩緩浮出。
少頃,殿內。
云落玄位,氣游乾坤。
一道高大身影躬身而立,發如金絲,衣衫華貴,棱角分明的臉上威容凜凜。
“真是廢物。”
一道陌生的聲音滾落如雷,回音陣陣,嚇得門外的青龍手腳一陣哆嗦,卻不見說話人的身影。
“任務失敗則罷,竟然讓他開始懷疑青龍的身份,你們還能干什么?”
殿中的金發人立刻單膝跪地,恭敬道:“圣祖息怒,我會盡快處理此事!
“哼,事已至此,你不必再管,將青龍流放葬龍谷,下去吧!
這道毫無感情的聲音一句話便廢掉了殿中的壓抑,也讓殿外跪拜的青龍渾身一震,青目暴睜,雙肩深垂,已是嚇得肝膽俱裂,全然沒了往日的神獸風采,一條老命已是去了半條。
“是,弟子告退。”
金衣人一臉正色地退出了大殿,順手一揮,便將門口癱倒的青龍打散。
與此相隔不久,在熒惑部洲南,飲馬山地底,無邊的幽冥神火燒得天地紫紅。
火海之下藏著一個五彩斑斕之界,山木連綿,清河靜寂,一座絕美的山谷隱藏在這世間絕地之中。
山谷盡頭,眾山之巔。
朱雀剛剛走出神殿,臉色蒼白如蠟,赤瞳渙散,顯然是被什么東西嚇得不輕。
不過它比青龍幸運的多,只是被廢掉了千年修為,并沒有生不如死。
不久之后,在東荒妖界那座神宮云頂之上。
一灰一紅兩道身影并肩而立,望著谷中的大好山河,眼中漠然如石。
“黃泉之靈已經覺醒,我們的機會來了!
說話的人一身赭衣清素,發髻泛灰,平凡無奇的臉上嵌著兩顆比夏日星河還燦爛的眸子!
而聽他的聲音,與那東荒妖界神宮中的神秘人倒有九分相似。
“也是最后的機會!
他身旁的紅衣人面相蒼老卻慈眉善目,說話的聲音也十分和藹,但怪就怪在他竟有一雙七彩的眼睛!
灰衣人道:“看來祖海那邊也該有動作了,我們靜觀其變就是。”
……
黃昏。
驚人心魄的黑色涂抹在失落的金鑾大澤里,把一幅萬紫千紅的千里江山“涂”成了水墨色的“枯藤老樹昏鴉”。
夕陽殘紅。
獨留萬黑叢中一點綠。
紫竹林的小竹屋屋門半掩,門縫里躺著一個人,白發披散,衣衫不整,桌之上和桌子下擺滿了歪七扭八的酒壺和酒杯,沖天的酒氣久彌不散。
“額···”
過了好一會兒,醉倒在地上的人才發出了一絲人的聲音。
他緩緩睜開眼,目光渾濁無物,黑色的胡須已蓋住了半張臉,不過依然能認出是白云生的模樣。
他吧唧了吧唧嘴,伸了個僵硬的懶腰。
窗外的夕光不緊不慢地打了進來,白云生搖頭晃腦地起身,隨手撿了個酒壺向里屋走去。
沒一會兒,又打了一壺酒,邊喝邊晃悠著走了出來。
酒不醉人人自醉。
如果一個人執意要尋酒醉,那么便沒有人能將他勸醒。
喝酒,醉倒,再喝,再倒。
這樣的日子白云生一過就是八天。
屋里的南墻上豎著一塊石碑,“祖父白鷺洲之墓”,石碑已殘缺不全,所幸碑上一直有白云生的業力封印,才在那場吞噬中幸免于難。
“咕咚咕咚!
一壺酒眼看又要見底,白云生伏案垂首,像是醉成死鬼,又像在苦苦沉思。
不過,這一壺酒好像喝得不太太平。
沒等他從桌子上爬起來。
“嘭!”
一聲巨響忽然從屋外傳來,大澤上空突然裂開了一個黑洞,“嗖嗖!”一道道黑影似群狼下山,撲向小島,眨眼間便將竹屋包圍。
最后一個黑衣人從洞中飛出,只見其金發如獅,衣繡五滴橙雨,踏著虛空一步一步走到竹屋門前。
這位煙雨樓的地組首領嘴角冷酷一笑,朗聲道:
“白云生,出來!”
屋內卻沒有回音。
地組頭領充滿不屑和淡漠道:“白云生,鳳凰花結界已破,你無路可逃了!”
屋內依舊沒有回音。
“小子,不要以為本座不敢殺你!”
這位大營位后期的地字一等殺手顯然不是個脾氣好的家伙。說話間眼神向左右一瞟,兩名地組殺手已準備沖進竹屋。
就在此時,“啊···”屋里忽然傳出一聲長長的哈欠,緊接著便是一道慵懶無氣的聲音:
“來者何人?”
頭領愣了一下,接著冷笑道:
“本座地組金齒!
“呵!蔽輧蕊h出一道隨意懶散的笑聲,道“你們找了我那么久,就派來一個小小地組頭領,也配抓我?”
金齒不愧其名,聽著白云生的話后槽牙已經咬的咯嘣作響。
在他看來,白云生最多就是個青魄境的小妖,和自己的大營位后期本是云泥之差。
可惜,高傲的人往往沒有高尚的結局。
金齒咬牙切齒地命令道:“給我沖進去,死活不論!”
“呼呼呼。”
影隨風動。
百名地組殺手瞬間騰空而起,百把兵器寒光閃閃,將竹屋里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然而就在此時,竹屋后,一陣快如閃電的風突然襲來,風織成網,將那百名殺手身形猝然定格。
金齒的一個呼吸剛落下。
“噗噗噗···”
一道道落地聲接連不斷,如雨如鼓。
剛剛殺氣畢露的地組精英,眨眼間都躺在了漆黑的地上,變成了沒有呼吸的死尸。
“這··這···”
突如其來的劇變讓金齒自信的表情駭然失色,看著身邊橫七豎八的手下支支吾吾,連不成一句自己能聽懂的話。
此時,他面前三丈外,十個黑衣人站立如刀,蒙面露眼,仿佛十把隨時準備出鞘飲血的利刃,隱藏著一股蠢蠢欲動的殺氣。
“吱呀。”
竹屋半掩的門被打開,白發飄散的白云生踱步而出,迷亂的雙眼淡漠地盯著金齒,鬼笑道:
“我說過,你不配來抓我!
“嘶!”
銀鞍照白馬,颯踏如流星。
只見一道血光閃過,金齒的身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金瞳滾圓,死不瞑目。
長生劍從他脖后穿過,在喉嚨上留下一道細密的劍痕,無聲無血。
方才那一瞬,白云生“營位”與“魄位”雙力齊出,在畢生殺氣和蝕骨咒的加持下,竟將這位大營位的煙雨樓頭領一劍封喉!
此時,十個陌生的黑衣人一齊單膝跪拜,恭聲道:“拜見公子!”
只見他們皆穿一身黑鱗布甲衣,此物晝夜不反光,刀槍水火不入;左臂上繡著一柄血色長劍,冷冷劍鋒穿過一個山河相繪的血字:靈。
弒靈衛,南荒妖界萬千山頭挑選出來的嗜血殺手,每一個都是藍魄境的強大妖修。經過兩年多的訓練,這些人已經忘記了宗親故鄉,變得六親不認,唯侍一主,成為了弒靈最鋒利的兵刃。
在弒靈衛面前,這幾個煙雨樓逞兇而來的地組精英,根本連菜都算不上。
“收拾一下,準備離開。”
白云生話音彌在,人已經走回竹屋,十名殺手開始利索地清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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