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神山之路
陀羅地。
這座破敗的小鎮如今更加面目全非。
古石成粉,青苔枯萎,鎮子再也尋不見任何文明的跡象,只有這方刻著五行神獸的石臺和這漫山遍野的荒草。
半炷香后,白云生只身站在石臺下,抬頭看著那顆已經枯萎的花樹,粉紅色的花瓣片葉未留,樹枝黑如木炭。
鳳凰花,江湖上排名第一的大妖物,破一切封印陣法,造一切結界困境。
這百萬年來,便是由它鎮守著金鑾大澤的入口。
如今結界被煙雨樓所毀,鳳凰花自然也隨之而逝。
遙想當年,有五個年輕人站在粉色迷人的樹下。可眼前,在白云生冰冷的眼神中,已經找不到任何懷念的色彩。
暮成雪的不辭而別充滿了蹊蹺,這開始讓他承認——暮成雪也是這個驚天陰謀的一顆棋子,一直跟在他身邊,可以讓幕后黑手掌握他的一舉一動。
白云生自然不希望這是真的——和暮成雪在一起,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愛意,那份愛意絕非任何偽裝。
這些天的醉生夢死,讓白云生心中的悲痛慢慢平息了下來。
恢復冷靜的白云生是可怕的。
他將曾經所有想不通的事,加入暮成雪這條線索重新思索了一遍,忽然有了一種錯覺——自始至終,這個巨大陰謀所針對的似乎并不是天下,而是他!
“哼,我會把你找出來,一定會!
白云生看著石臺枯樹,冷笑一聲,轉身離開,踏著荒草,在消失兩年后,重新踏入了這個風云詭譎的江湖。
就在白云生離開后不久,已經淪為墳墓的金鑾大澤里傳出一絲微弱的掙扎聲。
一只蒼白的手忽然從死人堆里探了出來。
這是一個幸存者,也是白云生故意留下的信使。
逃亡了一天一夜,那個幸運的殺手終于站在了湖州城的煙雨樓分舵中。
“啟稟護法,金齒小隊在金鑾大澤全軍覆沒。”
“哦?”
一個金衣人斜倚在玉座上,略帶驚訝地睜開眼,看著跪拜的地組殺手,有些不悅道:
“一百個人竟然抓不住一個人?”
“護法恕罪。”殺手渾身一哆嗦,急忙道,“就在我們要得手之時,白云生身邊突然殺出十個蒙面人,他們···他們··”
作為一個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幸存者,他一想起那個畫面仍會聲色俱斷。
“慌什么!”
金衣人厲喝一聲,昏暗中的一張臉也完全變得清晰,正是煙雨樓第一護法,宇龍。
稍后,這位驚弓之鳥般的信使頂住壓力將事情說了一遍。
宇龍聽后冷冷道:“如此說來你本該已死。”
殺手無比驚慌道:“護法饒命!護法饒命!護法···”
“噗!”
宇龍金瞳厲然一瞪,那名信使像是中了邪一般,聲音立斷,整個人癱倒在地,重新成了尸體。
宇龍起身單手一揮,尸體瞬間破碎成塵,四散不見。
“看來弒靈已經成熟,不得不防了!
宇龍剛毅的臉上閃過一絲狠戾,一只金瞳慢慢染上血紅,接著瞬移消失在密室之中。
南荒妖界邊陲。
天虞山妖域。
寧和的祥瑞之氣依然籠罩著郁郁山林,藏著這片世外桃源,獨立在風波暗涌的方圓天地之外。
蘭陵鎮。
白云生來到這里已有兩天。
他并未急著趕去天虞山,而是在這里喝了一天一夜的蘭陵酒,這絕美的味道是他兩年來第一次回味。
入夜,白云生一人坐在客房里休憩,獨影闌珊。
突然,“嗖!”一把竹刀破窗而入,深深地釘在竹墻上,刀尖上掛著一紙書信。
白云生揚手吸過竹刀,看完白紙,接著飲盡最后一口美酒,一陣風般消失在房間里。
夜晚的天虞山靜謐幽深,深藍色的星空下,一道血紅一閃而逝,朝山谷最深處的轉生殿飛去。
此刻已是夜深,守衛森嚴的妖域重地絲毫沒有人發現天空的異象。
然不久之后,妖王寢宮里倏地傳來一聲低喝:“誰!”
正在閉目參悟的花寄詞美目如刀,一指氣刃殺向門外。
“噗!”
氣刃如蝴蝶花一般迎風而破,房門打開,白云生微笑著走進房間。
“公子!”
花寄詞又驚又懼,立刻收功行禮。
白云生毫不介意地坐在妖王奢華的臥室里,一邊倒酒一邊笑道:“你的業力又精進了。”
花寄詞有些慌亂道:“不知公子駕臨,寄詞偷襲有罪!”
“你多慮了,我來此地沒告訴任何人。”
白云生不在意地揮揮手,示意花寄詞起身,自己一杯酒已經下肚。
呆在蘭陵的那兩天,弒靈衛已經清理了周圍包括天虞山在內的五百里山河,在確定沒有煙雨樓的蹤跡后,白云生才悄然降臨轉生殿。
妖王應和起身,心中的驚訝此起彼伏。她沒想到短短兩年時間,白云生的實力已經成長到了此等地步。
剛剛她那隨手一招雖不強,但沒有青魄境的實力絕無可能抵擋。
白云生卻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而且,花寄詞看著近在咫尺的白云生,發現竟然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白云生仍舊淡定道:“天虞山最近如何?”
花寄詞很快從訝然中醒來,向白云生簡單匯報了妖域這幾年的情況。
“還不錯,走,隨我去一趟靈隱窟!
說完,白云生已是杯空人走。花寄詞立刻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很快,兩人又站在熟悉的古洞深處,只見白云生手心里懸著那塊“久違”的黑石,正是天虞山妖域那份通往神囷山的地圖,也是他此行天虞山的目的。
黑石一直由花千尺親自布下的結界鎮守。
自從《地煞心經》修至第二層,白云生明顯發覺體內的業力提升了一個等級,變得更加精純強悍。
而當他發覺這突破后,腦海中閃現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能否打開帶著鈞天殿封印的地圖。
少頃,白云生冷冷道:“請妖王出去守住門口,禁絕任何人靠近后山!
“遵命!
花寄詞候命離開,看著眼前人的背影,她感覺這位神秘兮兮的公子好像變了,變得更加冷漠,更加難以接近。
白云生眼中無他,認真注視著黑石,屏息凝神。他讓花寄詞去守住后山,無非是擔心金鑾大澤的悲劇再次上演。
只見一縷縷黑色煙氣從白云生掌心冒出,匯入黑石之中。很快,樸實無華的圓石慢慢透出了亮黑色的光澤,宛如一朵綻放的黑蓮,緩緩打開。
白云生的心跳也跟著加速起來——對于這關系他身世的東西,他一向視若半條生命。
出乎白云生意料的是,事情卻出其意料的簡單。
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和危險,黑石完全綻放,滿溢的青光中映射出一張透明圖紙,上面點綴著一處處山河,仿佛星辰懸空。
“終于找到了!”
白云生的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二十余載的等待,少年長大成人,終于看到了找回自己的希望。然而他很快便冷靜下來,一張興奮的臉上涂滿了詫異。
因為這地圖上的字,他一個也看不懂!
白云生對方圓天地歷來的文字也算熟識,卻在這些發光的山河地標前成了“文盲”。
正當他著急得一籌莫展時,一道陌生的聲音在他體內響起:
“這是鈞天殿的密文。”
“誰!”
白云生下意識地警覺一喝,不過很快便發覺這個聲音好像在哪里聽過。
“是你?”
就在他話音斷落的剎那,一束土黃色的光從他體內飛出,面前出現了一個黃色布衣的中年人,濃眉闊臉,憨厚剛正。
白云生放下心頭焦慮,打趣道:“你睡醒了?”
中年男子皮肉不笑地說道:“我的修行就是睡覺,修行完了自然就醒了!
“玄武兄,你還是這么死板!
白云生一語道破對方身份,正是當年留在天土珠中修行成長的土神獸玄武!
玄武對白云生的玩笑毫無興趣,繼續面無表情道:“你還是決定出山了!
“不說這個了,”白云生迅速一揮手,道,“你剛剛說這是鈞天殿的密文?”
“不錯,”玄武點頭解釋道,“上古那三大門派的實力遠遠超出你的想象,極盛時期它們甚至瓜分了江湖。而為了門中行事方便,更為了守護各派的隱秘,所以三大門派獨創了自己的文字,唯有受過訓練的人方能識別。”
玄武轉身指著半空里的光圖,繼續道:“這地圖上所標示的地方,皆是的鈞天殿獨有文字所書!
白云生聽得此話,振奮道:“那快告訴我,這條路該怎么走!”
玄武似乎對他的提問有問必答,耐心地指著光圖上的地標一個個說明。
很快,一條通往神秘神囷山的路便映在了白云生腦海之中。
但眼前光圖上的內容只是地圖的一部分,想要登上神囷山還需打開另外的兩份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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