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招募人手這事有賴乘風來處理，她寫了‘招聘啟事’，貼到布告欄上去。

        賴府招人：需十名丫頭，要求體貌端正，品行靠譜，誠實，善良，吃苦耐勞。包吃包住。小丫頭每月五百錢，大丫頭一兩，如果做的好，過年過節還有多余的紅包。

        招募工人又另外寫了一張。

        賴府招人啟事一出，立刻引起許多年輕姑娘的注意，大家是奔著往賴府應聘。

        聽說賴府人少，那事兒就少，每天清閑，工錢也不少，在王府里說不定會遇上貴人。

        俗話說的好：大戶人家的丫頭，比小家小戶的小姐還強些。

        這又是長見識，又是可以遇貴人的，多打動人心，說不定運氣好，還能給小王爺做填房。

        曹曉軒得了這個消息，心思就活動起來了，拉著半夏請幫忙。

        半夏道：“小姐，您又想干嘛？”

        “你代替我在家里躺幾天，我想到賴府應聘當丫頭。”

        半夏不可思議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摸了摸曹曉軒的。“也沒有發熱呀！”

        “如果你同意，我將來準給你找個好婆家，嫁妝翻倍，你考慮一下？”

        曹曉軒拋出誘餌。

        半夏道：“奴婢說過了，俺不嫁人，俺要服侍您一輩子的。”

        “你上次不還很垂涎小王爺的美色嗎？”

        “這個事也就是想想。”

        “讓你當小姐，你還不樂意，要不將來讓你當王妃？”

        “啊喲，不要說的好像奴婢是那種很貪心的女子。”

        “行了，別啰嗦了，你替我在家里頂幾天，我去賴府摸一摸底兒，你的衣服借幾件我穿，我不能穿的跟個小姐似的去，多惹人懷疑。”

        半夏道：“好吧！您就是沒事瞎折騰，好好的嫁人就算了，搞出那么多事，不懂。”

        曹曉軒笑道：“你不必懂，女人要是不事多就不叫女人了。”

        “是是是，可就是沒您這么別扭的，還裝傻，還摸底，也不知道在搞什么？知道了又怎樣，這早晚還不得嫁過去。”

        曹曉軒出發了，她沒想到去賴府做丫頭的這樣多，比人家應聘經理還吃香。她也跟著人群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隊伍的前面排了幾張桌子，有管家、隨便、隨意、賴乘風在那登記。

        曹曉軒遠遠的瞧著，賴乘風的面目不是很清楚，不過前面的人到是瞧著了，被小王爺的風采所迷，要‘爭取先進’。

        等待是無聊的，大家就聊起了天。

        曹曉軒前面的姑娘回過頭，“這位姐姐，你是哪里人士？”

        曹曉軒道：“本地的，你呢？”

        “老家發洪水了，逃難來的，剛在一家做過丫頭，被老爺瞧上了，想扶我做小，不過他家大娘子不同意，我就逃出來了。”

        曹曉軒無比同情，“你挺不容易呀！”

        “這年頭誰容易，你看上去也挺不容易的，皮膚這樣粗糙，顯老。”

        曹曉軒淡定的說道：“我們熬夜人士，皮膚差點，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嘛！”

        哪知這姑娘說出了一句叫曹曉軒要暈倒的話。

        “你是青樓里逃出來的吧……”

        “……”

        在兩人的說話的時候，隊伍又前進了很多，有許多自恃美貌的姑娘都擠到賴乘風面前去了。

        曹曉軒避嫌，她在管家那登記的。

        就聽那老成持重的聲音問道：“名字，年齡，地方。”

        曹曉軒道：“兔子，年齡二十有六，本地人士。”

        管家寫字的同時，抬起頭看了曹曉軒一眼，“二十六了，哪個府里要這樣大的丫頭，莫不是犯了事，這找奶媽還算合適。”

        不過見曹曉軒美極了，管家又開始心生疑竇，哪有丫頭長這個氣質的，莫不是有鬼？

        他先登記下來，等待老太君刪選。

        “下一個……”

        曹曉軒本是悄悄的從后門回的，可是剛一踏進門，就看見她爹大剌剌的坐在那，半夏在旁站著，曉得事情已經暴露了。

        到了這個時候，再靜悄悄的已經沒有什么意思了。她昂然而進，絲毫無愧。

        曹御醫哼了一聲，“死哪去了？到現在才回來。”

        曹曉軒裝作不曉得有人在屋里，大吃一驚，“爹，您在這呢，有事么？”

        “去哪了？”

        “我整天憋在屋里，沒意思，我出去溜溜。”

        “撒謊，你出去溜溜，讓半夏裝你是什么意圖，要是我沒有發現，也不知道事情要鬧到什么地步？”

        “……”

        “算了，真是家門不幸。”

        曹御醫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出去了，他真是不頂事的，也不過指甲蓋大的事，都要想象的跟磨盤似的。

        屋里只剩下半夏了，她低著頭，兩只手指扭著在那曉得錯了。

        “小姐，奴婢不是想要出賣您，實在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奴婢不知道大人會過來的。奴婢當時沒敢吱聲，結果他老人家以為您病了，就來把脈看診，哪知道這一看就露了馬腳了。”

        半夏真的很后悔，不過這事她后悔也沒用，“奴婢可沒有出賣您，奴婢一直說是自己睡錯地方了，他老人家不相信，最后奴婢只好勉為其難的說，您出去透透氣了，奴婢保證，以上的話，絕無虛言！奴婢發誓。”

        半夏豎起三根沖天指，曹曉軒早抓了她手，“發誓干什么，發現了才好呢！管他怎么想，咱們行咱們的事，他憂愁他的，除了嫁女兒，他就沒有別的事業了。”

        半夏轉為嬉笑，“奴婢就知道您通情達理，英明果決，非同凡響。”一連拍了幾個詞的馬屁才罷休，“去賴府還順利嗎？”

        “已經報名了，就等通知。不過有個姑娘竟然說我是青樓出來的，太過分了。”

        半夏不厚道的笑了，見曹曉軒臉色不愉快，才捂住了嘴，“她是沒見過您這樣美若天仙的，這是嫉妒！”

        “哈哈哈，是的。可是賴管家說我像人家的奶媽。”

        “哈哈哈哈……”半夏這回厚道不起來了，她收斂笑容，“對不起小姐，奴婢沒有忍住，還是內涵不夠，不過世上有您這樣年輕的奶媽嗎？”

        “你再說！”

        “好，沒有。”

        ……

        次日，曹曉軒懷著很高的熱情去賴府，一早，府外就聚集了不少人在看。

        有的歡喜，跳起來道：“有我的名字。”

        有的就很沮喪的走開了。

        曹曉軒懷著極高的熱情走過去，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她確定每一個字都看過了，竟然沒有她的名字。

        “為什么？”

        曹曉軒放棄了嗎？不！她很爽的找管家算賬去了。

        敲開了賴府的門，問道：“管家在嗎？我有話問他。”

        管家剛好走到門口，問道：“什么事？”一看是曹曉軒，他還有印象，“怎么是你。”

        “您還記得我嗎？我是來應聘丫頭的，我想問問，我落選的理由。”

        “你當丫頭年紀太大了。”

        “年紀大好啊，辦事穩重。”

        “我們府上不需要這樣大的丫頭。”

        “以前或許不需要，不代表現在不需要呀！”

        管家揮揮手，讓她走開。“我還有很多事要辦的，沒空跟你啰嗦，你走吧，到別家試試機會去。”

        曹曉軒抱住了管家的大腿，“求您給個機會，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還有吃奶的小妹妹，幫幫忙，給我一份工作，我逢年過節會給您買禮物的，拜托您了。”

        管家一臉黑線，“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快起來，我真的沒有辦法呀，這事都是老太君定的規矩，抱歉，抱歉了。”

        他嚇的落荒而逃，苦逼了曹曉軒，在路過人的目光中，瀟灑的站了起來。

        求人又不丟人，不過是‘權宜行事’。

        她決定回去，還得帶份吃的回去，沒有什么事是一頓好吃的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兩頓好了。

        在回去的路上，見兩個年輕人從賴府出來，一臉沮喪，嘰嘰咕咕的說道：“太奇怪了，說長得丑的不要，我哪里丑，我分明就是萬千少女幻想的類型。”

        另一個笑道：“你當然不丑，就是有點兒斗雞眼，哈哈哈。”

        “笑我干嘛，你很好看，你個臉都麻子了。”

        “干嘛說我的壞話，這叫芝麻開門，懂什么。”

        ……

        這兩人商量的話，一字一句的落到曹曉軒的耳內，她突然有了主意，高高興興的飛奔回去了。

        有了！她要另辟蹊徑，成為一個美少年！

        曹曉軒是一股風似的回來的，臉上帶著喜氣。半夏道：“成了？”

        但見曹曉軒描眉畫目不說，還請她去府上小廝那借幾件干凈的衣服來穿穿。

        “這是怎么了？”

        “你快去借，回來再說。”曹曉軒催促起來。

        半夏道：“也不說什么事，老是催人家，煩死了，不想去。”

        嘴里這樣說，人卻出了門。

        她也急于了解曹曉軒出門的結果，到底應聘上丫頭一職沒有。

        等借了衣服回來，見曹曉軒扎了一個丸子頭。半夏道：“這是怎么整的，奴婢來吧！不是這樣子的。”

        她幫忙擺弄，這個時候便有時間出口問了。“小姐，您去賴府那事怎么樣了？”

        “別提了，名落孫山。”

        “哈哈哈，您也有今天，就沒有再爭取爭取。”

        “奶媽還有什么好爭取的。”曹曉軒自嘲道。

        “那您現在是爭取親媽了？”

        “爭取做個英俊的小伙子，賴府招小廝呢！”

        “您該不會……”

        “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比在家里憋死強。”

        “奴婢看行，做事情就要有打不死的小強的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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