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王爺,吃點東西吧,您肩膀上的傷也該換藥了。”車隊停了下來,在一處空曠的地方臨時休息,一個懵懂怯懦的少年端著漆盤向河邊的男人走過去。
現在天氣慢慢熱了起來,薛清淵肩膀上的傷有些發炎,軍醫叮囑他要每天換兩次藥,不過薛清淵行軍打仗糙慣了,根本就沒有在意這點小問題。
“東西放下,本王自己來。”男人眉眼肅厲,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端著漆盤的少年頓了一下,還要再多說什么,薛清淵抬頭看了他一眼,那雙眼睛黑沉凜冽,少年不敢再多說什么,趕忙放下漆盤,委委屈屈地走遠了。
少年一步三回頭地走開,他從將士們那邊拿到了一些干糧,然后默默地坐在小溪邊一邊吃,一邊自言自語地說些什么。
“真不愧是咱們王爺,如此不識風情,可真的是辜負了人家小少年滿心滿眼的傾慕。”諸樂山咬了一口干糧,覺得有點硬,又趕忙喝了一口水往下送一送。
將士們聽了諸樂山的話,皆是抬頭去看那溪邊的少年,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開口:“軍師,你可別胡亂饞什么手腳,咱們都是大老粗,但是王爺卻慧眼如炬,他對那少年如此避之不及,肯定是有原因的。”
其他將士聽了漢子的話,連連點頭稱是,看得諸樂山直樂呵,這群糙漢子們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勝在非常的聽話,簡直個個都是他家王爺的跟屁蟲,根本慫恿不動。
沒能勸動這群糙漢子跟自己一起做壞事,諸樂山只能忿忿起身,自己一個人跑到了那個少年身邊。
少年聽見腳步聲,停止了嘴邊的自言自語,清亮的眸子閃了閃,落在諸樂山身上變成了滿目的欣喜:“軍師大人。”
“怎么了,老遠就看到你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坐在這里,是不是那個不解風情的家伙又給你氣受了?”諸樂山拿著一只手里沒有吃完的餅子坐在了少年的身邊,另一只手安慰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背。
少年像是被人戳破了什么心事,面上有些羞紅,但是整個人卻慢慢頹廢了一下,語氣里亦是帶滿了委屈:“將軍他……”
“哎,他那個人我還不知道嗎?”諸樂山又拍了拍少年:“打起精神來,他這么多年都不近男色也不近女色,想想就知道有多難搞,但是你可是他唯一一個主動救下來的人,對自己有點信心。”
聽了諸樂山的話,少年眸中亮了亮,然后慎重地點頭:“嗯,我聽軍師大人的。”
“乖,真聽話。”諸樂山狐貍一般晶亮狡猾的眉眼遠遠地望向溪邊的薛清淵,唇邊的笑意帶著一股唯恐天下不亂的惡趣味。
薛清淵抬頭,望著溪邊跟少年坐一起的諸樂山,黑沉的眸子帶著一股不悅,那少年是他在戰亂中救下來的,但是只一眼他就明白那少年絕對有問題,這會兒諸樂山倒是沒事可干了,只知道到處瞎搞。
夜里,少年身上穿了一件單薄的寢衣,手中拿著一把玉笛,坐在驛站的窗臺上,抬頭望著頭頂彎彎的月亮,內心卻滿是煩躁:“系統,你確定這樣有用嗎?”
“薛清淵一直有個不為人知的夢,他日日夜夜都能夢到一個坐在窗臺上吹玉笛的少年,那少年清雋精致,但是卻帶著一絲病氣的孱弱。他每日每夜的夢見這個人,可是醒來卻永遠尋不到真人……”少年腦海中的系統沒什么感情的念出一段話:“這是原劇情中的內容,你有權利選擇做不做,不過我提醒你,錯過了薛清淵這么一個能量值爆棚的攻略對象,你想找到下一個比登天還難!”
少年握住手中的玉笛,一咬牙鼓起勇氣:“做,系統我要兌換吹玉笛的技能。”
“這是你最后的5積分,如果攻略不了薛清淵,系統將陷入一段時間的沉睡,宿主也會受到相應的懲罰,請一定要認真完成任務。”系統“滴”的一聲幫少年兌換了技能,然后瞬間就隱身了。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陰毒,他就沒有見過比薛清淵還要難搞的人,一路走來他順風順水慣了,唯獨在薛清淵這里碰了釘子。
握緊手中的玉笛,等到他把薛清淵攻略下來,定然要把薛清淵給他受得委屈全部一一還回去。
想到能攻略下攝政王這般的男人再將其毫不在意地拋棄,少年眼中的狠毒濃稠得仿佛要溢出來一般。
剛剛給自己換完了藥,薛清淵站在窗前,突然聽到了一陣熟悉又陌生的音律,他眼中浮現出一絲殺氣,果然還是忍不住露出馬腳了。
這些年帶著目的接近他的少年郎越來越多,個個都是清秀雋永的模樣,非常接近他夢中的那個人。
薛清淵倒是很好奇,那些少年郎究竟是如何得知他那個似是而非的夢境,畢竟有關夢境的事情他可從未向外人開口過。
戲已開場,薛清淵抬腳走出自己的房間,總不能讓人白白唱了一出戲。
月光下一身寢衣的少年坐在窗臺上閑適地吹著笛子,雙腿懸空輕輕地來回晃動,遠遠望去美得就像是一幅畫。
薛清淵摩挲了一下手腕中的匕首,這幅畫是很美,不過很可惜,少年眼中濃濃的算計著實令人作嘔。
“嗒”的一聲,木框發生斷裂的聲音傳進耳朵,少年偷偷瞥了一眼角落里朝著他望過來的薛清淵,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窗臺上少年瘦削的身體突然晃了一下,漂亮的臉蛋上瞬間帶上了一抹精心設計的“慌亂”。
薛清淵冷冷地看著少年跌坐在地板上,連上去扶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少年摔了個屁股墩,小腿被窗框上凸起的棱角劃破一條指節長的口子,鮮血瞬間流了出來,疼得少年臉上再也不見了那份自信滿滿的鎮定,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宿主很抱歉,您的任務失敗,懲罰隨時都會到來,系統也將會陷入15天的休眠時間。”系統的聲音冷冰冰的,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少年眼中的光亮慢慢黯淡下去,他死死地按住流血的傷口,抬頭漂亮的眸子里盈滿了將落不落的淚水。
薛清淵往前走了兩步,黑漆漆的瞳仁深不見底,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少年,冷厲的模樣不帶一絲的憐香惜玉:“你刻意接近本王,究竟有何目的?”
早些年薛清淵剛才戰場上下來,很大程度上受到了一身殺伐血氣的影響,性情殺伐果斷,手段亦是爽快從不拖泥帶水,所以對他而言自然不會刻意地去留什么活口。
但是眼下薛清淵倒是有些好奇了,這些人究竟是怎么知道他夢中那個少年的,畢竟他直到如今也未曾在夢里見過少年的面容。
“王爺在說什么,喬木聽不明白。”林喬木小腿上素白的寢衣被鮮血染紅了一片,他疼得厲害,面上還要裝作清純無辜的模樣,系統已經陷入了休眠之中,懲罰隨時就會落到他的身上,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林喬木此刻心態已經快要爆炸了。
“你不愿意開口,本王自然有其他的辦法。”見林喬木依舊嘴硬,薛清淵已經沒了多少耐心,他沒什么耐心地舉起手動了兩下指尖,卻在此時原本眼眶通紅,滿臉無辜的林喬木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向他刺過來。
薛清淵搖了搖頭,狗急跳墻著實令人無趣,他側過身躲開那匕首,一腳踹過去,直接將人踢到欄桿處暈死了過去。
“把人壓下去,仔細審問。”面容冷肅的薛清淵抬腳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與此同時他身后出現一個黑衣男子,那男子直接將暈過去的林喬木捆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驛站中。
風吹過樹干,茂盛的枝頭發出樹葉摩擦的簌簌聲,薛清淵回到房間,在書案前坐了片刻,他身影健碩在燈光下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小山。
燭影迷離,薛清淵終于動了,他從自己的衣襟里掏出一個小小的卷軸,那卷軸雖然很小卻又很精致,打開卷軸只見那素白的紙張上面畫著一個紅色長衫的少年,少年身影瘦削,三千發絲并未束起,而是松松散散地披在肩頭。
這是一副畫風細膩的美人圖,只是很可惜,那圖上的美人兒并沒有畫上五官。
薛清淵伸出粗糙的手指,緩慢而輕柔地從美人圖上掠過,良久之后他才卷起畫軸躺回了床上。
“將軍這一身腱子肉可真讓人羨慕。”穿著紅色長袍的少年郎坐在另外一個玄色錦衣的青年的面前,抬手就要往人家胳膊上摸。
玄色錦衣的青年面上不動聲色,脖頸卻帶上了幾分紅意,他一時躲避不及,被少年郎摸了個正著。
青年僵在那里一動不敢動,只能像是一只臣服的狼王,乖乖巧巧地任由少年對著他胳膊上健碩的肌肉又揉又捏。
少年捏完了青年的胳膊,又拉著青年的手去捏他自己的小臂:“你看看,我這一身肉都是這般軟軟糯糯的,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
少年語氣里充滿了愁苦,說著他又戳了戳對面的青年:“你怎么不說話呀,啞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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