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這幾天時漫的心情都很不錯。
孔靖看了,都忍不住要問一嘴:“漫姐,什么好事兒這么高興?”
想了想好像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時漫就把要參加里維電影節的事情告訴了他。
“臥槽!臥槽臥槽!”孔靖一時愣住,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那個全球三十五歲以下優秀青年導演才能參加的國際影展?!”
時漫笑著點了點頭,頗隨意。
可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高興和激動。
“臥槽……”孔靖激動到語塞,“漫姐,你可太牛逼了!”
凡是導演圈里的,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這個青年國際影展。
這個電影節每年都會邀請一些各國的優秀青年導演攜帶他們的作品一起參展,名為自由交流,實則是一種莫大的殊榮。
因為入選的門檻極為嚴苛,只有公認藝術性與觀賞性都極強的青年導演才有機會參加這個電影節。
有些導演沒有足夠好的作品,有些則是卡不上“三十五歲以下”這個條件。
總之,每年能參加的導演數不過百,實屬鳳毛麟角。
孔靖握著時漫的手,語重心長地說:“茍富貴,勿相忘,漫姐,以后吃肉了記得分小弟一口湯喝。”
時漫甩開孔靖的手,覺得他也太夸張了:“得了吧,咱倆誰先富貴還不一定呢。”
“肯定是你啊,”孔靖嘆了口氣,“頂了你幾天班我才知道當導演有多累,我沒你那么好的天賦,也比不上你的努力,等我真正能獨當一面成為一個合格的導演,起碼還得這個數。”
他伸出了五個指頭。
五年。
少說還得五年。
導演這一行,如果不是天賦異稟或者背后有資本,基本都是要好好熬上幾年的。
沒那么多的經驗,沒有人敢輕易把一個劇本交給一個經驗平平的導演。
除此之外,還有因緣際遇。
時漫這幾年,從導演助理開始做起,一步一個腳印兒,走到現在是很不容易的。
不是所有人都是時漫,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了時漫吃過的苦。
這些年承受了什么,只有時漫自己知道。
劇組要去山上拍戲,攝影師提前去勘了景,效果還可以。
一大早車就準備好了。
天才蒙蒙亮,一大批工作人員拖著沉重的步子從酒店里出來。
像一群喪尸,前仆后繼,場面不可不喂是一個“壯觀”。
時漫跟著大部隊一起出來,剛把行李放在車上,一下來就看見王子華和幾個攝影組的人站在一起吸煙。
火星幽幽閃爍著,煙霧飄飄晃晃盤旋在四周。
很有一種仙氣繚繞的感覺。
時漫走了過去,剛好聽見他們在說“女人真是矯情”。
“王攝,早上好啊。”時漫不動聲色地出現在他們幾個中間,嚇得王子華手里夾著的煙都掉了。
“靠,導演,你他……嚇死我了……”
王子華驚魂未甫,拍著胸脯給自己順氣,把旁邊幾個人逗得咯咯作笑。
其中一個跟焦員打趣道:“王老師,你這是做賊心虛吧。”
時漫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心虛?”
王子華:“沒啥沒啥,我什么也沒說。”說完,他瞪了一眼跟焦員。
時漫沒打算再繼續問下去,看了一圈,問王子華:“攝影組的人都到齊了嗎?”
“沒呢,”王子華挺嫌棄地叉手,“就差小周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慢死了。”
“她還沒出來嗎?”
“不知道在干嘛,群里消息也不回。”
“那我去看看。”
時漫回酒店,敲了敲周曼房間的門。
沒什么動靜。
“導演?”美術組的陳梨剛好回來拿東西。
她和周曼一個房間。
“周曼不在嗎?”時漫問。
“周曼?”陳梨刷開房門,“我走的時候她還在房間里來著,好像不太舒服。”
打開門,周曼的確不在房間里。
她隨身的東西都還在,所以應該也不是上車了。
時漫在群里喊了一聲:
【還在酒店的快點兒,馬上就走了。】
【還沒上車的吱一聲。】
有幾個人回復了,但里面沒有周曼。
時漫只好往回走,走到電梯前,她突然想起來胃藥沒帶,于是回房間去取藥。
剛下電梯,她就聽見走廊上傳來女生哽咽的聲音。
蹙著眉頭往里走了幾步,她看見自己房間門口好像站著兩個人。
一個高一點兒的男人。
幾乎僅靠一個背影就看出來那是許京言。
他旁邊蹲著一個女人。
“周曼?”時漫愣了愣,有點兒懵,抬頭看向許京言。
許京言一臉淡漠:“我們是清白的。”
時漫:“……”
還什么都沒說呢。
再說,也不可能會懷疑他和周曼會有什么關系。
周曼抬頭看了一眼時漫,明顯有些局促,急忙把頭埋進了臂彎里。
“周曼,你怎么了?”時漫蹲下來,把手輕放在她肩上,“為什么在我房間門口?”
“時導……”周曼抽泣了幾下,兩眼淚花花的,咬著嘴唇,頭發凌亂,“我……”
“?”這下時漫真的得懷疑點兒什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周曼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窘迫地說:“我那個來了……”
“……”
還以為是什么事兒呢。
時漫:“很難受嗎?”
周曼點了點頭。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不用去了。”
“謝謝時導……”
“沒事兒,不用謝,你回去吧,我們一會兒就走了。”
周曼點了點頭。
時漫:“那……你先回去吧,我回房間里拿點兒東西。”
“哦……”周曼苦著臉慢吞吞地站起來,往旁邊挪了挪,讓出門口的位置來。
時漫進了房間,拿完藥出來,許京言還站在門口。
“你怎么還在這兒?”時漫說,“找我有事兒?”
“等你。”
“等我干嘛?”
許京言目光放在時漫手上的胃藥,輕輕蹙了下眉。
時漫轉身關上房門,想起來周曼:“周曼呢?”
“走了。”
“哦,好吧……看她那個情況,我還擔心她走不了路呢。”
許京言:“她想讓我送她回去。”
“……所以你沒送?”
“沒有。”
“為什么啊?”
“不想去。”
“……”
許京言的“熱心”,忽冷忽熱的。
快入冬了,氣溫驟降,剛下過雨的山路不太好走。
大巴車開到山腳下就沒辦法再往上開了。
一眾人手拿肩扛著大包小包和設備器材往山上走。
時漫走在最后,邊走邊和孔靖討論后面那場戲的取景。
忽然肩上一松,背上的包被拎了起來。
時漫愣了一下,回頭看到許京言正提著自己的包。
“給我吧。”許京言說。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許京言穿了一套休閑裝,很有一派溫潤如玉的貴公子氣派,跟這泥濘的山路怎么也不搭。
倒是時漫那是個年代久遠的背山包,在這兒就徹底回到老家了。
“給我。”許京言重復了一遍,帶著一絲不容置喙。
推脫不下,時漫只好脫下背包給了他。
孔靖笑瞇瞇地“嘖”了一聲,引來時漫和許京言的雙雙冷目。
“哎呀,我鞋帶開了,你們先走,我系一下。”孔靖迅速往旁邊一靠,蹲下來抽開鞋帶,重新系。
許京言就取代了孔靖的位置,走在時漫的旁邊。
“要不,你先走?”時漫對許京言說,“我這兒還有點兒事沒跟他說完,等等他。”
孔靖:“……”
漫姐,我恨你是塊木頭。
山路很擠,三個人確實并排不開,許京言只好走在了前面。
他一個身穿修長大衣的絕世美男,背著一個發舊的登山包,孤獨地走在山路上。
有一種魔幻現實的美感。
簡安琪想湊上去和他說點兒什么,結果只說了句“你一個人啊”,就尷尬地逃離現場了。
許京言周圍彌漫著一股低氣壓,能讓人窒息。
孔靖系好鞋帶,追上時漫,說:“人家好歹幫你背了包,你就這么對他?”
時漫:“……不然呢?我這不是還有事兒要跟你說。”
“那事兒又不著急,也不差這一路啊。”孔靖盯著許京言的背影,看了下四周,故意壓低了聲音,“漫姐,我就跟你說了他喜歡你吧,不然怎么可能沒戲份還跟著到這兒來。”
“他自己說想來看看的,”時漫隨意地說,“他可能覺得待在酒店里無聊吧,想來這兒玩。”
“我看分明就是不放心你。這有個屁好玩的,我要是他,巴不得不來這兒。”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時漫悠悠地瞪了一眼孔靖。
孔靖:“……算了。”
帶不動。
真帶不動。
……
戲一直從白天拍到半夜凌晨,有幾場還是讓時漫覺得不太滿意。
她反復和王子華確認鏡頭段落,總覺得缺了點兒什么。
“導演,你的意思是?”王子華看向時漫。
“補拍。”
“嗯……”王子華沉默片刻,糾結了一會兒,最后點了點頭,“成,那就補拍。今天晚上不回去了,等明天一早天亮了拍完再回去,省得來回倒騰麻煩。”
時漫也是這么個意思。
劇組在山里住下了,睡覺的帳篷帶的不夠,時漫和幾個女孩子睡在帳篷里。
空地上生了幾堆火,殷紅的火光照得周圍亮堂堂的。
男人們大多數圍坐在一起,一開始是聊天,后來大多頂不住就四仰八叉互相靠著睡著了。
山里的夜晚并不安寧,蟲鳴,不知名的動物叫聲和窸窸窣窣的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時漫睡不著,躡手躡腳爬起來,跨過旁邊的幾個人,爬出帳篷外面。
剛探出身體,就被旁邊的黑影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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