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情愫
“出了什么事?”
蕭語陌接過丫鬟遞來的冰塊,裹上毛巾之后幫許碧落在眸子周圍輕輕按著,面含擔(dān)憂之色。
“無妨,我只是沒睡好罷了。”許碧落面色一黯,輕輕呼出一口氣,像是要將心中的郁悶盡數(shù)吐出,閉上眼睛任由那冰涼的感覺彌漫開來。
這番模樣,可怎么看怎么不像沒事。
蕭語陌和許碧落二人已經(jīng)熟識多年,女子此刻的不對勁蕭語陌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幾乎是微微思索便能想到和誰有關(guān),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手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碧落,若你當(dāng)真遇上什么事便和我說,可能幫不了你,但起碼可以讓你心情好一點。”
說著,她又朝著許碧落的方向坐了坐,目光清澈。
在這樣的目光之下,許碧落心中好不容易壓抑回去的委屈再次噴薄而出,猛然間抱住了面前之人,“語陌,我到底哪里不好,為什么我明明做了那么多努力,可他還是不愿看我一眼。”
蕭語陌一愣,而后回抱住了懷中之人,輕拍著其后背,“你沒有哪里不好,試問整個大周,有誰不知道許將軍之女。只不過,是你們二人不合適罷了。”
話音落下,許碧落很快又放開了蕭語陌,眼眶微紅的搖了搖頭,“不,沒有什么合不合適,從沒有人天生便是一對,你和寧王也是如此,是么?”
她目光中帶著期待,緊緊盯著蕭語陌。
良久之后,蕭語陌才咬了咬唇,“碧落…”
她不愿,不愿看著許碧落越陷越深,羽凌風(fēng)一向深不可測,萬一他當(dāng)真接受了許碧落反而會讓她更加危險。
“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了。”許碧落吸了吸鼻子,將腦袋扭到了另外一邊,似乎是不愿意繼續(xù)說下去,啞著聲音道,“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女子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tuán),是蕭語陌從未見過的脆弱模樣,有心疼,亦有擔(dān)憂。
沉默許久之后,她才伸手將一旁披風(fēng)給許碧落披在了身上,轉(zhuǎn)頭叮囑著一旁的小丫鬟,“好好照顧你家小姐。”
“寧王妃放心。”
離開將軍府后,蕭語陌才偏頭沖著月風(fēng)問道,“怎么回事?”
“今日一大早許小姐就去了練武場,應(yīng)該是副都統(tǒng)和她說了些什么。”月風(fēng)也是剛剛得到消息不久,亦不清楚其中細(xì)節(jié)。
蕭語陌不由得皺了皺眉,回想著方才許碧落的模樣,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走,去羽府。”
“王妃。”
一聽自家王妃要去見羽凌風(fēng),月風(fēng)立馬就緊張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蕭語陌一眼,擺明了是要開口勸告。
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蕭語陌就已經(jīng)沖著羽府方向而去,面色堅定。
“寧王妃。”
府中,羽凌風(fēng)一身樣式簡單的玄衣,平日里高高束起的墨發(fā)此時也披在肩上,和平日比更多了幾分隨意感覺,更像是文質(zhì)彬彬的讀書人一般。
他唇角帶著淡淡笑容,沖著蕭語陌做了個請的手勢,一邊吩咐著身旁下人上茶。
“府上的茶也不知合不合王妃口味。”羽凌風(fēng)坐在一邊,輕抿了一口茶,像是在招待一個尋常朋友般,顯得溫文爾雅。
若忘掉之前的種種事情,這樣的相處讓蕭語陌并不覺得難受。
她跟著抿了口茶,眉頭不由得一挑,“副都統(tǒng)果然深受父皇信賴,這茶若本妃沒記錯的話是上個月廣州巡撫剛剛進(jìn)貢而來,想不到副都統(tǒng)此處也有。”
羽凌風(fēng)一怔,沒想到蕭語陌居然能喝出茶之來歷,輕輕一笑,“王妃謬贊,不過是那時凌風(fēng)碰巧也在,陛下宅心仁厚隨意賞了一些。”
蕭語陌隨意點了點頭,又動手給自己斟了杯茶,這才開口道,“我今日前來找你,你應(yīng)該知道是為何。”
如此開門見山,倒是讓羽凌風(fēng)有幾分詫異,隨即嘆了口氣,目光真誠,“寧王妃,碧落很好,凌風(fēng)也不愿傷害于她,只是情之一字,實乃不是凌風(fēng)一人便能說的算。”
羽凌風(fēng)苦笑一聲,蕭語陌平日里對他避如蛇蝎,今日主動前來,想必除了許碧落之外也不可能有什么旁的理由。
“若要斷,還請副都統(tǒng)斷的干凈一些,莫讓她再生了希望。”
蕭語陌將杯中之茶一飲而盡,視線和羽凌風(fēng)在空中交錯。
如果能趁這個機(jī)會讓碧落徹底死心也好,遠(yuǎn)離羽凌風(fēng)這個人,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jié)果。
聽到此處,羽凌風(fēng)臉上倒是逐漸生出了玩味之色,若有所思的看了蕭語陌一眼,走近了兩步,“寧王妃似乎不愿我和碧落姑娘有所牽扯。”
“沒錯。”蕭語陌跟著抬頭,“副都統(tǒng)心思深沉,為人高深莫測,不適合碧落。”
“只有這一個理由?”羽凌風(fēng)不依不饒。
然,這個問題卻是讓蕭語陌陡然間笑了起來,有些嘲弄,“除了這個理由,難不成還應(yīng)該有什么其他的?想必副都統(tǒng)心中也清楚,若不是因為碧落,你我之間絕不可能有半分牽扯。”
丟下這句話之后,蕭語陌就帶著月風(fēng)揚(yáng)長而去。
一直到上了馬車,月風(fēng)還在不停回想著之前情景,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撓了撓頭,“王妃,羽凌風(fēng)之前的話是什么意思?”
這個副都統(tǒng)情緒一向不愛外露,不論什么時候見都是那么一副模樣,今日怎地顯得有幾分急躁起來,特別是和自家王妃待在一塊的時候。
“沒什么,紅棉說這兩日身子不舒服,你有空便找個大夫給她瞧瞧。”蕭語陌此時也感受到了什么,靠在馬車中按了按眉心,輕描淡寫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一說到紅棉,月風(fēng)臉上的表情很快就變得緊張起來,“不舒服?王妃可知她哪里不舒服?”
瞬間,就已經(jīng)忘了之前想要說什么。
回了寧王府之后,蕭語陌很快就繼續(xù)投入了收拾屋子的隊伍,想著還需不需要幫自家娘親買些什么回來,而月風(fēng)則是無比緊張的跑去纏著紅棉,說什么都要找個大夫來給她看看。
紅棉被搞得一頭霧水,將月風(fēng)推到了一邊去,有些哭笑不得,“誰和你說我身子不舒服,再說我要是當(dāng)真不舒服還有墨蓮,哪里用得著什么大夫!”
月風(fēng)一愣,很顯然是被紅棉問住,呆在原地不知該繼續(xù)說些什么。
這番模樣惹得紅棉不由一笑,“好了,王妃那邊還有些活,再半個時辰差不多就能走了。”
“哦,好。”
月風(fēng)下意識的回了兩個字,再反應(yīng)過來時紅棉早就沒了身影。
翌日清晨,本想著和樓奕寒好好睡個懶覺的蕭語陌最后還是有些焦躁的起來,在樓奕寒的陪同下用著早膳。
“你說阿娘怎地這么久還沒回長安,會不會是先去找舅舅了?可舅舅那邊好像也沒什么消息啊。”
女子一手撐著下巴,一邊將芹菜毫無知覺的塞入口中,味如嚼蠟。
樓奕寒動作頓了頓,視線緩緩落在了蕭語陌身后,眉眼逐漸舒展起來。
“你笑什么?”蕭語陌一臉的莫名其妙。
隨即,身后一道極為熟悉且?guī)е鋹偟穆曇繇懫穑鞍⒛锘貋碜匀皇窍瓤茨悖珠L大了。”
聞言,蕭語陌的雙手就是不受控制的一抖,連帶著筷子也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阿娘。”
猛然轉(zhuǎn)身,就看到帶笑的泠夫人正站在她身后,眉眼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正細(xì)細(xì)打量著許久未見的蕭語陌。
“阿娘你回來了。”
蕭語陌扁了扁嘴,撲到了泠夫人懷抱之中,無比貪戀這熟悉的感覺。
泠夫人離開長安多時,對于自己這個女兒自然也是想念的緊,拍了拍其腦袋,有些動容道,“是啊,阿娘回來看你了,生辰禮物可喜歡?”
“喜歡,只要是阿娘做的我就喜歡。”蕭語陌摟著泠夫人的一邊胳膊,一邊扶著她坐了下來,“舅舅可知阿娘回來?要不要我派人去知會一聲?”
泠夫人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時辰他應(yīng)該也知道了,不必操心他。”
從始至終,蕭語陌臉上的興奮和笑容都沒有淡下來過,連帶著樓奕寒也無比舒心,鳳眸輕輕挑著。
聊了許久之后,泠夫人才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聲音一頓,有些猶豫的開口,“蕭延年他…”
一路重回長安,關(guān)于相國府的消息泠夫人也聽說了不少,始終有些不敢相信。那個一國丞相最后竟會以這種結(jié)局收場,畢竟是結(jié)發(fā)夫妻,若說一點感情都沒有倒也不正常。
蕭語陌握了握自家阿娘的手,從一開始說了起來,直到蕭延年被她送出長安。
“語陌,你受苦了。”
泠夫人沒想到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蕭語陌居然吃了這么多的苦,忍不住心疼起來。
“沒事,都過去了。”蕭語陌眉眼彎彎,笑的一如既往的明媚。
“舅舅。”
二人說話間,樓奕寒悠然起身,沖著不遠(yuǎn)處的來人微微點頭,開口喊了一聲。
風(fēng)祁云腳步一頓,嘴角微抽,極不習(xí)慣這個詞從樓奕寒口中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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