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強拆開
一夜沒睡好,第二天早起,三寡婦胡亂做了早飯,隨便吃了幾口,又到豬場做豬食去了。
喂豬時,三寡婦冷靜下來,尋思了一會兒,覺得這事,還是有辦法挽回的。
三寡婦覺著上,要擺平這事,得先去找老三,讓他管住他家寶安,別再跟桂香來往,興許就能把他們分開。
匆匆喂完豬,鎖上門,三寡婦到了隊委會。
見老三正在屋里坐著看報。隔壁里屋,就是會計室,寶安這會兒,就在那間屋子里。
這里顯然不 是說事的好地方。
自打和李肇風在一起,三寡婦越來越看老三不順眼了。
沒承想,如今他那小鼻子留下的野種,也跟他爹一塊兒,讓她心里不爽。想想這爺兒倆,三寡婦就來氣,心里一時起了火,沒好氣地喊了聲,“你出來,我找你有事!”
這一刻,老三已經等了幾天了。自從發現兒子寶安和桂香有事,憑他對三寡婦的了解,覺得這事肯定難成。
只是寶安是自己的兒子,懂事又孝順,眼下到了需要女人的年齡,剛剛談上了對象,當爹的,實在不忍心當頭潑上一盆冷水。便故作不知情,由著兒子和桂香處著。
心里卻七上八下,等著三寡婦有一天,會來找他鬧騰。
眼下,見三寡婦找來了,老三心里也不慌亂,推開里屋的門,囑咐寶安,“你幫著聽電話,我出去一趟。”
說完,跟三寡婦一塊兒出去了。
三寡婦把老三領到豬場,開門進屋,紅著眼睛盯著老三看。
老三心里有些發毛,猜想接下來,三寡婦要干什么?嘴里卻裝著不知情,一臉懵懂地問,“什么事?”
“好事!”三寡婦怪聲怪調說道。
“什么好事?”老三又問。
“倷家寶安干的好事!”
“俺家寶安?”老三裝作不明就里,問,“他怎么啦?”
三寡婦并不相信老三對這事不知情,這會兒看他一臉懵瞪的樣兒,直想抽他一個嘴巴子。只是想到一旦上了手,這事恐怕真就不好辦了。
忍了忍,才氣呼呼說道,“三胖子,你少給我在這兒裝彪賣傻!你成天和倷家寶安待在隊委會里,倷家寶安天天去勾引俺家桂香,這事,你當爹的就一點不知道?”
“三嫂,你這話可就說過頭了吧?”老三裝著一臉的無辜,哭著臉說,“俺家寶安,怎么會去勾引倷家桂香呢?
“倒是倷家桂香,隔三差五,來找俺家寶安去幫著做賬。你說這事,我當爹的,能攔著嗎?”
“做賬,做賬,做的什么孽賬呀?他們孤男寡女的,天天纏在了一塊兒,能有什么好賬做呀?你當爹的,眼睛瞎啦?”三寡婦帶著哭聲罵道。
“不會吧,三嫂。”老三仍舊是一臉懵懂地說。
“你別叫我三嫂!”三寡婦怒瞪著眼睛,看著老三,“你當真把我當成嫂子,能眼睜睜讓自個兒子,干出這種事嗎?
“媽了個巴子,這天底下的好事,都讓倷爺兒們蹚上了,他爹糟蹋了她媽。如今他兒子,又來糟蹋她閨女啦!這老天也不長眼呀!”說著,三寡婦眼里就擠出眼淚。
聽三寡婦說出難聽的,老三趕緊說起小話,問,“這事,真的嗎?”
“不真,我來找你干什么?”三寡婦說,“得虧我發現得早,再晚些日子,怕是崽子都下出來的啦。”
“三嫂,你看你,說得多難聽?”老三笑著說,“你不覺得?這事要真能成,是件好事呀!咱兩家就成親家啦......”
“呸!”老三一句話沒說完,三寡婦一口唾沫吐到他臉上,破口罵道,“我說三胖子,倷家沒有鏡子,還沒有尿嗎?虧你說得出口,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倷家那小野種,是小鼻子逃跑時扔下雜種,人沒有三泡牛屎高,就想和俺軋親家?
“敢情,你是巴不得的。可你當真要是長點心,看在我這面兒上,也不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讓那個小雜種,來禍禍俺家閨女呀!
“俺家桂香,先不說眉清目秀,白凈俊俏,光是吃商品糧,開工資這一點,倷家那小雜種,比得了嗎?
“我今兒個把話撂這啦,三胖子,你可聽好啦!你要是不把倷家那小雜種禁管住了,再要是去勾引俺家桂香,別說我對你不客氣,到派出所去告你”
老三聽了這一通數落,肚子氣得鼓脹,不過情緒還能控制。
聽三寡婦罵完,冷著臉說,“三嫂,這老話說得好,母狗不吊尾,公狗不上身。你說俺家寶安去勾引倷家桂香,可咱吳家溝有那么多好姑娘,俺家寶安怎么不去勾引別人家的姑娘,單單去勾引倷家桂香?
“上次,為了六豁牙的事,你就拿到派出所去告發這事,來嚇我。不錯,我當時讓你給嚇唬住了。可過后我一想,不對呀,我又把咱倆的事捋了捋,覺著不像你說的那樣,這哪是強 奸呀?
“你看啊,咱倆總共在一塊兒,有一百五十二次,哪有強 奸是這樣的?現在我也想開了,三嫂,你要是真的去告我,你就去告吧。
“等到了派出所,我把咱倆在一塊兒的事,細細地說出來,讓警 察看看,這叫不叫強 奸?”
聽老三說了這話,三寡婦又氣又羞,紅著臉罵道,“你個畜牲!”
“三嫂,我早就告訴過你啦,自打于麗走后,我就是個畜牲。你怎么罵都行。可有一點,我得告訴你,你再別罵俺家寶安啦。
“什么小雜種,小鼻子的野種。這話不好聽。為了這事,俺家寶平,可沒少打人。這事你也知道。
“再說了,在我眼里,俺家寶安這孩子,真不二五眼。你要是誠心不想讓這倆孩子成,你管住倷家桂香就行了。”
說完,老三抬腳回去了。
一早,聽三寡婦歹聲歹氣地把父親喊走,寶安心里開始敲起小鼓,疑心這事跟自己有某種關系。
心里七上八下地猜疑起來,一時也想不出個什么名堂。
聽爹回來了,寶安急忙從里屋走出,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到爹跟前,低聲問道,“爹,桂香她媽,剛剛是為我和桂香的事來的吧?”
“嗯。”老三望著寶安,應了一聲。想說點什么,卻又不知怎么跟兒子張口。
“那她,什么意思?”寶安又問。
老三看出來,兒子對這事挺上心。可這會兒,怎么跟兒子說呢?望著兒子,看了一會兒,才說,“唉,眼下,咱還沒有讓人家巴結咱的本錢呀。”
說完,爺兒倆不再吱聲。
過了一會兒,老三又說,“嗨,也怪爹。當初,爹想托人,讓你到學校去教書。可倷大叔說,年輕輕的,當個孩子王,沒出息,非要你當隊里的會計。
“爹后悔呀。你這會兒,要是個教師,拿工資,吃公家糧。那三寡婦諒她也說不出二話。嗨,爹耽誤你啦。”
看兒子并不多說話,停了會兒,老三又問,“你跟桂香在一塊兒,怎么樣?”
“還行。”寶安說,“她就是有點強勢,什么都要聽她的。”
“跟她媽一樣!”說了這句,老三覺著,有些話,不便跟兒子說。
爺兒倆又悶了一會兒,老三才說,“這陣子,你先別跟她來往,免得她媽找茬兒,弄出什么風聲,一名二聲的,不好聽。”
“行,爹。”寶安答應了一聲,轉身回屋去了。
沒能把老三嚇唬住,三寡婦狠下心來,打算親自上手,把這兩個年輕人分隔開。
往后的日子,每天早上,三寡婦都要親自陪自己女兒上班。
上午下午,得空兒就會到公銷社里轉轉,極有分寸地觀察著,看有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傍晚收工,三寡婦也不馬上回家,而是要到公銷社門口,等女兒桂香鎖上門,母女倆一塊兒回家。
一時間,這娘兒倆,倒像一對熱戀中的人,形影不離。
桂香明顯對母親這種做法,表現出強烈的反感。每天冷著臉,見了母親,也不搭理。而三寡婦呢,則像一個糾纏意中人的無賴,死乞白賴地黏著桂香,一會兒也不愿分開。
桂香到底忍受不了母親的監視,一天中午,趁母親回家做午飯,偷偷跑來找寶安。見了面,就埋怨寶安,為什么不來找她?
“倷媽看得太嚴。”寶安委屈道,“還找俺爹罵了一通,不讓我再找你。”
正好這會兒,供銷社里沒有外人,兩個年輕人抱頭哭了一場......
中午寶安回家吃晌,見大哥寶平已吃過,這會兒正在炕上睡覺,父親正在桌邊坐著,等著寶安回來吃飯。
寶安一臉驚恐地小聲跟父親說,“爹,不好啦,桂香想不開,她要我跟她一塊兒,去尋短見。”
老三聽了,頭發絲倒豎起來,驚瞪著眼睛問,“什么時候的事?”
“就剛剛,你剛走,她就跑來找我,和我商量,要和我一塊兒去。”寶安說。
“你怎么跟她說的?沒勸勸她?”
“勸了,可她不聽。”寶安瞪著受驚的兔子眼,說,“我就說,等我好好想想。就回家啦。”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老三又問,“想不想跟她一塊兒去?”
這句話把寶安問住了,停了一會兒,嘟囔道,“我真的不想,爹,你眼瞅上歲數了,我還沒能孝敬你呢。”
一句話,說得父親嗓眼兒發熱,眼淚在眼圈轉了幾圈,到底沒讓落下,拿手抹了下眼睛,說,“你想得對,兒子,咱可不能走那條道呀。你先別慌,等爹想想辦法。”
安撫下兒子,老三躺到炕頭,閉著眼睛,合計起這事。
下午,隊里的上工鐘聲敲響,老三起身到隊委會去。
心里有事,在隊委會坐了一會兒,約摸李肇風第一擔大糞該挑回來了。老三起身,走出隊委會,到牲口圈外面等著。
過了一會兒,李肇風倒完大糞,肩挑大糞桶,從糞堆上下來。老三緊走幾步,攔住李肇風,二人一塊兒來到一個拐角處。
老三先前和三寡婦有過一段事,這會兒跟李肇風一塊兒站著,就有些不得勁兒。
老三低著頭,也不拿眼看李肇風,幾句話,把寶安和桂香的事說了一下,跟著又說,“這事,你回去跟倷家的說一下,別到時候萬一出了事,怪俺沒事先告訴倷。”
說完,轉身回去了。
李肇風原本打算跟老三再嘮點什么,見老三走了,心里也有些害怕,覺著茲事體大,沒去挑大糞,挑著大糞桶,徑直到養豬場去了。
三寡婦這些日子心情也不好。見李肇風挑著大糞桶來了,以為他又在村里受了人家欺負,沒好氣地問,“又怎么啦?”
李肇風沒理會她,放下大糞桶,朝她努了努嘴,示意她到屋里說話。
二人到了屋里,李肇風把剛才老三說的事,跟妻子說了一遍。
三寡婦聽罷,馬上想到,老三爺兒倆,這會兒是想用這個法子,來逼她就范。便冷笑一聲,說,“你信他的?他爺兒倆那點花花腸子,還想瞞過老娘?他們不就是想用這辦法,來逼我讓步嗎?
“你去告訴他,就說這話是我說的,就算咱家閨女真的走到了那一步,配陰婚,也輪不到他家那小雜種!我還不信了呢。”
李肇風聽罷,大搖其頭,嘆氣道,“你也不能往牛角尖里鉆。四里八鄉的,這為種事,鬧出人命的,也不是一出兩出,你也該聽說過。攤上這種事,當爹媽的,不能硬擰著來。”
“不擰 著來,那就由著他們胡來?”三寡婦斜了丈夫一眼,問道。
“兩條道,一是把他們分開。只要能把他們分開,剩下的事,就交給時間了,時間會洗淡他們的感情,以后再遇上合適的時機,給桂香找個你滿意的男人,這事就解開了。
“二是先讓他們這樣處著,叮囑桂香守住自己。眼下他們剛相處,正在熱頭兒上,這會兒要強拆開他們,指定不容易。
“等他們處過一段時間,熱乎勁兒過了,那時雙方就會發現各自的缺點,到了那時,你再敲敲邊鼓,興許就能把他們分開。”
“先處下去?”三寡婦又斜了丈夫一眼,說出氣話,“再處幾天,怕是小野種就生出來啦!”
這事李肇風倒是沒有想到,停了停,又說,“要是這樣的話,那你就得在第一條道上,想想辦法。”
李肇風這句話,倒是啟發了三寡婦。悶了一會兒,說,“行了,你先去挑大糞吧,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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