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皮鞭看似輕飄飄的,遠沒有刀劍傷人看起來那般血腥。
那數條細小的皮質被擰成了一捆,落在身上除了當即的疼,還會留下心理上的懼怕。
宋知實在太害怕了,那皮鞭落在她身上數次,每次都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她低頭跪在殿中瑟瑟發抖著。
趙以宸從那金臺上走下,手里拿著皮鞭,一步一步靠近著宋知。
“陛下,求、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實在太痛了。”宋知聲音發顫,沒人能與她感同身受,只能獨自承受下這一切。
這一句求饒,與趙以宸所教授的背道而馳,不僅沒有得到他的同情,還使得他加快了落鞭的速度。
一鞭下去,宋知疼痛到無法出聲,雙膝因久跪而麻木,皮膚因皮鞭而感到劇痛。
見她沒有出聲,趙以宸又捏起她的臉。
他自那日將刀刺入宋知的肌膚里,便愛上了這種親手將她拉入泥土的快感。
而如今,他在宋知的眼中,看到了他一直想看到的,悲泣。
這種眼神,如電光雷鳴一般擊中趙以宸的大腦,一時間他忘記了再次落下皮鞭。
人都是矛盾的,就像宋知清楚自己為賀蘭灼所作的一切,也明白賀蘭灼對她的忽視,但感情付出了就是付出了,叫人如何能快刀斬亂麻。
趙以宸對宋知也是如此,他總是希望宋知能按照心里的模子活著,宋知卻偏偏沒有如他的意,即便是她卑微如塵埃,他還是不愿輕易就放開她。
“罷了,你一個小小貴嬪,本就不堪重用,好好練你的字去,朕三日后檢查,若有一出錯漏,罰手板十下。”趙以宸收起皮鞭,卷了卷衣袍,重新坐回了金臺之上。
“多謝陛下寬恕,臣妾感激涕零。”宋知逃過一劫,猶如大赦。
回到漪瀾殿時,夜已深了,青玥攙扶著宋知躺在床榻上休息,正準備給身上和膝上的抹藥時,昭瑰突然走了進來。
“皇兄竟然舍得打你。”
“他是陛下,為何舍不得。”宋知勉強撐起一抹笑,不明白昭瑰為何會這樣說。
“宮里人人都在傳他十分寵愛你,怎么會舍得?”昭瑰搶過青玥手中的藥瓶,坐在床邊。
原來宋知每次被關在天圣殿飽受折磨,在這宮里人看來竟是整夜在婉轉圣恩,難怪華清殿會多次故意找茬,今日才恍然大悟。
“你怎么會來,此時不是該與駙馬歇在公主殿嗎?”宋知蓋上昭瑰抹藥的手,語氣溫柔。
“他.....和他的小廝們待在一起,我也沒啥好搭腔的,想著許久沒見你了,便來看看你。”昭瑰已嫁作人婦,容貌顯稚嫩,說出的話卻帶著成熟。
“你不開心對嗎?”宋知察覺到了昭瑰眼底的哀怨,將她摟進了懷里。
“只要不是他,我都開心不起來。”這許久未感受的溫暖,令昭瑰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昭瑰伸手擦去了眼淚,從宋知懷里坐起來盯著宋知的肚子看,“沒關系,我跟蘇哥哥此生也就這樣了,這本就是我該承擔的責任,倒是你,趕快給皇兄生下一個皇子,那他就再也不敢欺負你了。”
這話使宋知懵了一下,她沒想到尊貴如昭瑰,享盡先帝萬般寵愛,竟也會如此認為。
宋知雖生長在大漠,沒受過什么優質的教育,然母親卻時常告訴她,有她這么一個女兒足矣。
以至于宋知有著母親的撐腰,對那些有著妾室的女兒十分同情,在宋知眼里,那些妾室想破了頭都要為父王生下男孩,最終不過是一尸兩命。
何況宋知每次在與趙以宸事后都要喝下避子湯,怎么可能會有孩子。
宋知并未接話,只是笑了笑轉移了話題。
“父親大人這么晚喚兒子來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兒子嗎?”賀蘭灼揖著禮站在房門口,聽著里面的春言春語。
站了許久,賀蘭灼的雙腿有些酸澀,他卻不敢催促里面。
“你們等本王一會,千萬不要離開哦,小美人。”賀蘭康年散著酒味從里面走出,發絲凌亂,衣衫不整。
見到賀蘭灼便立馬換了一副嚴肅的神情,“去書房。”
進書房前一刻,賀蘭灼搶在賀蘭康年前面,為他拉開座椅,倒好茶水,自己則站在桌案旁,等候吩咐。
不像是父子,更像是主人與狗腿子。
賀蘭康年端起茶盞先品了品茶香,而后才小抿一口品嘗茶的清甜。
一品一嘗都十分滿意,賀蘭康年點了點頭才對賀蘭灼說道:“趙以宸已經不再我們的掌控內了,勒令本王失了那么多錢財,離了那么多小妾!”
錢財本就是不法收入,小妾更是強迫豪奪,如今從賀蘭康年嘴中,他更像是受害者。
賀蘭灼不敢接話,正揣度著該如何開口時,賀蘭康年突然將茶盞砸在了賀蘭灼額頭上,“你送進去的那個舞女到底有沒有用?要是沒用就趁早了結算了,白浪費本王那么多心思!”
“父親息怒,此事牽扯頗多,應從長計議。”茶盞里滾燙的熱水附在賀蘭灼皮膚上,赫然一片宣紅。
“本王記得,你找人假扮了她的母親吧。倒不如借刀殺人,再將這刀放到趙以宸手里去,這樣他便沒心思再來管本王了。”賀蘭康年面露洋洋得意之色,絲毫不在意眼前被燙傷的小兒子。
“父親千萬不可,若是她母親死了,那我們手中便沒有可以拿捏她的東西了。”賀蘭灼知道宋知受到的折磨,不忍她傷上加傷。
賀蘭康年惡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對那個小妮子有情,此事你別管了,本王自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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