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春風(fēng)吹過大地,吹過這肅穆的宮墻,卻沒有吹進這宮里人的心。
站在漪瀾殿外,宋知再一次看見這宮墻里緊鑼密鼓地裝飾著大紅綢緞,不及秋雨桐入宮那日盛大,也十分細微精致。
只嘆到時光飛逝,一朝迎娶,一朝送嫁。
不過一年,便見物是人非事事休。
“娘娘,快將公主喊起來吧,馬上便要開始為家宴準(zhǔn)備了,陛下宴請了好些王公大臣,可不能誤了時辰。”梳洗嫲嫲一早就已經(jīng)候在了漪瀾殿外,催促了多次。
“嫲嫲稍等,公主昨夜睡得有些晚,我這就去喊她。”宋知朝著嫲嫲行了行禮,她從小便自由慣了,對這些禮數(shù)尊卑并沒有特別清晰,只認為嫲嫲是宮里的老人,理應(yīng)得到自己的尊重。
“貴嬪可使不得,公主是奴看著長大的,也就在您這能開心自在些。”嫲嫲眼角有些淚光,語氣略帶哽咽。
“小懶蟲,快起床了,再不起就該晚了。”宋知溫柔的拍了拍朝瑰藏在被子里的小腦袋,或許她在宮里生存的寄托又多了一人。
“哎呦我不起,你這里的床褥鋪得太暖乎了,我可要把青玥帶走,真的太適合睡覺了。”朝瑰收緊被沿,撒著嬌道。
“都多大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愛撒嬌。”宋知嗔笑著,恍惚中竟真有兩人是同胞姐妹的錯覺。
終是在宋知的半哄半拉中將朝瑰弄起了身。
梳洗嫲嫲在一旁為朝瑰妝點著頭發(fā),一旁還有注意朝瑰因打瞌睡而不斷搖晃著的腦袋。
若真不是自小陪著的,場面定是混亂不堪。
宋知就那樣安靜坐在床沿邊,眼睛始終盯著對鏡梳妝的朝瑰,以為終于在這冰冷的皇宮里感到了一絲溫暖。
“我真的不懂,晚上的家宴為何現(xiàn)在就要開始準(zhǔn)備,我實在是疲憊得很。”朝瑰還如先前那般,每當(dāng)心情不暢時,便愛嘟囔著小嘴。
“家宴是晚上開始沒錯,但你如今身份地位都不同了,也多了些繁瑣流程。”宋知安慰著朝瑰,也不忘將沏好的茶水遞給她,方便漱口。
“你不能陪我嗎?”有道是先成家后立業(yè),朝瑰嫁作人婦后更多了些謹慎小心。
“宮中妃嬪原是沒有這種資格的,但陛下特許我可以參加晚上的家宴。”即使與朝瑰相熟,然宋知語氣中明里暗里有些卑微的成分在。
“那就好,晚上見。”經(jīng)一番梳妝后,一層又一層的服侍加身,朝瑰比作為公主時還多了些束縛。
也許這就是公主的無奈吧。
國家興盛時,公主便作為錦上添花的裝飾。
國家有難時,第一個被當(dāng)做禮物選擇送出去的就是被眾星捧月的公主。
她們連選擇自己伴侶的權(quán)利都沒有。
與趙以宸相處下來,宋知總覺得趙以宸將朝瑰嫁出去不是尋常的和親,連今晚的家宴,感覺都透露著一種不尋常的意味。
奈何她見識實在有限,明知道處處透露著不尋常,卻總是看不到問題關(guān)鍵所在。
家宴設(shè)在雨花閣,周圍被九曲橋所圍繞。
此時正值二月,并不是荷花盛開的季節(jié),顯得橋下的水池有些空虛寂寥。
唯有池中的魚兒時不時探出頭來,給這空曠的的池水帶了一抹生機。
朝瑰隨著駙馬跟在趙以宸身后,她穿著百花迤地長裙,稱得膚色白里透紅。
她的手雖然搭在駙馬臂上,卻很清楚的能看見并未將實勁置于其上。
他們接受著百官的朝拜,承擔(dān)著皇室的責(zé)任。
宋知只有躲在宴席的最角落,置身事外似的看著眼前琳瑯滿目,奢華至極的宴會。
宴會歌舞升平,舞伎華麗的舞姿踏著眾人的心上。
此刻,不分家世,不論背景,百官都欣賞著殿前的美麗,喝著昂貴的珍酒,偷上這半日悠閑。
“不過如此。”駙馬許是沾了些醉意,言辭沖勁十足。
駙馬與朝瑰一同坐在趙以宸左側(cè),此話不偏不倚傳進了趙以宸的耳朵里。
朝瑰狠瞪了他一眼,卻不料同在左側(cè)的肅親王也聽見此話。
也借著酒勁找起了茬,“本王記得,后宮里有個大漠來的舞女,不知道她的舞姿是否可以入駙馬的眼啊?不如喊她來跳一跳,倒也不至于在駙馬面前失了我錦州的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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