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拒絕
隔天，早讀還沒開始的時候許猛與徐榮兩人就站在了講臺上，手中均抓著張半皺不新的紙，臉上表情很臭。下面的同學不知道他們犯了什么事，但看見他們這副樣子，各別起哄鬧了起來。
張淮翻開英語書開始默讀課文，他大學之后因工作原因不常用英語表達，詞匯量最豐富的時期早已過去，而初中英語語句與文章雖然簡單，但部分簡單常見的詞匯張淮早就忘記。
上課鈴響，江書節背著沉甸甸的書包從后門進入，他習慣性低頭靠著墻走，這次因為遲到他腳步很匆忙，迎面撞上一到后面接水的同學，那同學杯中有著小半水，兩人撞著后江書節立馬道歉，錯步想要縮回他的位置上。
那同學沒多計較，不過用杯中的水倒出來清洗被碰著的杯壁以及手，嘀咕的聲音不大不小，足以讓江書節的身形一僵。
“誰知道有沒有病，身上這么臟�！�
片刻后他恢復如常，已經習慣了的，被這樣說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回到座位上，悄悄松了口氣，每天來教室的時候他都希望不要引起大家的注意，他抗拒那種被當成議論對象的感覺。
張淮低頭拿筆在紙上寫著作文，江書節從書包里珍重翻出來的盒裝紙皮糖放在膝蓋上想找機會送給張淮。昨天張淮拒絕了巧克力，這次他換成了糖果。
李老師從前門進入，她今天穿了身很有設計感大膽的衣服，上身是緊身小織衣下身是流蘇闊腳褲子，頭發用發卡挽起，顯得慵懶性感，然她一開口這種氛圍感便蕩然無存。
“許猛，徐榮，昨天故意捉弄同學，造成得后果影響惡劣，現在二人當眾進行檢討反思，并于課后對同學道歉，說吧�！崩罾蠋熚⑻掳停皇植逖�。
許猛與徐榮一點都不情愿，下面的人各個笑得歡樂，然再不情愿也得念檢討。
“綜上，我對某同學非常非常道歉，如果不是我開的玩笑，你也就不會在太陽底下站一上午最后暈倒，其實我沒想過你會這么聽話的……我檢討反思，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下次還，下次不敢了！”徐榮拉長怪腔感情豐富念完檢討還裝模做樣深鞠一躬。
在班上同學嘻嘻哈哈的聲音中，江書節低著頭，背脊拱出弧線，死死咬著指甲，似乎這樣就能緩解他的緊張膽怯。
他是敏感的，他從徐榮的聲音中聽出了不懷好意，他怕這次事情過了之后自己會被徐榮盯上。
李輕婷沒那么好脾氣，上來以拎小雞的姿勢提著徐榮后衣領，她踩著雙高跟鞋，比徐榮稍高，“徐榮我讓你檢討就是這樣檢討的？今后一周都給我去掃廁所！不要想著找同學掃，我會盯著你掃完的�！�
“老師這不太好吧？”徐榮大驚，嘴角翹起還有心情跟李輕婷討價還價。
邊上的許猛幸災樂禍撲哧一笑，李輕婷偏頭，不放過任何一個，“你也是！”
“老師，我檢討可是很老實的做的！”許猛冤枉，深深后悔自己不該那么早笑出來。
李輕婷不管這么多，將兩人趕下去后在班里重點強調同學間要相互友愛，互相尊重，此類事情如果繼續發生一定會嚴肅處理。
“很多時候，有些玩笑是開不得的。玩笑要有個度，而且做錯事我們就應該有敢于承擔的精神，別什么都推到一句輕飄飄的玩笑上，那說句嚴重的，我把你打得半殘，事后我說句開個玩笑而已，怎么就當真生氣了呢？氣不氣人？”李輕婷盯著后排那兩個學生說。
徐榮不當回事，老師的話左耳進右耳出，還支起腿晃動，許猛用胳膊肘撞了他幾下這才安分起來。
“你們都不小了，不要總把自己當作不成熟的孩子，沒法沒天，成天混日子，混混混，混到頭能成個什么？讀書可能不是每個人最優的出路，但讀書、參加高考是全國上下都在同一出發點，對所有人來說是最公平的一次機會。等出來社會了，你們會漸漸發現不公平的現象到處都是。
算了，我現在跟你們說這些有什么用？你們趕緊看書復習，統考好好考，特別是后面抖腿那兩個同學，聽見沒！”李輕婷聲音加重，橫眉冷對。
許猛虎軀一震，憋屈看向身邊，明明他沒有抖腿為什么要帶上他。
還有五分鐘下課，有人在學習有人在發呆出神搞小動作。
江書節的手指微屈，用盒子碰了碰張淮腰身，他不敢放在明面上，怕被人看見。
“張淮，謝謝你昨天把我送去了醫務室。”他低頭小聲說，“我……這個不是巧克力，是糖果，很好吃的�！�
張淮低頭一瞥，盒子是個普通紙盒子，外觀上沒有包裝或標識，對上江書節低頭的模樣，張淮眉頭輕蹙，“江書節，抬頭說話�！�
江書節小心翼翼抬頭，看見少年冷淡的眉眼后驚地低下，接著想起自己說過要聽他的話，身軀僵住，“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昨天我是巧合遇見你，不用特意道謝，換成其他人我也會這樣做的。”
江書節捧著盒子的手慢慢回縮，失落極了。
盒子里面的糖果是他精心挑選了很久，連阿姨的孩子他都沒舍得分享。
見他這般唯唯諾諾模樣，張淮心中有著道不明的別樣情緒，淺淡的唇瓣微抿，白凈側臉上顯得有幾分不耐煩，他伸手接過紙盒，當著江書節的面將紙盒打開，里面是滿當當擺放整齊精美包裝的紙皮糖，張淮沒多看隨意取了兩顆，剩下的塞回江書節懷中。
因動作過于突然，江書節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手指肌膚間不經意的碰觸他才緩地回神，臉頰啥時紅了一片。
下課鈴響，安靜的教室瞬間沸騰起來。
張淮與江書節都沒有要離開位置的打算。
周圍亂哄哄的，江書節低頭看著自己被咬得坑坑洼洼的指甲開始自卑。
孫思語這次是徑直走到張淮桌子面前，她同樣有些嫌棄江書節，走進來時特意讓坐前面的同學讓讓。
“張淮，我物理不行，放學后你能幫我補習一下嗎？當然我不會太耽誤你時間的，我可以請你喝奶茶！”孫思語心中忐忑，自上次被張淮拒絕后她消沉了很久，這次本想拉著同桌小谷過來壯膽子的，結果小谷說要去辦公室一趟。
“我放學后要回家，晚上有事要忙，沒有時間給你補習。你有不懂的題可以問老師或者下課時間問我，不過我的時間也很緊湊，可能幫不了你多少�！睆埢瓷裆绯＃聦嵳f事。
孫思語這才發現張淮在做的試卷內容她完全看不懂，或者說試卷上的題比他們現在學的深奧很多。
“你這是在做什么題？”她雙手搭在張淮桌上，扎成麻花辮的發梢雖動作甩過桌面。
張淮將試卷往下拉了些，言簡意賅，“競賽題�！�
孫思語心大，沒注意張淮細微的動作還想跟他搭話前排同學不依了。
“學委你是不是喜歡張淮啊？”這個同學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周圍幾個正能聽見。
趴在桌子上的江書節睜開眼，看見笑容燦爛的女生與張淮說話。
像某某某喜歡某某某這種事班上很多人都在討論，當男生或女生對異性開始過于頻繁接觸時身邊的人就會說這樣的話。
孫思語被戳破了心思氣惱，“別拿有色眼睛看我們，我這是在向班級第一請教！張淮你說是不是？”
她性子大方不拘小節，人也自來熟，若換成其他人可能就會順著話下。
張淮不一樣，“學委，統考在前，我需要專心復習�！币馑季褪亲屗灰倎碚宜�
孫思語愣住，接著就是不可思議地看向張淮，然張淮眼中只有題目，孫思語一顆萌動的少女心徹底破碎。
她連自己是怎么回到位置上的都不清楚，身邊吵吵鬧鬧，好像大家都在看她笑話。
同桌小谷從辦公室走出，她是個文靜女生，但這次從辦公室出來的腳步卻很是輕快。
與李老師的一番談話讓她對未來規劃有了更清晰認識。
她見到撲在桌子上哭的孫思語很是不解，著急關心問她是怎么回事，但孫思語哭著不說話。
學委在班上的人緣很好，小谷的問話很快就讓大家注意到學委哭了。
他們很是不解，幾個與孫思語玩得要好的女生紛紛上前關心安慰。
罪魁禍首尷尬飛快往后看一眼發現當事人依舊妥妥當當寫著題，心里后悔死了自己那隨口一說。
上課鈴響，圍著的人慢慢散去。
后面幾天臨近統考，大家都差不多將這小插曲忘記，步入緊張復習階段。
統考前兩天，學校特意安排出兩天時間讓大家復習物理與化學兩門科目，各班老師巡邏在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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