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說開后，孫思語與禾小谷又變成形影不離的好朋友。與此同時，迎接中考來臨的氛圍愈發濃厚。

        這次不用張淮提出，老板張虎主動給他放假并叮囑他好好考試。

        所有人都嚴肅以待，起早貪黑地逼著自己多看一些書多刷一些題，他們心中有著共同想法，熬過這幾天，考完中考就好了。

        距離中考倒數第二天，學校早早放假，晚自習的時間也一并由學生自主安排。

        三班班長提議出去小聚一餐，在爭取到全部同學同意后一班人歡歡喜喜前往飯店聚餐。

        像他們這樣考前出來小聚的學生不少，明華附近的飯店里坐滿了人，不少店子都還在外邊臨時搭桌子板凳。

        說到熱鬧暢快處，不知是誰喊了聲喝酒，一幫玩得好的男生立即起哄說讓老板上些啤酒。

        老板知道他們是學生，自然不給上，于是以體委為主的幾個男生唰唰跑到隔壁便利店買酒，剩下的人叫喚得起勁。

        啤酒很快上桌，基本上每桌分到一兩瓶。

        座位是大家隨便坐的，張淮與江書節坐在靠外邊的位置，端菜上桌的時候才發現這桌上坐的都是幾個熟人，除了孫思語與禾小谷，許猛與徐榮竟然也在。

        啤酒上桌，許猛與徐榮動作麻利地將瓶口對著桌角一扣，嘩嘩冒著白汽的啤酒順著瓶口流出。

        “來來來，杯子端過來。”許猛招呼著，這個學期他安分了很多，與班里同學的關系和緩不少，還交上了幾個說得上話的朋友。

        在學校中的沉悶氣氛一掃而光，鄰桌吆三喝四吵吵嚷嚷，他們這一桌許是顧忌有女生在，男生沒有扯什么不適宜的話題。

        啤酒遞到張淮面前，張淮順手遞到下一個，其間略過了江書節。

        “學霸不喝點啤酒嗎？”一個男生嘻嘻哈哈，想要攛掇張淮喝酒。

        “你們喝吧。”張淮搖頭，他用公筷夾了些沒什么人動的白菜放于碗中，他這頓飯吃得極少，幾乎沒怎么動筷子。

        孫思語今天特意換上了好看的裙子，頭發上別著珍珠卡子，笑起來露出兩個酒窩，啤酒遞到她跟前時她爽快用杯子倒了半杯，然后在眾人起哄聲中一口悶下。

        江書節目光掃過雜亂的桌子，對路過的服務員說了幾句，很快一個盛著涼菜的小碟子端了過來。

        涼菜是每一桌上菜前都有的，有涼拌海帶絲與拍黃瓜，現在上的是涼拌海帶絲。

        耳邊聲音嘈雜一片，江書節將涼菜碟放到張淮面前，垂下眼對張淮小聲說：“老板新上的，沒有動過。”

        桌上的人大多都喝了啤酒，到了最后你說我笑十分熱鬧，漸漸開始回憶起班上同學與老師出糗搞笑的事。

        天色漸黑，天幕染上粘稠濃厚的黑，星子很少，遠處少見人影。

        已經有些人起身回學校或者回家了，不少人踉蹌攙扶著起身，顯然喝了不少。

        張淮坐了一會，在他們這一桌出現第一個離席的人后起身與江書節一同往外走去。

        風一吹，帶走了飯店中混雜的味道。

        兩人順著路邊走，周圍的店鋪大多已經關門，少有幾家也臨近打烊。

        張淮有潔癖，飯店里大家吃飯時多是隨便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也沒有講究說是用公筷的，桌上還滴著湯湯水水，張淮一掃就沒了食欲。

        若不是江書節后面遞來小碟涼菜，估計張淮那碗飯都不會動。

        “張淮，你等我一下。”江書節聽見遠處傳來的敲鑼聲偏頭對張淮說了聲就轉身往回跑去。

        這是江書節少有這樣出乎意料的行動，于是張淮略微驚訝過后就真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著他。

        小縣城晚上風大，風呼呼吹著晃動路邊樹葉發出唰唰響聲。

        江書節很快就回來了，手中捧著什么東西。

        “給，烤紅薯，我看見很多人買他家的。”江書節是跑著回來的，氣稍喘，手中捧著用牛皮紙包的紅薯，獨屬于烤紅薯的焦香味于風中傳開。

        張淮目光微動，定于江書節亮晶晶的眼眸，而后抬手接過將其分成兩份，另一份遞給江書。

        “好吃嗎？”

        不知為什么，今天江書節有些興奮，話比平常多一些。

        “還行。”張淮答。

        江書節：“那下回我還買。”

        “你會填一中嗎？”

        “嗯。”

        “那我也填。”

        中考第一天，明華與盛高兩所中學互換考生，警車在大巴前面開道，路邊緊擁著出來相送或圍觀的人。

        張淮分在了明華高中部，江書節分到了盛高中學。

        第一門考數學，張淮做題快，于考場中檢查兩遍之后耐心等待最后十五分鐘鈴響提前交卷離開考場。

        走廊上一片空蕩，突然有身影從樓上跌落，白色裙擺綻開，張淮回頭看過去，瞳孔劇縮。

        接著不知是誰高喊了聲有人跳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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