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色
沈意還特意拿出手機看了眼,懷疑自己的壁紙里有什么傷天害理的東西。
結果一看,他那兩個好基友依舊笑容質樸。
“我壁紙關你什么事?你不想讓我進屋直說。”
傅新詞不繞圈子,直道:“你把壁紙換了,我讓你進。”
沈意想到他那間跟桑拿似的房間,幾乎沒有掙扎,拿出手機,輕易折腰。
“傅新詞你等著,別忘了風水輪流轉……我現在換。”
傅新詞:“等等。”
“又怎么了?”
沈意抬頭,充滿無奈。
傅新詞走下臺階,低頭擺弄手機相冊,漫不經心道:
“換我給你的壁紙,給你找兩張好看的……你可以永遠相信時尚新貴的審美。”
“…………”
沈意看著傅新詞。
就說他跟二十九歲那年的傅新詞交往時,傅新詞還表現得像個人。
怎么提前個七年,會如此有病?
不過既然都退讓到這個地步了,沈意也不再糾結于一張壁紙。
只要能讓這少爺放他進屋就好。
不一會兒,新詞通過短信傳了兩張照片過來。
沈意打開聊天界面,圖片加載一會兒,跳了出來。
看到照片的剎那,沈意深刻地沉默了一下。
就見照片中,傅新詞躺在帶水的浴缸中,雙手松散地交疊舉過頭頂,身上的白襯衫在水波中輕輕蕩漾,濕透的衣服下,充滿力量感的胸肌輪廓若隱若現。
沈意麻木地右劃,下一張。
傅新詞側對鏡頭,發絲凌亂,低著睫,手上拿著白t。
攝影師抓拍下他換下衣服的瞬間,是一張自然的生活照,卻因為好身材袒露無遺,偏偏又能引人遐想。
沈意在手機屏幕上左劃,右劃。
左邊,濕|身|誘|惑。
右邊,穿件衣服吧。
左右為難。
最后沈意實在不知道怎么選,抬起頭。
“太痛苦了,我還是回去睡吧。”
晚上,沈意跟兩個小孩湊合睡了一晚。
隔日,趁攝像機還沒自動開啟,他抱著紀眠回到隔壁,沒被人發現。
由于大家適應得很快,第二天的拍攝非常順利。
不過在接近傍晚的時候,大家又拿到新的任務卡。
照樣由余錦白宣讀:
“歌唱夏天。”
“明天,我們將給村民們表演節目,也就是演唱航寶的主題曲,來感謝他們的熱情招待。”
“不過在航寶樂團成立前,我們得招募一名指揮,一名主唱,還有各類樂手,所以請大家依次到前面來抽取紙條,看看你的角色是什么。”
導演拿起大喇叭:“現在抽簽,抽到什么角色就是什么。”
有人立馬舉手:“不會樂器!”
導演:“沒事兒,不會最好。”
“什么樂器?”
“明天再告訴你們。”
聽到這兒,大家也都明白了,大概是要他們現學現賣。
沈意在人群后方,手要舉不舉,最后尷尬地搭在后頸上揉了揉。
他想說不會唱歌。
但覺得有點另類,于是作罷。
而且樂團里只有一個主唱,不限定那唯一的概率就會被他碰上。
導演問:“誰先來?”
余錦白和紀眠正摩拳擦掌,準備抽到個主唱,好站c位。
結果沈意第一個舉手。
在他看來,越是在前面抽,抽到主唱的概率越低。
余錦白看沈意這么積極,輕瞇了瞎眼。
紀眠卻立即高喊:“沈意加油!”
他和沈意是一根繩上的,無論誰站c位都行。
沈意回頭警告紀眠:“不許加油!”
走到抽獎箱前,沈意伸手在里面攪了一圈,撿起一張紙,又對自己不自信,于是放了回去,重新撿了一張,再收回手。
沈意解紙團,工作人員圍過來一起看。
皺巴巴的紙張攤平時,沈意靜默一下。
工作人員高喊:
“沈意,主唱!”
“……”
余錦白“啊?”了一下。
只覺得有什么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紀眠激動地跳起來:“耶!”
沈意拿著紙條,心都在泣血。
他運氣怎么就這么背?
回去的路上,沈意拿著一份樂譜,唉聲嘆氣。
傅新詞看他這樣,問:“怎么了?”
沈意坦白:“我不會唱。”
“哪里不會?”傅新詞湊近,跟他一起看樂譜,“我教你。”
傅新詞靠近的瞬間,沈意感到一陣風隨著對方的動作而起,帶著清冽干凈的氣息。
沈意喉結上下動了動,默了一會兒,低著睫。
“都不會。”
傅新詞拿過樂譜,盯著看:“你唱。”
沈意面露難色:“我唱歌不好聽。”
“沒事,你唱好了。”傅新詞眼也不抬,“細節我會提醒你。”
沈意難得小心翼翼:“那……我真唱了?”
傅新詞閑閑地看向沈意:“你倒是快唱。”
沈意也不想忸怩,于是清清嗓,找準狀態,開始放開聲:
“寶貝準備好了嗎~我們將要揚帆起航,踏上前程~寶貝,寶貝,帶上成長的煩惱,讓我們一起向著明天~”
從沈意唱第一個音開始,傅新詞就頓了一下,接著,神色越來越沉默。
紀眠走著走著,一臉震驚地看向沈意,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followpd對著沈意拍攝,不斷深吸氣。
這段現場live放出來后,觀眾們在彈幕中集體尖叫。
【啊啊啊啊啊——人間溫柔為什么唱起歌來是這個樣子的!!!我差點幻滅!】
【救命!怎么會有人完美避開每個音的調子?每個節奏都沒踩在點上?怎么做到的?這怕不是絕對音癡吧!】
【長了一張唱歌很好聽的臉,但一開嗓……老天,要人命。】
【對不起,沈老師,我雖然很愛你,但我還是得把一段表演稱為魔音灌耳。】
【[偷笑]就我覺得有點可愛嗎?原來大美人也不是樣樣全能,唱歌是死穴。】
沈意唱了一段,覺得差不多了,再唱下去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他看向傅新詞,一向清冷的眉眼中帶上絲期待:“怎么樣?”
傅新詞對著樂譜認真琢磨,許久,偏過臉看向沈意。
“我以為你說唱歌不好聽是開玩笑。”
“……”
沈意輕咳一聲,臉上有發紅的跡象。
傅新詞重新看回樂譜,似乎有些棘手。
“我本來想幫你把控一下細節。”
沈意很意外:“啊?還能把控嗎……”
傅新詞:“結果你整段垮掉。”
“……”
我就知道。
傍晚轉瞬即逝,很快夜幕降臨。
因為第二天中午就能回家,所以孩子們今晚顯得尤其高興。
第一次離家這么遠,都迫不及待想回家了。
余錦白不知去哪兒了。
馬小聰洗好澡后,裹著大浴巾爬到床上。
這時,一名制片走進屋,對馬小聰笑了笑。
她先謹慎地把攝像頭關閉,然后舉著自己的手機遞給小孩,低聲道:“小聰,你爸爸找。”
馬小聰表情一亮,連忙爬起來接過手機,甜甜地叫了聲:“daddy!”
晚上下過一陣雷陣雨,氣溫降了下來,屋子里的溫度沒像昨天那么難以忍受,所以沈意沒去隔壁借宿。
紀眠很早就睡了。
沈意想到明天要在大家面前一展歌喉,睡不著。
他唱歌這方面真的沒救了。
雖然是咸魚,但咸魚也不想丟臉。
沈意又爬起來,帶著手機出門練歌。
院子里雜草太多,怕被蚊子咬,所以他出了院門,來到外面路上。
沈意塞著耳機,對著音樂小聲默唱。
許是唱得太認真,當一只手探過來拍了下他的肩時,他嚇得差點蹦起!
沈意扯下耳機,驚魂未定地看向一旁。
傅新詞穿著簡單的白t,雙手抄兜,正一臉似笑非笑地看他。
沈意收好耳機,問:“不會吵到你了吧?”
傅新詞沒說是聽到隔壁院門的開闔聲,只沖前方一揚下巴。
“賞月。”
沈意順著望向空中。
今晚月亮皎潔圓滿,確實很美。
傅新詞問:“你干嘛?”
沈意翻過手機屏給他看了眼,道:“練會兒歌。”
接著,退出音樂app的界面。
可回到手機桌面的時候,自然又看到昨晚換上的那張壁紙。
是傅新詞躺在浴缸里的濕|身|誘|惑照。
沈意拿回手機的時候沒在意,反正他現在看到了,有些尷尬。
于是打開設置,準備把壁紙換掉。
傅新詞在一旁淡淡道:“果然,用完就扔。”
沈意指尖一頓,偏過臉看去:“什么?”
傅新詞卻搖搖頭,微微仰著面看月亮。
沈意反而有些下不去手了。
傅新詞大概是說,有求于他的時候,會換上壁紙,現在不用借宿了,就毫不留情地刪除。
要不是沈意還清醒地知道這張壁紙是傅新詞威脅他換上的,他還真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呢。
沈意想了想,收好手機。
出于禮貌,沒當著傅新詞的面刪壁紙。
回去后再刪。
傅新詞望著月亮,突然沒頭沒尾來了句:“他比我好嗎?”
沈意茫然地眼一眨:“誰?”
傅新詞毫不掩飾:“壁紙里的那位。”
沈意立馬意會,傅新詞指的是李莫秋。
接著,昨晚沒細想的事,一下子就明白了,幾乎是同時,心尖竟忍不住發起燙。
上次傅新詞來喬一凡家撞見李莫秋那回,似乎也誤會了他跟李莫秋的關系。
昨天傅新詞又看到他的壁紙中有李莫秋,雖然沈意還不能準確掌握傅新詞的心思,但他知道,起碼傅新詞很介意。
要不然也不能說丑,還逼著他換掉。
沈意背靠在墻上,低下頭。
傅新詞搞這些小動作,讓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可臉上也不自覺地發起燙。
沈意舔了舔干燥的下唇,許久,低聲道:
“他是我朋友,跟喬一凡一樣。”
傅新詞終于從懸于高空的月亮上收回視線,看向身旁人。
沈意快速看傅新詞一眼,撞上視線后,連忙收回。
清了清嗓,不自在地道:“太晚了,我先回去睡了,明早還要起來排練。”
就在這個時候。
傅新詞不知哪兒來的膽子,伸出手,輕抬沈意下巴,讓他抬起頭。
沈意茫然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覺,氣氛變得有些朦朧不清。
隨著傅新詞的目光下移的,是他修長的手。
那只手掌握住沈意的脖頸,慢慢收攏,直到掌心貼近沈意的喉嚨。
指腹稍一摩挲頸側,柔膩的觸感便自神經末梢蔓延傳遞。
雖然傅新詞沒有收緊手掌,也不曾壓迫他,但沈意就是覺得喘不上氣。
還有今晚皎潔的月光,曬在皮膚上竟是火辣滾燙的。
傅新詞玩味地看了會兒沈意的頸,只覺那一截脆弱而白皙。
他放輕聲:“你聲音那么好聽,為什么唱歌不行?”
沈意心跳得格外大聲,他不想泄露一絲一毫的緊張,可喉嚨還是不受控制地滾動一下。
傅新詞還握著他的脖頸。
傅新詞一定感受到了。
沈意逃避一般地垂下長睫,手指局促地攥緊。
“我……我哪兒知道。”
“你是被閻王鎖過喉嗎?”
“……”
沈意愈發地氣不暢。
他剛想抬頭反駁,結果面前的月光漸漸被黑影遮蔽。
傅新詞靠近過來了。
沈意大腦微微空白,不自覺屏住聲息。
獨屬于男人的氣息籠罩周身。
然而就在這時。
傅新詞突然停下,讓兩人之間保持住最后一寸距離。
沈意暗暗松下氣息。
結果傅新詞用低冷淡漠的嗓音問。
“我受不了了,我能吻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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