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權利
第十六章/016
御花園里,方和豫正在小憩,一個侍衛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被在入口處守著的齊繁攔了下來。
“何事如此驚慌?”
侍衛附到齊繁耳邊,將白家被滅門一事告知了齊繁,齊繁瞳孔瞬間緊縮,他讓侍衛先去園外候著,自己去將此事稟明陛下,等候陛下吩咐,侍衛領命去到園外等候。
齊繁整理了一番思緒,緩步走到了方和豫小憩的躺椅跟前。
方和豫睜開剛闔上的眼睛,淡淡的看著齊繁,“何事?”
齊繁抬眸看了一眼正幫方和豫扇著蒲扇的劉元生,劉元生見狀屏退了一旁候著伺候的宮女太監,自己也隨之離開。
“陛下,白家被滅門了。”
方和豫慵懶的抬了抬眼眸,目光流轉,“哦?那大理寺可查明了何人所為?”
“事出突然,秦尚書已經派大理寺與刑部一同徹查此案了,但那兇徒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想要短時間內追查到兇手,恐怕沒那么簡單。”
齊繁看著坐上年輕的帝王,心底有些忐忑。
這是方和豫繼位后的第四年伊始,第一年,無人看好年方十六的新帝。
而方和豫以雷霆手段肅清朝野,將很多盤踞在建鄴城的藤蔓一一斬斷,同年恢復了被廢除已久的科舉,讓所有學子都有一個肆意發揮自己才能的平臺。
第二年,積貧積弱的晉朝被外敵侵擾,十七歲生辰剛過的方和豫親自率兵出征,在見到天子威嚴之后,軍中士氣大增,在首戰告捷之后,他們借著戰意高漲的勢頭,一舉攻克敵軍,在將敵軍打到潰不成軍的同時,讓其簽下三十年不犯大晉的條約。
第三年,原本快被蛀蟲蛀空的大晉開始在方和豫的治理下慢慢恢復了生機。
但至高無上的權利是人之所向,如今第四年剛剛拉開序幕,便已經有人開始坐不住腳了。
方和豫輕笑一聲,“也是,大理寺與刑部如今也沒了往日那般能耐,若是指望他們,許是沒有破案之日了。”
“屬下明白了。”
齊繁彎腰作揖的空隙里抬眼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因今日原本就是打算休息,此時的方和豫并未束發,如瀑如墨的頭發雜亂無序地垂在身上,光潔白皙的面容透著一絲冷峻,長而微卷的睫毛下縈著一雙清澈的眼眸,眸中此時散著冷光,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威嚴的王者之氣,于是齊繁連忙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對了陛下,我聽方才的侍衛說,昨日午時,季公子似乎與白家幺子白翰采在街上起了沖突,那白翰采還揚言要將季公子做成人彘,將其四肢砍下喂狗,似乎大理寺的人已經將季公子當成了嫌疑人。”
方和豫聞言忽而笑了起來。
俊美絕倫的臉上漾著的笑意讓齊繁覺得有些目眩,那雙原本透著冷光的眼眸瞬間充滿了溫情。
“怎么又與他扯上了關系?”
齊繁搖搖頭,“陛下,你可覺得季公子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他以往除了會突然進宮,其余時間可不曾出過門。”
方和豫將視線移到齊繁身上,“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都跟著他嗎?他是個何種狀態,你比朕清楚。”
齊繁心底哀嚎一聲,可屬下看到的細枝末節都一一稟明陛下你了啊!
“依照屬下這些時間的觀察來看,季公子確實是與以往不一樣了,會上街,會說話,像極了一個正常人。”
“正常人會有膽子拿著匕首進宮來刺殺朕嗎?”方和豫打斷齊繁的話。
“似乎也是”齊繁有些琢磨不透自己主子話里話外的意思。
自己跟劉元生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
“你先退下吧,朕累了,要休息了。”
方和豫淺淺打了個哈欠,這些日子單是批閱那些奏折已經很累了,此時的他只想安安靜靜的休憩片刻,任何事情都不想予以理會。
齊繁出了御花園,同侍衛交待了一番,隨即步履匆匆地離開了皇宮。
等齊繁離開,方和豫便睜開了眼睛。
“不一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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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熬夜趕工的季景鑠終于把玉釵和琉璃盞給修復好了。
這三日里,礙于之前白家慘案多少與季景鑠扯上一些莫須有的關系,鄧遠便也未出攤,而是留在家中時而給季景鑠打下手,時而到菜園子里澆澆水,時而念叨念叨人都說狗不嫌家貧,小八卻還跑了,時而叼著煙斗,在院子里坐定發呆,一發便是一下午。
季景鑠將玉釵與琉璃盞裝好,從房間里出來便看見正在放空的鄧遠有一下沒一下的吸著煙斗,而煙斗里的煙絲早就已經燃盡了。
“爺爺,煙絲都沒了,你還在吧嗒吧嗒抽呢,你抽空氣還是抽寂寞呢?”
鄧遠聞言忽而回過神來,將煙斗里的煙灰敲了個干凈,將煙斗收了起來。
“小鑠,爺爺我這心底慌得很呀!”
季景鑠攬過鄧遠的肩膀,“這都已經三天了,若是大理寺真懷疑是我干的,早就上門抓人了,如今還無動靜,證明他們已經排除了我的嫌疑,接下來我們便只需過好自己的生活即可,還有,年紀大了,要多活動活動,不然會老年癡呆的。”
鄧遠疑惑轉頭,“何為老年癡呆?”
“癡呆,又癡又呆,這個時代應該普稱為失智癥,也就是認知障礙,記憶啊,注意力啊,生活自理能力障礙,后期更嚴重的時候,估計會連最簡單的事情都做不了,最終癱瘓在床,這個病一般都在六十歲以上發病,你剛好卡在這個節點呢!”
聽完最后一句話,鄧遠原本愁容密布的臉瞬間放晴了,他抓起放在一旁的煙斗在季景鑠腦袋上敲了一下。
“你個猢猻,剛詛咒你爺爺我,若是我以后真得了這個什么老年癡呆,我可就像條狗一樣追著你不放了!”
季景鑠聳聳肩,“所以啊,為了以后的生活,你現在就應該放平心態,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肥啾就撲騰著翅膀一個俯沖從半空中扎進了季景鑠懷里去。
“季傻子,大理寺府衙的人來抓你了!”
季景鑠:?
說曹操,曹操到?
三天了,這時間差,未免也太殺·人誅心了吧?
“抓我干什么?”
“抓你去坐牢啊!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可是白家滅門案的首嫌疑犯!”
肥啾被季景鑠事不關己的態度氣得不行!
“首要嫌疑犯留著三天后來抓?大理寺的人就不怕我跑了?按道理,既把我列為首要嫌犯,不應該第一時間就先將我捉拿歸案嗎?”
肥啾氣得鳥腦子疼,它抬起翅膀給了季景鑠一鳥掌,“本鳥怎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這些天我跟瘦啾一直都在大理寺府衙附近轉悠,也沒看見什么可疑人物,倒是那戶部尚書葉鴻文經常出入府衙,你說他一個戶部尚書總是去那做什么?”
“你可知,六部之中,戶部尚書是最高級的?這戶部尚書可任天下事,直接對皇陛下負責,如今刑部遇此難題,他去那,也當屬正常。”
季景鑠覺得自己給一只鳥科普這些屬實沒必要,肥啾看著季景鑠一臉淡然的神色也覺得自己的擔心完全沒必要,自己費心費神的,有的人壓根就不當回事,怪不得人總說好心當成驢肝肺,原來真有事實依據。
“不是,別人都要來抓你下獄了,你還在這為別人開脫?”
肥啾覺得自己就不該上了季景鑠這艘破船,不就是大宅院嗎?這么大個建鄴城,它還愁找不到一棵樹搞個鳥窩?
要是它有想法,到皇宮搞個窩都成,每天還能欣賞欣賞皇帝的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日子還滋潤。
“我就事論事好嘛?你怎么蠻不講理?”
季景鑠有點無奈,自己確實說的是實話,可是大理寺府衙的人來抓自己好像也是事實
“你在跟這只麻雀說話?”
鄧遠哆嗦著手指指季景鑠懷里的肥啾,一臉的不可置信。他能接受季景鑠是從別的世界里穿過來的已經是上限了,現在要自己再接受他能聽懂鳥語,有些難啊。
不等季景鑠回答,鄧遠艱澀地咽了咽口水,“你們后世已經開始聽得懂鳥說話了嗎?”
季景鑠:實不相瞞我那個時代還沒進化到這個地步!我連歪果仁講話都聽不懂,何況是鳥!不過目前這個狀況有點難以解釋。
“這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或許是以前的季景鑠原本就聽得懂飛禽走獸講話吧,我剛來就發現自己聽得懂了。”
季景鑠說的確實是實話,就看鄧遠信不信了。
鄧遠有些難以接受,但目前來看,只能接受。
“你剛剛說抓你作何,它是不是告訴你有人來抓你了?”
鄧遠顫顫巍巍地指著肥啾,肥啾一臉高傲地看著鄧遠,撅起鳥嘴,“沒錯,這孫賊要被拉去砍腦袋了!”
季景鑠抬手彈了時肥啾一腦袋,“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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