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默契
第十五章/015
肥啾見狀停下啄季景鑠的動作,仰起小腦袋看著他,搖了搖鳥頭,“這個本鳥還真不知曉,小黑兄弟膽子小忘性大,就算是瞧過那個人的正臉,也未必能將人認出,不過我們可以找其他朋友打聽打聽,反正鄧老頭的話本鳥是不贊同的,你怎么可能會做那般傷天害理之事?”
季景鑠輕柔地揉了揉肉肥啾的腦袋,溫聲道:“謝了。”
肥啾有些扭捏地轉過腦袋,“謝我做什么?你現在可是首要嫌疑犯,你要是真出事了,誰來給我們買大宅院住?況且以你的那點能耐,連白翰采那么一個還沒馬磴子高的都打不過,能打得過白家那一窩子的侍衛?你把我烤了都不信!”
季景鑠撇撇嘴,自己確實沒有滅人一門的能力,但是那個白翰采也未在自己身上撈到多少好處,畢竟自己好歹也是出了些氣的。
但肥啾說的也是事實,自己未曾有這般能耐,但又會是誰在自己與白翰采于長暉街上起了沖突之后就將白家滅了門,甚至將白翰采做成了人彘,以至于一夜之間,富可敵國的白家陡然消失。
這絕對都不會是巧合。
念及此,季景鑠感覺自己的衣裳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自己又是在什么時候,以怎樣的方式被卷入了這場波云詭譎之中去了?
“行了,你就別拿你那破腦袋想了,你就算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兇手會是誰,目標又為何是白家,你現在要緊的是先幫人家把玉釵跟琉璃盞修復了,我可不想跟一個言而無信的人為伍!”
肥啾撲騰著翅膀回到了石榴樹上,“其實你可以求助小八,像它這般的幼犬最是沒有任何的威脅,反而更容易去打探一些想知道的風聲。”
小八嚎了一聲,“沒有任何威脅才危險啊,我一只手無縛雞之力的奶狗,若是被賊人挾持,那可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這就要看你自己怎么走了啊,你想,你佯裝成一只流浪不對,被自己的母親或者是主子拋棄了無家可歸的小狗,伺機找一個瞧著面善的官家女子,她鐵定會心軟將你帶回家去,屆時你可不就能打探軍情了!”
肥啾對于這幾個沒什么腦子的隊友感到十分無語,但又沒什么辦法,誰叫它是一只心善的鳥,總不能扔下自己的豬隊友不管不顧。
季景鑠真有些懷疑這只肥啾的來歷。
“肥啾,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一只雀兒還是個軍事學家?”
肥啾瞪了季景鑠一眼,“我祖祖輩輩都是間諜鳥,專門負責運送軍中機要信件,怎么,以為只有那笨頭笨腦的鴿子才能擔起這種級別的任務?你錯了!”
瘦啾聞言伸出翅膀拍了拍肥啾高高翹起的鳥尾巴,“肥啾,雖說咱祖輩都是干這行的,可咱倆可是一次都沒干過啊。”
肥啾使力扇了瘦啾一鳥掌,“沒吃過豬肉你沒看見過豬跑?”
瘦啾被拍得生疼,但還是壯著膽子囁嚅的道:“可咱爹爹說過,站在岸上學不會游泳,任何事情都只有自己親自實踐過才有經驗之談”
瘦啾還沒說完,就被肥啾一腳踹下了石榴枝頭。
“我真是服了你這只笨鳥了,若不是爹爹臨終前囑托我一定要照顧好你,我早就與你分道了,你瞧瞧你,能不能有點作為間諜鳥后裔的自覺?”
季景鑠捏著下巴聽著肥啾斥責瘦啾,心想原來各類飛禽走獸也如同人類一般有著自己的感情與想法,種族之間不過是因為言語不通而未曾互相干涉。
雖說瘦啾說的在理,但肥啾的提議也不是不可行。
若是他穿越成的不是什么小傻子季景鑠,而是個正在準備自立為王的季景鑠,那靠著這幾只雀兒狗兒烏鴉兒,自己莫不是可以勢如破竹一路綠燈了?
腳踝處的疼痛讓季景鑠從這個自立為王的美夢中清醒了過來。
低頭一看,是小八在咬著他的腳踝。
“你這是作何?”
小八抬起腦袋,眼底滿是水氣,“季哥哥,你真的要讓我這只毛還沒長齊的奶狗去做那么危險的事情嗎?”
肥啾聞言一臉不屑,“小八,本鳥十分懷疑你上輩子應該是一只狐貍,不然怎么這么會裝可憐!你昨晚上咬死那只搶你乳餅的老鼠時可是異常勇猛啊!”
“誰讓它一只破老鼠來搶我的東西的?我沒有把它吃了那都是因為我惡心它!”
季景鑠:原來動物之間還有種族歧視。
但是你一只小狗確實也是能裝!我都差點于心不忍了。
肥啾聽后一臉唏噓,“那它還真的得謝謝你因為長得惡心而給它留了個全尸呢。”
“那不然呢?”
看著理直氣壯的小八,肥啾居然也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有些自慚形穢。
比騷這件事,自己還是第一次在一只奶狗面前沒騷過去。
“好了,那就這么定了吧,我估計過不了多久大理寺的人就會找上門來了,我得在這個時間內把之前攬來的活計給完成了,不然等到時候就算洗清了我的冤屈,也沒人來給我貢獻買大宅院的銀兩了。”
季景鑠心底雖也有些直打鼓,但終究還是選擇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既是未做,那么安到他身上的罪名便只是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小八迫于肥啾的鳥威,還是出了門,它的命本就是鄧遠救回來的,這些日子也承蒙季景鑠的悉心照料,作為一只好狗,它自然是懂得知恩圖報。
季景鑠長舒一口氣,回到了廚房內,鄧遠正在收整物件,見季景鑠回來,眼底卻是難掩失落。
“小鑠,要不咱爺倆帶上小八今晚便離開建鄴城吧?”
季景鑠有些無奈的看著鄧遠,這個小老頭到了現在還沒放棄要自己跑路的想法。
他拿著蒲扇來到爐前,加大了火力,看著器皿內的玉水,等稠度差不離了,便用鍋鉗將器皿從爐上取了下來。
“爺爺,你怎么還在想著要逃跑的事情呢?不是說了咱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做就是沒做,就算是他大理寺卿用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我沒做就是沒做,總不能沒有任何證據就給我定罪吧?”
鄧遠搖搖頭,他相信季景鑠絕對不會做出這般喪心病狂之事,但他們二人的性命在權貴眼中低賤如螻蟻一般,錯殺便是錯殺了。
白家滅門慘案發生在建鄴城,建鄴城位于天子腳下,這無異于是在挑戰新帝威嚴,如若這只是一樁最為平常的禍事,興許殃及不到季景鑠,可這若是一場處心積慮的朝堂政事之爭,那季景鑠多半是會被帶去定罪了。
這只替罪羊,絕對跑不了了。
“小鑠,你不知曉人心究竟有多難測,更不知曉何為人心不足蛇吞象,權利始終是眾人追逐的對象,有些人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利,會做出諸多天理不容之事,手足相殘、殺母弒父再常見不過,況且你我還只是一介平民,無人會聽你我的爭辯的。”
季景鑠笑,“爺爺,公道自在人心,既然我朝制定了律法,那無論是誰都要按律法行事,若是犯了法,那自然是要受到律法的制裁的。”
鄧遠勸說無果,只能在一旁吸著悶煙。
季景鑠好笑的看了看鄧遠一眼,加快了手上的活計。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余暉灑在房梁上,沐浴在院心里傾瀉著的暖黃光暈之下,季景鑠伸了個懶腰,褪去了一身的酸楚,總算是有了些精神。
“喂喂喂,季傻子,你等等!”
正欲轉身回房,季景鑠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陣雀兒叫。
剛頓住腳步,沒來得及剎車的肥啾猛地砸到了季景鑠的后腦勺上,一人一鳥吃痛,紛紛指責起對方。
“我說肥啾你作為一只雀兒是不會剎車嗎?怎么你用腳剎車啊?你翅膀干什么用的?”
季景鑠十分懷疑這只雀兒就是故意的。
“你還好意思說我啊季傻子?你說說你多大個人你后腦勺就不會長只眼睛嗎?再說了,見到本大爺回來了你不應該迎接一下嗎?”
肥啾也很生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質疑的飛行能力,這人怎么只會從別人身上找問題?就不能多思考思考自己究竟哪里有問題嗎?
翅膀有些短飛得慢而姍姍來遲的瘦啾:想勸架,但是不敢。萬一這一人一鳥掉轉矛頭直指自己就大事不妙了。
“后腦勺長眼?你這只雀兒怕不是吃了菌子出現幻覺了!我后腦勺長眼我就不在這地上跑了!就在天上飛了!”
季景鑠十分無語,瞧瞧,這只雀兒說的是人話嗎?
“本鳥的翅膀是用來飛的不是用來剎車的!你個愚蠢的人類!你后腦勺不長眼那就是你進化失敗!你要是有能耐你多長幾只眼啊!”
瘦啾覺得這兩貨的對話逐漸開始走向玄幻。
“那個”
一人一鳥還在吵,瘦啾細微的聲音被淹沒了。
“那什么”
還在吵,沒有人也沒有鳥騰出空來理它。
瘦啾加大了音量。
“兩位”
“閉嘴!”
“住嘴!”
瘦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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