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比武
動靜鬧得太大,驚得大將軍不顧重傷在身,親自領(lǐng)兵殺進了靈陽殿。
“嗨……”魚藏沒話找話,“大將軍的身體素質(zhì)還不錯哈……”
二人四目相對,大將軍的臉憋得通紅,愣愣的站在原地,斟酌了半天,將要開口,卻不小心瞥到一雙藏在暗處陰戾的眼睛。
“桑……桑護法……”
在大將軍看來,玄宗魔教的小掌門不過是個在鄉(xiāng)下種莊稼的小丫頭,沒什么武功,更沒什么見識,出了名的廢物,所以白天的時候他才敢以退為進,賭魚藏不會真的殺了自己。
但他用屁股想想都知道,背叛了玄宗魔教,護法桑無枝早晚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桑護法的手段他不是沒有見識過,一緊張說話都哆嗦起來了。
沒想到桑無枝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弄得好像大將軍認錯了人,只能默默的把想說的話統(tǒng)統(tǒng)塞回肚子里。
最后魚藏一行人在大將軍恭恭敬敬的護送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天道觀,還順手在營帳中拿了幾份夜宵。
魚藏邊吃邊感慨道:“早知道大將軍這么怕你,咱們還躲什么躲啊……”
桑無枝笑了笑,打趣道:“小掌門怎么一會聰明,一會糊涂呢?”
魚藏:“嗯?什么意思?”
“笨!”這次沒能成功進入密室,老頭顯然不大高興,皺著眉頭將腳底下的石子踩得粉粹,“一個叛徒,躲他干嘛!寧式微都不敢動老子一下,他算個什么東西!”
寧式微是寧安國女帝的大名。
桑無枝偷偷摸摸的用嘴型提醒魚藏:“呂清一雖然走了,但他留在此處的眼線,肯定不止洛晚一個。如今咱們還不清楚神道的底細,所以小心為上。”
一個個的全是老狐貍!
魚藏細品了一下,覺得他這話說的確實有道理,但她越想越覺得哪里不對勁。
“不對!你才笨嘞,還說我!”魚藏不服氣的看著老頭,她只是一時沒想那么多,老頭卻蠢得明知故犯,“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卻還是把神像砸了,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不被發(fā)現(xiàn)才怪!”
“你……”
老頭自知理虧,不再說話,這次確實是他沖動了。
自家的笨蛋徒弟近來老是神神叨叨的,說什么嘉榮在天道觀的密室里……
這些胡話虧她想得出來,細細算來嘉榮已經(jīng)死了二十年了,魚藏這番鬼話,他自然是一個字都不信。
不過這么多年他始終不甘心,嘉榮就這么死了,而他連尸骨都沒能見到,所以他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來了。
自打昨夜見到呂清一之后,他忽然有一種直覺,嘉榮一定就在附近,雖然他自己也說不出緣由。
越是靠近天道觀,這種直覺就越發(fā)強烈。
以至于方才在靈陽殿內(nèi)他又沖動了,像當(dāng)年一樣……
老頭撿起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盤在手心,硌得皮肉火辣辣的疼,但總算是冷靜下來了。
“我要親自去一趟沂山?”老頭對著眾人說道。
桑無枝忙攔住了他,“那個洛晚姑娘是神道的人,她的出現(xiàn)太過蹊蹺,萬一是個圈套呢?”
“我明白。”老頭將手里的石頭拋向半空,啪嗒一聲落了地,“所以我不用她幫忙,我要親自把裴九郎劫持過來。”
桑無枝搖頭道:“你真的相信,她說的那番話?”
老頭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魚藏。
按照書里的所寫,確實只有裴九郎一人打開過密室。魚藏點了點頭。
“真真假假,一試便知。”老頭說完起身欲走。
魚藏忙喊住他:“你先別沖動,萬一沂道沖還在裴九郎身邊怎么辦,你又……又打不過他。”
老頭忍不住朝魚藏腦袋上拍了一掌,“打不過怎么了,非要硬碰硬嗎?不能動點腦子!”
魚藏吃痛雙手抱頭問道:“你有主意了?”
“暫時還沒想好。”
魚藏:“……”
“那我也要去!”
老頭瞅著自家的笨蛋徒弟,很嫌棄的說道:“你去干嘛?別瞎添亂。”
魚藏信誓旦旦的說道:“我要去拆散一對孽緣!”
老頭要去沂山,魚藏肯定攔不住,反正待在此處也是閑著,洛晚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讓裴九郎給耽誤了。
眾人商量了一番,決定由老頭、魚藏、白慕魚三人連夜趕往沂山。
桑無枝還要處理一些玄宗魔教中的事,便留在了原地,還把憨爺一并留下了。
憨爺望著魚藏遠去的背影,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桑無枝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我知道你想跟著小掌門,但他去了只能當(dāng)個累贅,明白嗎?”
憨爺雖然不太聰明,但心思敏感的很,桑無枝一下子戳到了他的痛處,憨爺有些手足無措,愣愣的站在原地,眼里不受控制的泛出點點淚花。
“不許哭!”
桑無枝的語氣突然變得陰狠起來,嚇得憨爺將眼淚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少裝可憐,沒用!”
“憨爺你給我記好了,不想當(dāng)累贅就給我好好的練功去,哭、鬧脾氣、耍臉色一點用都沒有,只會讓別人更加反感,讓欺負你的人更加變本加厲,自己不爭氣,沒人慣著你……”
憨爺驚恐又茫然的看著他,桑無枝說著說著不由得一楞,恍惚間竟有點搞不清楚自己這番話到底是說給憨爺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教你的劍法可還記得?”
憨爺點了點頭。
“去練一練吧。”不知不覺間,桑無枝的語氣又軟了下來,“等一下,不著急,吃完飯再去。”
尸胡山與沂山之間,隔了七八條河,五六座山,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三人緊趕慢趕走了一天一夜才到沂山。
此時沂山腳下人潮涌動,熱鬧得很。
走近一看,原來是沂山劍派和上陰派的年輕弟子們正在比武切磋。
沂山劍派大多是男弟子,而上陰派皆是女弟子。倆門派僅一山之隔但教中規(guī)矩繁多,對于男女私交之事,一向管的極嚴。
只是情愛之事宜疏不宜堵,規(guī)矩越嚴,反倒讓人越發(fā)好奇,偏要嘗試一番。
私下里偷偷的眉目傳情終究是不過癮,有膽大者明目張膽的在沂山腳下搭起了臺子、辦起了擂臺。
明為比武,實則撩情。
誰還沒年輕過,他們這點小心思,門派里的師傅們心里都門清,但又不好出面阻止,顯得自己怕輸一樣。只要不鬧出大亂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以往的比試,都是小打小鬧,宛如小孩子過家家一般。
這次卻因為上陰派最受矚目的女弟子——洛晚的加入,而顯得格外的熱鬧。
沂山劍派自詡為劍道正統(tǒng),而上陰派不過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幫派,但三年前洛晚一人獨守擂臺,輕輕松松就將沂山劍派的少年們給一鍋端了。
雖然事后他們一口咬定,因為洛晚是個姑娘,所以他們偷偷放了水,是故意輸?shù)摹?
說歸說,但那次沂山劍派實在是輸?shù)奶珣K,被旁人笑話了好長時間,而洛晚卻因此在江湖上小有名聲,還登上前途無量榜的前三。
從那之后,洛晚就再也沒有參加過兩個門派之間小打小鬧的比試。
太弱了,沒意思。
但沂山劍派卻對此耿耿于懷,饒是洛晚長著一張精致美艷的臉,一提起洛晚,他們首先想到的不是她有多好看,而是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親手打敗她,為沂山劍派一雪前恥。
所以這次的比試極其隆重。
十里八鄉(xiāng)的看客,會武的,不會武的,捏糖人的小販,咿呀學(xué)語的孩童,剛忙完農(nóng)事的莊稼漢……聽說能一睹洛晚再戰(zhàn)沂山劍派的場面,紛紛聞聲而來,早早的聚在擂臺之下,磕著瓜子,聊著閑話,悠哉游哉的等著看熱鬧。
來都來了,這等好戲,魚藏豈能錯過。
擂臺之上,一男一女,你來我往,打的正酣,卻都故意手下留情,讓人看的并不過癮。
魚藏擠在人堆了,四處張望,突然在擂臺的對面瞧見了洛晚。
洛晚既沒有和上陰派的女弟子們站在一起,沂山劍派的人也離她遠遠的。
她孤身一人站在角落里,雙手抱拳,百無聊賴。
魚藏歡天喜地的跑了過去,招呼還沒來得及打,就見洛晚頭也不抬,揮劍一斬,不耐煩的吼道:“說了多少遍了,滾遠點,聽不明白嗎?”
這下魚藏可算是明白了,洛晚身邊為什么沒有人了。
這一劍剛出手,就被白慕魚擋了回去。洛晚手腕吃痛,劍差點掉在地上,只一招一式,高下立判。
“你……”洛晚終于抬起了頭,猝不及防的瞧見了魚藏那張沒心沒肺的笑臉,“怎么是你?對不起……你沒事吧?”
“有事的應(yīng)該是你吧,”魚藏一把抓住她的手,手心、小臂通紅一片,摸著燙人。
“小傷,無礙……”洛晚正說著,身著紅衣的少年忽然闖入眼簾,洛晚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忍痛將劍舉到裴九郎胸前,惡狠狠的呵斥道:“滾!”
裴九郎置若罔聞,盯著魚藏問道:“你怎么陰魂不散的?”然后轉(zhuǎn)頭一臉關(guān)切的對著洛晚說道:“傷到那里了,我看看……”
洛晚咬牙一腳將他踹倒在地,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一腳踹得是毫不留情,裴九郎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在地上,模樣甚是狼狽。
此情此景可比擂臺上的打斗精彩多了,眾人紛紛投來了看熱鬧的目光。笑聲一浪接著一浪。
裴九郎面不改色的站了起來,身上的土也顧不得拍,忙追著洛晚問道:“到底怎么樣,你才肯理我?”
可憐巴巴的,全然沒了平日里那副風(fēng)流又張狂的模樣。
魚藏也跟著眾人一塊不厚道笑了。
不料,這裴九郎突然扭頭瞪著她,說道:“笑什么笑!青蘿的事,我跟你沒完,早晚找你算賬……”
他話音未落,又挨了一腳,踉踉蹌蹌的倒在地上,這一腳是白慕魚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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