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渣男
白慕魚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依舊慢條斯理的啃著手里的包子,小口小口的,魚藏一直都覺得他吃飯的時候很乖,讓人不忍心打擾,于是魚藏拽著洛晚的衣袖,小聲問道:“你找他干什么?”
與此同時,魚藏迅速在腦子里捋了捋原書的劇情,青蘿死后,裴九郎鮮衣怒馬入江湖,因緣巧合,拜入沂山劍派門下。
可這裴九郎在胭脂院脂粉堆里呆久了,改不了花心好色的毛病,有事沒事就偷偷溜到沂山之北的上陰派,好一番甜言蜜語,凈禍害里面情竇未開的女弟子。
洛晚和青蘿長得極像,自然成了裴九郎撩撥的首要對象。
熬得過十年如一日的勤修苦練,敵不過少年死皮爛臉的喜歡。
號稱上陰派幾十年來最有天賦的女弟子終究是動了情。
本該在江湖上無拘無束、肆意生平的姑娘,卻成了依偎在裴九郎身后的貼身小丫鬟。
后來為救裴九郎,洛晚不惜背叛師門,孤身夜闖玄宗魔教,終是寡不敵眾,被護法桑無枝齊膝斬斷了兩條腿。
自小闖南闖北的姑娘,余生就此被活生生的束縛在小小的閨房之中。
魚藏想到這里不由得有些唏噓,因為原書是一本男頻大男主爽文,對于書中的女子,作者都刻畫的極其扁平和懸浮,無論是驚艷絕倫、傾國傾城美如謫仙一般的姑娘,還是兼備文韜武略,立志像男子一樣封侯拜相,甚至稱帝為王的女官,抑或是癡迷武學,闖蕩江湖的女俠……大多都會因男子一兩句輕飄飄的誓言,而與自己原本要走的路,背道而馳。
一想到洛晚的結局,魚藏就因為憤憤不平而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她當初就被氣的當場罵娘,現在想起來還是余怒未消。
洛晚為救裴九郎眾叛親離,還斷了兩條腿。裴九郎心中大受感動,跪在洛晚床頭哭得撕心裂肺,然而就在此時,這個渣男居然自以為非常誠懇的對洛晚說出了深埋已久的真相。
他裴九郎自始至終都把洛晚當成了青蘿的替身,還說什么從今往后,他一定會真心待洛晚好,敬她、愛她、護她……
早不說,晚不說,非要在人家姑娘萬念俱灰的時候說,魚藏真不知道這裴九郎安的是什么心!
洛晚這么驕傲的姑娘,怎會甘心做他人的替身。狠心拒絕了裴九郎,從此退隱江湖,銷聲匿跡。
許是筆下寫了太多漂亮的姑娘,作者好像把洛晚遺忘了似的,自此之后,筆墨鉛字之間,再也看不到洛晚的影子。
魚藏看到這里因為太過生氣,決心棄了這本書,不久之后,閨蜜哭喪著臉告訴她,裴九郎開始勾搭起書中的魚藏了,就是那個和她一樣名字的廢物美人,還是別有用心的勾搭!
魚藏一聽,心里那叫一個氣啊!可能是因為名字一樣的緣故,她還挺喜歡書中魚藏那個角色的。
她終究是放心不下書中的魚藏,于是又重新點開小說,一邊罵一邊看,一邊看一邊罵……
此時,洛晚瞧見魚藏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忙解釋道:“魚姑娘,不要亂想,我找他是有正事。”
說著走到白慕魚面前拱手作揖道:“請公子教我洗髓術!”
江湖上這么多名門正派,神道大人偏偏將天資過人的洛晚安排進了名不見經傳的上陰派,就是為了讓她修習洗髓術,無奈老祖宗曾立下規矩,任她天資過人,也無人會,更無人敢教她洗髓術。
這么多年,她也早已對修習洗髓術不抱希望了,卻在機緣巧合之下,遇見了白慕魚,這讓她又重燃了希望,洛晚看著他,滿眼的歡喜。
魚藏不禁想到武俠小說中,被逼墜崖的少年,生死一線之際,在懸崖底下發現了一本失傳已久的秘籍的名場面。
“抱歉,姑娘。”白慕魚起身彬彬有禮地打碎了她的幻想,“我答應過教我此術之人,絕不外傳。”
“公子若肯教我洗髓術,洛晚愿為公子肝腦涂地!”洛晚的身子越發低垂,厚重的鎧甲密不透風的包裹著她瘦小的身軀。
“抱歉!”
話已至此,魚藏以為依照洛晚的直性子,應該不會再糾纏下去了,但魚藏著實沒想到,洛晚確實不再糾纏白慕魚了,但她竟然纏上了自己!
魚藏往東,她也往東。魚藏往西,她也往西。魚藏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也不嫌臟,挽著魚藏的胳膊坐在旁邊,“好妹妹,球球你了,幫幫我吧……”
洛晚真的是一點也不會撒嬌,魚藏聽她故意尖聲細語的說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魚藏打斷她,說道:“我一點武功都不會,怎么幫你?”
“我算是看出來了,白慕魚最聽你的話,你幫我在他面前說說好話唄。”
洛晚是個武癡,不達目的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魚藏并非不想幫她,但此事畢竟有約在先,魚藏再多說什么只會讓白慕魚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而已。
最后魚藏只能無奈的說道:“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想摻和,但也不會從中阻攔。”
“我明白了。”洛晚嘴角露出一縷意味不明的笑,后來魚藏每每想起這個笑,總覺得自己被套路了。
老頭打探到消息,呂清一已經連夜消失不見了,而女帝很快就要到尸胡山了。
夜長夢多,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當天夜里,老頭便拉著眾人偷偷摸摸的來到了天道觀靈陽殿內。
魚藏記得很清楚,密室的暗門就藏在玄武大帝像的底座之下,但是黑燈瞎火,一行人找了半天怎么都找不到,老頭心急一掌拍在了即將竣工的玄武大帝像之上,粗制濫造的神像當即被深厚的內力擊垮,碎成了粉末。
觀內勞累了一天,剛剛入夢的道士突然被一聲巨響驚醒,看到碎了一地的玄武大帝像,不可思議的瞪著雙眼,無比清醒的陷入到巨大的噩夢之中,等反應過來后,卻發現這一切竟然不是夢,欲哭無淚。
天道觀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作為始作俑者的魚藏一行人愣是沒有被巡查的士兵發現。
因為洛晚暗中幫他們扛下了罪名,攔住了哭天喊地的道士和罵罵咧咧的士兵。
在一片碎渣中,魚藏終于找了密室的暗門。
暗門制作的極其精巧,完全與天道觀內破破爛爛的地面融為一體,嚴絲合縫,邊緣處還特意做舊,一看就是費了很大的心思。
魚藏爬在暗門上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孔,書中說當時裴九郎將頭上的簪子插進孔中,再向左連轉三圈就打開了暗門。
但魚藏不太會梳古代的發型,整日披散著頭發,頭上別說是簪子了,連一個像樣的裝飾都沒有。
她環視眾人,然后對著白慕魚喊道:“過來。”
其實除了她,眾人頭上都插著簪子,但魚藏就是偏心,覺得白慕魚的簪子最好看。
可他太高了,魚藏扒拉了幾下,也沒夠到。
“蹲下點。”
“好。”
魚藏輕輕的拔下簪子,一抬頭發現洛晚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一臉壞笑的看著她,說道:“看來我猜的沒錯,他果然很聽你的話。”
魚藏也沒多想她這句話的意思,沒皮沒臉的接了一句:“他喜歡我,自然聽我的話。”
此說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白慕魚:“小掌門,我……”
魚藏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噓……你別說話,小心又被發現了。”
眾人默默無言,對魚藏的臉皮又有了新的認知。
魚藏拿著簪子轉了好幾圈,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正在她懷疑是不是自己那里記錯了,耳邊傳來洛晚質問的聲音。
“你怎么知道這里有密室?開暗門的方法又是誰告訴你的?”
魚藏怎么都打不開暗門,急得直冒汗,不想與她多做爭辯,又拿出了以前那套說辭:“其實我是個半仙,夢里的神仙告訴我的。”
“那神仙有沒有告訴你,孔的大小,深淺都是精心設計過的,只有裴九郎頭上的簪子才管用?”
“啊?”
魚藏暗道:“我就說嘛,憑什么裴九郎輕輕松松就能就進入密室,這背后果然有貓膩……”
“那照你這么說,這間密室是神道大人專門為裴九郎準備的?”魚藏問道。
洛晚一點也不藏著掖著,點頭道:“很聰明嘛。”
魚藏:“可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難道你要背叛神道?”
“洛晚至死,都不會背叛神道。神道大人又沒說不能告訴別人,算不得背叛。除了這扇暗門,密室內的每一道機關都只有裴九郎才能打開,不過我可以把裴九郎給你們帶過來,幫你們打開密室。”她說著將目光從魚藏身上移開,緊緊的盯著白慕魚,“作為交換,你教我洗髓術,如何?”
老頭一眼不發的看著白慕魚,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希望白慕魚能答應洛晚。
白慕魚一時左右為難,卻還是無比肯定的回道:“我立過誓言,不能教姑娘。”
然后對著魚藏說道:“抱歉小掌門。”
魚藏將簪子還給他,“我說過,你怎么想,就怎么去做。不用給我道歉。”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眾人面面相覷,無人言語。
洛晚卻突然開了口,緊盯著白慕魚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必為難,就算你不肯教,這次我也會幫你,只要不背叛神道,我愿為公子任何事情,洛晚相信,我的一片赤誠之心定會打動公子,終有一天,公子會愿意教我的。”
白慕魚忙搖頭道:“姑娘不可,我說過了,無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教的。”
“你這是在道德綁架!”魚藏只身攔住洛晚。
“魚姑娘的話,我聽不懂。”洛晚俯身趴在魚藏耳邊,輕聲說道:“我知道這么做確實強人所難,但沒辦法,我必須要賭一把。你說過不會從中阻攔的,怎么這么快就忘了?”
魚藏故作無賴道:“我反悔了。”
洛晚的語氣忽然軟了下來,“就讓我試一試,我相信我能打動他。”
“若打動不了呢?”
“那我便認了。”洛晚明朗的眸間,突然升騰起薄薄一層水霧,“不滿姑娘,我這么做其實還另有私心。”
說完便繞開魚藏大跨步走了。
魚藏:“你要去那?”
洛晚頭也不回的說道:“回沂山,找裴九郎。”
魚藏忍不住大喊道:“瘋了吧,你找他干嘛,那個渣男!你躲他還來不及呢?”
洛晚身手敏捷,匆匆幾個閃身便不見人影了,魚藏嗓子都要喊啞了,也不知道她聽見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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