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洞穴
這么想想還真是刺激,魚藏使勁按耐住激動的心情,認真分析起眼下的局面。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剛剛這么一鬧,沂山劍派肯定會加強戒備,所以咱們要趕快想辦法把裴九郎給挾持過來。”
“直接挾持怕是行不通,”洛晚搖頭道,“老祖宗沂道沖還在沂山劍派里,我們根本進去。”
老頭突然插嘴道,“我們進不去,但可以想辦法讓裴九郎主動出來……”
“對啊!”
魚藏轉著小腦袋瓜,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后樂呵呵的看著落晚,說道:“我倒是有個主意,不過要稍微委屈你一下下。”
魚藏讓洛晚給裴九郎寫封情書,偷偷的把他約出來。
辦法應該是可行的,就是洛晚不愿意寫。
洛晚握著毛筆的姿勢比魚藏還要費勁,筆懸在空中,紙上落下一大塊墨跡,僵持了半天一個字都沒寫出來。
“裴九郎沒見過你寫的字吧?”魚藏問道。
“當然沒見到。”洛晚有些喪氣的將毛筆扔在一旁,“再想想其他辦法吧,我實在寫不出來。”
魚藏抓起毛筆,挑了挑眉說道:“這還不簡單,我來。”
隨后大筆一揮,洋洋灑灑又歪歪斜斜的寫了滿滿一張紙。
字雖然丑了點,但魚藏覺得內容還是相當不錯的。
九郎親啟
吾念九郎之傷,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忘懷。
平日里吾對九郎冷眼相待,不過是為了掩蓋心中愛慕之情。
吾有萬般言語想說于九郎聽,無奈吾性甚憨,縱有千言萬語,每每話到嘴邊,卻只能說出一個“滾”字,但吾相信,九郎這般聰慧的人兒,定能從這欲語還休的“滾”字之中,感受到吾內心綿綿不絕的情意。
吾于朗朗乾坤之下肉眼觀天象,掐指一算,今夜的月色,定是極美的,只是在吾心中,再美的月色都不及九郎萬分之一的好看,不知今夜月上柳梢之時,可否與九郎共約黃昏擂臺處見?
洛晚親筆
魚藏寫完后,從頭到尾讀了一遍,甚是滿意,舉著白紙黑字四處炫耀。
老頭極其敷衍的夸了幾句,魚藏越聽越覺得他是在反話正說,變著法的挖苦自己。
白慕魚看了幾眼,也不說話,眉目間一如既往的清冷,心思沉沉,但魚藏總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而洛晚瞄了幾眼,二話不說,氣的拔劍,揚言非殺了她不可。
嚇得魚藏趕忙躲到白慕魚身后,解釋道:“切莫當真,逢場作戲罷了……”
最后洛晚提筆,咬牙切齒的在紙上畫了好幾道黑線,只留下最后那句:黃昏擂臺處見。
魚藏一臉痛心,暗道:“可惜了,我的好文筆啊!”
信總算是寫好了,可該怎么送過去?又是一件麻煩事。
上陰派和沂山劍派僅一山之隔。洛晚說,山間有一洞穴,穴中有無名白骨數堆,大小不一,人獸皆具。
毒草遍地,人跡罕至,是為禁忌之地,但也為男女私會之所。
受不住清規戒律,相思之苦的男男女女,私下相會,怕被人發現,便會躲在此處,在一堆尸骸面前,談情說愛,共赴巫山。
可有如此膽量之人到底是少數,所以能不能在洞穴里遇見沂山劍派的弟子也只能看運氣了。
魚藏一行四人,本想試一試運氣如何,還未進洞穴,便聽見里面傳來一陣妹妹長,妹妹短的情話。
聽這聲,除了裴九郎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洛晚一氣之下將魚藏好不容易寫好的信,撕了個粉碎。
魚藏看著地上被撕碎的紙片,感慨道:“這是真渣啊!”
洛晚提著劍就要沖進去,恰在此時,洞穴里突然傳來一個姑娘的聲音。
洛晚神色微怔,立即停下了腳步。
“給,看你今日受傷了,特意給你帶了一些藥膏。”
裴九郎道“還是妹妹關心我,不過我傷著腰了,手夠不到,妹妹幫我涂吧?”
“行,有些疼,你忍著點。”
裴九郎又道:“妹妹肯給我上藥,就算是疼死,也要忍著。”
“又貧嘴……”
“對了,你和洛晚姑娘熟嗎?她脾氣怎么這么兇?不過今日她也受傷了,也不知道傷的重不重?”
那姑娘聽著好像有些不樂意,甩手道:“不熟,好好的,提她作甚?”
裴九郎忙陪笑道:“不提,不提,惹妹妹別生氣,是我嘴欠,該打……”
“……”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聽著魚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扭頭一看,洛晚的臉氣得都快發綠了,卻還是將劍收了起來,拉著眾人離開了洞穴。說道:“現在不能進去,再等等吧,”
他們此時若是貿然闖進去,裴九郎臉皮夠厚,倒也沒什么,只怕會嚇著那位姑娘。
魚藏問道:“她是誰?”
洛晚猶豫了一會,回道:“我……小師妹。”
魚藏哦了一聲,知趣的不再說話。
上陰派的弟子們好像都不太喜歡洛晚。
沂山劍派的同門為了給裴九郎小師弟報仇,合力打傷了洛晚,而同樣被欺負的洛晚卻只在同門嘴里得到一個不熟的評價。
這番對比起來,也未免太過慘烈了。
魚藏隱隱有點心疼,默默地握住了洛晚的手。
洛晚這雙手又大又糙,死過人,沾過血,一點也不像姑娘家的手。
洛晚自小便沒什么朋友,雖然她嘴上裝作不在意,心里總歸有些不是滋味。
她被魚藏握的有些不舒服,卻還是沒有將手抽出來。
“魚藏,我是神道的人。”洛晚看著她提醒道。
“我知道。”
“你不介意嗎?如果有一天神道大人讓我殺了你,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魚藏看著她,突然笑了,沒心沒肺的,“放心吧,你殺不了我的。”
說完,還特意將目光轉向了白慕魚,問道:“你說是吧?”
洛晚給了她一個白眼,心中卻暗自松了一口氣,自己還真是多慮了,確實,殺不了……
也不知道他們二人在洞穴里干了什么好事,眾人從晌午一直等到日頭落西,也不見有人從洞穴里出來。
這里本就是荒蕪之地,天色漸暗,陰風一吹,寒氣森森,頗有些鬼片的氛圍。
魚藏緊了緊衣服,蹲在地上不自覺的向白慕魚身邊靠了靠。她剛挨著一點,白慕魚就默默地向后退一步,逼得魚藏只能可憐巴巴的望著他,滿腹委屈的說道:“我冷……”
魚藏一邊說一邊十分熟練地伸手挽住了白慕魚的胳膊,緊緊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對于魚藏這種不要臉皮的流氓行徑,老頭見怪不怪,盤腿坐著地上,閉目養神。
洛晚則看的一臉懵逼,甚至隱隱有些擔心,魚藏會不會被白慕魚一掌打死……
再一轉眼,她便瞧見白慕魚輕輕推開魚藏,脫下外衣,熟稔的搭在魚藏身上。
“喂……”魚藏抓著兩只袖子,將這個對于自已來說顯得十分寬大的外衣撐起來,附身一撲,猝不及防的將白慕魚罩了進來,但她知道白慕魚的秉性,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就不能主動一點嗎?”
說完趕快將白慕魚推開了,手摸胸口,怦怦亂跳。
緊張之余,又有一些自責,自己是不是太過于沖動了?
雖然一直都是她在沒皮沒臉的主動撩人家,但這畢竟是魚藏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追別人,她一直拿捏不準分寸。
況且白慕魚和她不一樣,他們出生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秉持著兩套完全不同甚至相悖的處事觀念……
這些不同筑起了一道又一道無形的屏障,有時候她甚至感覺不到屏障的存在,卻一直無法跨越屏障帶來的隔閡。
魚藏漸漸明白,擋在他們二人之間的不僅僅有男女之別……
她平日里大大咧咧慣了,有些事她覺得沒什么,但對于白慕魚來說,未必如此。
所以她很怕自己一不小心做的太過了……
魚藏蹲在地上,悶悶不樂的擺弄著腳邊的枯枝敗葉,垂著腦袋,萬分頹然的想,白慕魚到底是不開竅,還是根本就不喜歡自己……
胡思亂想之時,眼前卻忽然出現一只手,五指修長,骨節分明。
“小掌門,先起來吧,地上涼。”
看著面前姑娘委屈巴巴的樣子,白慕魚心里陡然緊張萬分,比他握著刀與人廝殺時,還要緊張,他好像把姑娘惹生氣,卻不知道該怎么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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