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回血咒
這個陣眼是偽裝的,是布陣的人故意留在那里,就等著被人發現,然后去觸發它。
然而,等我反應過來后,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戳破了假陣眼,觸動封靈滅法符生出更多黑氣。那些黑氣已經不是飄落的狀態,而是像瓢潑大雨一樣,“唰唰唰”地往下落。
黑氣本來就是封靈滅法符里聚集的殺氣,如今這么多殺氣涌出來,真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逃一死。
在我們的腳下就是雀陰,它本來抵抗封靈滅法符里的那點殺氣就已經很費力了,現在倒好,那點殺氣變成了千軍萬馬般的殺氣,它一下子就被壓了下去。
我看著雀陰血紅的身子被殺氣裹挾,又快速下滑,本能的想伸手去抓住它。
但是我這個動作實在是可笑至極,我就算抓住雀陰,以它龐大的幾乎能填她滿整個懸崖的身體,我也不可能把它拎起來。
繡月是生魂,她沒有被殺氣壓到。但是我就不行了,下雨一樣的殺氣,像堅硬的石頭打在我身上,疼的我直叫喚。
繡月有心護我,把整個身子都俯在我的頭頂上。可是她是生魂,那些石頭一樣的殺氣穿透她的身體,照樣是一個不拉地砸在我身上。
“南大哥,你戳破的是陣眼嗎?是不是要等這些黑氣都散完了,這個邪陣就算破了?”
我的個天,繡月太單純了。她竟然不懷疑我戳破了假陣眼,而是以為眼前的絕望是黎明前的曙光。
不過也難怪,繡月也是第一次見識這東西,她怎么知道破陣后會是什么情況?
我盡量低頭,不讓石頭一樣的殺氣砸到我帥氣的臉,然后才開口對繡月說:
“這個黑氣吧,它其實是……是這個邪陣里的殺氣。”
繡月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
“我知道啊,我是問你,這些殺氣漏完了,這個邪陣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我羞愧難當:
“繡月,如果我說這些殺氣是我放出來的,你會不會覺得我蠢?”
繡月驚訝了:
“難道胡大哥說的沒錯,這個邪陣真的是你布的?”
我連忙搖頭:
“不是,我還不至于壞到那種程度。我是說,如果我剛才不破掉那個陣眼,邪陣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恐怖。”
繡月聽不明白:
“南大哥,你不是說陣眼破了,邪陣就沒了嗎?怎么現在破了陣眼,反而讓邪陣更厲害了?”
我低著頭,一來躲避繡月的目光,二來黑色殺氣砸在身上實在是疼,更別說砸到臉上了。
“繡月,是這么回事,剛才那個陣眼是布陣的人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讓想破陣的人找到它。”
繡月想了想,然后長長地“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這是一個陷阱。”
繡月一句“這是陷阱”,簡直是救我于水深火 熱中。我顧不上被砸臉的風險,仰起頭看著繡月,雙眼中含著熱切的淚水:
“對對對,就是陷阱。我不知道是這么個情況,所以被布陣的人給算計了。”
繡月看著我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
“南大哥,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我指著已經匍匐在懸崖底下的雀陰說:
“我不是激動,我是心疼雀陰。它可是唯一能帶中陰人去輪回的寶貝,卻因為我的失誤毀掉了。”
封靈滅法符里,黑色的殺氣滾滾涌出。那些黑氣雖然傷不了我的性命,但是一直被裹挾其中,人還是會難受的。
繡月問我能不能找到真正的陣眼,我說:
“找不到也得找,如果不破了這個邪陣,別說兩萬中陰人,只怕我們都得死在這。”
繡月說:
“可是胡大哥還在下面,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他?”
繡月一提醒,我心里突然就是一個激靈。
我的天,怎么把他忘了?
雀陰已經匍匐在地上了,它那么大個的壓下去,胡為民會不會已經被壓死了?
想到這,我在半空中蹬著腿朝繡月喊:
“快下去,胡大哥一個人肯定扛不住雀陰。”
繡月快速地飄忽而下,嘴也沒閑著:
“你現在才擔心他的死活,會不會太晚了?”
我火急火燎,只恨不得自己跳下去:
“剛才只想著破陣的事,真把他給忘了。”
繡月飄忽的很快,可是,在離地面已經很近的時候,我心里已經開始絕望了。
雀陰血紅色的龍身緊挨著兩邊的懸崖,半空中,封靈滅法符里的黑色殺氣滾滾而下。
雀陰的龍頭埋在自己的身體下,它在躲避殺氣的攻擊。可是,它可能和我一樣忘了,地面上還有一個人。
我要哭了,雀陰這么個龐然大物壓下去,哪里還能有胡為民的活路?
“大哥,胡為民,胡大哥。”
我還沒落到懸崖下,就開始聲嘶力竭的吼叫胡為民。
明知道結果已經是自己不能接受的,但我還是忍不住的幻想,說不定胡為民有什么保命的絕招,能讓自己有驚無險地活著呢?
可是,我沒有聽見胡為民的聲音。雀陰的身子像一塊面團,嚴絲合縫地塞滿了整個懸崖底下。
繡月把我放到雀陰的背上,開始左右飄忽起來,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我問她找什么,繡月說:
“找個縫隙,到雀陰的身子底下看看,說不定胡大哥還活著。”
我已經不抱希望了,但我還是鼓勵繡月去看看。
“繡月,你是生魂,要不你直接穿透雀陰的身體下去看看?”
繡月搖頭:
“我穿不過去。”
我急了:
“怎么會穿不過去?玄清道長的棺材你不是穿過去了嗎?”
繡月一邊努力找縫隙一邊說:
“棺材是木板,是死物。雀陰是七魄中的一個,有靈性。我如果硬穿它的身體,它肯定能感覺到。”
我說:
“沒事,只要你心無惡念,雀陰不會傷害你。”
繡月白了我一眼:
“我不是怕它傷害我,我是怕自己陰氣太重傷了它。”
繡月說完就不理我了,認真地在各處找縫隙。
終于,繡月在雀陰龍頭上的犄角處找到一絲縫隙。她慢慢地把自己拉成一條直線,然后一點點的鉆進去。
我守在繡月下去的地方一動不動,心里默默乞求老天爺,能讓繡月給我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過了很久,繡月還不見出來。
頭頂的黑色殺氣已經在懸崖底下鋪了厚厚一層,我看了看雀陰的身子,感覺它馬上就要被黑色殺氣淹沒了。
我等不到繡月出來,又不知道胡為民的生死。頭頂的邪陣離我那么高,就算我現在想上去繼續找陣眼,可是沒有繡月的幫助,我也做不到。
身上沒有黃裱紙,唯一的桃木劍也只能殺鬼不能破陣,我心里突然就有點絕望了。
這次,該不會死在這吧?
不行,不能就這么輕易放棄。說不定胡為民還活著,說不定繡月正在想辦法救他出來。
還有,曲如屏也在下面。她是皎鬼,和繡月一樣,她們都不會被邪陣所傷,說不定她能保護胡為民不死。
我拼命安慰自己,同時也在拼命想辦法擺脫眼前的困局。
眼下,只有想辦法破了頭頂的邪陣,才能讓事情有轉機,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那個該死的陣眼。
我左右看了看懸崖,發現兩邊都是嶙峋怪石。那些石頭間隔的都很近,我感覺只要自己小心點,應該能爬到懸崖上去。
說干就干,我吐了口唾沫在手心,來回搓了幾下,然后扒著怪石開始攀登。
怪石很好攀爬,但是我爬的卻很辛苦。
我不是個健壯的人,和胡為民滿是肌肉的身材比起來,我簡直就是個菜雞。
好在我心里有救胡為民的執念在,哪怕手掌已經被怪石上鋒利的邊緣劃破了好幾道口子,我也咬著牙沒有放棄。
終于爬到懸崖上了,現在,只要我伸手,就能摸到封靈滅法符。
這次上來,我不準備再用刀子去找陣眼了。那樣太慢,而且沒有繡月的幫助,我能用刀子試探的范圍也有限。
在我爹的驅鬼冊書上,有一個找陣眼的秘法。雖然我從來沒有試過,而且那個方法也特別危險。但是現在情況緊急,我也只能冒險一試。
我一只手死命地扣著一塊石頭,騰出另一只手伸進嘴里,就著剛才被石頭劃破的傷口,用力地吸自己的血。
等到我嘴里全都是血后,我又把血吐在手里,再啟動心力開始默念回血咒。
回血咒,在我爹的驅鬼冊書上,它是專門找各種邪陣的陣眼的。
這個咒,拼的就是念咒人的誠心。只要誠心夠了,回血咒就會將念咒人的血布到邪陣上。最后,血停在哪里,哪里就是陣眼。
這個辦法看上去不難,但是實在危險。
因為念咒的人一旦分心,回血咒就會被邪陣吞掉。
更可怕的是,回血咒被邪陣吞掉后,邪陣就會把念咒人的血從傷口處源源不斷地吸出來。
到時候,不管念咒人用什么東西包扎傷口,血都止不住,所以才叫回血咒。
不過,我眼睛不好,從小 便有守心內觀的能力,所以這對我來說并不難。
很快,我手心里的血就凝聚成一個雞蛋大的血球,最后在邪陣的一個地方停住不動了。
我心里一喜,這個挨千刀的陣眼終于被我找到了。
可是,當我仔細打量那個陣眼時,我又絕望了。
陣眼在邪陣的正中央,而我在懸崖邊上。我就算把兩條胳膊拼接成一條,也不可能夠得到那個陣眼。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一件更讓人絕望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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