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困在裂縫里的胡為民
我那顆雞蛋大的血珠顫顫悠悠地停在陣眼上,因為我不能過去戳破陣眼,所以它還在從我的傷口里往外吸血。
難道我不能戳破陣眼,我的血就會一直被這樣吸出去?
不是說回血咒被邪陣吞噬了才會這樣嗎?怎么現(xiàn)在就開始吸我的血了?
我的老天啊,這個我爹可沒給我說過,而且驅(qū)鬼冊書上也沒有記載。
中指上的傷口里,我的血像一根被人拉扯的絲線一樣,雖然細,但是卻紅亮亮的被吸出來。
血絲在我的中指和我的血球中間連接著,血球仍然保持著雞蛋大的樣子,我都不知道它后來吸的那些血都去哪了。
現(xiàn)在,只有我一個人在孤軍奮戰(zhàn)。
可是,隨著我的血被吸的越來越多,我已經(jīng)有點頭暈眼花了。
而且,我現(xiàn)在還半掛在懸崖上。如果我失手掉下去,估計不死也殘廢了。
我閉著眼睛,欲哭無淚。
找到陣眼又如何?還不是面臨著去死的危險?
繡月還沒出來,不然她看我不在懸崖底下,肯定會到處找我。
到時候有她的幫助,別說一個陣眼,就是有十個一百個,我也能全都給它戳破。
孤立無援中,我開始覺得身上有點冷。
這種冷,不是氣溫低或者穿的少,而是從骨頭里滲出來的那種冷。
我知道,這是我失血過多后出現(xiàn)的低體溫癥。
可我又沒有辦法給自己止血。
我試著把中指伸進嘴里,但是血絲又從我的嘴角溢出。我拼命閉緊嘴巴,血絲竟然從我的鼻子里出來了。
以前聽我娘說,人的五官都是通的。小時候不信,現(xiàn)在終于信了。
血絲還在往外冒,我開始小心翼翼地扒著石頭往懸崖下退。
即便是死,我也不想摔死。還不如直接躺在懸崖下等死,也省的受高空墜落的那份恐懼。
然而,就在我退下去兩三米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叉住了我的咯吱窩,又把我提了上去。
我回頭一看,竟然是曲如屏。
我也不知道抽哪門子的風(fēng),開口就問曲如屏:
“繡月呢?”
曲如屏白了我一眼:
“怎么?不想我?guī)闳テ脐囇郏俊?br />
我吃了一驚:
“你怎么知道我找到陣眼了?”
曲如屏昂著下巴指了指那個雞蛋大的血球:
“我剛才在下邊看了你好久,你一會咬牙切齒,一會雙目出神,一會又拼了命伸出胳膊去夠那個血球。我猜,那個血球后面就是陣眼。”
我更吃驚了:
“你在下面看我?那你怎么不過來幫忙?”
曲如屏輕笑:
“頭一次看見你有這么豐富的表情,覺得好玩,就多看了一會。”
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表情……豐富?所以你就看戲了?”
曲如屏撇了撇嘴:
“你這也叫戲?別忘了我就是唱戲出身的。想當(dāng)初我一曲牧神居,那可是唱的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不過幾個表情而已,也能叫戲?”
我不想和曲如屏啰嗦這個,但是又不敢表現(xiàn)出根本不在乎的樣子,就抬手指著血球說:
“那個血球后面就是陣眼,你帶我過去吧。”
曲如屏已經(jīng)叉著我的胳肢窩在半空中了,她身子輕輕一扭,就把我?guī)У搅岁囇鄣南路健?br />
這個該死的陣眼,差點要了我的命。現(xiàn)在終于可以戳破它了,我拿著刀子,毫不猶豫地戳了過去。
陣眼雖然重要,但也是邪陣中最脆弱的地方。我只用刀子輕輕一戳,那個陣眼就破了。
陣眼的破裂,是那種錦布被撕扯的聲音。
隨著一聲聲撕扯聲,頭頂?shù)姆忪`滅法符已經(jīng)碎成一片又一片。
邪陣破了,黑色的殺氣不再涌出。我低頭去看,那層厚的幾乎淹沒雀陰的殺氣也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沒有了殺氣的裹挾,雀陰再次騰空而起。
在它的身下,一縷縷白色的魂氣也升騰上來。
我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太不容易了,終于能讓這兩萬中陰人去輪回了。
雀陰繼續(xù)騰空,很快就消失在天上,那一縷縷白色的魂氣也隨著它一起消失。
我心情大好的比天上的陽光還燦爛,就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真是,兩萬中陰人啊,都沒有一個對我說聲謝謝的。”
曲如屏指著懸崖底下說:
“別急,這不是還有一些中陰人嗎?說不定他們?nèi)ポ喕厍埃瑫䦟δ阏f聲謝謝的。”
我大驚,連忙低頭去看。
果然,在懸崖底下,最開始出現(xiàn)的那群中陰人還停在那里,一動不動。
我懵了:
“什么情況啊?怎么這些中陰人,不和剛才那些中陰人一起去輪回啊?”
曲如屏說:
“剛才走的是一部分中陰人的魂氣,剩下的這些還沒有化成魂氣。他們被殘留的爛骨和腐肉累贅著,飛升不起來。”
我慌了:
“可是雀陰都走了,還有什么東西能帶他們?nèi)ポ喕兀俊?br />
曲如屏微微聳肩:
“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曲如屏不知道,可我也不知道啊。誰能想到中陰人還會分類?還不一起去輪回?
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剩下的中陰人起碼有上千個,怎么辦?不管他們了?
我看著腳下的一千多中陰人,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曲如屏問我還有沒有辦法送他們?nèi)ポ喕兀乙е婪磫査?br />
“我還能有什么辦法?剛才有雀陰在,我都差點搭上性命才送了那些中陰人去輪回。現(xiàn)在雀陰走了,我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見得能讓他們?nèi)ポ喕亍!?br />
曲如屏也看著那些中陰人發(fā)愁:
“那怎么辦?”
我說:
“曲娘娘,你先帶我下去看看胡為民。我還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如果他沒事,我再和他商量一下吧。”
曲如屏點頭,帶著我落到懸崖下。
一千多中陰人和剛開始出現(xiàn)一樣,還在凄凄慘慘地哭著。
我扒拉開他們找胡為民,結(jié)果卻找不到他。
我四處張望,都沒有他的影子。
這家伙,就算死了也該有個尸首吧?
胡為民不見了,繡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人多就是麻煩,總要擔(dān)心這個擔(dān)心那個。要是我一個人獨來獨往,我還用得著操這份閑心?
懸崖底下不是個小地方,如果讓我跑來跑去找,估計沒有個七八天,我都不可能跑完所有地方。
“曲娘娘,要不您受累,幫我去找找胡為民?”
曲如屏不說話,靜靜地看著我。
這是什么意思?她曲如屏要是不愿意去就說不愿意去,這么死盯著我干嘛?
曲如屏還在盯著我看,我只好又說:
“曲娘娘,雀陰是跟著胡為民來的,說不定他有辦法召回雀陰。”
曲如屏還是不說話。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皎鬼不是人,我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突然死在原地了。
曲如屏的臉上沒有表情,眼睛也一動不動。我朝她走進幾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曲娘娘,人才會失魂落魄。你都是皎鬼了,怎么也會這樣?”
我近距離晃曲如屏,她終于有了一點反應(yīng)。
只見她抬手從我身邊指過去,眼睛略過我說:
“看你后面。”
曲如屏神色怪異,我連忙回頭去看。
結(jié)果這一回頭,差點沒把我嚇?biāo)馈?br />
我的身后,胡為民身上糊滿了懸崖底下的骨泥,像個壁虎一樣爬在懸崖邊的一條裂縫里。
那個裂縫勉強能容 納一個人,胡為民的大腦袋還有一半卡在外面,臉上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刮傷了,有好幾道血口子。
我“啊”的一聲就朝胡為民跑過去,伸手拽著他就往外拉。
我不知道胡為民是死了還是活著,直到摸到他手心里還有一絲熱氣,才確定他還活著。
“胡大哥,你這是干啥?”
我拉的很用力,但是胡為民并沒有從裂縫里出來,反而開始叫喚:
“疼疼疼疼疼疼疼,山橋,你輕點行不行?”
胡為民好像被裂縫卡住了,又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裂縫里拽他。我試了幾次想把他拉出來,他都一迭聲地喊疼。
不過,胡為民的聲音還是中氣十足,看來沒有生命危險。
可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在裂縫里,還卡的這么死?
“大哥,你這是干啥?”
胡為民瞪了我一眼:
“干啥?你說我能干啥?”
奇怪,胡為民怎么莫名其妙對我發(fā)脾氣?又不是我把他塞進裂縫里的。
“大哥,你既然能進去,肯定也能出來。是這,你別老是喊疼,你忍一忍,讓我把你拉出來再說。”
我抻著勁,拽著胡為民的胳膊,左一點右一點,上一點下一點,想把他晃的松動了再拉出來。
可是,不管我怎么小心,胡為民還是喊疼。
我有點恨哥不成鋼:
“胡為民,你好歹也是個大老爺們,你就不能忍一忍這點疼?”
胡為民在裂縫里看著我,苦著臉說:
“山橋,別拽了,大哥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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