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繡月一臉不懷好意的笑,我和胡為民明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眼前的我們確實是沒有辦法,只能寄希望于繡月了。
我看著繡月,開始打感情牌:
“繡月,別忘了咱們三個可是一家人。你好好出個主意,不然我和大哥真的死了,這世上就只有你一個人了,多可憐啊?”
胡為民看我來軟的,憤憤地朝我道:
“她才不會可憐,她有地魂鎖供她任意妄為而不受傷害,還可以給她永保青春。她沒了我們,還可以去找別的哥哥做家人。”
我急的直搖頭:
“繡月可不是那種人,她……”
我話沒說完,胡為民突然表情一變,惡狠狠地對繡月道:
“繡月,別忘了你還只是個生魂,你的尸體還在皇宮里。如果我和山橋死了,就沒有人幫你拿回尸體,讓你重新做回人身。”
胡為民說的太狠了,繡月一個沒忍住就哇哇大哭起來:
“胡大哥怎么這樣啊?繡月只是開個玩笑,哪里就想讓二位哥哥真死了?”
胡為民不為繡月的眼淚所動,繼續狠聲說道:
“只許你拿我和山橋的生死開玩笑,就不許我就拿你的尸體開玩笑?”
繡月還是大哭:
“繡月的尸體是二位哥哥送進皇宮的,你們當初說會幫繡月恢復人身,現在又拿這個來威脅我,你們怎么配給繡月做哥哥?”
胡為民豎眉立眼,口氣兇惡:
“那又怎樣?你都要送我們去死了,難道還想我們護你周全?”
繡月抹一把糊了滿臉的眼淚,也不甘示弱:
“不護就不護吧,大不了繡月就一直這么飄著,總比死了的強。”
胡為民氣的咬牙切齒:
“就算我們死了,我們也要伯公先收回地魂鎖。到時候沒有地魂鎖保護你,你就等著另一個生魂來欺負你吧。”
胡為民和繡月像兩個斗嘴置氣的孩子,你一言我一語開始互相攻擊,大有一副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活的勁頭。
我在旁邊看的,恨不得給這一人一生魂各一巴掌。
最后,我也怒了:
“都別吵了,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怎么解決問題。”
胡為民和繡月還是頭一次見我生氣,一人一生魂都氣鼓鼓地瞪對方一眼,再不說話。
玄清道長一直靜靜地聽著胡為民一個人說來說去,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可是這老頑童看熱鬧是一把好手,但是在這個問題上,他好像還真沒有什么辦法。
只見玄清道長捻著自己稀疏的山羊胡子,嘿嘿一笑,說:
“看來繡月這丫頭,也是個牙尖嘴利的女子啊。看把我大侄子氣的,都要吐白沫了。”
胡為民不敢對玄清道長無力,被人家看了笑話也不敢說什么,只把一肚子火朝繡月撒:
“豈止牙尖嘴利,簡直就是蠻橫無理。這樣的女子,以后就算恢復人身,又有哪個婆家敢要?要了干什么?回去當祖宗供著嗎?”
繡月哪里肯吃這樣的虧,立即說道:
“繡月就算一輩子沒有婆家,也不會找胡大哥這樣的男人。一年四季露著兩條大光腿,你當自己是被開水燙了毛的山豬嗎?”
胡為民冷冷地“嗤”了一聲:
“你瞎嗎?山豬被燙了毛可是有四條腿的,你看我有四條腿嗎?”
胡為民和繡月沒完沒了,我聽的頭疼。既然勸不住,索性就讓他倆吵個痛快。
我起身想要離開茶亭去回避一下,結果一抬頭,才發現周圍的幾個茶客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這邊。
這也難怪,一個光著腿的大男人,自己一個人和空氣吵的不可開交,旁邊還有一個雙眼白慘慘的瞎子在裝模作樣地勸架,這場面給誰看了,都會覺得詭異萬分。
胡為民吵的身心投入,玄清道長看的有滋有味。我怕再這樣下去有人報官就麻煩了,趕忙一手拉著胡為民,一手拉著玄清道長離開了。
身后,一個茶客的聲音隱隱傳來:
“可憐這瞎子,自己都不方便,還要帶著一老一小兩個腦子有問題的家人。”
一路上,胡為民和繡月還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拌著嘴。玄清道長一會琢磨一句,一會問胡為民自己猜的對不對。
只有我,心里不停地想著那個難題。
目前看來是無解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等到了渡萊山處理了中陰人后,剩下的事再說吧。
玄清道長是第二次來渡萊山,他沒有進去過行宮,這次來了后,先去行宮里轉了一圈,感嘆著皇家的排場就是大。
“皇上不過一人,行宮也不常常來住,卻也造了上百間房屋,真是奢靡啊。”
我說:
“這算什么?等你去皇宮里見了皇上的宮殿,和他每日吃喝玩樂的場面,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奢靡了。”
玄清道長搖頭不止:
“去年天下大旱,前年西部十五省鬧蝗災,大前年蠻族統領扎羅阿,帶兵燒殺虜掠我大禹國邊疆數十日。皇上不為這些事煩心,不為天下人做主,卻整日躲在宮里享樂,唉……”
我不知道玄清道長好好的,怎么突然說這些話。我雖然也知道這些事情,但是從來沒有多想。
我自己的爹娘大仇還沒報,眼前的破事又是一樁樁接一件件,哪里有心思去考慮天下人怎么樣。
玄清道長站在懸崖邊上,聽著懸崖底下一陣陣中陰人的慘哭聲,又是一陣搖頭:
“年年祭祀,年年去民間強搶童男童女。皇上只求山神保佑,怎么就不想想一座山一個神。它渡萊山的神,難道還能保了全天下的人?”
胡為民和繡月也被這突然凝重起來的氣氛壓迫到了,兩個人不敢再斗嘴,都默默地看著玄清道長。
我也看著玄清道長:
“伯公,這天下事太大了,不是我們能管的了的,我們還是先送這些中陰人去輪回吧。”
玄清道長嘆了口氣:
“身為大禹國的子民,怎能不為國事煩憂?只是你我實在是無權無勢,眼看著天下人受苦,也無能為力啊。”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玄清道長,他這股情緒起的又快又莫名其妙。
胡為民悄悄走到我身邊,低聲說:
“怎么回事?感覺玄清道長好像被懷平王附身了一樣。”
確實,玄清道長現在這幅憂心憂民的樣子,確實是懷平王才該有的樣子。
可是,懷平王是宮里的富貴王爺,玄清道長只是個草頭老百姓。他們唯一能說到一起的就是年齡相仿,別的可是八竿子打不著,怎么可能有一樣的家國情懷呢?
想到這,我低聲對胡為民說:
“可能人年紀大了,想的事就多了吧?”
玄清道長聽見我們說他,定了定神,笑了:
“確實是年紀大了,不像你們年輕人,對生死沒什么想法,自然也不會有這些感慨。”
玄清道長說著,從自己的發髻上拔下玉石發簪,扎破手指后,在一張黃裱紙上開始畫符。
看來玄清道長要施法送中陰人去輪回了,我和胡為民沒想到他招呼都不打,就這么干脆利落的開始了,兩個人大氣都不敢出,都噤了聲的看著他。
玄清道長的符看上去一點都不復雜,只寥寥幾筆畫了一個形似“枉”字的血符,就完了。
胡為民看見了,低低的驚呼一聲:
“我去,枉生符,這可是道家第一神符啊,沒看出來你伯公還真有兩把刷子。”
玄清道長離我們沒有多遠,胡為民的話他是一個字不落地聽到了耳朵里:
“瞎說,道家第一神符,乃是三清符,那可是道家三清尊神中的元始天尊才有的至寶神符。”
胡為民小聲嘟囔:
“那神符只是聽說,世間哪有人會畫?更別說用了。”
玄清道長看著胡為民,又是一笑:
“大侄子不是說自己從小跑江湖嗎?怎么沒見過三清符?”
胡為民看玄清道長問自己,大了一點聲音說:
“世間根本就沒有三清符,元始天尊的這道神符只在破萬仙陣時使過一次。只因三清符殺神殺鬼之勢太猛,元始天尊不敢把三清符傳與后人,所以世間自然沒有這道神符。”
玄清道長看胡為民說的有鼻子有眼,倒是對他刮目相看:
“不錯,能知道這些,已經是有見識的人了。至于你說世間沒有三清符……”
玄清道長說到這里笑了笑,再不說話。
胡為民聽話聽一半,那感覺像肉到了狗嘴里,又被強行摳走了一樣,讓他怎么能接受?
玄清道長已經拿著枉生符要開始施法了,胡為民不依,非要他說清楚世間到底有沒有三清符。
玄清道長自然知道所有驅鬼畫符之人,對各種符都有不可抗拒的執念,更何況是三清符這樣的神物?
“大侄子莫急嘛,待伯公送了這些中陰人去輪回后,自然會與你說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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