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繡月的主意
胡為民也真是沒話說了,斷成兩截的人俑就在玄清道長手里,他是把玄清道長當瞎子,以為對方看不見嗎?
玄清道長再一次被胡為民氣笑了:
“我當然知道它碎了,不然我也不會這么難過。”
玄清道長說完就不再吭聲,我和胡為民也沒辦法接他的話,地下的空氣突然就尷尬起來。
我戳了戳胡為民,意思讓他趕緊給玄清道長道個歉,但是胡為民囁嚅著就是不開口。
我急了,干脆自己替胡為民說:
“伯公,這件事確實是我大哥錯了。我們知道這東西我們賠不起,也沒法給你修。只能求你原諒……”
我話沒說完,玄清道長突然打斷我:
“誰說這東西不能修?”
我愣了:
“難道……把它放在一起,它真的可以重新長起來?”
玄清道長搖頭:
“要是能那么簡單就好了,可惜我知道修復人俑的辦法,這世間卻沒有修復它的東西。”
胡為民想將功贖罪,連忙問玄清道長:
“伯公只說需要什么,我去找來就是了。”
玄清道長眼神低落:
“實不相瞞,我這五個盒子里,還有一個人俑也是斷成兩截。就因為找不到修補它的東西,所以這件事一直是我們白云觀幾百年間以來,最大的一件憾事。”
玄清道長的意思是,他們白云觀歷任觀主,無數弟子,花了幾百年的時間都到不到的東西,他胡為民怎么可能找得到?
可是胡為民多犟的,他覺得玄清道長都不說什么東西,怎么就知道他找不到?
“伯公,我從小就在江湖人跑,不敢說能耐有多大,但是也還是見識過一些東西的。伯公且說那東西是什么,保不準我還真就見過。”
玄清道長沒有被胡為民的執著打動,只是用一種帶點瞧不上眼的,打發他的口氣說:
“知道什么是皎鬼嗎?就是那種死于月下,且受日月精華濡養的皎鬼。只要你能找到皎鬼,且拿她的眼淚泡了人俑在里面,便可讓人俑恢復如初。”
我和胡為民對望一眼,兩個人都沒說話,但是都能聽見對方擂鼓一樣的心跳,和激動到冒光的眼睛。
皎鬼?
這不就是曲如屏嗎?
確實,皎鬼是一種極難形成的鬼狀態,可能千百年間都不一定能出來一個。
雖然說千百年來,死于月下的鬼不可能只有曲如屏一個。但是真正能被日月精華濡養,且能在白天都隨意現身的,我們只發現曲如屏。
這可真是,巧他媽給巧開門,巧到家了。
皎鬼的眼淚,可能在別人那里是神話,是傳說。但是在我和胡為民這里,想得到它,簡單的就像讓我們自己流淚一樣。
幾滴眼淚而已,曲如屏不可能不給我們。
胡為民還沒得到皎鬼的眼淚,自己激動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伯公,我還以為你要天上的月亮,沒想到你只是要幾滴皎鬼的眼淚。這有什么難的?回頭我就把皎鬼帶到白云觀來,把兩個人俑都給你泡好。”
第一次,我在玄清道長的臉上看到了震驚。
玄清道長沒想到胡為民說起皎鬼,比在自家后院逮一只雞還要簡單,怎么也不相信:
“你能帶一只皎鬼回來?”
胡為民點頭:
“能,其實上次我和山橋來白云觀,那只皎鬼也來了,就是她用絲帶把您老人家從棺材里拉出來的。”
玄清道長仔細回憶了一下,點點頭說:
“是有這么回事,我當時還奇怪怎么會有東西那么大力氣,原來是皎鬼。”
可是緊跟著他又搖頭:
“不可能啊,皎鬼千年難遇一只,你們是從哪里找到她的?”
我說:
“她不是我們找到的,她是我們驅殺惡鬼時碰到的。”
玄清道長來了興致,非要我給他仔細說說。等我把曲如屏的事長話短說給他后,玄清道長還是搖頭:
“那也不對啊,既然她來過白云觀,還出現在我面前,我怎么沒看見她?”
對啊,曲如屏是皎鬼,又不是繡月那樣的生魂,為什么我們能看見她,玄清道長卻看不見?
玄清道長看著我和胡為民,等著我倆告訴他為什么。但是我和胡為民也不知道,只能雙雙給他搖頭。
玄清道長低頭想了想,說:
“這樣吧,我和你們去一趟渡萊山。一是送那些中陰人去輪回,二是看看皎鬼到底是真有還是假有。”
我說:
“伯公說笑了,那個皎鬼是真的有。不然我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哄騙伯公。”
胡為民知道有辦法修復人俑,立馬腿也不軟了,身上也有勁了,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光腿就說:
“那還等什么?我們這就出發去渡萊山啊。”
這次去渡萊山,因為有玄清道長一起,我和胡為民像出門和別人打架,輸了后叫來了家中大人的孩子一樣,一路上趾高氣揚,信心百倍。
一路上,繡月看我和胡為民高興的忘乎所以,就問我們是不是心里還打什么別的主意?
繡月真是沒眼力勁兒,玄清道長雖然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說話,但是他能看見我和胡為民,也能聽見我和胡為民說話啊。
就算我倆心里真有什么小九九,我們也不能說啊。
胡為民翻著大白眼瞪了繡月一下,繡月小嘴一撇,說:
“胡大哥不用那樣看我,我知道你和南大哥心里想什么。”
我們兩個默不作聲,只有繡月自己唱獨角戲。
“你們請了伯公出馬,除了中陰人的事,還想讓他去收拾曲如屏的那個孩子吧?”
我扯著嘴里笑了笑,算是回答了繡月的話。
那孩子來者不善,他既然能借著小夫人的身子再回陽間,還托夢給皇上要做太子,就說明他是有備而來。
要說我和胡為民還沒有和他交手,也不知道他厲害還是我們厲害。但是如果玄清道長能幫我們處理這件事,我們也好早點去找怖嬰,給我爹娘報仇。
可是,繡月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打破了我如意算盤:
“你們請伯公去殺那孩子,曲如屏要保護那孩子,然后你們還想要曲如屏的眼淚修復人俑?怎么,你們是準備當著她的面殺了她的孩子,然后等她傷心難過的哭泣時,再取了她的眼淚為自己所用嗎?”
繡月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和胡為民正陪著玄清道長在一處茶亭喝茶。她這句話一出來,我和胡為民同時被茶水嗆的咳嗽起來。
我承認,我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我估計胡為民也沒想過,不然他不可能一路上和我一樣,傻開心。
玄清道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關切地問我和胡為民怎么了。
我和胡為民不知道怎么才能給玄清道長說清楚,我們兩個的本意是等他處理完中陰人的事,然后“順道”再讓他去看看曲如屏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更沒辦法開口的是,玄清道長是奔著皎鬼的眼淚來的,可是他不知道我們卻想讓他去傷害皎鬼的孩子。
如果玄清道長依了我們的意思,那他就別想拿到皎鬼的眼淚。
如果玄清道長不和我們一條心,那我們還要單獨面對那孩子,后面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玄清道長還等著我和胡為民給他回話,可是這話怎么回啊?
于是我倆就由真咳嗽,變成假咳嗽,誰都不愿意去給玄清道長回話。
繡月看著我和胡為民狼狽的樣子,很得意:
“要不,繡月幫二位哥哥出個主意?”
我和胡為民已經咳不下去了,只能一邊擦拭身上的茶水漬一邊等繡月開口。
結果這小女子不開口倒也罷了,一開口卻是要把我和胡為民送走。
“那個非毒,不是可以送陽間人去黃泉路嗎?要不你和胡大哥先死過去,然后讓伯公找曲如屏要眼淚。就說沒有非毒相救,你和胡大哥就會喝了奈何橋上的孟婆湯,留在陰曹地府回不來了。”
我終于忍不住了,也不管等會怎么給玄清道長解釋,先開口把繡月的想法否決了:
“這怎么可以?生死事大,萬一伯公和曲如屏話說不到一起,那我和大哥豈不是要真的死了?”
胡為民也說:
“伯公和曲如屏怎么說話?曲如屏是皎鬼,伯公又看不見她,你讓伯公上哪去找曲如屏?”
玄清道長知道我們和繡月說話,但是不知道繡月給我們出餿主意,追問我們為何說出要生要死的話來?
這本來就是個大難題,就算我和胡為民再極力掩飾,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干脆,就直接告訴玄清道長得了,說不定他老人家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想到這,我也不再猶豫,就把繡月的話原原本本說給玄清道長聽。
玄清道長也沒想到曲如屏還有個那樣式的孩子,一時也沒了主意,反而問我和胡為民怎么不提前考慮好這件事?
這事鬧的,本來還想等玄清道長給我們撥云見日,沒想到他老人家又把難題丟給我們。
這時,繡月又嘻嘻一笑,說:
“要不,繡月再給二位哥哥出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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