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續(xù)陽壽
黑無常站在我面前,擋住了我要離開的路,我抱著胡為民寸步不讓: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把他抱走。”
黑無常一直和善待人,只是這次它比我還堅決:
“不行,這個人身上的陽氣已經(jīng)散的差不多了,再有片刻他就會死。你現(xiàn)在帶他離開,只會讓他死在半路上。”
我冷笑:
“黑大哥,你只說他的陽氣散的差不多了,那也只是差不多,又不是全都散完了,不用這么著急的拘他走吧?”
黑無常還是一副滿臉和善的樣子:
“兄臺,你說你非要帶一個死人出去有什么用?他的名字都出現(xiàn)在我的生死簿上了,沒有人可以救他。”
我微微一笑:
“別人救不了,但是黑大哥你可以救。”
黑無常滿臉疑惑:
“我?我怎么救他?”
我低下眼神看了看黑無常手里的生死簿,又抬起眼神看著它:
“只要黑大哥將我大哥的名字從生死簿上抹掉,他不就可以活嗎?”
黑無常驚的幾乎跳起來:
“兄臺再說什么胡話?這可是觸犯陰律的大罪,萬萬不可以這么做。”
我就知道黑無常會這么說。
“黑大哥,你在陰曹地府當(dāng)差多少年了?”
黑無常摸著光禿禿的下巴想了想:
“記不清了,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說:
“我想知道黑白二位大哥當(dāng)差這么久,有沒有拘錯別人的魂魄,再給人送回去的時候?”
黑無常油黑發(fā)亮的臉?biāo)查g有了一點(diǎn)紅色:
“……有。”
我不出聲的笑了:
“黑大哥果然是個實(shí)在人。”
黑無常黑臉泛紅:
“我好歹是個鬼差,這點(diǎn)做鬼的基本原則還是有的。”
我說:
“那就好,那我斗膽請黑大哥,就當(dāng)是把我懷里的這個人拘錯了,再放他回去如何?”
黑無常搖頭:
“我都說了我有做鬼的基本原則,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我說:
“黑大哥不必為難,我可以用一件事,換黑大哥這么做。”
此時,我懷里的胡為民,繡月,“玄清道長”,都緊張又安靜地看著我。他們都想知道,我究竟能用怎樣重要的一件事,讓黑無常放棄自己的原則。
我深吸一口氣,然后清了清嗓子說道:
“黑大哥,你不是讓我?guī)桶状蟾缯一厮膼烹[之心嗎?只要你肯放了我大哥,我就答應(yīng)找回你兄弟的惻隱之心。”
黑無常一聽這話,急眼了:
“兄臺,這件事你可是早就答應(yīng)了的,怎么現(xiàn)在又想拿這個換你大哥的命呢?”
我說:
“我這也是無奈之舉,你都知道你兄弟沒了惻隱之心會不好過,就不想想我沒了大哥,還怎么獨(dú)活在世上?”
黑無常猶豫了,它油黑發(fā)亮的臉皺巴著,一會看我,一會看胡為民,又一會翻著手里的生死簿。
終于,黑無常重重地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我這就抹了此人的名字,你趕緊帶他離開。”
我正要給黑無常道謝,結(jié)果它卻抖著生死簿說:
“他已經(jīng)是沒有陽壽的人了,如果回到陽間你不能給他添壽,他的名字還是會出現(xiàn)在這上面。到時候……”
我抱著胡為民已經(jīng)抬腿走人了:
“黑大哥放心,區(qū)區(qū)幾十年的陽壽,我還是有辦法給他續(xù)上的。”
繡月和“玄清道長”看我離開,也緊跟在我身后。
黑無常站在奈何橋上叮嚀我:
“別忘了找白無常的惻隱之心,你若是食言,我就親自去陽間拘了你大哥的魂魄。”
我沒有理黑無常,只是加快腳步走下奈何橋。
黃泉路上,我們幾個和路上一個個的亡人們擦身而過。他們哭哭泣泣,我們低頭趕路,盡量回避著,不與他們靠近。
這時,迎面走來六七個滿臉戾氣的亡人。別的亡人都傷心欲絕,但是這幾個亡人卻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幾個惡人一邊走,一邊左看右看,好像一點(diǎn)都不害怕自己來到了黃泉路。
突然,幾個惡人看見了和我們。他們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我們,然后就圍了上來。
“大家都是死人,憑什么你們還能回去?”
“難道這陰曹地府也能買賣人情?不行,今天你們誰也不能走,都給我留下來死。”
幾個惡人說著就伸手拽住了我們,一個個都是窮兇極惡的樣子。
我抱著胡為民,騰不出手去對付惡人們。
繡月肚子里裝著整個村子的冤魂,也沒有精力和惡人們纏斗。
“玄清道長”雖然是寶物尸狗所化,但是他身上背著玄清道長的魂魄,也不敢輕易動手,只怕誤傷了魂魄,得不償失。
我看情況不妙,正要呼喊黑無常過來幫忙,結(jié)果卻看見繡月雙手一托,把冥狐舉到了眼前。
只見繡月小嘴一動,一串我聽不懂的古怪話語被她快速念出。
緊接著,那只拳頭大的冥狐突然就伸展開九條狐尾。
那九條狐尾剛開始只有指頭粗細(xì),隨著狐尾兩三下的搖晃后,很快就化成了比我還粗壯的九條參天巨尾。
我看呆了。
繡月藏的太深,我真是千想萬想,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控制冥狐。
繡月的嘴里還在念叨著什么,那九條狐尾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全都朝幾個惡人纏繞了過去。
那幾個惡人也和我一樣,被眼前出其不意的一幕驚的動都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九條狐尾將他們纏繞住。
我以為狐尾纏人,最多就是把他們摔打一番,然后遠(yuǎn)遠(yuǎn)地扔出去。
結(jié)果那九條狐尾只是動作極其緩慢地纏住惡人們,然后舉到空中一陣搖晃,再慢慢卷起尾巴。
狐尾卷的越來越緊,幾個惡人開始是尖叫,隨著狐尾越卷越緊,那幾個惡人的骨頭也發(fā)出“咔嚓咔嚓”的碎裂聲,尖叫聲就變成了慘叫聲。
最后,惡人們連叫聲都沒了。一個個像被人抽了筋骨一樣,軟踏踏地垂著腦袋。
九條狐尾還在收緊,一直到惡人們氣息全無,才輕輕一抖,將惡人們?nèi)釉诘厣稀?br />
從頭到尾,繡月一直在念念有詞。我眼看著九條狐尾伸出來又收回去,最后又成了九條指頭粗的小尾巴。
繡月收拾了惡人,看也不看他們,將冥狐收進(jìn)懷里就低頭就飄忽而去。
我一忍再忍,最后還是忍不住:
“繡月,你要冥狐,真的是為了讓你的肉身起死回生嗎?”
繡月飄忽的很快,她不回頭,也不說話,好像什么都沒聽到。
我知道繡月不會輕易說這些事,但還是提高嗓門喊到:
“繡月,別忘了我們可是一家人。你現(xiàn)在不說,以后我還是會問你。”
“玄清道長”看我破了喉嚨的喊,以為我要生氣,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我看這生魂姑娘好像有什么難言之隱,你要是有什么話,就回頭好好跟她說,不要在這里對她大呼小叫。”
我看著繡月已經(jīng)飄忽遠(yuǎn)去的背影,只能無奈點(diǎn)頭。
“玄清道長”說的沒錯,我們還沒有離開陰曹地府,一切還是等回到陽間再說吧。
一路無話,等我們幾個再回到陽間時,繡月和“玄清道長”都不約而同地朝白云觀趕去。
我抱著只有出氣沒有進(jìn)氣的胡為民,也急著找個安靜的地方給他續(xù)陽壽,想想白云觀也許是最好的去處,也就一路跟著他們。
路上,“玄清道長”問我:
“大侄子,你怎么知道續(xù)陽壽這件事的?”
我說:
“我爹的驅(qū)鬼冊書上有記載。”
“玄清道長”說:
“給死人續(xù)陽壽,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萬一失手,只怕把你也要連累進(jìn)去。”
我說:
“會不會失手,總得試過才知道。反正人我已經(jīng)抱回來了,就不可能再讓他下去。”
“玄清道長”看我一副并沒有十足把握,還是一臉堅定的樣子,笑了笑:
“你這性子,活脫脫就是你爹的模樣。當(dāng)年你爹幾次三番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去驅(qū)鬼,都是我跟在屁股后面把他救回來的。”
我知道“玄清道長”想說什么:
“伯公,你剛從陰間回來,自己的肉身還沒有還魂。續(xù)陽壽這件事我來處理,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就行了。”
“玄清道長”哈哈一笑: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那個續(xù)陽壽的法子你應(yīng)該沒用過吧?等你自己上手一試,就知道那有多難了。”
胡為民在我懷里眼睛都睜不開了,只在嘴里極小聲的勸我:
“山橋,別……別為我犯險。”
胡為民本來就人高馬大,身上石化后更是沉重?zé)o比。我抱著他一路急走慢趕,身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
“大哥,等我把你的命續(xù)上了,我要讓你從早到晚都抱著我。”
胡為民在我懷里扯著嘴角,艱難地笑了笑,他想對我說一個“好”字。可是他只是嘴巴動了動,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我知道胡為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我不能趕在天亮以前給他把陽壽續(xù)上,估計他還是得死。
還好,我們趕在當(dāng)天下午就到了白云觀。
“玄清道長”吩咐觀中弟子不許進(jìn)他的內(nèi)室,然后就躺進(jìn)了地下的棺材里。
繡月也躲在地下,她被滿肚子的冤魂墜脹的腹痛難忍,正張著嘴,開始吐一縷縷的魂氣。
我也在地下,這里安靜,無人打擾,最適合給胡為民續(xù)陽壽了。
“胡大哥,我這就給你續(xù)陽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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