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說話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剛才那個睜眼的,揪衣服的,罵人的,包括現在這個喝藥的,豈不是都是繡月?
這個繡月,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仔細去看躺在床上的呂小姐,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繡月在搗鬼。
可是呂小姐還是之前那幅樣子,我什么都看不出來。
我這邊正打量著呂小姐,旁邊的蠟黃皮突然指著潘神醫大喝了一聲:
“你是誰?誰讓你給呂小姐喂藥的?”
蠟黃皮不認識潘神醫,旁邊的薄唇太監卻嚇了一跳:
“譚居士,這位是大禹國最一等一的神醫,他前幾日才進宮給皇上配了金丹,譚居士不可對神醫無禮!
薄唇太監說完,蠟黃皮就愣住了。他看著潘神醫不知所措,但是潘神醫卻沒功夫搭理他。
此時的潘神醫正皺著眉頭,盯著呂小姐嘴角的湯藥發愁。
“奇怪,前幾日的湯藥都能下肚,怎么今日卻喂不進去了?”
潘神醫說著就去給呂小姐把脈,然后臉色就凝重起來。
“呂老爺,剛才可是有人對令千金做了什么?”
呂慶時還不知道怎么了:
“小女剛才突然發癲,這位宮里來的譚居士給她貼了一張符。說是可以除去小女身上的邪祟,保她神智清明!
潘神醫搖搖頭:
“不對,令千金現在湯藥不進,脈搏全無,老夫已經無力回天了。”
“?”
呂慶時臉色蒼白:
“潘神醫,你是說……小女已經死了?”
從潘神醫剛才說他無力回天的時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潘神醫還不知道繡月要借呂小姐的身子養陰魂,如果潘神醫現在就說呂小姐死了,那繡月的計劃就泡湯了。
其實這都不是最重要的的,我現在更擔心的是,繡月是不是已經在呂小姐的身體里了。
現在的問題是,我怎么讓潘神醫改口說呂小姐沒死;蛘哒f,還能再活幾個月也行。
把潘神醫叫出去?
不行,我沒叫潘神醫之前,潘神醫說人死了。我把潘神醫叫出去后,潘神醫又說人沒死,傻子都能看出我給潘神醫說了什么。
當著眾人的面強說呂小姐沒死?
怎么說?
除非我能讓呂小姐真的有活著的跡象,然后讓眾人都看到。不然我胡亂一說,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難看?
我又愁又急,嘴里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嘖”,已經痛不欲生的呂慶時聽到動靜,立刻就回頭看我:
“宮師可有話說?是不是覺得小女還有希望活著?”
在我原來的計劃里,我是想讓呂小姐在蠟黃皮手里出意外的。但是現在我已經顧不上給蠟黃皮找事了,還是先想辦法讓呂小姐“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呂老爺,令千金被邪祟纏身之前,是不是就已經病了?”
呂慶時忍痛點頭:
“小女從小體弱多病,只是這次病的更重。唉,都怪我沒有把她照顧好,不然她也不會因為身體太虛,而招惹了這些邪祟之物!
我說:
“呂老爺,你剛才問我令千金能不能活,這個我還真不好說。不過我知道邪祟纏身,往往是用自己的陰氣壓了病人的陽氣,病人未必就真的死了。”
潘神醫大概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是嗎?那老夫再給她好好把把脈。”
我有點尷尬,這只是我信口開河的說辭,沒想到潘神醫卻當真了。
潘神醫仔細給呂小姐再次把脈,然后又搖搖頭說:
“不對,呂小姐確實是脈搏全無,沒有生機啊。”
現在是,我在這邊努力搭臺,潘神醫跟在后面拼命拆臺。
沒辦法,我只能硬撐著繼續編下去:
“潘神醫,這個……陰氣壓制陽氣這個東西,它確實是……確實會讓人沒有脈搏,但是這個人吧,她……她不一定真的死了!
潘神醫看看躺在床上的呂小姐,又看看我:
“大侄子,你是不是有辦法把人救活?”
我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我哪有什么辦法?我其實是在等繡月那邊的動靜。
我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如果繡月真的在呂小姐身體里,那她就趕緊給我一點動靜,好證明她就是沒死。
如果繡月不在呂小姐身體里,那她最好現在就飄忽到我耳邊,告訴我她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躺在穿上的呂小姐還是一動不動,我耳邊也沒有繡月說話。
潘神醫和呂慶時都滿眼期待地看著我,都在等我出手救人。
實在沒辦法了,我只能裝模作樣的咳了一聲,然后把手搭到呂小姐的額頭上。
我不會把脈,手搭額頭還是我小時候發熱,我娘就這樣給我摸摸,她說她一模就知道我的熱癥好了沒。
這是我在救人這方面,除了掐人中之外的第二個本事了。
呂小姐額頭冰涼,我假裝摸了摸,知道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又順勢去翻呂小姐的眼睛。
呂小姐的雙眼閉的很緊,我想稍微用點力給她撐 開,結果就聽見繡月用極低的聲音“哎呀”了一下。
我下意識的去看自己身邊,沒看見她的身影,但是她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南大哥,你快撒手,繡月的眼睛都要被你戳瞎了!
我心里一陣激動,這死丫頭果然在呂小姐的身體里。
可是知道繡月在哪又有什么用?我身邊除了胡為民和潘神醫,還有呂慶時,薄唇太監,蠟黃皮,我也不能開口和繡月說話。
繡月不讓我翻她的眼睛,但是我眼下能做的只有翻她的眼睛。
于是我翻完左邊翻右邊,最后干脆用兩只手撐著呂小姐的兩只眼睛,讓她無法閉眼。
我在呂小姐的眼睛里,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那眼神清亮有神,我知道那是繡月的目光。
繡月還在我耳邊哎呀:
“南大哥快撒手,繡月要流眼淚了!
說真的,我從來不知道繡月竟然這么蠢。她明明自己能說話,也能聽見我說話,為什么就不明白我想讓她活過來,然后配合我一下呢?
就在這時,胡為民突然湊到我面前說:
“奇怪,呂小姐的眼睛這么有神,確實不像是死人才有的樣子啊!
我抬頭,莫名其妙地看著胡為民。
我能聽見繡月說話,胡為民也能聽見。他就算不知道繡月要借用呂小姐的身體養陰魂,也應該從繡月剛才說的那幾句話里,判斷出眼前的呂小姐,其實是繡月吧?
這時,繡月的聲音再次響起:
“胡大哥看仔細了,這是我的眼睛,不是呂小姐的!
聽了繡月這句話,我終于松了口氣,好歹我們現在是開始交流了。
我再看胡為民,他對我使了個眼色,又開口說:
“山橋,你說這呂小姐眼睛都睜開了,為什么嘴巴不說話?”
胡為民這句話,明顯是說給繡月聽的,我又轉頭去看繡月的眼睛。
好在繡月聽懂了胡為民的話,她的聲音再次在我和胡為民的耳邊響起:
“二位哥哥,不是繡月不想借呂小姐的嘴說話,實在是呂小姐自己喉骨僵硬,繡月不能出聲啊。”
我都要瘋了,剛才呂小姐喊爹的時候,破口大罵呂慶時的時候,不都好好的嗎?怎么到了該說話的時候就不行了?
有那么一瞬間,我差點就忍不住開口問繡月。
好在我腦子還沒有完全昏掉,最后又硬生生忍住了。
這可怎么辦?我和胡為民不可能兩個人唱著雙簧戲,就說呂小姐沒死吧?
不行,我得想辦法讓別人知道,呂小姐確實沒死,只是不能開口說話。
于是,我假裝給胡為民說話,其實是想讓繡月知道,她必須做點什么來證明呂小姐確實沒死。
我松開撐著呂小姐眼皮的手,又去摸呂小姐的喉嚨,然后看著胡為民說:
“呂小姐被膏肓鬼的陰氣壓制太久,她僅剩的一點陽氣也被堵在這里出不來。如果不想辦法讓她喘口氣,估計這人就真的沒救了!
胡為民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只要能讓呂小姐這口氣出來,她就能活下去。”
胡為民說完,我們兩個就沉默了。
說是吊呂小姐的陽氣,其實我們只是想讓繡月開口。但是怎么讓繡月能開口,我和胡為民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旁邊的蠟黃皮突然開口了:
“呂小姐既然是被陰氣壓制,那就用我的清神驅邪符再給她去去陰氣吧。”
蠟黃皮說著就掏出符紙,準備往呂小姐的額頭去貼。
我這邊正想阻止,耳邊又響起繡月的聲音:
“南大哥,讓他把符紙貼到呂小姐的喉嚨處,說不定有用!
這……
符紙是蠟黃皮的,按說我不可能比蠟黃皮本人更清楚符紙怎么用。
我猶豫了一下,繡月又說:
“南大哥,我之所以能睜開眼睛,就是因為他剛才用符紙貼了呂小姐的眼睛。如果想讓我開口,真的可以試試讓他貼在呂小姐的喉嚨處!
原來是這樣。
蠟黃皮的符紙已經貼到呂小姐的額頭了,我沒有辦法,只能硬生生伸出手去,把符紙從呂小姐的額頭拿下來,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把它貼在呂小姐的喉嚨處。
果然,蠟黃皮生氣了:
“神符貼眼,可以使邪祟不生禍氣,神符貼額,可以使人腦清神明。你現在拿它貼呂小姐的喉嚨,你想干什么?”
我抬起頭看著蠟黃皮,第一次對他露出一個笑臉:
“不干什么,我就是想讓呂小姐……張嘴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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