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外面有人
蠟黃皮更生氣了:
“這清神驅邪符乃是我祖上家傳,只有我知道它怎么用。你把它換了位置,難道是想讓它不起作用,讓別人看我的笑話?”
蠟黃皮說著就要動手揭符,我連忙伸手擋住:
“譚居士,我知道這神符是你的,但是呂小姐這口陽氣是被壓制在喉嚨處,不是在額頭上。譚居士,你且放心,就算我給這神符換了位置,只要它能讓呂小姐醒來,這功勞還是算你的。”
此時此刻,我無比希望繡月能趕緊開口。不然這蠟黃皮要是強行揭走他的神符,我總不能和他在這打起來吧?
萬幸的是,蠟黃皮的神符居然真的化開了呂小姐僵硬的喉嚨。
只聽呂小姐的喉嚨先是發出一陣卡痰一樣的咕咕聲,然后就用一種很清脆悅耳的聲音開口說話了:
“多謝二位哥哥出手相救,繡……”
繡月這一個“繡”字出來,我感覺自己的三魂七魄已經全都飛到天上去了。
要命啊,繡月現在是借了呂小姐的身子,她就算說話,也應該自稱呂小姐才對,哪有說自己是繡月的?
串魂了?
既然串魂,那呂慶時肯定不會認她了。就算不給她再弄死,也得請高人做法滅了這個串魂過來的東西吧?
好在繡月反應也快,一個“繡”字出口,覺得不對勁,又硬生生拐了回去:
“繡……淑兒在這里謝過二位哥哥了。”
淑兒,是剛才呂慶時稱呼呂小姐時說的。雖然“淑兒”一醒來就感謝“二位哥哥”,顯得很別扭,但好歹我能給她圓回去。
“呂小姐不必客氣,其實真正救你的是這位哥哥,”
我指了指旁邊的譚居士,然后又謙虛地擺擺手:
“至于我嘛,我只是借了譚居士的神符用用,最多有個舉手之勞而已。”
我旁邊,胡為民打著顫音呼出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全軍覆沒。
蠟黃皮也沒想到自己的神符還可以這樣用,嘴里不由得嘀咕起來:
“這符……還可以這樣用?”
我看了一眼蠟黃皮,努力讓自己的臉上沒有表情。
大家都是摸著石頭過河,雖然這次起效的確實是蠟黃皮的符,但是個中緣由我卻不能告訴他。
現在,最高興的人就是呂慶時了。他雙手抱拳,給我和蠟黃皮行了一個大禮,又給其他人一一行禮:
“各位,小女能死而復生,全靠各位出手相救。所謂大恩不言謝,以后只要有用得著老夫的地方,各位盡管開口,老夫一定入全力以赴。”
薄唇太監是個人精,他雖然什么都沒做,但是能承一份京城巨富的允諾,那以后的好處可就多了去了。
“呂老爺客氣,令千金本就命不該絕,再加上這位譚居士,是我特意在宮里挑來給令千金驅邪的高人,怎么可能讓令千金有事呢?”
薄唇太監說著就自己笑了起來,蠟黃皮也沒皮沒臉地跟著笑,好像這天大的功勞還真就是他倆的。
呂慶時還在和他們客氣著,包括胡為民和潘神醫,也都和呂慶時來回抱拳行禮,只有我心里不是滋味。
呂小姐已經死了,在我和胡為民把膏肓鬼殺了的時候就死了。
眼前的“呂小姐”,其實是繡月。但是繡月只是借呂小姐的身子養自己的陰魂,最多三個月,繡月就用不到呂小姐的身子了。到時候她一離開,呂慶時還是得面對呂小姐已死的結果。
這件事對呂慶時來說,未免太過殘忍,但是我也沒有辦法。
如果呂小姐真的是被惡鬼纏身,那我還能救她一救。可她本身就是個病入膏肓的絕命人,這我就沒有辦法了。
潘神醫還不知道“呂小姐”就是繡月,他看著剛才還冰涼死絕的“呂小姐”,現在正眼神靈動地和他對視著,滿臉的想不通。
“被惡鬼纏身的人老夫也見過不少,但是能這樣死而復生的還真是頭一遭。”
其實潘神醫這邊都好處理,只要我找個空隙給他說了實情就可以了。畢竟潘神醫多多少少也知道繡月一點,不會特別吃驚。
現在最讓我為難的是,繡月養陰魂需要三個月,而我和胡為民不可以在這里守她三個月。如果我們把繡月一個人丟在這里,會不會出什么意外?
我想問繡月,但是周圍有人,我不能開口。
正好呂慶時要請大家吃酒,一群人喜笑顏開出了呂小姐的閨房,我又一個人偷偷溜了回來。
繡月一見我就笑了:
“我就知道南大哥會回來的。”
繡月本身還是很漂亮的,但是她現在借著呂小姐青黑又干巴的臉那么一笑,實在不招人喜歡。
“你還有臉高興?你不知道你剛才差點為難死我?你既然要用呂小姐的身子,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好?”
繡月呲著牙:
“是我大意了,我本來想借著呂小姐的身子,去捉弄譚居士他們的,沒想到自己一進來就被她的尸氣給壓了一下。我一時半會掙脫不出去,也不能開口說話,我也急的要死。”
“行了,先不說這個。我過來只問你一件事,等會我和胡大哥要離開,你一個人留在呂府能行嗎?”
繡月眨巴了幾下眼睛:
“只要沒人打擾,我這么靜躺著也不是不可以。”
我說:
“你現在的身份是呂府的千金,呂老爺只會讓人盡心盡力的伺候你,不可能讓人打擾你。”
繡月點點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緊跟著搖了搖頭:
“南大哥,繡月可以躺著不動,但是有一件事繡月可能應付不了。”
我眉頭一皺,如果繡月因為別的事不能留在呂府,那我就得想辦法把她帶出去。
可是我只是一個驅鬼師,有什么理由把人家堂堂一個千金小姐帶走?
還帶走三個月?然后還送回來個死的?
可是現在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不讓繡月說。
“什么事?”
繡月說:
“南大哥剛才說,呂老爺會找人盡心盡力伺候呂小姐。繡月想,這種伺候,無非就是好吃好喝的飯菜,各種各樣的補藥。如果是呂小姐本人,她倒是能受用這些東西。可繡月是個生魂,我吃不下這些的。”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繡月:
“吃不下也得吃,你不吃,呂老爺就會發現你有問題。到時候他要是找人把你揪出來,你別說生自己的陰魂了,估計你這條小命都不一定保的住。”
我嚇唬繡月,但是繡月根本不吃這一套:
“南大哥,你知道什么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嗎?”
繡月憋著一臉壞笑看著我,我嘆了口氣:
“什么意思?”
繡月哼了一聲:
“南大哥,如果呂老爺真的發現繡月有問題,我就說是南大哥讓我這么做的。”
我知道繡月不會這么做,但還是白了她一眼:
“你別為難我,你現在是呂府千金,我可沒有理由把你帶出去。你要是在這里不吃不喝,到時候暴露的可是你自己。”
我出來的時間有點久,為了不別人發現,我說完就準備離開。
但是繡月卻不讓我走:
“南大哥,繡月可不是和你開玩笑的。那些五谷吃食在你們眼里是好東西,可是在繡月這是,它們最后都會變成穢物,堵了繡月生陰魂的的路啊。”
我開始頭疼起來,我雖然從一開始就沒覺得繡月在開玩笑,但是我也沒想到問題這么嚴重。
我把抬了一半的屁股又落回到凳子上,愁著臉看著繡月:
“那怎么辦?我又不可能帶你出去,宮里的斗法大會我還得參加。再說我和呂小姐又不熟,也沒有道理三天兩頭來看你吧?而且就算我來看你,不給你拿吃拿喝就算了,還能阻止呂老爺給你吃喝不成?”
我一口氣說了所有的不可能,繡月開始給我逐條分析起來。
“首先,南大哥不必考慮帶我走。我之前說過,在我的陰魂沒有完全長出來之前,我和呂小姐的尸體哪里都不能去。”
我點點頭,示意繡月繼續說,繡月轉著眼珠想了一下又開口:
“還有,繡月不需要你三天兩頭來看我。繡月現在是病人,但是你又不是醫生。如果真要有人來看我,你還沒有潘神醫來的自在。”
我“嗯”了一聲:
“還有呢?”
繡月又想了想:
“至于你說斗法大會,這個繡月自然不會攔你。不過繡月想問問南大哥,你能不能一個人去參加斗法大會,把胡大哥給我留下?”
我冷笑一聲:
“別說胡大哥了,就是胡大媽來了,他也不可能阻止呂老爺給你喂吃的。”
繡月扯著青黑色的干皮嘴笑了:
“南大哥真會說笑,繡月想留胡大哥,自有繡月的道理。你只管去請胡大哥過來,繡月保證胡大哥不會拒絕我。”
我本來還想問繡月,怎么就確定胡為民不會拒絕她。但是看繡月好像不愿意告訴我,就沒多問。
繡月對胡為民有心思,她現在想恢復人身也可以說是為了胡為民。我不知道胡為民怎么想的,但是這種事肯定是他們自己說才能清楚,我就不要跟著瞎參和了。
“我先出去看看,如果胡大哥正在吃酒,我就讓他明天來找你。”
我給繡月交代完就準備離開,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低問:
“這就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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