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潘神醫的誤會
其實這會不用猜我都知道,肯定是皇上派去渡萊山的人,和那個鬼嬰兒交手了。皇上的人死了,鬼嬰兒也受了重傷。
小夫人倒也不藏著掖著,見我問,便直說了出來:
“渡萊山上,除了我和曲娘娘,就是我們那孩子了。如今我和曲娘娘你們都見到了,我們也都好好的,你說這藥我會給誰用?”
小夫人干脆,我也不墨跡:
“小夫人,我對那孩子的態度,你一向都是知道的。從它第一次被你生出來,我殺了它。到后來你又生了它,我可以從來都沒想過讓它活下去。所以你覺得這能讓人起死回生的藥,我會讓它用到嗎?”
小夫人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是這個態度,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
“南宮師,別忘了替你找藥的是我家老爺。只要我在他面前哭鬧一番,別說一味藥,就是他的性命,我家老爺也是舍得給我的。”
我知道小夫人說的是實話,心里不免有點沒底:
“你既然能從潘神醫手里直接拿藥,又何必來問我的意思?”
小夫人看著我笑了:
“只是過來與你打個招呼,免得我家老爺到時候沒東西給你,你又去埋怨他罷了。”
我去,看小夫人這十拿九穩的樣子,該不會潘神醫已經答應找到肉身菩薩就給她了吧?
這個潘神醫,怎么這么見色忘老侄?而且還一次忘兩個老侄?
小夫人看我神色不寧,自己倒高興起來了,轉身走到門口就掀起了簾子:
“二位宮師,剛才說的都是閑話。我是代我家老爺過來,請二位過去吃酒的。”
小夫人說著就先出門而去,留下一串清脆中帶著得意的笑給我和胡為民聽。
胡為民看著簾子落下,問我要不要過去吃飯?
“山橋,你要是不想,咱們就直接走,出去買幾個炊餅吃也行。”
我想起小夫人剛才報的那一大串菜名,又想著她剛才那得意的笑,一咬牙就對胡為民說:
“小夫人都上門來請了,怎么能不給她面子?再說潘神醫可是準備了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不能給他浪費了。”
胡為民不忿:
“小夫人哪里是真心請我們吃飯,我看她就是故意氣我們來的。”
我說:
“那正好,咱們再給她氣回去。”
我說著就拉胡為民出了偏廳,看見幾個下人正往正廳里端送東西,徑直就跟了進去。
正廳里,潘神醫正在溫酒:
“二位老侄,快來嘗嘗我這珍藏多年的女兒紅。今日夫人回家,是喜事,咱們好好慶祝慶祝。”
潘神醫說著就開始倒酒,小夫人滿臉都是被潘神醫極致寵愛后的肆無忌憚。我和胡為民也不客氣,大刺刺坐下就端起了酒杯。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除了那幾樣甜膩到不行的蜜餞盤子,我和胡為民幾乎掃空所有的菜。
潘神醫飯量不行,但是酒量驚人。可能是小夫人回家讓他實在高興,所以喝起酒來簡直是灌水一樣。
我和胡為民不是潘神醫的對手,很快就順著凳子出溜到了地上。
醉意朦朧間,我聽見潘神醫說自己還能喝,也聽見小夫人喊下人們扶我和胡為民去客房休息。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是真的太困。我和胡為民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任由幾個下人給我和胡為民脫了鞋襪,又褪去外衫。
半夜,我被一泡尿憋醒,正要爬起來去茅廁,卻聽見屋子里有一陣極輕的翻找東西的聲音。
我瞇起一只眼睛去看,借著窗外清朗郎的月光,發現那個翻找東西的不是別人,竟然是今天才剛剛回家的小夫人。
只見小夫人貓著纖細的腰身,正在我和胡為民的外衫里輕手輕腳地摸索著。
我本來想大喝一聲嚇嚇她,又怕她一個女子,萬一真嚇壞了也不好。
小夫人還沒發現我醒了,她在我和胡為民的外衫里沒找到什么,又貓著腰,朝床邊靠了過來。
我去,沒發現這小娘子還挺大膽,半夜三更竟然敢往兩個大男人的床上摸。
我和胡為民睡覺,向來都是他在外面我在里面。這次也一樣,小夫人摸過來后,先摸到的是胡為民。
胡為民睡的鼾聲如雷,別說小夫人摸他了,就是來幾個壯漢把他抬出去扔了,他也未必知道。
小夫人的手在胡為民身上一點點摸過去,我實在納悶,她到底想找什么?
過了一會,可能小夫人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竟然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緊接著,一只柔弱無骨的小手就朝我這邊伸了過來。
我和小夫人中間,還隔著一個人高馬大的胡為民。小夫人怕驚醒了胡為民,就竭力的探著身子,那只手也顫顫巍巍的。
我看的難受,忍不住就出了聲:
“小夫人,你要做什么?”
小夫人沒想到我已經醒了,更沒想到我突然開口,一個驚嚇就叫出了聲:
“天爺,你怎么沒醉?”
我不好意思說自己憋尿,就說:
“酒吃的多了,肚子脹。”
我以為小夫人會驚慌失措,沒想到她只是淡定的收回身子,在床前站直起來說:
“南宮師怕不是早就醒了吧?卻故意看我在這出笑話?”
我說:
“我都不知道小夫人要干什么,怎么看笑話?”
小夫人冷哼一聲:
“我要干什么,你心里應該清楚。”
我翻身坐了起來:
“小夫人,我自己還是求著潘神醫來找藥,你該不會以為那藥就在我身上吧?”
小夫人見我猜到她的來意,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我知道,肉身菩薩嘛。我家老爺說了,那東西恐怕一時半會是找不到的。”
我更納悶了:
“潘神醫都沒找到的東西,我們更不可能有,那你來這里做什么?”
小夫人在月光的照映下往后退了一步,拿出一方帕子開始擦手:
“我聽說二位宮師從陰曹地府里也帶回了一味藥,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讓人起死回生,但應該也是個極珍貴的寶貝。”
小夫人說的是依染,她應該是我在渡萊山給曲如屏說話的時候,被她聽到了這些。
可是,小夫人既然聽到了我和曲如屏說話,她就應該知道依染是藥也是人。既然是人,我和胡為民怎么可能把她藏在身上?
“小夫人,那味藥……不在我和胡為民身上。”
小夫人哼了一聲:
“我知道,那藥其實是個女子。可是那女子被你們送進了平王府,還被一座法陣護了起來。”
我更想不通了:
“既然小夫人知道人在平王府,那又在我和胡為民身上尋摸什么?”
小夫人用一種很理直氣壯的口氣說:
“當然是尋能進法陣的東西啊,我前夜里已經去了平王府,但是進不了法陣。”
我哭笑不得:
“小夫人,法陣不是帶鎖的盒子,還能留一把鑰匙在身上。再說了,那女子只是個成不了氣候的殘藥,不然她早就被煉她成藥的人帶走,哪還能被我帶回來?”
小夫人不相信我:
“成不成氣候,是不是殘藥,總得試了才知道。南宮師,我知道以人成藥再去救人,并不能傷害那藥人什么。你若是顧念和我家老爺的情分,就把她借給我用用吧。”
小夫人說的情真意切,而我感受到的,卻是那個鬼嬰兒肯定傷的很重。
“小夫人,皇上的人幾次三番去渡萊山上,不就是為了絞殺那個鬼孩子嗎?潘神醫不想你和此事牽連,我若真的顧念潘神醫的情分,應該不能幫你才對。”
小夫人被氣到了,但是此情此景下她也不好潑鬧,只恨恨地對我說:
“南宮師,你就算不把那女子給我,我也會留下肉身菩薩自用。我就不信我家老爺找到那寶物后,會第一個給你。”
我半天斜坐著身子,半邊屁股都麻了,撐著身子活動了一下才說:
“小夫人,肉身菩薩能不能找到還兩說。至于真的找到后,潘神醫讓不讓你救那鬼孩子也不一定。不管以后怎樣,今天晚上小夫人你肯定是白忙活一場。時候不早了,還請小夫人趕緊回去吧。省的被潘神醫或者府中下人看見,再生出不必要的猜疑來。”
小夫人掖了手中的帕子在衣襟里,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聽她的語氣已經有點怒了:
“什么猜疑?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會生出什么不必要的猜疑來?”
這個小夫人真的任性慣了,平日里有潘神醫寵她,可我又不是潘神醫。
“小夫人,你黑天半夜的摸到兩個大男人的床上,被發現了還遲遲不肯離去。我知道你是來找東西,可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嫌棄潘神醫年紀大了,犯了春心要找年輕的人來。”
小夫人被我說的重了,跺了跺腳,氣恨了一聲轉身就走。可是才走了沒幾步又突然轉身:
“南宮師,別以為我家老爺年紀大了就怎樣。有些話我一個女人家不好說出口,但是就你這樣的,給我十個也換不來我家老爺的本事。”
這下輪到我被噎住了,十個我換不了一個潘神醫?這也有點太夸張了吧?
小夫人見我無話可說,這才打了勝仗一樣,神神氣氣地哼了一聲,走了。
一場黑暗中的較量悄無聲息的結束,從頭到尾,胡為民的呼嚕聲都沒有停。
我在小夫人那里吃了癟,這會聽著胡為民的呼嚕聲怎么都不順耳。
要不是怕動作太大撒了尿出來,我真想一腳把胡為民踹到床底下去。
這泡尿憋的時間太久,我肚子都有點疼了。咬著牙下了床,慌慌張張穿上鞋,剛捂著肚子走到門口,卻發現外面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背對著我,我沒留神差點撞到他,當場就給我嚇得半死。
手邊沒有東西,我抬腳把一只鞋脫在手里:
“誰?”
那人慢慢轉身:
“大侄子,是我。”
“潘神醫?”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黑暗中突然就面紅耳赤的慌亂起來:
“潘……潘神醫,你大半夜不睡覺,站在這里干什么?”
潘神醫不進來,也不離開,更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著。
我更慌了,小夫人前腳才走,潘神醫后腳就來,難道是潘神醫發現小夫人進了我的房間?
我的老天,這誤會要是鬧開了,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雖然說房里還有一個胡為民,可是聽聽他那一聲聲能掀翻屋頂的呼嚕聲。我要是想讓他給我說兩句清白話,估計他還會反問我到底干了什么。
潘神醫一直不說話,我心里越發沒底。
“潘神醫,你夜里吃了那么多酒,怎么還……還不睡?”
我強行沒話找話,只要潘神醫開口,我最起碼能知道他的情緒。
終于,潘神醫開口了。
可是他一開口,我突然就感到一陣絕望。
“大侄子,我平日里對你不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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