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玉鯨油
潘神醫一句話,我頭上的冷汗就下來了:
“潘神醫……老叔,你不要瞎想,你聽我說……事情不是……”
我磕巴著,感覺自己一張嘴不夠用,又感覺自己好像說什么都沒有用。
潘神醫嘆了口氣:
“唉,發生這樣的事,都怪我,是我平日里太縱容她了。”
我一口氣吊在嗓子眼里,不知道是咽下去還是吐出來。
聽潘神醫的意思,他好像覺得“這樣的事”未必就是我全錯了,他也有不對的地方。
可是,“這樣的事”畢竟不是小事,我不相信潘神醫一句“太縱容”,他就能不在乎。
不行,我還是得想辦法給潘神醫說清楚。我得讓他知道,他以為的“這樣的事”并沒有真的發生。
“潘神醫,小夫人她只是來找東西……來找藥。她說她要救渡萊山上的那個鬼嬰兒,她不是來找……”
潘神醫一邊點頭一邊打斷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
潘神醫太冷靜了,以至于我覺得他在騙我。可能等我放松了警惕,他就會偷襲我。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唬著,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潘神醫見我后退,又往前跟了一步。
我沒有咽唾沫,但我還是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喉嚨“咕咚”了一聲。
“潘神醫,你聽我說……”
潘神醫不等我說完又打斷了我:
“大侄子,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我還是很戒備地看著潘神醫,尤其是他在黑暗中背在身后的手:
“什么事?”
突然,潘神醫抬手向我推過來,一邊推一邊嘴里說著:
“進去說。”
我嚇死了,潘神醫雖然沒有拳腳功夫,但是他會用藥。萬一他手里藏著藥針或者藥粉,再把我迷暈了,我豈不是任他宰割?
我在潘神醫伸手推我的瞬間,腦子里電石火花般閃過這個想法,同時人也奮力向后退去。
這一退,我是一個大步連著一個大步。如果不是我的臉還面對著潘神醫,單單看我的動作,幾乎就是一個正在瘋狂逃跑的人。
潘神醫被我的反應驚著了:
“大侄子,你這是……”
我沒有說話,摸起桌子上的蠟燭就點了起來。
火石不好打,黑暗中只見一點點火星子亂濺,就是點不燃蠟燭,急的我簡直想罵人。
就在這時,我的眼前突然亮起一點光,緊接著蠟燭也被點燃了。
我抬頭一看,原來是潘神醫用自己身上的火石點了蠟燭。
潘神醫在燭火下看著我緊張的樣子,不由得就來摸 我的額頭:
“大侄子,你是病了嗎?”
潘神醫一只手摸 我額頭,另一只手里抓著兩塊火石。
看來潘神醫并沒有提前準備迷暈我的東西,我心里多少松了口氣。
“不燙啊,可能是夜里涼,你又穿的少,額頭摸著還有點涼。”
我暗暗松緩下來,決定把小夫人的事說出來。
可是我才說到我看見小夫人,潘神醫突然打斷了我:
“對了,我就是為這事來找你商量的。”
我看著潘神醫,懵了。
小夫人是為了依染來的,難道潘神醫要幫她求情,讓我把依染給她?
“潘神醫,依染不可以給她……”
我話沒說完,潘神醫就急不可待地打斷了我:
“大侄子,我這里有一副藥,你只要想辦法讓我家夫人帶著藥去渡萊山,再讓那鬼嬰兒把藥吃下,我保證它必死無疑。”
我驚呆了,原來潘神醫要和我商量的事,竟然是如何弄死那個鬼嬰兒。
這也難怪,小夫人為了那鬼嬰兒癡迷了心竅,皇上又一心不會放過它。如果任由小夫人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潘神醫也救不了她。
潘神醫說著,就從懷里摸出一樣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我仔細去看那東西,才發現它就是當初救巴顏突的那個人形寶貝,地禪蓮。
“潘神醫,你不是說地禪蓮用一次就失了藥性不能用嗎?怎么還把它拿出來?”
潘神醫說:
“你看仔細了,地禪蓮是活物,這東西只是像地禪蓮,不是真正的地禪蓮。”
我在仔細去看,才發現那東西果然不是地禪蓮,而是用一塊不知道什么材質的白色石頭刻出來的。
“潘神醫,你拿一塊石頭做藥,這也太硬邦了吧?那鬼嬰兒又不傻,它怎么可能吃這東西?”
潘神醫搖搖頭,拿起那個東西說:
“這不是石頭,這叫玉鯨油,是用一種大魚的腦髓制成的。吃了它,可以迷人心智,禍人神魂。讓人認不出爹娘,不知道自己,活的還不如一條知道回家路的狗。”
我看著那塊玉鯨油為難起來:
“潘神醫,你是知道的,那鬼嬰兒的背后還有個曲如屏。我們如果真的要對鬼嬰兒下手,最好就是一招置它于死地。要是給它還留一口氣,估計曲如屏會想盡一切辦法再把它治好。”
潘神醫嘿嘿一笑:
“大侄子,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不殺它,是不想我家夫人太過傷心。但是我下的藥,我說讓它神智迷亂,它就只能是個只會張嘴吃飯的廢物,任何人不可能把它治好。”
潘神醫說的斬釘截鐵,似乎對自己的醫術很有把握。
我忍不住拿起玉鯨油看了起來:
“可是這東西,你可以親手給你夫人啊。她不是問你要寶貝去治那鬼嬰兒嗎?怎么你又找我商量?”
潘神醫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東西吃了就廢了。要是我家夫人知道是我給她的藥有問題,她還不吃了我?”
我看著潘神醫一把年紀,還一副會栽到女人手里的沒出息樣子,都不知道說他什么好了。
“可是,我怎么把這藥給你夫人?雖然我不擔心她吃了我,可我也不能把藥硬塞到她手里吧?”
潘神醫瞇著眼睛一笑,說:
“我家夫人執意要帶走依染,她肯定還會再回來你這里偷摸一次。只要你把玉鯨油貼身藏好,再讓她‘不小心‘摸了去,這玉鯨油不就到她手里了?”
我聽著潘神醫貌似很簡單的計劃,覺得他有個問題沒想到:
“潘神醫,你家夫人要偷摸的,是解開平王府法陣的東西。就算我能讓她把玉鯨油拿到手,她肯定第一時間去解法陣,而不是跑回渡萊山上給鬼嬰兒送藥。”
要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只見潘神醫又是瞇眼一笑,然后低聲說:
“大侄子,我家夫人要找的是肉身菩薩。只要你能讓她以為玉鯨油就是肉身菩薩,她肯定會把著東西送到渡萊山上去。”
潘神醫的計劃是一個接著一個,可是這漏洞,也是一個又一個。
我看著潘神醫自信滿滿的樣子,不忍心打擊他,但是他計劃里的漏洞我又不得不說:
“潘神醫,其實你家夫人已經知道肉身菩薩是種藥,更是個人,不然她也不會費盡心機要去平王府帶走依染。”
潘神醫不知道我想說什么,只是點點頭道:
“我知道啊。”
我有點頭疼,拿起玉鯨油對潘神醫說:
“潘神醫,你這個玉鯨油雖然有一點人形,但畢竟不是人。我想你家夫人還不至于傻到把這當做肉身菩薩,拿回渡萊山去救那鬼嬰兒吧?”
潘神醫拖著長長的尾音“哎”了一聲:
“那肯定不行,所以我才來,”
潘神醫指了指我:
“找你商量啊。”
我去,原來潘神醫說了半天,竟然是在這里等我。我就說他這個計劃里有那么大的漏洞,他怎么還好意思說出口,原來他是留著那個漏洞讓我來處理。
我無奈了:
“潘神醫,你這就有點為難人了。你想殺那個鬼嬰兒,我當然舉雙手贊成。你不想你家夫人埋怨你,我也能理解。可是你讓我把一塊玉鯨油,編排成一個大活人,這……我恐怕做不到啊。”
潘神醫有點急眼了:
“大侄子,殺鬼嬰兒這件事非同小可。你做不到,我家夫人肯定還要再回渡萊山。到時候且不說她能不能回來,單就是她纏著我要真的肉身菩薩,我到底是給她還是不給她?所以啊大侄子,這件事你做不到也得做到啊。”
我去,聽說過趕鴨子上架,沒聽說過沒有架,還硬要趕鴨子上去的。
“潘神醫,不是我不想做,主要是玉鯨油和活人之間的差距太大。兩個根本就不沾邊的東西,你讓我怎么去糊弄你家夫人?”
我和潘神醫兩個人越說越急眼,但是深更半夜的又怕吵到別人,只能盡力壓低聲音嘰嘰噥噥著。
突然,我感覺屋子里好像少了點什么。仔細一聽,原來是胡為民的呼嚕聲沒了。
我回頭往床上看去,發現胡為民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了。
只見他盤腿坐在床上,單手拄著下巴,正在看我和潘神醫紅著臉,卻出不了聲的吵吵著。
我不錯眼珠地看著胡為民,胡為民嘿嘿一笑:
“你們說你們的,不用管我,我再看一會還要再去睡覺的。”
我看著胡為民,恨不得過去給他一巴掌。
我和潘神醫都要頭疼死了,他不但一點忙不幫,還在這看熱鬧?
胡為民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還沒來得及說他兩句,潘神醫已經忍不住了:
“胡老侄,你不是等我給你配藥洗臉嗎?我家夫人這件事你要是不幫忙,那我給你的藥可就配不出來了。”
說實話,胡為民在呂府被呂老爺問起臉上顏色時,都沒怎么往心里去。雖然他和繡月成親是件大事,到時候這張臉可能讓人笑話。但是胡為民對這樁親事也沒有多愿意,所以也不那么在乎自己的樣子。
可是,胡為民前兩天回了平王府,儀兒因為他的臉不愿意和他親近,這個讓胡為民接受不了。
所以,當潘神醫拿胡為民的臉說事,胡為民立馬就認栽了。
“別呀潘神醫,我這張臉你可是打了保票的,怎么能說不管就不管啊?”
潘神醫也是病急亂投醫了,他也不管胡為民到底有沒有辦法,捏著胡為民的小尾巴就是個甩:
“想讓我管你的臉,可以,”
潘神醫說著把玉鯨油拿到床前,伸手就塞到胡為民的懷里:
“說吧,怎么讓我家夫人相信,這東西就是肉身菩薩?”
胡為民看著被潘神醫硬塞給他的玉鯨油,竟不覺得那是多貴重的東西,隨手就扔到了一邊:
“不就是讓小夫人帶點毒藥上山嗎,用不著費這功夫。”
我和潘神醫面面相覷,我們這么頭疼的事,難道胡為民有辦法解決?
我和潘神醫同時問胡為民可有妙招,可是胡為民卻抓抓頭發,揉揉眼睛,開始賣關子起來。
這次,又是不等我開口,潘神醫一個箭步沖到胡為民面前,揪著胡為民的衣領差點把他拎起來:
“再不說,我先給你喂毒藥。”
我知道潘神醫擔心他的小夫人,所以才如此急迫,趕緊火上澆油道:
“再給他配點加顏色的藥,讓他一輩子藍臉。”
胡為民看著我和潘神醫,也不氣,也不惱,只嘿嘿笑著說:
“我說我說,我這就說。”
胡為民說著就去推潘神醫的手,潘神醫順勢松開了他。
胡為民整整衣領,清清嗓子,這才開口道:
“山橋,把依染從平王府接過來,這個計劃沒有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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