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身體里的東西
胡為民的表情明顯錯愕了一下,他應該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只有我看著扎羅阿,點了點頭。
扎羅阿問了這個問題,但是他應該沒想到我也想到了。所以我點頭后,扎羅阿有點吃驚的問我:
“你也想到了?”
我心想這不是廢話嗎?我既然點頭,意思就是想到了啊。
我黑著臉,再次重重點頭。
扎羅阿略帶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后,這才說道:
“既然你已經想到我們前面有人,那你應該想到怎么救我們出去了吧?”
這次,我搖了搖頭。
我沒想到,直到現在,我還是覺得我們面對的是一個死局。
然后我就看見扎羅阿笑了,很得意的那種笑。
我以為扎羅阿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或者能破開眼前的死局,或者能救我們出去。再不濟,他應該會指著自己身上的紅色光暈說:
“看,我有這個,我能出去。”
可惜的是,扎羅阿笑完了卻說:
“我也沒想到,我就說這么難的事,我要是想不到辦法,別人更不可能想到。”
我滿臉怒火,眉毛倒立。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但是我用表情問扎羅阿:
“沒辦法你笑什么?是不是腦子沾點大病啊你?”
扎羅阿聽不到我的心里話,但是他看我的表情也知道我在想什么,連忙又說:
“我沒有辦法,但是我有一個想法,只是不知道行不行。”
胡為民想張嘴催他,又一想自己開口了,后面又是一大串的聒噪聲,便伸腿踢了扎羅阿一下,意思讓他趕緊說。
胡為民這一腳踢上去,扎羅阿身上的紅色光暈突然就晃動了一下,嚇的扎羅阿身子都哆嗦了起來。
“你干什么?這紅光是我自己的神識,你要是把它踢散了,我就徹底的魂飛魄散了。”
什么?那個紅色的,雞蛋大的珠子,竟然是扎羅阿的神識?
我聽我爹說過,神識每個人都有,而且只在人的身體里。那些真正厲害的驅鬼師,甚至可以只用自己的神識,就可以去陰曹地府捉拿惡鬼。
我不知道扎羅阿的神識怎么是個珠子,而且被他頂在頭上。神識應該是很脆弱的東西,應該被保護起來或者藏起來才對。難道扎羅阿整天把它掛在頭上,就不怕別人拿走了他的神識?
我很好奇,但是這會卻不方便問他,因為我實在不想聽見我自己的聲音,就那么鋪蓋天的響起來。
扎羅阿生氣胡為民踢他,但是他自己也不敢太大動作的亂動,只是小心翼翼地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然后瞪了胡為民一眼。
不過胡為民這一腳也沒有白踢,扎羅阿當然知道胡為民是什么意思。
“二位宮師,我自己的神識,我一直養在我的天靈穴上。我們現在被困在此處,要是想離開,恐怕只能靠神識護體,才能擺脫眼前的困境。”
扎羅阿說的容易,他的神識已經把他保護起來了,可我和胡為民還不知道自己的神識在哪里。
扎羅阿一直自言自語著,雖然他說的基本上都是我想問的,但是老是不能溝通也不是辦法。
尤其是他現在說到可以用神識脫離這里的困境,那我總得問問我和胡為民的神識怎么出來,又怎么保護我們吧?
不能說話,但是我靈機一動,干脆找了塊瓦片蹲下來,開始在地上寫字。
周圍所有的我,都開始拿著瓦片在地上寫字。這些人重復了我的動作,但是只要不發出聲音,對我們也沒有什么影響。
這時,胡為民突發奇想,也蹲到地上開始寫字:
“山橋,不知道這些人寫的東西,和我們一樣不?”
我在這邊正在給扎羅阿寫:
“我和我大哥要怎么做,才能用自己的神識保護自己?”
我寫完了,扎羅阿低頭去看。胡為民立馬拍了拍我,讓我去看他寫的。
這個問題倒是有趣的很,我也想知道,但是我沒動,只給胡為民回寫了一句:
“自己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胡為民也是聽話,站起身就去看別的“他”在寫什么。結果轉了一圈后,失望著臉回來又寫道:
“服了,竟然寫的和我一樣,就連筆畫都是一樣的丑。”
我笑了笑,我猜到是這個結果了。
我正想寫點什么安慰胡為民,結果一低頭,發現扎羅阿已經在地上寫了一大串字。
扎羅阿的筆畫說不上龍飛鳳舞的好看,但絕對是沾前帶后的黏連。我皺著眉頭看了好半天,才發現他是教我和胡為民,怎么取自己的神識出來。
很復雜,我正要拉胡為民和我一起蹲下來看,結果胡為民又很快的給扎羅阿寫了一句話:
“你可以說話啊,為啥你也要寫字?””
扎羅阿的手里,還拿著剛才寫字用的一點瓦片。他正要抬手扔掉瓦片,結果胡為民一句話就讓他傻眼了。
空氣越來越稀薄,胡為民還在看扎羅阿的笑話。我站起來,把胡為民摁的蹲下去,給胡為民寫了幾個字:
“沒時間鬧了,趕緊看這個。”
胡為民低頭看扎羅阿寫的那些字,半天后自己也寫了幾個字:
“就認識貼心倆字,別的都沒看懂。”
扎羅阿寫了不下五六十個字,但是胡為民只認識倆。不過我沒有笑話胡為民,而是夸他:
“很不錯了,大哥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重點。”
我指著胡為民認出來的那兩個字的前面:
“大哥看這三個字,崇神符,”
然后又指著“貼心”兩個字的后面給他寫:
“還有這三個字,取神識。所以這八個字連起來就是‘崇神符貼心取神識‘。”
說完我又去看扎羅阿,用眼神問他對不對。
扎羅阿點頭:
“對。”
我也點點頭,然后給扎羅阿寫了一句話:
“崇神符是什么符?哪里有?”
扎羅阿看著我和胡為民,猶豫了一下后才開口:
“二位宮師,還記得你們問我,為什么不用黑蝙蝠嗎?其實,這黑蝙蝠就是崇神符。之前你們的小妹神智昏迷,就是我用崇神符困了她的神智。”
符紙困人,這個我知道。想當初張簍子和羽洛公主的魂魄,就是我拿拘魂符拘起來的。
只不過我的拘魂符只收魂魄,不會傷人。不像扎羅阿的黑蝙蝠符,還能讓人神智昏迷。
我看著扎羅阿,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想了想,我快速用瓦片在地上寫道:
“扎羅阿,你該不會要用你的黑蝙蝠符,取我們兩個的神識吧?”
扎羅阿點點頭:
“你們也看到了,我的神識可以保護我,你們的神識肯定也能保護你們。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取出你倆的神識,然后想辦法離開這里。”
我還沒開口,胡為民已經伸出了手,然后對著扎羅阿揚了揚下巴,意思讓他把黑蝙蝠符給自己。
扎羅阿倒也痛快,兩指捏訣,嘴里一個嘟囔,一只黑色的蝙蝠就從他的黑粗布衣服上飛了起來。
那蝙蝠的身上帶著一層縈繞不散的黑煙,胡為民也不覺得害怕,伸手就要過去拿。
我看著那只老鼠一樣牙尖嘴利的黑蝙蝠,一把就攔住了胡為民,然后蹲在地上給他寫道:
“大哥,萬一我們用了這個黑蝙蝠符,變的和青顏一樣神智不清怎么辦?”
扎羅阿不高興我這么說他的符,開口道:
“是崇神符,不是黑蝙蝠符。”
胡為民也奇怪地看著我,指了指扎羅阿后給我寫道:
“你不是一路上都挺信任他的嗎?”
我看了眼扎羅阿,又看了眼盤旋在他胸口處的黑蝙蝠,猶豫了。
我確實不想懷疑扎羅阿什么,如果他真的要害我,當時在通冥法壇的時候,他就不會給我解藥。
其實現在的情況和那時候差不多,只不過把解藥換成了黑蝙蝠符,而且除了我之外,還要多救一個胡為民。
胡為民看著我,等著我發話。
我們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困難了,胡為民的臉已經有點憋的發紅了。
我也好不到哪去,胸口開始發緊,總覺得吸了這口氣,好像下一口氣就沒了。
只有扎羅阿被他的神識保護著,看上去還算正常。
沒辦法了,雖然我心里還是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現在我只能勸自己,那只不過是我多心了,可能扎羅阿確實是在幫我們,而不是要害我們。
最后,我強壓著心里的不安,讓胡為民接過了那只黑蝙蝠。
扎羅阿知道我猶豫那么長時間在想什么,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沒說,然后就面對著胡為民,閉著眼睛開始念咒。
隨著扎羅阿念咒的聲音響起,那只落在胡為民頭頂的黑蝙蝠伸展開翅膀,一團濃重的黑氣開始在胡為民的頭頂上蒸騰而起。
扎羅阿念咒的聲音越來越快,胡為民頭頂的黑氣也越來越多。
我緊張地看著扎羅阿,手心里不由自主的催生出兩股三清符的神力。
如果胡為民這邊有任何不舒服的樣子流露出來,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對扎羅阿動手。
還好,胡為民只是閉著眼睛,并沒有什么不痛快的表情。
那只黑蝙蝠一直伸展著翅膀,黑氣從它的雙翅下一團又一團的涌出。很快,那些黑氣就順著胡為民的頭頂,流淌到他的全身。
黑氣把胡為民包裹在里面,緊接著,一層淡紅色的光暈開始在黑氣里若隱若現。
難道這就是胡為民的神識?我還以為胡為民的神識出來,會和扎羅阿的一樣,是一個紅色的珠子。
從頭到尾,扎羅阿都沒有睜開眼睛。一直到胡為民身上的紅色光暈,沖破了包裹在胡為民身上的那層黑氣,扎羅阿才慢慢睜開眼睛。
只見扎羅阿看著胡為民點了點頭,然后雙手做出回勾的姿勢,那只展翅的黑蝙蝠立馬就飛到扎羅阿身邊。
胡為民伸著雙手,自己打量著自己。
我不錯眼珠地盯著胡為民,生怕他突然之間就口吐白沫,或者嘴眼歪斜,那就說明扎羅阿是在害他,我可就要對扎羅阿動手了。
還好,胡為民一切正常,甚至還很欣喜地對我說:
“山……”
胡為民剛張嘴,又立刻噤了聲。直到他確定其他的胡為民們沒有和他一起開口后,這才再一次滿臉欣喜地對我說:
“山橋,這就是我的神識?這玩意兒還真管用啊,你看我,現在說話都不會被他們重復了。”
胡為民沒事,我自然是高興的。我甚至連一秒都沒有猶豫,就對著扎羅阿伸出了手:
“該……嗬……該我……嗬……該我了。”
我一句話沒說完,中間就大口呼吸了三次。
并不是我故意這么做,實在是這里的空氣已經耗完了。我估計我最多也就只能支撐到自己的神識出來。
扎羅阿看出了我的難受,話都沒過就把那只黑蝙蝠指揮到我頭頂。
可是,那只黑蝙蝠剛一接近我,立刻就展翅倒飛回去。
如果說我吃驚,扎羅阿比我還吃驚。他一連幾次念咒催黑蝙蝠落到我的頭頂,黑蝙蝠總是在快要接近我時又拼命離開。
扎羅阿上下打量著我,然后問道:
“南宮師,你身體里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東西?”
我聽見自己的腦子里“轟”的一聲:
“三清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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