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三清符已經和我融為一體,如果扎羅阿因為這個不能幫我取神識,那我只能等死了。
果然,扎羅阿知道我身體里有三清符后,臉色瞬間就為難起來:
“南宮師,我這崇神符乃黑咒里的神符,和你這種正道神符不相容。要不你先取了三清符出來,這樣我才能幫你取出神識。”
取三清符?我不知道三清符能不能取出來。可是,就算它真的能取出來,那個人也只能是玄清道長,不可能是我。
因為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三清符是怎么進去我的身體的。
我想苦笑,但是我做不到了。沒有空氣,我現在唯一的表情就是雙手抓著自己的脖子,眼睛瞪的幾乎要脫眶而出。
胡為民急了,想撕扯自己的神識給我用,被扎羅阿攔住了:
“你的神識只能護你,要是你破壞了自己的神識,除了救不了他,你也得死。”
雖然在這極其慌亂的時候,但是扎羅這句話還是讓我安慰不少。最起碼,他不想讓胡為民貿然送死,就說明他真的沒有要害我們兩個人的意思。
可是胡為民哪里顧得上這些,眼看著身上的神識撕扯不下來,竟然把手伸進嘴里去咬。
“這神識護不了他,那我和山橋一起去死。”
胡為民嘴里塞著手,說話就含混不清了。可是他并沒有停下,還是狠咬著自己的手指,想把上面的神識撕破。
扎羅阿看著幾近發瘋的胡為民,和眼睛里幾乎要淌血出來的我,猶豫了一下,然后慢慢開口:
“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幫他取出神識。”
胡為民還在撕咬自己的神識,我已經癱在地上起不來了。我們兩個,誰都沒注意到扎羅阿說了什么。
最后,扎羅阿嘆了口氣,從自己的胸口處拿出另一只黑蝙蝠。
這是一只活的黑蝙蝠,不是從扎羅阿衣服上下來的那種。
扎羅阿讓那只活的黑蝙蝠停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劃破一只手心,用自己的血喂那只黑蝙蝠。
那只黑蝙蝠本來只有一只小鼠那么大,吃了扎羅阿的手心血以后,立刻就體型暴漲如鷹隼,雙翅揮舞間竟然帶起了一陣烈烈的風聲。
扎羅阿給那只黑蝙蝠喂飽了血,再次捏訣念咒,讓那只黑蝙蝠落在我的頭頂。
黑蝙蝠朝我飛過來,在我頭頂盤旋了好幾圈后,才勉強落了下來。
我快要憋死了,頭一次知道人不能呼吸,原來是這么痛苦的一件事。
那只黑蝙蝠落在我的頭頂后,扎羅阿就開始閉著眼睛念咒。
胡為民正在為不能撕破自己的神識救我而發怒,這會看到我頭頂的黑蝙蝠,知道我有救了,立刻緊張地看著我。
扎羅阿的咒語念的越來越快,但是我頭頂的黑蝙蝠卻沒有黑煙生下來。甚至有那么幾次,那只黑蝙蝠都揮著翅膀想離開。
扎羅阿一直沒有睜開眼睛,但是看他雙手顫抖著,還奮力捏訣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拼命控制那只黑蝙蝠。
我的眼前已經爆起了無數的金星,胸口像是要炸開一樣的疼。我開始四肢抽搐,覺得自己可能撐不到神識出來的那一刻了。
胡為民又急又慌又幫不上忙,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扭曲。他可能是他第一次看見我要死了,但是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突然,胡為民轉身,一把抓住了扎羅阿的胳膊:
“扎宮師,求你救救山橋。只要他今天不死,你煉肉身菩薩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扎羅阿掙扎了一下,想把自己的胳膊從胡為民手里拿出來。
胡為民以為他不答應,反而抓的更緊了。
無奈,扎羅阿只能咬牙切齒的開口:
“我已經在救他了,你能不能不要搗亂?”
胡為民一看有戲,臉上的表情立馬放松下來,又連忙松開了扎羅阿的胳膊:
“哦哦哦,那個……要不要我幫忙?”
扎羅阿搖搖頭:
“離我遠點。”
胡為民猛的退后一大步,只是緊張地看著我和扎羅阿。
終于,在扎羅阿拼命念動咒語下,我頭頂的黑蝙蝠慢慢生出了一團團的黑氣。
那些黑氣像水一樣流淌下來,慢慢將我包裹起來。
我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心里知道自己有救了。
很快,我的身上也浮出一層紅色的光暈,胸口的劇痛也開始減輕。
終于,我感覺自己能呼吸了。直到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臉上,糊滿了眼淚和鼻涕。
太狼狽了,但是比起剛才將要面對的死亡,這點丟人現眼的東西簡直微不足道。
又過了一會,扎羅阿睜開了眼睛。他看著我像是溺水后爬上岸一樣的大口的呼吸著,自己也像是卸下了一個包袱一樣,臉上有了一絲輕松。
直到我身上的那層紅色光暈沖破了黑蝙蝠身上的黑氣,扎羅阿這才雙手回勾,將那只黑蝙蝠召了回去。
我的神識出來了,我得救了。
我緩過神來,慢慢起身,然后對著扎羅阿就雙手抱拳給他行禮:
“扎宮師,多謝救命之恩。”
扎羅阿很疲累地搖搖頭,把那只活的黑蝙蝠收進胸口后才開口說道:
“二位宮師是因為我才落到這里的,救你們也是我應該做的。但是,”
扎羅阿一個“但是”,我和胡為民的心又緊了一下。
但是什么?難道神識出來,并不能讓我們脫困?
果然,扎羅阿說:
“二位宮師,我剛才只說讓你們的神識出來,只是我想到能脫困的一個辦法。至于能不能真的從這里脫困出去,我也不知道。”
胡為民說:
“只要我們不死,辦法總可以想到。”
扎羅阿看了一眼胡為民:
“不要這么樂觀,神識只能護我們一陣。如果太長時間讓神識暴露在外,大家最后都會變成你小妹的樣子,成為神智昏迷的廢人。”
我知道扎羅阿不是危言聳聽,使用神識是他的辦法,只有他最清楚這辦法能用多久。
不過,現在被神識護著的我們,不管說話還是動作,都沒有被其他的“我們”重復,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從這里回去,而且要趕在神識不能護我們之前。
“扎羅阿,這個神識能護我們多久?”
扎羅阿說:
“最多一刻鐘吧,不過我剛才放血喂我的崇神符救你,我已經沒有一刻鐘的時間了。”
我沉默了一下,這會再給扎羅阿說什么抱歉的話,已經沒有意義了,還是趕緊想辦法離開這里才對。
我試著催動三清符,還好,手心里仍然出現了兩團金光。
胡為民問我干什么,我指著周圍的那些“我們”說:
“他們都是不應該出現的,我們不能留下他們。萬一這地方再出現什么異變,讓這些人回到我們的世界,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胡為民緊張地看著我:
“所以……你要殺了他們?”
我點點頭:
“必須殺,說不定他們消失了,我們就能找到回去的路。”
其實我說這話一點根據都沒有,但是想想扎羅阿說的,我們最多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可用。那么,與其就這么原地等死,還不如拼一把試試。
我抬起手,把手心里的三清符神力對準了離我最近的那個“我”。可是胡為民卻推著我的手,把目標對準了那個“胡為民”。
“山橋,萬一一個胡為民死了,別的胡為民也都消失了,那我肯定也會死。”
我雙手使勁往自己的那個“我”身上瞄準:
“我想到這點了,所以我才對準我自己。”
胡為民比我的力氣大,我這邊使勁,但是他不讓,所以我現在瞄準的還是那個“胡為民。”
“山橋,以前從來都是你說什么我做什么。但是這次你聽我的,先拿他開刀吧。”
胡為民說的他,就是另一個“三人組”里的胡為民。
我搖搖頭:
“大哥,以后可以聽你的,但是這次還是聽我的吧。”
我開始和胡為民僵持不下,兩個人都知道這次的生死就是一瞬間的事。我們或許會生,或許會死,但是都不忍心讓對方冒險。
就在這時,我懷里的吞天藤突然伸出了小腦袋:
“我吃一個試……試?”
我和胡為民還有扎羅阿,一時沒有明白吞天藤的意思,三個人都直直地看著吞天藤。
吞天藤撓著自己光禿禿的綠色小腦袋,似乎在想怎么給我們說清楚。
“就……吃一個大哥,大哥沒了我……吐出他,大哥在,你殺。”
我們三個開始琢磨吞天藤的意思,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試著翻譯到:
“你的意思,你先吃一個其他的胡大哥,如果我身邊的這個胡大哥消失了,就說明殺了別的胡大哥,我身邊的胡大哥也會死。如果你吃了其他的一個胡大哥,我身邊的這個沒事,那就可以把其他的都殺了?”
可能我說的太多,雖然胡為民和扎羅阿都聽懂了,但是吞天藤卻想了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雖然一刻鐘的時間很緊張,但是我也不能自己懂了,就當吞天藤也懂了,只好耐下心來,給它一點點的解釋。
終于,吞天藤開心地點了點頭:
“是,殺了一個胡大……哥,他還在,你殺完別人。”
吞天藤終于理解了我的意思,看在這個辦法沒有什么危險的份上,胡為民很慷慨的把機會留給了我:
“山橋,我肉多骨頭粗,萬一把吞吞撐著就不好了,還是讓它吃你試試吧。”
這么長時間的驚心動魄,難得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胡為民也有精神頭開玩笑了。
我本來還想和他推讓一番,但是一轉頭,卻看見扎羅阿的臉色有點不對勁。
扎羅阿身上的紅色神識已經有點暗淡了,他也和我剛才一樣,不得不張大嘴呼吸著。
我太知道那種感覺有多痛苦了,為了不讓才救過我和胡為民的扎羅阿也那么痛苦,我顧不得和胡為民玩笑,立馬指著眼前一個“三人組”里的我對吞天藤說:
“吞吞,就他了,馬上去吃。”
吞天藤一聲“好嘞”,瞬間就暴張開綠盆大口,沖著那個“我”就過去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個“我”就被吞天藤吃進了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到渾身一緊,好像真的有個什么東西把我束縛住了一樣。
胡為民和扎羅阿,大氣都不敢出的看著我,吞天藤也嘴里鼓鼓囊囊地看著我。
但是我沒有消失!
我竟然沒有消失!!
我真的沒有消失!!!
一瞬間,我們三個都激動的捏緊了拳頭:
“有救了,我們應該有救了。”
這時,只見吞天藤“咕咚”一聲把那個“我”吞到肚子里,然后飛撲到我懷里說:
“謝我,我救你了。”
我本來已經喜笑顏開了,但是看著吞天藤呲著一嘴細白又鋒利的小牙,我那個“謝”字怎么也說不出口。
這家伙才吃了一個“我”,那種感覺太奇怪了,我現在看吞天藤竟然有點害怕。
吞天藤一直不肯展現自己全部的實力,今天要不是情況緊急,估計它也不會讓我們知道,它竟然還會吃人吧?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蔣莽養在地下的十萬鬼兵。
“吞吞,如果讓你放開肚皮一直吃,你最多能吃下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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