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重感冒
已經一天沒上班的的蕭宵給張茗打了個電話,想請個假。張茗接到她的電話很是驚訝,告訴蕭宵說林姝貞正在逼她爸出動警力去找她。
蕭宵:“……”不愧是我姐妹!牛逼啊!
她趕緊先掛了電話跟林姝貞報個平安,然后又繼續打給張茗,想趁機請個假。
“理由呢?你請假總要有個理由吧。”
蕭宵捏著手機,半天憋不出個理由,干脆把鍋扣到東英頭上:“我請病假,我被人打了!”
張茗一下子愣住,突然氣勢洶洶:“誰干的!我找人去揍死他!”居然敢打他的接班人!這是跟自己提前退休的偉大計劃作對啊!
“是東英的人打的!”蕭宵指著自己臉上一處都結痂了的小刮痕,也不管張茗看不看得見,大言不慚,“他們還想弄死我!”
“東英?想弄死你?”不直怎么的,張茗的聲音在手機里聽起來有些奇怪,他像是嘆了口氣,“你是不是又去參加什么黑丨幫火拼了?”
“我沒有!”蕭宵臉不紅氣不喘地否認,然后添油加醋說了這幾天的遭遇,在說到水靈的時候,張茗有些異樣的沉默,并沒有跟剛剛一樣拍手叫好,而是重重嘆了口氣,埋怨蕭宵為什么要去惹那個老女人。
蕭宵聽出他話里的無奈復雜,頓起疑惑:“你認識她?”
“見過。”張茗繼續嘆了口氣,似乎是怕蕭宵刨根問底,他自己坦白了,“我爸就……跟東英還算有一點交情。”
蕭宵還想八卦幾句就聽見電話那頭有人喊了他的名字,接著張茗匆匆掛了電話,還叮囑讓她這段時間小心些。
小心什么?小心水靈真的會弄死她?
想到那個女魔頭的手段,蕭宵后知后覺地打了個寒顫。
但想想也是,蕭宵當眾胡說八道,極其隱晦又高調的把她最害怕的往事揭開坦露在眾人面前,尤其是那些人還都是水靈自己請來的。這不是當眾打她自己的臉嗎?雖然知道那些往事是水靈的逆鱗,但萬萬沒想到她反應會那么大。不過有蔣天生兜著,問題應該不大。
吧……
現在的香港還是洪興一家獨大的天下,等再過十幾二十年蔣天生退居幕后,福田戰役發生,洪興才會沒落到淪為三流社團。
蕭宵發著燒死活不肯去醫院,跟著蔣天生回到了酒店,洗了澡,吃了退燒藥倒頭就睡,哪管肚子有多餓。蔣天生拗不過她,只能讓她睡下。
蕭宵躺在床上,做了幾個模糊難受的夢,睜眼的時候正看見蔣天生閉眼緊貼著她睡著了。看樣子,他跟自己一樣,也睡不安穩,眉頭擰成看難看的結。
稀疏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像一層薄紗,輕輕籠著他略帶不安的睡顏。
蕭宵動了動,高燒發汗后身體黏膩得要命,她輕輕推開蔣天生的手臂準備去洗個澡。誰知蔣天生睡得淺,很快就醒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最終,蕭宵移開目光,指了指浴室:“我去洗澡。”
“嗯。”蔣天生點了點頭,放開了摟著她的手。
蕭宵怕打擾蔣天生繼續安睡,特意將淋浴的水開得小了些,連咳嗽都捂著嘴壓抑著聲響。等她從浴室出來后發現蔣天生并沒有繼續睡去,而是靠在床頭等著她。床上支了一張原木小桌,上面放了幾樣精致的餐點。他聽見開門聲響后坐直了身子,朝她招了招手:“來吃點再睡。”
聽他這么一說,蕭宵也覺得自己有幾分餓了。甩了鞋爬上床,興奮搓搓手,開始吃起夜宵來。每樣菜的分量都不算多,但是都美味可口,還有一道甜湯,是她喜歡的桂花酒釀小圓子,清甜香糯,吃多少都不嫌多。蕭宵也沒吃多少菜,端著碗把甜湯喝光了。
蔣天生就坐在旁邊,在月光下散盡凜冽與鋒芒,溫柔靜默地望著她。蕭宵色厲內荏瞪他一眼,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見她吃完了,蔣天生靠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碰了碰她的臉頰。發現她體溫正常,稍稍放下心來。
“吃完就快睡吧,睡醒了我們就北上。”
蕭宵忽然想起來那晚跟他說過的話,“如果這次你來了桂林,就先不要回去了。我們一起北上,我帶你去我老家看看”。他記得,蕭宵自己卻被這些天的事侵占得幾乎要忘了這件事。
她那日只是聽到了溫暖回憶里的聲音,才忽然冒出念頭說要帶他去家鄉看看。蕭宵突然有些后悔。那座熟悉的江南小城對她來說已經是一座不存舊人的空城。她怕回去看不見日思夜想的親人,更怕回去后真的見到了他們,卻認不出她這個外來客。
蔣天生見她又失神,知道她是想起有關家鄉和父母的往事。他將手覆在她微微有些發涼的手背上,柔聲安慰:“如果太累的話我們就不去了,明天可以回香港。”
面對這樣一直遷就著自己的蔣天生,蕭宵只覺得自己何德何能。她淺淺笑了下,翻轉手心握住了那只溫暖寬厚的手:“還是去吧。我想帶你去我長大的地方看看。”
但是天不遂人愿。
凌晨的時候蕭宵突發高燒,迷迷糊糊的,又幾次三番在睡夢中咳醒。
她在冬日下水,又裹著濕衣服過了一夜,現在所有寒濕都滲透了五臟六腑,病情一發不可收拾。
蕭宵咳得死去活來,被蔣天生匆匆忙忙送進醫院。各種檢查都做了一遍后,醫生診斷:重感冒。
“只是感冒而已?”蔣天生看著快把肺管子咳出來的蕭宵心疼不已,“你確定嗎?”
老醫生正帶了個學生坐診,被質疑了很不高興:“我說感冒就是感冒,她這是冬泳引發的感冒。回去按時吃藥,平時不要太累,一個星期左右就能好了。”
蔣天生還想說什么,老醫生推了推眼鏡開始教訓他:“這么大人了也不看好自己女朋友,冬泳很危險的,因為水質不好呼吸道感染的大有人在。”
蕭宵怕蔣天生因為擔心她還要再逼逼什么,趕緊強壓著喉嚨作癢跟醫生說了再見,拉著蔣天生走了。
飯后吃藥的時候,蔣天生親自一粒粒數著小藥丸,反復數了好幾遍后才遞給蕭宵。這個男人緊皺眉頭又認真的模樣讓蕭宵覺得好笑又感動。
她一把抓過他手上的藥,對上他微驚的目光,聳肩一笑:“其實也不必這么認真,這種小藥丸多吃一粒少吃一粒也死不了人。”蕭宵對自己病情評估單位就是“死不了人”。
蔣天生卻皺緊了眉:“不許再說“死”字。”
蕭宵聽得直挑眉,然后斂眉抬眼,盈盈一瞥他,眼波橫欲流,弄得蔣天生一愣一愣的。
然后她極其做作地嬌嗔著吐出兩個字:“死鬼~”字一出口,又覺不夠,又加了兩個字,“討厭~”尾音顫顫,像是要滴出杯口的柔水。
蔣天生勾唇一笑,眸光黯黯:“這句可以。”
他非常受用!
蕭宵沉默地嘆口氣,為他痛惜。蔣天生這輩子大概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吃了藥之后蕭宵才想起蔣天生是從美國趕回來的,她問蔣天生:“你不回美國了嗎?這次匆匆回來應該還有沒辦完的事吧。”
蔣天生看她吃完了藥,又將桌子上的蜂蜜水端過來給她,動作自然又溫柔:“也沒什么要緊事了,我不在也可以。”
蕭宵咽下一口蜂蜜水,沖走嘴里的苦澀味,忽然對自己的沖動感到愧疚:“我以后不敢了。”
“不敢什么?”蔣天生十分想笑,“你有什么不敢的,敢胡作非為的蕭宵才是蕭宵。”
蕭宵紅了紅臉,既不敢辯駁,也不敢應聲。蔣天生攬著她坐在沙發上,親了親她微苦微甜的嘴角。一想到她這次差點連命都丟了,還是忍不住后怕。他忍不住叫了聲她的名字,嗓音沉沉:“蕭宵。”
她聞聲抬頭看他。
“答應我,以后再也不要孤身犯險,無論是為了誰。”
蕭宵忍不住了:“我這次可是為了你的洪興啊!”她這次要是不來,誰磕頭誰裸奔還不一定呢!
蔣天生安撫著她的突然炸毛:“對我來說,你遠比世上一切都來得珍貴,你是我窮盡一生向上天索求的珍寶。”
蕭宵看著他,一張臉突然爆紅。為什么突然一本正經地說情話啊!太犯規了吧!她裝作淡定地撇過頭。
蔣天生輕輕笑了笑,撓了撓她纖巧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面對著自己。他望著她,眼中是一片灼灼深邃情深,是一片洶涌星河,是情動。
蕭宵悄悄咽了咽口水。
蔣天生勾唇一笑,攬著她,托著她后頸,溫柔地吻下去,輾轉不肯停歇。
她眼中像是有一團雨后潮濕的水汽,氤氳不肯散去。
夜半,她迷迷糊糊半死不活地想爬出那張要送了命的床,蔣天生大手一攬她的纖腰,又把她撈了回去。
他在她背后旋律和節奏都強勢而不可擋,但湊到她耳邊的聲音卻帶了勾人的溫柔笑意:“蕭醫生,你跑什么呢?”
蕭宵只覺渾身戰栗,好像全身感官都都延展出了細密觸角,纏繞著緊緊去擁抱她身后的人。
她小口喘著氣,腦袋昏昏沉沉,喉嚨干澀,什么字都說不出來。只難耐地瞇起一雙帶了迷茫微光的眼,朦朧地想窗外為什么亮起了曦光。
一夜激情之后最親密的結局就是:兩個人都感冒了。
蔣天生和蕭宵坐在沙發上面對面咳得死去活來。楊炎皺眉看著這兩個人,憂心忡忡。
蕭宵好不容易緩下來,抱著熱飲瘋狂嘲笑蔣天生:“你可多運動吧,老年人體質也太差了。”
蔣天生不冷不熱斜她一眼,一腳踩下油門:“昨晚你不是說太快了,讓我以后少去健身?”
蕭宵一下被噎得面紅耳赤,默默轉過頭去喝一口熱飲,只當做沒聽到。
一旁的楊炎:我聾了我聾了我聾了……
就在三人組沉默無聲的時候,蔣天生接到了陳耀的電話,說這次善后都已處理好,問他什么時候能回香港。蔣天生說自己要去內地辦點事,歸期不定,讓他自行處理社團的事。
老板都這么說了,陳耀也不敢再多問。去內地辦點事?他在內地好像也沒什么需要親力親為的大生意啊?難道是去聯系那些內地的社團?老板又在下什么棋?陳耀百思不得其解。而在他從陳浩南那得知蕭宵也沒回香港的時候,他忽然有些明白過來了。
陳耀記得最初跟著蔣天生的時候,他身邊總跟著一個艷光四射又嬌俏的女人,蔣天生對她幾乎寵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只是沒多久,那個女人忽然癲狂又絕望地要求解除婚約,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陳耀想,一個女人而已,對蔣天生來說也沒什么舍不得的。
可是當那個女人身死之后陳耀才知道,對于蔣天生來說,那個女人就是他扯緊理智的唯一絲線,是他為人之時的人性底線。蔣天生揪出了每一個與她的死有關的人,不計后果地報復。那樣的場景,時隔多年想起來,還是令人不寒而栗。后來有人說蔣天生不過是個被女人磨軟骨頭的可笑廢物,蔣天生聽到后無動于衷,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然而不過半個月,說這話的人連帶著整個社團都成為了一把灰燼。從此,再無人敢提這件事,久而久之,也就再也沒什么人知道這件事了。
而蔣天生,變得越來越易怒冷血,攻城略地不折手段。洪興這個社團,也在他的手中逐漸壯大。而權勢變成了最好的藥,讓他從陳年舊事里漸漸掙扎出來。謀略與野心,權勢與地位,一寸一寸將他打磨成了如今的蔣天生。那些過往的滔天傷痛最終被掩埋在一片時光所鑄造的銅墻鐵壁之下。
而今,那處銅墻鐵壁也長滿斑斑紅銹,被掩埋的歲月漸漸在他心底復蘇。
陳耀見過蔣天生望著她的眼神,與從前望著林清宵時分明無二。陳耀從那一刻就知道,從前的蔣天生,正在漸漸復蘇,他再次有了軟肋,有了死穴。
這一次,他是否能護住她一世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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