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許清竹的話很難讓人不往歪想。
房間內是密閉空間, 光與影交疊,梁適躺在床上感受著昂貴床墊的柔軟。
身上傳來灼熱的溫度,她整個人像是只煮熟的螃蟹一樣。
已退無可退。
腿部是酥酥麻麻的軟。
被許清竹抵著的地方膝蓋已彎曲, 布料摩挲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伴隨著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傳來, 心跳加速快到不行。
感覺隨時都會爆炸。
梁適輕輕咬了下唇, 不敢再說話。
許清竹卻步步緊逼,另一只手輕輕摩挲過梁適的掌心,柔軟的指尖勾勾纏纏,似是在她掌心畫了一副畫。
但梁適沒有任何判斷能力, 她的手心非常癢, 幾次想蜷縮回去, 卻都被許清竹的手指阻擋。
梁適的手指不斷蜷縮,呼吸急促。
在這樣的氛圍下, 她后頸的腺體開始躁動不安, 散發出alpha獨有的信息素。
而她亦聞到了草莓寶利甜酒的味道。
甜、膩、香。
讓人恨不得沉溺其中。
信息素的味道在空中相匯,不似發情期那么濃烈。
淡淡的、似有若無的。
卻比濃郁的信息素更為勾人,更能調動起人的情緒。
許清竹的信息素聞多了會讓人醉, 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聞。
那是梁適很喜歡的一款酒的味道。
梁適短暫地屏住呼吸,胸腔內那顆心快要跳出來。
而許清竹忽然勾唇輕笑,那雙澄澈的眼中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梁適,你是沒學會標記嗎?”
梁適:“……
當人站在欲望邊緣時, 常常會不經大腦地說話。
梁適岌岌可危。
可許清竹那聲梁適把她從欲望邊緣拉回來一些, 她閉了閉眼,聲音虛弱, “我會。”
片刻后, 她睜開眼, 那雙眼里欲望與邪惡交織,手忽地握緊了許清竹肆意在她掌心摩挲的手,雙手交疊,一冷一熱。
梁適的聲音雖壓低,但帶上了幾分危險氣息,“真要我標記你么?”
一瞬間,反守為攻。
許清竹眉頭微皺,眼里閃過一絲不確認,但她仍呷著笑道:“你不是說你不行?”
對方氣場太過強大,梁適差點招架不住。
但這么多年的演技磨礪足以讓梁適面不改色地應對,她咬牙,“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勉強行。”
許清竹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
隔了會兒,她忽地輕笑一聲,柔軟的身子往左側傾,徑直倒在床上,正好是梁適未受傷的那一邊。
許清竹的長發散落在梁適胳膊上。
那極具壓迫感的氣息才算消失,空氣中只余下似有若無的草莓酒香在彌散。
良久,梁適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許清竹低笑出聲,持續許久。
待她笑夠了才道:“梁適,你可真有意思。”
梁適無奈地閉上眼。
她又怎不知許清竹的意圖?
依舊在試探。
只要逮到一點兒機會就開始試探。
見縫插針地來,看似放棄了,但趁你不注意時就會卷土重來。
若不是看到她眼里一閃而過的狡黠,梁適怕是真要走入她的圈套。
但這次她還真的誤解了許清竹。
許清竹不過是見她反應奇怪,起了逗弄心思,問那最后一句時才勉強算是試探。
但并不強硬。
實際上,許清竹只是想幫她處理肩膀上的傷口。
經此一遭,梁適覺得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等緩過勁兒來,她忍不住跟許清竹說:“你以后能別再用這樣的方式試探我了么?”
兩人躺在床上,雖無肌膚相親,但也保持著很近的距離。
是稍微翻身就能抱在一起的距離。
許清竹看向她,挑眉道:“哪樣?”
清冷聲線不帶任何欲念地說出來,卻偏偏讓梁適聽出了勾人的味道。
大抵是被她剛才的模樣和聲音所蠱惑。
只要挨得近了,總忍不住胡思亂想。
梁適嘆氣,“就是……”
她頓了下才一本正經地說道:“身誘。”
許清竹唇角的弧度一直沒彎下來,滿含笑意地道:“你不是不行么?所以我誘不誘有什么關系?”
梁適:“……”
她坐起來,很嚴肅地看向許清竹。
許清竹確實漂亮,無論是從樣貌、身材,還是近些日子的相處,都是很吸引人的。
哪怕她只是個陌生人,以剛才的姿態過來,也很難有人說一定可以把持得住。
梁適抿唇,被她說到啞口無言。
她自然不是不行。
甚至,她學會了標記,雖然還沒實踐過。
但許清竹是有正牌alpha的,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完成任務,拿到自己的身體,和許清竹離婚,讓許清竹后顧無憂地創立自己的商業帝國,遇見她的正派alpha陸佳宜,成為人生贏家。
而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所以她不可能和許清竹發生任何關系。
哪怕是選擇了最屈辱的——承認自己不行的方式。
對梁適來說,如果走向成功的路有捷徑,且這條捷徑不傷害別人,她自然會選擇捷徑。
當初剛穿來時情急之下的說辭很明顯屬于捷徑。
直截了當地表明了她不會標記許清竹。
但許清竹一次次試探,令她多次游走在欲望邊緣。
稍有不慎,墜入深淵。
而且許清竹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該說現在的許清竹太心大了,還是該說她太信任自己了?
一旦alpha想標記她,作為一個omega怎么可能反抗得過呢?
梁適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和她談談。
在盡量不傷和氣的情況下。
“如果我真的要標記你呢?”梁適隱晦地表達,卻用了很正經嚴肅的語氣,收斂了所有的溫和,“你會讓我標記么?”
問題一出,房間內的溫度降低了許多。
許清竹收斂起笑意,平靜地看著她。
一坐一躺,卻沒誰落下風。
哪怕梁適有一點點生氣,但她依舊可以控制好自己的脾氣。
完全沒有表現出來。
“你覺得呢?”許清竹把這個問題拋回給她。
梁適也沒再跟她“踢皮球”,認真地回答:“你不會。”
許清竹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那雙澄澈的目光宛若流動的湖水。
“你沒有完全信任我。”梁適說:“不可能會把自己的未來交給我。你現在想試探什么?想知道什么?”
梁適輕易地挑破了兩人之間那游離不定的曖昧,“無論我是不是梁適,你都不會讓我標記你。我原來傷害你那么深,你不可能忘,哪怕我跪下來求你原諒,把我的心剖出來給你看,你都不會再次相信我。”
許清竹緩緩繃緊了脊背。
她的眼神變得警惕,含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銳利。
“如果我不是梁適,你又怎么會相信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即便我們曾同床共枕,我將我所有事都告訴了你,但這并不足以讓你將未來交付。”梁適輕呼出一口氣,“你不就是想知道這個答案么?我告訴你。”
許清竹坐起來,表情不太對勁兒。
她皺著眉,似意識到自己這個玩笑開大了。
不過是臨時起意,她也不知梁適為何會這么大反應。
單純看她表情好玩,想逗弄一下而已。
實在是梁適說的那個借口太拙劣。
“我是梁適。”梁適說:“也不是梁適。”
“你不必再試探了,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傷害你。”梁適看向她,“甚至,我比誰都更希望你好。”
只有攻略對象好,她才會好。
梁適的表達和訴求很簡單。
她不知這么說許清竹聽懂沒有,但她確實不太想讓許清竹以這樣的方式來試探。
“作為一個omega,你沒想過這樣做可能產生的后果么?”梁適平靜地看向她,“如果我真的像以前那樣,強硬對你進行標記,你該怎么辦?你能反抗得了嗎?”
許清竹低斂眉眼。
房間里空氣似是凝固,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良久,許清竹伸手從兜里取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東西,長方形,厚度大約三毫米,她輕輕從尾端摁了下,鋒利的刀刃彈出來,在光的折射下顯得銳利無比。
是一把類似美工刀的工具,但要比它更薄,更小,更鋒利。
“……”
幾秒后,梁適問:“就不怕突然摁出來刺到自己嗎?”
許清竹:“指紋的。”
只有用自己的指紋摁下那個按鈕,刀刃才會出鞘。
而她如果處于被動地位,她可以從后邊悄無聲息地刺傷對方。
上次在華悅國際出事以后,她就找人定制了這個工具。
“……”
“即便你能自保,你就可以這樣做嗎?”梁適又問,“你是對所有想試探的人都采用這種方式嗎?”
“怎么會。”許清竹果斷否認,“我又不是瘋了。”
“那你對我,為什么……”梁適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無奈地道:“算了。”
“說完啊。”許清竹說。
梁適兀自搖頭,“反正你以后別再這樣了。”
再來下一次,她不一定能把持住。
君子難當。
最令她心煩的是那種被戲耍的感覺。
明知道許清竹不會對她動心,不會讓她標記,可她竟然會從其中感受到心跳加速的感覺,會有那么一個瞬間想:標記她吧,和她戀愛吧。
也不是沒拍過感情戲。
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
太過復雜的情感是她現在把控不住的,對于一個目前只想活命的人來說,她不太想去思考這方面的事情。
尤其對方絕對不會喜歡她。
“抱歉。”許清竹也明白自己做得過火了,她和梁適拉開了距離,“是我開玩笑沒把控好度。”
梁適摁了摁眉心。
良久,梁適溫聲道:“別把自己當做試探的籌碼,即便你帶了自保的工具,可還有百分之一的意外,你賭不起。”
許清竹一怔,“但因為是你,我才賭的。”
梁適態度誠摯,且句句為她著想。
許清竹也沒藏著掖著,她很真誠地說:“我相信眼睛不會騙人。而你不會傷害我。”
換句話說,因為梁適給了她信心,也給了她能夠做主導的權利。
所以她敢步步逼近,敢以身犯險。
之前是這樣。
可今晚只是個單純的玩笑。
不知不覺,開過火了。
許清竹也為此感到懊惱,她輕呼一口氣,再次道:“抱歉,以后不會了。”
鬧了這么一出,氣氛確實尷尬。
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梁適生完氣后反思自己是不是話說得太重了,甚至開始慶幸,還好現在噩運值系統不工作,不然她今晚的噩運值得加到頂格。
而許清竹反思自己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太離奇了。
即便她把梁適劃到了自己人范疇內,也不到能做這些事的地步。
況且她并不是和所有的“自己人”都能不正經。
也分人。
偶爾和sally確實會開些不正經的玩笑。
或是在sally和cherry開些出格的玩笑時插幾句話。
不過在反思了一會兒后,許清竹終于想起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了。
是梁適肩膀滲血!
許清竹無奈扶額,卻沒再讓梁適過來,只是道:“你肩膀上的傷口不需要處理么?”
梁適:“……”
她側身看了眼,繃帶上滲出了血,應當是剛才進門時力氣太大導致的。
許清竹問:“有新繃帶嗎?”
問完之后又沉默。
就算有,還能是她換嗎?
她也不會。
梁適也及時給她解了圍,“有家庭醫生,我下樓找她就行了。”
梁適握住把手開門,“你洗漱了早點休息。”
盡管語調沒什么變化,但都能察覺出來,她情緒有些冷淡。
等她出門,許清竹才躺回到床上,手捂住臉。
真的是。
她在干什么啊?
如果時間能倒回,她一定不會那么做。
不過幾秒后,她忽地意識到——梁適承認了?
既是,又不是。
既是梁適,但不是原來的梁適。
許清竹思考片刻,依舊覺得這像個哲學問題。
而梁適下樓去找醫生換繃帶,很快結束。
結束后她不想回房間,便在樓下沙發里窩著,隨意點了個經營類小游戲玩,實則在放空發呆。
等她平復好心情后才起身,但走到二樓樓梯口時,依稀聽到樓上傳來邱姿敏的聲音。
好奇心驅使她上了幾級臺階。
她腳步很輕,倚在欄桿上,總算能聽到邱姿敏說的話。
“我已經把她的房間換掉了。”邱姿敏壓低了聲音說話,語氣帶著幾分不悅,“分明已經馴化了,結果剛結婚沒多久就變了,大師,你說她這婚結得有沒有問題?”
“我覺得是有問題的,那個許清竹也不是什么善茬,最近她們都在老宅,總歸是能做點什么的吧。”
“其實不做也行,但我就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梁適那個小東西,這么多年我給了她多少,竟然還不知足?最關鍵的是,沒瘋沒傻,之前分明都快了。”
“沒把她送進精神病院真是我的遺憾,不過很快她就要成為喪家之犬了,沒了梁家做后臺,我看她還能蹦跶到哪里去。”
“我不是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她算什么小姑娘?一個垃圾。”
“總歸你按照我說得去跟我先生說就行,他會信你的。事情成功之后,你的好處少不了。對了,我周日會上云峰山,你在么?”
“這東西即便對她沒用,那也能讓她瘋。再說了,您說有用就有用,沒用也得有用。”
“……”
邱姿敏的話似是冰錐,一下下地刺進梁適心里。
縱使已經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但聽到這些話還是宛若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
透心涼。
梁適也不想打草驚蛇,看來這周日那位云隱道長會在云峰山。
她到時可以去。
但就在她剛邁了一級臺階時,邱姿敏的聲音忽然響起,“這么晚不睡,來偷聽嗎?”
梁適腳步頓住。
她回頭,只見邱姿敏居高臨下地站在那兒,眉頭微蹙,“你都聽到了什么?”
“我不是你的女兒吧?”梁適忽地反問她。
邱姿敏眉心微蹙,“你在說什么胡話?”
梁適則笑了,“如果是你的女兒被這樣對待,你會難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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