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彌新閣
英江波瀾壯闊,沿岸茂林密布,有五位男女騎馬而行,為首者俊美無儔、氣宇軒昂,威嚴力壓四方。
他身著朱櫻色穿枝蓮片金錦長袍,腰間系著玄色勾雷紋錦帶,深邃的眸光一直盯著江面,神色高深莫測。
“閣主,我們究竟什么時候才動手?”金修的邵嘉玉沉不住氣,打破了五個人的沉默。
他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四個毛賊加上五個廢物水修,有必要等這么久嗎?
姜明煦該不會是怕了吧?畢竟水克火,更何況九個廢物水修在這英江上,那可是得天獨厚的優勢啊。
不過彌新閣五人皆是天賦異稟的五行少年天才,對付那九個小嘍啰根本不在話下。
他究竟在顧慮什么?
土修的段華奧附和道:“我們已經跟了一路了,還是要盡早動手,免得夜長夢多。”
同為水修的江凌萃嘆了一口氣,不愿意再繼續消磨時間了,她自告奮勇道:“閣主若是有何顧慮,不如讓我先去試探一番?”
“沒必要這么麻煩,我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他們的船散架,不過說實話,這樣古怪的船我還是第一次見……”木修的荊山槐輕笑一聲,語氣中盡是不屑。
姜明煦忽然勾起一抹笑,低聲道:“這里的人可不少,不止我們,還有問心宗的人也來了!
“問心宗?看來我得回避了!苯贻途o急調頭匆匆離開,只留下一句:“事成之后青漯城集合!
荊山槐看著江陵萃離去的背影微不可微的嘆了口氣。
雖說年少英才意氣風發,但整日都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真是一言難盡。
“待會免不了要和問心宗交手,英江之上他們實力翻倍,大家必須小心謹慎!苯黛憔璧仄沉艘谎勖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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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水修,當然是走水路更加穩妥一些,水流車也不負眾望,在水上變成了“水流舟”。
百嵐宗五人聚在一起練習修術,唐琇為了能在下次表彰大會獲得頭獎,所以練得格外認真。
“宗主,我有要事告知,麻煩過來一下。”風澄慢慢踱步至奚蘅身邊,背過手,神色復雜。
本想跟過來湊熱鬧的唐琇被祝清寒拉住了后領,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練習修術。
奚蘅在指點迷津時被他這么一打斷,嚇了一激靈,而后上下打量他這幅猶豫模樣,疑惑道:“以后別這么客氣,有什么事就直說。”
得了她這句話,風澄也不和她客氣,直接扯著她的袖子把她拉到角落里,然后從懷里拿出問心宗的那兩本書在她面前攤開。
風澄眉頭微蹙,壓低了嗓音:“我昨夜仔細翻閱了這兩本書,發現這兩本書暗藏玄機。”
玄機?
這不很正常嘛,畢竟是水修大宗問心宗的書,那肯定不是一般的書。
“這本書沒有名字,但里面的內容可謂是驚世駭俗!憋L澄把那本書往奚蘅手上懟,語氣中竟然是抑制不住的激動。
奚蘅見怪不怪,接過來翻了幾頁,都是些蠅頭小楷,密密麻麻的,一張圖也沒有,看得人頭疼。
“這都是些什么,我看不懂,你別磨磨蹭蹭的了,直接告訴我這本書講的什么!
“書中記載五行秘法,功成者能修習金木水火土五種修術,這樣的秘籍,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真的假的?你沒看錯?”奚蘅聞言目瞪口呆,這些日子她一直在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所以明白這本書里的內容有多震撼。
這個世界的人,有的人生來就能學習修術,不是靠后天的努力才能學習的。
而能學習修術的人,也是生來就注定了能學習哪一種修術,這個也是靠后天努力無法改變的。
風澄點了點頭,因為激動而呼吸起伏不定,他頗為興奮道:“如果水修不行,宗主你還可以試試別的修術!
奚蘅默了一瞬,看著他堅定不移的眼神,遲疑道:“難度系數如何?會不會是某個人胡編亂造的,存不存在可行性?”
風澄更加用力地點了點頭,眼里冒著光:“以我這十數年對修術的理解,這本書的內容完全可行。”
說著說著,他眼里的光又慢慢暗了下來,“難度很高,不過沒關系,我可以先慢慢參透,再講解給大家!
奚蘅沉默著點了點頭,然后看向另外一本書,抬了抬下巴示意道:“那這本書又是什么?”
“問心宗秘法,可惜缺頭少尾,是中間部分,但我看出了些許名堂,以后應該能慢慢地靠自己補全!憋L澄語氣平淡,對于這本書的興趣顯然沒有另外一本書的大。
奚蘅詫異于風澄的悟性之高,又對于他壞了規矩而感到好笑。
“你傻了吧,偷學問心宗秘法你不怕被追殺?”奚蘅戳了他一下,讓他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有道理。”風澄愣住了,面露難色道:“這怎么辦,我看也看了,學過的東西它進了腦子怎么可能會忘了呢?”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話?
作為宗主,這件事對百嵐宗利大于弊,奚蘅咬牙切齒地捶了他一下,“你傻呀,先學了再說,你不說又有誰會知道!
“這本書是適用于七階以上,我也學不了多少東西。”
不知怎的,風澄竟然有些戀戀不舍地撫摸著這兩本書,“總有一天,我要自創一套屬于百嵐宗的功法秘籍,然后分享給天下所有水修!
奚蘅聽著他絮絮私語,眼神柔和地看著書上的黑字道:“我會幫你的!
水流舟忽然劇烈地顛簸了一下,然后就被英江上的巨浪抬高數十米,舟內瞬間失去平衡,所有人和物都傾倒在地。
“發生什么了!”唐琇的腦袋撞到了桌子,他震驚又害怕地失聲高喊。
水怪?水賊?還是問心宗的人?
奚蘅瞬間冷靜了下來,她站起身努力保持平衡,指揮道:“風澄、清寒和我一起控制一下巨浪,不要讓船翻了!唐琇保護好小舟!”
三人合力施法讓原本要翻落江中的船平穩落至水面,原本懸著的心還沒放下來,不至為何水流舟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到了岸上。
水流車在岸上被拖出十里地,不少林木被撞到折斷,好在車內無人安然無恙。
祝清寒聽到水流車和樹木相撞時發出的巨響,仿佛是她心碎的聲音,她這么多年的心血就這么毀于一旦。
一團怒火逐漸在她心中成型,化作巨大的力量,遠超她平日的水平,英江因她的怒火又再次掀起一道數米高的浪花,將問心宗的人全部沖到了岸上。
荊山槐得意洋洋地收回了纏在水流車上的粗大藤蔓。
“華奧留下來和我對付問心宗的人,山槐和嘉玉去找那幾個廢物,切記要找到五行秘卷!苯黛泐D了一頓,而后又下定決心道:“不留活口。”
“好!睅兹水惪谕,而后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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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寒情緒激動,別人說的話根本聽不進去,只見她怒氣沖沖地離開水流車的廢墟,卻和數十個問心宗的人碰上了。
剛要動手,荊山槐和邵嘉玉就趕來了。
兩人和問心宗的人打得不可開交,祝清寒已經進入了無差別攻擊的狀態,也加入了混戰。
奚蘅見狀吩咐風澄帶著那兩本書和唐琇、聶舟先行離開,然后自己前去帶走祝清寒。
奚蘅拿出木刀一砍一個準,然后在廝殺中靠近祝清寒,一邊奮力與問心宗的人對打,一邊苦口相勸。
“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現在有兩派勢力在對打,就讓他們狗咬狗,我們先撤,否則都得死!
荊山槐的藤蔓像巨大的觸手和問心宗的水鞭交纏在一起,水鞭看似柔弱實則鋒利無比,將藤蔓盡數斬斷。
數個高大、靈活的木頭人將問心宗的人一個個拎起拋下,冰刃又將木頭人劃出無數道傷痕,而后將其斬首。
邵嘉玉的佩劍削鐵如泥,竟然一下子召喚出一個劍陣,將問心宗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眼看荊山槐和邵嘉玉就要占據上風,就要騰出手來收拾奚蘅和祝清寒了,風澄居然匆匆而來。
“你們要的東西在這!”風澄拿著一本書在人群中高喊了一聲,離他較近的幾個人立馬朝他動手,卻被飛劍與藤蔓阻攔了。
于是乎一群問心宗弟子和荊山槐、邵嘉玉開始了一波新的爭搶。
趁此機會,風澄開了一個冰盾將奚蘅和祝清寒護在身后,祝清寒一手水鞭一手冰刃,殺紅了眼,根本沒發現風澄的到來。
奚蘅看著她失去理智的樣子,“清寒,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你人還在,水流車我們還可以再造無數輛!
“你說得輕巧,我的一生能有幾個十年?!”祝清寒眼里閃著淚光,奚蘅和風澄從未見過她這個模樣。
奚蘅深吸了一口氣,厲聲道:“風澄,用水鞭纏住她,我們去找木修的人給她修好水流車!
風澄猶豫了片刻,再看了看周圍的形勢,然后狠下心來化出一道水鞭纏著祝清寒的腰,將她往外拖。
奚蘅在后頭處理企圖跟上他們的問心宗弟子,風澄負責撐起冰盾和開路。
即使祝清寒在發狂,她的水鞭和冰刃也沒有落在奚蘅和風澄身上。
現在的麻煩已經不是問心宗的人了,而是荊山槐和邵嘉玉。
“這藤蔓究竟是什么東西?這么難纏!”風澄很是吃力地用冰刃劃開大象腿那么粗的藤蔓,還要提防不知從何處飛來的暗器。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三人落到能召喚出這樣藤蔓的木修手上,必死無疑。
藤蔓戳中了祝清寒的痛點,她腦子里回想起了剛才纏在水流車上的藤蔓,于是發瘋了一般將冰刃和水鞭打在了藤蔓上,為風澄硬生生砍出了一條路。
前方是步步緊逼的劍陣,尖銳的劍慢慢地刺入人體中,問心宗弟子濺出的血染紅了地面,可謂是血流成河。
奚蘅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于是抬頭看了看天,靈機一動道:“風澄!用水把我們托到天上去!我們從藤蔓的空隙間飛出去!”
風澄立馬按照奚蘅的命令照做了,他用水化作一個大托盤,一股水舌拔地而起騰飛數十米。
不曾想藤蔓層層交疊,快要將眾人圍在一個圈子里絞殺。
眼看著就要撞上收縮的藤蔓,奚蘅忽然將一團水打上去,再讓其瞬間凝固成冰,用木刀一砍,冰塊陡然破碎,藤蔓被鑿出一個大洞,三人得以逃脫。
求生欲強到一定地步也是會瞬間提高實力的。
三人頭也不回地賣了往前跑,祝清寒嘴里痛苦地嘶喊著:“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風澄心有不忍,輕聲安慰她:“我們陪你再造一輛水流車,雖然我不會,但是我可以學。”
祝清寒的嗚咽聲落入奚蘅耳中,讓奚蘅下定決心,以后一定要為水流車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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