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知道我以后的命運是被姬無夜給那什么，我還是很喜歡雀閣的，畢竟每天有吃有喝，雖然有點無聊吧，但是至少目前還算安全，而且不用擔心生計問題。

        我垂著頭，心想頭上這一堆玩意兒可真重啊，果然我還是喜歡用絲帶綰發。

        “姐姐，你真好看～”一個小姑娘趴在欄桿上，約莫著只有十一二歲，她歪著頭看向我，眼中是狡黠的光芒。

        我正要說話，她忽然從袖口掏出雙刀，道：“這個是姐姐的，對吧？其他兩把劍在我那里放著，等到姐姐完成我交代的任務以后，我就會還給姐姐。”

        現在的小學生都是怪物嗎？

        白鳳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窗外，他皺著眉道：“姬娘。你在干什么？”

        姬娘回過頭，道：“我想讓姐姐殺了父親。”

        我一臉懵逼，道：“你爹是姬無夜？”

        “他才不是我爹，我只有墨鴉爹爹一個爹，鴻鵠娘親一個娘。”姬娘哼了一聲。“都是因為他和母親，我才不能離開這里，連鴻鵠娘親也……我恨死他們了！”

        “姬娘！”白鳳出聲道：“墨鴉不希望你說這些話，也不希望你這樣想將軍和夫人。”

        “我不管，姐姐要是把他殺了，我……我就把白鳳哥哥嫁給你。”

        我默默捂住了臉。

        熊孩子都是這樣煉成的。

        “姐姐是墨鴉爹爹接回來的，一定對那個人很重要，姐姐比其他人有更多的機會殺掉他。”

        姬無夜做人也夠失敗了，連自己親閨女都不待見他。

        “抱歉，我學藝不精，恐怕幫不了你。”我走過去伸出手，抽出我的刀，道：“這兩把刀救的人比殺的人更多，我也不希望用它來殺人。”

        姬娘哼了一聲，道：“怎么，你還想做我的后娘？”

        “……我比你更接受不了這件事情，我的意思是，我是個大夫，不擅長暗殺，不是常說不能得罪大夫嗎？我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當然，是用我擅長的方式。”

        姬娘眼睛一亮，開心地說道：“你需要什么？我給你去準備！”

        我笑著說道：“我需要筆墨與竹簽，把我需要的東西寫出來。”

        “好，我去給你拿！”姬娘噠噠噠地跑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我走到窗邊，道：“你和墨鴉教的輕功？”

        白鳳搖搖頭，道：“是另一個人。”

        我眨眨眼，道：“是……鴻鵠姑娘？”

        “嗯。”

        “她是雀閣曾經的主人？”我倚著窗框問道。

        白鳳搖搖頭，道：“她是墨鴉很重要的人，只是已經……”

        “嗯……那這所閣樓曾經的主人——”

        白鳳打斷我的問題，道：“現在該我問你了。”

        我露出一個笑容，道：“好，你問吧。”

        “你真的要毒殺姬無夜嗎？”他的聲音格外低沉，道：“我看過很多想要殺掉他的人，最后他們都失敗了，而且都死掉了。”

        “或許吧，人總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少毒殺要比其他方法安全許多，或許我還可以全身而退。”我望向窗外，有幾只飛鳥剛剛回巢。“真奇怪，他們怎么會想在這種地方安家？”

        “或許是迫不得已。”白鳳望著那只飛鳥出神。

        我望向他的側臉，道：“你也一樣？”

        “你看到的自由并不是真正的自由。”

        “姑娘。”

        我急忙將窗戶闔上，轉過身道：“怎么？”

        “姑娘在和別人說話？”侍女有些疑惑，道。

        “需要向你匯報嗎？”我眉頭微微一挑，問道。

        她有些恐懼地低下頭，道：“不敢……只是……只是將軍已經定好姑娘的吉期，還請姑娘盡快準備。”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我再次打開窗戶，白鳳已經消失不見。

        “唉……內心還真有點慫。”我正要關上窗戶，忽然被人按住了手。

        白鳳察覺到我的視線，急忙松開手道：“我不是……”

        “不就牽下手嘛，淡定。”我擺擺手，看向他懷里抱著的花，道：“給我的？”

        白鳳摸了摸頭，小聲道：“我覺得很適合你。”

        “謝啦。”我伸出手拂過他的側臉。

        白鳳呆呆地看著我。

        “看，你頭發上粘了一片葉子。”我摘下那片葉子，笑著說道。

        白鳳后退了幾步，我不過眨眼間，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白鳳前腳離開，后腳姬娘就來了，手中還拿著我要的東西。她看到只有我一個人，有些奇怪地問道：“白鳳哥哥呢？”

        “不知道，剛才突然走了。”我一臉無辜。

        姬娘小聲道：“墨鴉爹爹說的難道是真的……喏，這是你要的東西，我明天還會來，你需要什么就和我說好了。”

        “你就這么恨你爹？”我好奇地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么才會讓這個孩子這么憎恨自己的父親。

        “不要你管……”姬娘哼了一聲，隨后聲音低沉道：“他大概很討厭我吧，到現在我也沒有一個名字，從小都是墨鴉爹爹和鴻鵠娘親照顧我，后來還有白鳳哥哥，鴻鵠娘親卻死掉了……算了，你還是不要去殺他了，你要是死了，白鳳哥哥會很難過吧。”

        “你不是很想姬無夜死嗎？”

        姬娘抬起頭望向窗外，道：“可我不想白鳳哥哥傷心。”

        “你都答應我了，人不能言而無信哦。”我眨眨眼道。

        姬娘氣急，道：“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種找死的女人！”

        “這也是如你所愿呀。”我望著她的背影說道。

        “哼。”姬娘哼了一聲，也走開了。

        我當然不是腦子進水了，主動去找姬無夜作死，我只是為了考證幾個問題——

        其一，姬無夜為什么要找我，還讓墨鴉這個頭號手下親自找我。其二，我到底是誰？或者說，詩詩、張平這些人，他們究竟通過我在看誰？

        或許姬無夜可以解答這兩個問題。

        要是一切計劃都沒能成功，我就只有一個選擇——服毒自盡。

        反正沒人會來救我，衛莊不會，白鳳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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