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王希仁開車回了警局,風風火火地沖向法醫室。
法醫把報告遞給他,站在局長旁邊說:“死亡時間在昨天晚上十一點到一點左右,死亡原因是胸部的貫穿傷,兇器是一種管制刀具,長度大概在15-18厘米,雙面開刃,屬于戰場用刀。在國內已經見不到了,我發現的時候也很震驚。”
他又繞到停尸床的右側,舉起局長的手臂說:“這里有一小處淤血,我推測是死者在掙扎中被兇手攥住,因為掙扎的力道過大而呈現了一小塊不正常的紅色。”
“除了這些,沒有其他發現了嗎?”王希仁感到十分奇怪,一個人被殺,就沒其他任何一點掙扎嗎?
法醫點點頭,又拿起另一份報告給他。
“這是dna分析,煙頭上的dna和呂誠的dna吻合,確定是同一個人。”他走到另一邊停尸床,掀開了白布露出了他的臉。
呂誠的臉被水泡得泛白,整個人呈現不正常得浮腫,眼球微凸,腹腔很大,似乎積了很多水。但何昱祺還是能看出來,他就是上次在門口見到的服務生。
“死因確定了嗎?”王希仁問。
邱尚指著報告說:“肺部嗆水,窒息而死,死亡時間大概在一點左右,目前推測是自殺。但血液里的酒精濃度極高,而且還檢查出了陽性。左手臂上有一個針眼,是注射型的□□,但含量很低,不足以致死,可還是不能排除他殺的可能性。”
“那許默默呢?”何昱祺突然想起那個死在宿舍里的女孩,問了一句。
“許默默體內的含量是他的好幾倍,但女孩之前也注射過□□,所以建立了一些耐受性。不過這次的注射量過大,而且純度很高,身體承受不住,也沒有及時被發現,要不然還是可以搶救下來的。”法醫邊回答邊拿出許默默的尸檢報告遞給了何昱祺。
何昱祺接過報告仔細翻看起來,發現這個許默默有很嚴重的皮外傷,基本上是在臉部和胳膊上,甚至在左肩膀上有一塊燙傷疤。
“為什么這個許默默身上有那么多傷?”何昱祺很疑惑地問。
沒等法醫說話,王希仁接過話頭繼續說:“在溫莎ktv的女孩分為兩種,一種是正常的葷場圈子,她們每天的客人都不一樣,誰給價高就給誰。但許默默不是這樣,她只屬于一個人。”
“誰?”
“不知道,但可以知道的是,這個人是一個很有權力也很有金錢的人,足以包下這個女孩的全部。雖然女孩的死因很明白,但她身上也有很多疑點。”王希仁長嘆一口氣,對這個復雜的案件越來越頭疼了。
“許默默的金主,是第一個疑點。第二個疑點是她的手機不見了,從她室友那里得到的手機號,她已經三個月沒有用這個號碼打過電話了,我們判斷她應該有兩個手機。第三,許默默一直是一個好女孩,在老師眼里也很乖巧,為什么在一年前突然去溫莎ktv當了頭牌,這是她身上的三個疑點。”王希仁細數了三個未知數,何昱祺在旁邊默不作聲,無意識地摸自己的脖子。
張合臻從外面走進來,拿著解析好的數據過來:“王隊,呂誠在今天早上四點去過江邊,一個人帶一個背包,但包不見了。我分析了他的手機,他和許默默是男女朋友關系。”
這個消息讓在場的幾個人都頓了一下,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王希仁輕咳兩聲讓他們回神:“做得不錯,走都去我辦公室,杜局長的案子新的突破口出現了。”
王希仁把最后一張照片貼在白板上后,轉過身面向所有人說:“新的線索,呂誠,23歲,初中肄業,在死者的廁所旁邊有一根煙頭,化驗證實是他的,但現在溺死在江邊。”
“現在已經知道的信息,許默默和呂誠是情侶,許默默是一年前來到的溫莎ktv,呂誠背后的故事又是什么?許默默一直和一個金主在保持聯系,這個金主是誰?為什么呂誠會在半夜去找杜權,杜權和這些人又是什么關系?”
何昱祺盯著這幾個人,總覺得中間差了一點,這幾個人就形成的閉環,不足以支持這么龐大的一個組織。沉思了好久也沒發現缺少了哪一環,他也就沒說話。
“現在是下午四點,小張和老陳,你去問問呂誠被打撈的地點在哪里,把附近的監控都拿回來,逐一排查。新來的,去跟我去一趟呂誠的家。”王希仁迅速安排下去工作,眾人紛紛散去,但門口出現一個人不敢進去,也不想離開。
“瑤瑤,怎么了?”何昱祺敏銳地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李心瑤,學著王隊長喊她。
李心瑤躊躇了兩下還是進去了,下嘴唇已經被咬破了皮,紅得出奇。眼睛哭得紅腫,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邁著小步子進來。
“王隊我也想幫忙,我一定可以抓住兇手的。”李心瑤啞著嗓子哭喊出聲,能聽得出她真的傷心至極。
王希仁嘆了一口氣,走過去輕拍她的肩膀說:“瑤瑤,你知道公安局的規章制度,你現在回家好好陪陪你父母,尤其是你媽媽,她肯定傷心壞了。”
李心瑤聽了這話不停地搖頭,很激動地說:“不要,要是找不到兇手,他們才是要難過死了。王隊,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我去幫文澤哥查監控。”她越說越激動,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王希仁果斷同意了,這個小妮子平常看起來柔柔弱弱,實際上內心比誰都堅定。
“你不能出警局,只能幫看監控,如果你敢出去我就立刻停職處理!”王希仁半哄騙半威脅的跟她說,這才穩住了她。李心瑤接了指令很快就離開了。
何昱祺在旁邊看完了全過程,雙手插兜走過來說:“她真的能行嗎?”不是他不信任李心瑤,只是這個精神狀態實在是不適合工作。
“不能行也能行,她如果回家了,自己出去查案更危險,還不如把她放在警局里,讓人看著點。我去給老陳說一聲,讓他注意點。”王希仁正準備打電話,又很快放下了:“這人現在不用提醒,挺勤快的,有他在瑤瑤不會出事。”
何昱祺微瞇了瞇眼睛,好像聽出了什么貓膩,不過他也懶得了解這些故事,現在還是專心杜權的案子比較好。
“走吧,去呂誠的家走一圈,肯定有收獲。”王希仁一仰頭,帶著何昱祺離開了。
呂誠雖然長得白白凈凈,還帶著挺厚的黑框眼鏡,看上去就是一個標準大學生的樣子,實際上他初中畢業就沒有再上學了,上了一個中專因為酗酒逃課被人開除之后,就一直在外邊討生活。
他一直是和別人合租,在地鐵站附近的一處商品房里。這一片的房子由于是拆遷過的,開發商把房子設計的非常窄,樓與樓之間的間隔非常小,不拉窗簾房間內的設施一覽無余。
他們來到29號樓下,向上看了一眼老破舊的外表,打開裝飾作用的防盜門,徑直來到房間門口。
王希仁敲了敲門,無人應答。又敲了一會,才聽見房間里有動靜,腳步懶懶散散地過來打開門。開門的是一個男人,和呂誠一樣看起來年齡不大,但頭發亂糟糟的,看上去剛才應該是在睡覺。
“你好,警察,找你了解一些情況。”王希仁亮出了警官證,明顯看到那個男人的瞳孔里頓時出現了驚恐和疑惑,但在何昱祺眼里,好像前者的成分更多一點。
男人楞楞地側了點身說:“你好,先進來吧。”然后他飛快的跑到房間里拿了一個口罩戴上,遮擋住了大部分臉。
何昱祺和王希仁走進屋,四處環顧一下,這個房間的裝修極其簡單,但能看出來有些日子沒有打掃過,泛黃的墻壁和地板上的灰塵,都昭示著這個房間的主人不是一個愛干凈的人。
王希仁和何昱祺剛準備坐下,就被男人的聲音打斷了。
“先別坐,咱們還是站著聊吧,你們來找我是做什么的?”男人的聲音有點發顫,好像十分緊張與警察交談。
“你的室友叫呂誠是吧,我們來找你了解一下他的情況。你叫什么名字?”王希仁倒也沒糾結,從包里拿出一張呂誠的照片給他看,他好像如釋重負,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三月的天,也不至于出汗吧。
“我叫孫志軒,我的室友是呂誠,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們。”孫志軒的手不自覺地扭在一起,手指的關節處明顯別捏得泛白。
“他的房間在哪里,帶我去看一下。”何昱祺拿出了兜里的手套,邊說邊站起來。
孫志軒的反應有點慢,有些猶豫地看向王希仁,王希仁點點頭示意他帶他去,孫志軒這才邁開步子帶何昱祺去呂誠的房間。
何昱祺推開門,發現這里東西雜亂,塞得滿滿當當,倒是頗有煙火氣。他環視一圈,皺著眉頭回頭問孫志軒:“他平時的東西也這么多嗎?”
孫志軒面露難色,蹙了蹙眉,但還是說了出來:“這是我們兩個的房間,所以東西有點多,沒事警官你隨便看,我回頭再收拾。”
“你們兩個的房間?”何昱祺好像發現了什么,繼續追問下去。
孫志軒突然笑了一下,即使是隔著口罩還是能發現他眼睛里的笑意是不見眼底的。“對,我和他是那種關系。警官先生,我必須要和你們承認一件事,”孫志軒深呼吸一口,把臉上的口罩往上拉了一點:“我有艾滋病。”
何昱祺和王希仁霎時都屏住呼吸,何昱祺更是一步都不敢動,腦子里嗡嗡作響。
“不好意思,如果可以你們要不要在外面跟我交流,這樣對你對我都好。”孫志軒又從身后的雜物柜里拿出了兩個獨立包裝的口罩遞給他:“警官給您,應該有用。”
何昱祺帶著手套的手接過口罩,看了一眼王希仁還是決定戴上去。對視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王希仁眸子里的擔心和一瞬間的恐懼,對于無力抗衡的病毒的恐懼,又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情緒映射到了他的身上。
“你說,你和呂誠是戀人關系?”王希仁緊緊盯著孫志軒,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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