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孫志軒乖巧地點點頭說：“是的，我跟他認識四五年了，在一起三年多了。”他好像很奇怪為什么警察的語氣那么震驚，但畢竟是不被世界認同的，也不好追問。
“他昨天回來了嗎？”王希仁不打算糾結這個問題，還是回歸重點。
孫志軒思考了一下，搖搖頭說：“應該是沒有，他的工作很忙，經常到清晨也有可能。他要是回來會給我?guī)г顼垼裉鞗]有，我想他應該是睡在單位了。”
“他知道他的工作單位在哪里嗎？有沒有什么仇人之類的？”
“在溫莎ktv，誠哥待人很好，不可能有仇人，如果有應該是一些小矛盾，他出事了嗎？”孫志軒開始懷疑他們到來的目的了。
王希仁正準備說，何昱祺突然從臥室出來，對著他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說。
“是這樣，這家ktv出了點事，他現在作為證人，我們例行詢問而已。”王希仁用堅定的語氣說。
“原來是這樣，我也覺得那ktv該出事了，天天這么壓榨員工可不行。”孫志軒恨恨地說，但也對這種事情無能為力。
“你和他的關系，還有其他人知道嗎？”何昱祺問。
孫志軒不太理解他在說什么：“啊？我們父母都知道，他的朋友應該也知道，怎么了嗎？”
“沒事，我就隨便問問，沒事我們就先走了。”何昱祺挑挑眉讓他跟著走，王希仁還想再說什么，但拗不過對方還是跟著出門了。
“等一下，這是一小瓶酒精，你們拿去用吧。”孫志軒先是擠了一點免洗洗手液給自己的雙手消毒，小心捏著酒精瓶底遞給了他們，生怕碰到他們。
何昱祺看著小心翼翼的孫志軒，鄭重接過了還沒拆封的酒精，帶著王希仁出了門。
“王隊，你部署幾個人在這里，我懷疑溫莎ktv會對他動手。但目前我們還不知道他到底了解多少。”何昱祺在樓門口拿著酒精就是一通亂噴。
王希仁一臉嚴肅地看著他：“為什么你會覺得孫志軒會成為他們的目標？”
“因為呂誠，我在他的房間里發(fā)現了一張單子，你看。”何昱祺把證據袋從兜里拿出來，轉身給王希仁噴酒精。
“這一串字符是什么意思？”王希仁順著他的力道背過身去，乖乖的被噴。
“你可能不知道，這是他們的運貨單，加密的。原理很簡單，我大概看出來上面有50克左右的□□和250克的□□流入境內，具體怎么樣我還得回去再研究研究。噴完了，結束。”何昱祺原本盯著王希仁看上去手感很好的屁股，手癢癢，但還是怕王希仁會一巴掌拍死自己，索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一身的酒精味走在街上著實很顯眼，但他們鼻腔里都是充斥著酒精，也就不會覺得奇怪。
“孫志軒是個畫家，主要是畫黃色圖片，所以我們來找他的時候他那么緊張，應該是以為是掃黃的來了。然后就是”何昱祺把房間里的發(fā)現都說了。
“老陳那邊傳來消息了，呂誠是凌晨去的碼頭，看路程應該是離開杜局家后就直奔碼頭，和死亡時間能對上。對了，你其實不用那么緊張，聊天不會感染艾滋。”王希仁邊走邊說。
他沒有注意到的事，旁邊的何昱祺腦子里的回憶像潮水一樣涌上來，幾乎分不清現實和回憶。吸毒和發(fā)病的人重疊起來，越想越頭疼。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噴酒精嗎？因為艾滋太可怕了，我當然知道只是聊天是不會被感染的，但我還是這么做了，我害怕。”何昱祺自言自語地說，把王希仁的勸慰全部屏蔽在外，沉溺在了自己的世界。
“我身邊有好多艾滋病人，吸毒加上病毒，幾乎成為了養(yǎng)蠱之地。因為注射型毒品的存在，所以只要有一個人得了，就都跑不掉。”倏然，何昱祺好像想到了什么，壓低聲音說：“孫志軒有艾滋，那為什么呂誠沒有，法醫(yī)尸檢的時候沒有發(fā)現嗎？如果他沒有撒謊，那么他就有問題，快去安排人來看著他。”
何昱祺一邊說一邊又給自己噴了一身酒精，彷佛泡在酒精桶里一般，只有刺鼻的味道才能安撫住他的內心。
這個孫志軒，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樣子，估計也不是什么善茬。
王希仁聽著何昱祺的話，原本覺得這個室友應該沒什么問題，沒想到隱藏的東西好像更多了，趕緊打電話給警局安排人手。
“王隊長，介意收留我一晚嗎？”何昱祺一手拿著證據袋，另一只手里攥著早就沒電了的手機。身上的病號服還是松松垮垮的，兜里都掏干凈了翻出來，看上去凄凄慘慘戚戚，還要被他要挾著來辦案。
何昱祺再次醒來，發(fā)現自己已經到王希仁的家樓下了。
他強迫自己醒過來，揉了揉睡眼跟著王希仁上了樓，發(fā)現自己的行李物品都在他手上。
“我看你睡太香就沒叫你，給你留了一條縫，我去把你的東西拿下來了。”王希仁的聲音好像天外之音，有點虛的傳入何昱祺的耳朵，但也聽明白了。特別注意了一下，果籃不在他手里，也就沒多關心。
進了門他也不見外，脫了鞋一頭栽進沙發(fā)上就打算繼續(xù)睡。
“喂，醒醒，去洗個澡再睡，酒精味那么嗆，你再把我家沙發(fā)腌入味了。嘿，醒醒了！”王希仁想把他叫醒，可何昱祺好像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一臉的不愿意。
正當何昱祺以為自己在這場睡覺的battle中勝利的時候，他感覺到他被人翻了過來，那個人的手還在不正經的解自己的扣子。
“你丫的想干啥！”何昱祺嗷一聲就起來了，捂著自己衣領一臉怒氣的看著王希仁。
王希仁笑得一臉無辜，拽著他直接扔進了浴室：“洗澡，才能睡覺。”
他轉身就走，看上去是個正人君子，我呸！何昱祺在身后怒罵這個人，打也打不過，想睡覺也不給睡，他光著腳吧噠吧噠的去翻自己行李，拿著洗漱用品進了浴室。
他家的裝修風格是中式極簡，看上去很舒服。家里打掃的干干凈凈，浴室也很整潔，看上去是個十分勤儉持家的男人。
嘩啦嘩啦的水聲讓王希仁有點心猿意馬，突然感嘆為什么自己的衛(wèi)生間的隔音那么差，手里的電腦十分礙眼，案子它進不到腦子里去。
一出浴室就聽見王希仁的聲音：“你爸來電話了，我沒接。”
何昱祺拿起充著電的手機，拔了線去廚房給他回撥了過去。
沒想到一接電話就是劈頭蓋臉的怒火：“你小子怎么回事？一天手機都在關機，你是真不關心你爹的死活還是不關心你爹的心臟！”
何昱祺那瞬間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從來怕他爹怕的要命，現在不僅覺得無所謂，甚至還會想時不時氣他一下。何昱祺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越長大越不正經。
“我手機沒電了，對虧了王隊長，要不然我就餓死街頭了。”何昱祺忍著笑順便還夸了一句王希仁。
“你還說！不是讓你不摻和那事嗎，你怎么還跟他混在一起，現在都住人家家里了！我小時候怎么教你的？”電話對面的何聞君氣得肝疼，恨不得坐火車回來直接把他拎回去。
何昱祺看了一眼在外面敲電腦的王大隊長，順手把門關死說：“云城的水比我想的要深，我不能坐視不管。爸你放心，我會注意安全的，況且很多情況下又不需要我親自去，跟王隊長說一聲就行了。”
何聞君在對面勸了半天也沒成功，也就放棄了。他知道他這個兒子有多倔，當初不讓他去緬北，他還是去了，現在也依然是不會回頭的。
“行了，你在那邊注意保護自己，你身上的傷沒好，別總是沖在第一個，早點睡吧。”對面的語氣有一點動搖，甚至還有一點無奈。
掛了電話，何昱祺看著通訊錄里“江嚴生”這個名字，眼前浮現的是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留了一點胡茬的男人形象，但還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上一次打電話快兩年前了，那應該是以前認識的吧。何昱祺揉了揉眉心，實在對這個人外貌沒什么印象，只知道他是他的師父；上次救援的時候他也在，只是那個時候他太虛弱了，實在記不起來他的樣子。
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何昱祺打開門出來，看見王希仁還在敲鍵盤。
“說我壞話呢，還把門關起來。”王希仁頭也沒抬，出聲打趣他。
“沒有，你的壞話我都當面說。”何昱祺斜睨他一眼，光著腳走在地板上。
王希仁指了一下旁邊的拖鞋說：“先穿這個，別再著涼了，你爹臨走前可千叮嚀萬囑咐我，你這寶貝兒子要是再出事我就完了。”
“多謝王隊長，”何昱祺直接穿上了，像一個國王一樣巡視了一圈之后問：“我今晚睡哪啊？你不能讓我睡沙發(fā)吧。”
其實對于何昱祺來說，有個沙發(fā)睡就不錯了，但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問了出來。
“去床上睡吧，我還得整理整理思路。”王希仁緊皺眉頭看著電腦，真的對這個案子十分傷心，也非常棘手。
何昱祺答應一聲，洗完澡不困了，拿著自己的電腦去了臥室，打算寫會報告等等他。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他好像在期待王希仁會出現在這張床上，和他一起。
不知道有多少天都是自己一個人躺在狹小的木板床上，暴露后又被關在小黑屋子里過了好幾個月，即使身在國內，也沒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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