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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


李大剛從地窖里拿出了剩下的馬肉。

        雖然地窖里氣溫很低,可到底放好幾天了,肉還是有些變質。

        李大剛紅著眼眶說:“我娘和寶兒……這幾天我們都無心做飯,就隨便弄了點吃的,沒再吃這個,剩的肉都在這兒了。”

        穆安帶著人掏了幾個老鼠洞,抓來了三只老鼠,兩只大的一只小的,丟進了光滑的米缸里,切了幾塊肉丟進去。老鼠開始驚恐地在里面吱吱叫,試圖爬出去,但缸壁太滑,爬上去一點又掉了下來。

        掙扎了好一會兒,老鼠爬不動了,又不見人,漸漸安靜下來,開始啃食缸底的肉。

        毒發還要一段時間,穆兆星將穆安叫到一邊吩咐了幾句。

        穆安隨即領了一半的人出去。

        李大剛不安地看著這一幕,咽了咽口水,目光閃爍,結結巴巴地說:“大人,小的都說了,真的,沒騙你!”

        穆兆星淡淡點頭:“那你跟我說說,你發現這匹馬的經過。”

        李大剛吸了吸鼻子說:“四日前,小的像往常一樣去山上打獵,半天都沒有收獲,又累又渴,坐下來歇息時正巧看到了這匹馬。當時它已經摔死了,脖子和一條腿都斷了。小的最近沒什么收獲,家里人又多,許久沒吃上肉了,小的就將馬扛了回來,悄悄分了,又送了一些肉跟親戚。剩下的,本來是打算用鹽腌了,做成熏肉,誰料我娘和寶兒……大人,你相信,真不是小人害死它的。我見到它時,它就死得透透的了!”

        穆兆星撫了一下膝蓋上的褶皺,平靜地說:“馬的死與你無關,他是從山上摔下來的!”

        李大剛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負責盯著老鼠的張遼突然驚呼:“大公子,死了,那只小的要死了!”

        大家連忙湊到缸邊,果然,三只老鼠里最小的那只躺在缸底,渾身抽搐。另外兩只嚇得趕緊躲在一邊,吱吱亂叫。

        過了一會兒,小老鼠停止了抽搐,躺在那兒不動了。

        “真死了……”李大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渾身發抖,雙目赤紅,后悔不已,“都是我害了他們,都是我……”

        老于和羅掌柜也沒想到原來村子里突然死了人竟然是這個原因。

        盯著缸里的老鼠看了一會兒,羅掌柜大著膽子問:“大人,為何三只老鼠都吃了這馬肉,卻只有小的那只死了,另外兩只卻無恙呢?”

        話音剛落,張遼又說:“這兩只老鼠的情況也不對!”

        大家再度看去,兩只大老鼠似乎很難受,不停地抓著光滑的米缸,不過癥狀明顯比死去的那只老鼠要輕很多,還能蹦跶,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老于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李大剛,三只老鼠都出現了中毒現象,這馬肉顯然是有問題。

        就在這時,穆安回來了,還帶回來了昨天收留他們過夜的老孟頭。

        進門,他先給穆兆星匯報情況:“大公子,村子里除了李大剛家,還死了三人,一戶是李大剛堂叔家死了個婆婆,還有一個是李大剛三叔公家,死了一老一少。此外,他們家里人這兩日都出現過腹瀉、惡心、頭暈等癥狀!”

        聽完這番話,院里的人都很詫異不已:“死的都是老人和小孩?”

        羅掌柜見多識廣,當即反應過來:“老人和小孫子是不是吃得最多?”

        李大剛媳婦袁氏哭著點頭:“對,咱們山里人,家里窮,難得吃一次肉,就多分了點給娘和寶兒,然后是當家的,我跟兩個丫頭就嘗了兩塊。”

        卻不曾想這份偏愛反而害了他們的性命。

        羅掌柜嘆氣:“這就對了,老人和小孩身體本來就最弱,又吃得多,中毒最嚴重。吃的少的,身體康健強壯的,拉拉稀,吐一吐,熬個一兩日便過去了。”

        李家人抱頭痛哭,懊悔不已,老于和老孟頭也很是唏噓,幸虧他們跟李家沒什么親戚關系,平日里也不是特別親近,不然這次死的說不定就是他們。

        事情到這里已經很清楚了,他們也沒久留的必要。

        穆安對李大剛說:“剩下的馬肉我們得帶走。你們村子出了命案的事我們會差人報告官府,讓官府來處理。”

        聽到這話,袁氏慌了,忙哀求道:“大人,行行好,別報官,我們當家的也是不知情,民婦婆婆和兒子都因此喪了命,要是當家的再有個什么,您讓我們娘三怎么活啊。大家,您就行行好吧!”

        這偏遠山村離縣城有一百多里,山高水遠,民不舉官不究,幾家受害者自行協商,再請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出面斷個公道頂多也就賠些錢或是揍李大剛一頓。可一旦報了官,哪怕李大剛不是故意的,五條人命因他而亡,他也難辭其咎,定然要被收押判刑,牢獄之災肯定是少不了的。

        穆兆星素來講規矩,不為所動,轉身就走。

        見狀,袁氏哭哭啼啼地拉著兩個女兒,還想追上去求情,卻被穆安的刀擋住了。

        見到雪亮的鋼刀橫梗在面前,她嚇了一跳,不敢再造次。等她緩過神來,追出門口,穆兆星一行已經上了船。

        袁氏掩鼻哭了一會兒,直到小船不見了蹤影,她才抽泣著回了屋。

        進門,她便將丈夫拉到臥房,關上門,驚恐地說:“怎么辦?都怪你這個殺千刀,非要貪這小便宜,讓你將馬就地埋了,你不聽,非得將馬帶回來吃了。這下好了,害了娘和寶兒,還有三叔公他們,回頭官府來人把你抓走,你讓我們娘幾個怎么辦啊?”

        李大剛也是焦頭爛額:“我怎么會知道這馬中了毒,我以為它是摔死的,這么多肉不吃,白白浪費了多可惜!你讓我再想想!”

        焦急地在屋里踱了幾個來回,李大剛一拍手道:“不行,要被官府抓住我就完蛋了,你趕緊帶兩個丫頭回娘家,我也出去避避風頭,咱們這村子離縣里那么遠,縣里的捕快老爺們也不耐煩經常來咱們這兒,只要躲過了這陣風頭就好了!”

        袁氏一想也有道理,趕緊跑過去打開柜子收拾衣物和值錢的東西。

        砰!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門被踹開了。

        李大剛兩口子嚇得手一抖,衣物全掉在了地上,他們匆忙回頭就看到穆兆星帶著人堵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完了,被這群人給聽到了!

        李大剛兩口子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穆安上前,踢了李大剛一腳:“還不說實話,多虧大公子英明,不然被你這家伙給蒙騙過去。快點如實招來!”

        李大剛緊閉著嘴巴,面如菜色,不肯開口。

        穆安氣惱,又給了他一腳:“你說不說?不說別怪我不客氣了”

        眼看他要拔刀,穆兆星上前,攔住了他:“李大剛,你就不想揪出害死你母親和兒子的兇手嗎?身為一個男人,上不能孝父母,下不能照顧妻兒,害死了你老母親和寶兒,你這樣茍且偷生,就不愧疚,就不怕到了地下無顏見他們嗎?我知道,這事你頂多算個幫兇,絕不是主謀,甚至你連到底什么情況都不清楚,不然也不會貿然吃下帶毒的死馬,差點連自己的小命都丟了!你若從實招來,戴罪立功,我可以向上面替你求情,留你一條性命,否則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法救你。”

        這一番恩威并施,兼之李大剛心里本來就又愧疚又慌張,這下再也扛不住了,抱著頭崩潰道:“我說,我都說!”

        五天前,李大剛像往常那樣帶著前兩日打的野雞野兔去羅家渡賣,然后換些日常生活必需品。

        他剛將野雞野兔放下沒一會兒,就來了個穿綢緞的男人,挨個詢問獵戶們的獵物是哪里打的,能不能多提供一些獵物?

        大家見他穿著不凡,一看就是個有錢的,以為來了大客戶,紛紛如實說了。

        男人轉了一圈,最后又繞回了李大剛面前,高價買走了他的野雞,還將他叫到一邊,給了他兩吊錢,說請他幫個忙。他們家公子的馬從山上摔了下來,就在李大剛平時狩獵不遠。

        那匹馬陪了公子好些年,公子仁慈,不忍其暴尸荒野,被野獸給吃了。但他們這些人又不清楚山里地形,怕進山迷了路,所以想讓李大剛幫忙找到這匹馬,帶下山,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葬了。事成之后,他可以拿著馬的一撮毛發,前去羅家渡,男人再給他三吊錢。

        五吊錢可不是小數目,李大剛打兩個月的獵也賣不了這么多的錢。

        他沒法拒絕,答應下來,接了定金后就按照男人所畫出的范圍去尋找馬的尸體。

        走了大半天,李大剛才找到了馬的尸體。

        他原本是打算將尸體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完成托付,取一撮毛發回去收取尾款。可看到尸體后,他便改了主意,這匹司馬膘肥體壯,那么多肉,都夠他們家吃一年了,就這么掩埋豈不是太可惜了。

        于是他動了貪念,違反了約定,沒將馬找個地方掩埋了,而是將馬悄悄帶了回去,等天黑再弄回家。

        又怕被鄰里知道,因此這么多肉,他也沒給旁人,只悄悄給了兩家比較親的同族,還囑咐對方不要聲張。這也是三家都出了人命,村民們沒往這上面想的原因。

        五天前,正好是墜馬的第二天,若是能抓住這個關鍵人物,那順藤摸瓜,即便不能抓住幕后主事,也能狠狠咬對方一口。

        穆兆星又問:“那人與你約定的何日見面?你可知道其身份或是外貌有什么特征?”

        李大剛搖頭:“約定的三日前,但那時候小人娘和寶兒去世,小人也腹瀉難受,渾身無力。當時還以為是太傷心加前日在山上感染了風寒的緣故,不曾往中毒上想。因為實在難受,沒能趕過去,小人便晚了一日赴約,在渡口等了半天也不曾見到那人。至于他的長相,六尺多高,方形臉,比較壯,其他的小人也記不得了。”

        “你倒是貪心,連老母親和兒子死了也不妨礙你去赴約拿錢。”穆兆星難得的嘲諷了他一句。

        不過也正是李大剛的貪婪才讓他們抓住了這么一條重要的線索。若是李大剛老老實實找個地方將馬給埋了,他們這趟就白來了。

        見從李大剛這里問不出什么了,穆兆星起身:“李大剛跟我們走一趟吧,老于叔麻煩你們去渡口托人報個官,這里的事交給官府處理。”

        穆安招來兩個隨從一左一右押著李大剛出了門。

        袁氏不放心地帶著兩個女兒哭著追了出來,直到目送他們上了船,這次船再也沒有開回來。

        大理寺和刑部果然靠不住。

        周嘉榮又等了兩天,他們倒是每日呈報準時遞了過來,但啰啰嗦嗦好幾頁,都沒什么重點,反而極盡邀功訴苦,說他們辦安有多難,想了什么法子又遇到了什么困難云云。

        周嘉榮掃了一眼就丟在了案幾上。想糊弄他,也不瞧瞧,他就是從小糊弄人的主。

        敲了敲桌子,他問在跟前伺候的柴順:“溫誼這兩天可有老老實實呆在房間里?”

        柴順連忙笑道:“殿下,溫公子可老實了,您讓他關禁閉,他一步都沒敢踏出門口,每日也就送飯的時候,開一下門,其他時候都閉門不出。”

        周嘉榮哼笑了聲:“早干什么去了?”

        柴順弓腰給他杯子里添滿茶水,笑呵呵地說:“想必得了這次教訓,以后溫公子肯定不會擅作主張了。”

        “你跟他關系倒是好。”周嘉榮掀起眼皮掃了柴順一眼,慢悠悠地說,“既然溫誼關了禁閉,那你替我走一遭,去通知萬永淳和蔣鈺,都七八天了,再不給我個交代,他們就是搬出父皇,我也賴在廣元殿不走了!”

        柴順趕緊應道:“是,奴才這就去催催他們,都多少天了,這么多人,辦這么一個案子,還半點頭緒都沒有。”

        周嘉榮滿意地頷首:“還是你小子順我心意,趕緊去吧,他們明天若再不拿出個結果,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萬永淳好聲好氣地送走了柴順后,大發雷霆:“蔣老頭,你平時老喜歡跟我作對就算了,這次咱們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再不松口,明日三皇子殿下來了,你去應付,我可不管了!”

        蔣鈺的臉擠成了老樹皮,嘆了口氣,將這兩日關于三皇子身邊人的調查放在了桌上。

        下屬一官員見氣氛很僵,硬著頭皮勸道:“蔣大人,您想查三皇子身邊的人,咱們也都查過了,身份來歷背景,和最近一段時間接觸的人都沒有異常。既如此,那應該就是馬得了某種疾病而不得知。這天下病灶千千萬,尤其是關于這種畜生的,咱們又不了解的也很正常,您說是不是?”

        蔣鈺又看了一眼調查,閉上眼道:“此事就聽萬大人的吧!”

        萬永淳這下高興了:“早該如此了,三皇子殿下是什么人,能在他身邊伺候的,哪個不是經過層層把關,調查得一清二楚的?那我去寫結案陳詞,明日咱們去見陛下,匯報此事,然后讓人送一份給三皇子殿下,盡早將此事給了了。”

        總算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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