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第二日是武林大會，廬州城內(nèi)一時江湖人士為滿。顧式微早早的換了身流云錦服，把扇喝茶。他房門開著，只見對面門來了，趙未修手持配劍靠在門口，一身黑色勁服倒是襯得有幾分江湖做派。“雙桂街榆樓堂比武，去不去？”
“七公子相邀，豈有不去之理。”
榆樓堂已聚滿江湖人士，趙未修三人到的時候比武都快開始了。只見廣陵棲霞派掌門左簡道“今日有緣，各路英雄豪杰前來廬州參加比武大會。各門派出參賽人員，勝者進入下一輪決賽。現(xiàn)在，比武正式開始。”
趙未修靠在墻邊道“今天可是齊聚了江湖各大門派世家，齊州太行派鄭家，大名靈雁派夏家，秀州玉龍派蕭家，廣陵棲霞派左家，劍門呂家都到了，江湖許久沒這般熱鬧了，看來其他小門派也只是來看熱鬧。”
左簡約莫四十多歲，一臉和善，左小姐倒是長得像他。棲霞派以落恒劍聞名江湖，左簡算歷任掌門中頗有天賦的人，幾年前就突破落恒心法大周天。趙未修掃了一遍各門派掌門，江湖輩有人才出，皆是一代不如一代。擂臺上左簡的大弟子打敗了太行派和玉龍派，其余幾大門派沒有上場。又不是選武林盟主，誰想出來打。
“還有哪位英雄要上臺一較高下？”左簡正要宣布此次比武勝出門派，就被一人打斷，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趙未修飛上了擂臺道“在下禾不紹，苗嶺派。左掌門，若是今日我贏了，該當如何？”
“此次比武乃各門派切磋，小兄弟切勿狂傲自大。”
下面有一人叫囂道“哪里來得黃毛小兒，聽聞苗嶺派從不收苗疆以外的人。”
趙未修一腳踩在擂臺圍欄上，回道“怎么，太行派有意見？老子可是苗嶺派藥王禾蠻的兒子，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
“既然如此，老夫來會一會苗疆招式。”太行派掌門鄭清縱身躍起。他使的是一把鐵劍，大約三尺，劍身厚重，落地時隱約感覺到震動。太行派修的是霸玄經(jīng)，內(nèi)功霸道，能接過鄭清一掌，便是江湖內(nèi)功深厚之人。
趙未修后退幾步，抱拳道“久仰鄭前輩大名，我等無名小卒，不值前輩動手。”
鄭清笑道“小兄弟，老夫多年前與苗嶺禾老前輩有過一面之緣，如今兒子來了，豈有不討教之理。”
說起苗嶺禾蠻，三十多年前也是名震江湖。憑借御蠱術(shù)能與當時的劍神居淵打上個幾天幾夜，江湖上也是少有敵手。只是后來突然消失在江湖，聽聞是與居淵比試輸了，隱居深山，如今被人提起自是不信。趙未修拔出劍回道“鄭前輩執(zhí)著如此，在下有個提意。”
“說來聽聽。”
“今日各路英雄聚集于此，不如借此重新更替英雄榜和武林盟主。如何？”
此言一出引起軒然大波，靈雁派其中一名弟子大罵道“口出狂言，休要挑撥各大門派的關(guān)系。”
“小門小派，胃口倒是不小。”
顧式微以為是趙未修又在玩鬧，直到鄭清的鐵劍刺了上去才察覺他好像是在認真比武。劍鋒刺向腰側(cè)，趙未修以劍擋之，翻身回挑，竟能躲過。只是劍氣凌冽過于霸道，趙未修的劍被震碎了。他捂著胸口后退一步，不知何故，待鄭清的鐵劍又刺過來時，身一側(cè)，手直接從劍鋒滑過，一掌打在鄭清的手臂上。不過鄭清的內(nèi)力深厚，二人皆后退了幾步。待鄭清還要繼續(xù)時，趙未修忽然道“前輩可聽過御蠱術(shù)，若是再運真氣，恐怕會爆體而亡。”
“你”
“說了是苗嶺的弟子，你還不信，試試真氣是不是只有一成了？”
鄭清一試果真如此，他怒道“無恥小人，快把解藥交出來？”
趙未修笑道“蠱怎么會有解藥呢，除非殺了我，才會自行消失。”
這下趙豈急了，他讓顧式微看著趙未修，自己跑去官府找救兵了。顧式微慢慢合起扇子，看了一眼左簡，對方扶著鄭清，劍指著趙未修，大有為之出手的樣子。然趙未修一臉無所謂的態(tài)度，莫非他想一人單挑在場所有人？正想著忽然聽到有人喊道“在下唐門金蝎，想討教一下苗嶺御蠱術(shù)。”來人一身灰衣，面色慘白，指甲卻是血紅色的。這人功夫詭異，二人打過十余回合，不料這人使出暗器，趙未修來不及躲開，被三枚銅錢截了下來，灰衣見狀招式突變狠厲。
“金蝎，金足蝎蠱，許久未見。”趙未修小聲說道。
金蝎面色忽變，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然后一掌打到他胸口上。趙未修對他做了個口型，被打得掉落出擂臺。眾人正要拍手稱好，卻見擂臺上那灰衣人突然吐血身亡，皆大吃一驚，比武講究點到為止，除非立下軍令狀，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
“閣下留步，自是與你比武，倒也不必如此狠毒。”左簡叫住往回走的趙未修。
“我與你一桌吃飯，你噎死了是不是也與我脫不了干系？這樣說來在場所有人都有嫌疑，做人講究證據(jù)。”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等皆在臺下，如何殺他？”
“怎么就不能是你？我這種卑鄙小人武功低微，可打不過。”
“你”
正吵得不可開交時，官兵來到了榆樓堂，在場人員因都有嫌疑而不能離開廬州城，趙未修鋃鐺入獄，顧式微及時撇清了關(guān)系。葉從信等人查看了尸體，除了經(jīng)脈盡斷并未發(fā)現(xiàn)疑點。季無從尸體頭發(fā)里抽出一根銀絲，竟連發(fā)帶皮撕了起來，雖然血肉模糊，但也看得出是被劫出獄的嫌犯，用了這等殘忍的易容術(shù)，究竟是何人殺人滅口？
顧式微去往城西南處的一片樹林里，里面長滿了鳳尾蕨，手捏了一嘬土聞了一下，和嚴府管家的一樣。原來剛到廬州時他去陶府查了廬州地貌史，發(fā)現(xiàn)西南延綿到城外數(shù)里皆長滿此草，又名黃金草。
待到提審的日子，一眾江湖人士齊聚知府衙門。趙未修被帶上來時又嘲諷了一遍，“怎么，想殺我伸張正義還是名揚四海，老子好害怕。”
“臭小子，你不要太囂張，我五大門派豈容你放肆。知府大人，我等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黃口小兒有辱大人官威。”
“肅靜，此事本官自會查清。”陶知府心里苦，江湖紛爭最是難斷，如今兵部尚書家的公子也在，又有鏡栙司在查此案件，定是上個月沒吃齋。“堂下禾不紹，你可知罪？”
“大人，在下可不知罪，雖說你們?nèi)佳巯梗櫴轿⒖蓻]有。”
顧式微手一頓，對眾人笑了笑。這個狗王爺，拖人下水一流，來日方長，教訓不晚。
陶大人氣的差點把驚堂木砸下去了。“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放肆，來人，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顧式微趕緊阻止道“且慢，大人，兇手并非此人。”
“你是何人，如今公堂之上刁民都能隨意擾亂？”左宗主怒斥道。
“自是朝廷之人。在下季無，左宗主還有什么話？”只見季無走了進來，陶大人腿一軟，強撐著趕緊讓座。各門派瞬間安靜下來。“既然沒有異議，那顧公子你請說。”
“金蝎曾因嚴府滅門案曾在京城被抓，昨日他使刀不甚利索，但手指上有一道細長的老繭，說明他用的武器乃銀玄絲，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飛贏。不過，此人只是兇手之一，嚴府死因有三，當晚有三番勢力，其中一方是來救他們的。”
“既然有人救，為何又全被滅門？”陶大人追問道。
顧式微接著說道“因為財。嚴府管家鞋底的塵土和嚴大人被挖出來的塵土一樣，但最重要的一點是嚴府里的鳳尾蕨，此草只長在廬州，它還有一個特點就是長在黃金礦上。礦中有水銀為該草生長條件，膚接觸可出現(xiàn)白斑，且手足顫抖。城西南的那座礦山原本屬于一城里錢員外家，被嚴家聯(lián)合江湖世家左家搶了過來。”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左家乃正義之士，怎會同流合污。”左簡拔出劍指著顧式微，趙未修立馬拔劍擋住。
“那就請左宗主先穩(wěn)住手，再自證清白。”顧式微搖了搖扇子笑道。
季無瞬間到左簡面前，掐住他的脖子，讓人上前查看。果不其然，左簡身上也有，官差將他綁住，押到公堂中間跪下。顧式微又道“起初學生認為不過是一普通礦山，但左簡和嚴大人先后查到鳳尾蕨又名黃金草，下面是金礦，都想獨吞。于是起了爭執(zhí)。”
“也可能是左宗主有手疾，還有何證據(jù)？”夏宗主說道。
身旁的葉從信拿出一疊信件，“此物乃左小姐和嚴大人的私密信。”
趙未修輕輕咳嗽了一聲，萬萬沒想到有五六十封信件，嚴大人這個老不正經(jīng)的東西，平日里定是看多了九辯那里不入流的畫本。
又聽顧式微道“不過，嚴夫人不是被殺的，她是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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