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15
文晴雪感動得兩眼淚汪汪。
更加用力地抱緊他, 心疼地道:“為了這些藥,你一定付出了很多吧?”
這藥不是那么輕易拿到的,文晴雪心里有數。否則, 他早就將藥物弄來了。
她心里以為的, 是男朋友為了得到這些藥, 搭了人情、花了錢出去。感動得抱緊他, 臉頰貼在他的肩上, 蹭來蹭去。
對于她的親昵, 霍炎彬心里受用, 身體卻有些消受不起。
“湯要涼了, 我先喝湯!彼吐曊f道。
文晴雪見他這么珍視自己的心意,不禁笑得甜蜜,從他腿上下來:“好,那你先喝!
霍炎彬身上一輕, 暗暗松了口氣。打開保溫杯,倒出一盅香濃的湯, 慢慢喝起來。
心上人煲的湯, 仿佛別有一番滋味,令他喝下去, 肺腑都熨帖起來了。
就連那晚遭受到的陰影, 都淡化了三分。
他沒做錯;粞妆蛟谛睦飳ψ约赫f,他做這些都是值得的。他都是為了她, 做這一切, 都是為了讓她不要再哭。
文晴雪一直笑盈盈地望著他。
湯里加了壯.陽的食材。
這段時間奶奶生病,她忽視了他。而他一直默默守在她身邊, 任勞任怨, 還為她找來了藥。文晴雪打算主動一次, 作為對他的嘉獎。
霍炎彬完全沒感覺到自己喝了壯.陽的湯。喝完了湯,他將蓋子擰上,看向她道:“等會兒還去醫院嗎?”
“不了!蔽那缪⿹u搖頭,笑著道:“奶奶好點了,讓我多陪陪你。”
換做往常,霍炎彬只會欣然接受。但是身上沒消下去的痕跡,讓他面對她時有些不自在。
“我沒事,你多陪陪奶奶!彼鹗郑嗣念^發,目光深邃而包容,“我們還年輕,來日方長!
文晴雪笑瞇瞇地道:“好!
拿著空掉的保溫杯,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霍炎彬忙到晚上九點,下班回去。
公司的事情很多,他還沒有處理完。但他今天感到很疲憊,或者說這幾天他都很疲憊,精力不如以往,于是打算先回家,吃點東西,洗個澡,休息一下再繼續。
然而回到別墅,就見燈火通明。
嬌美的女孩守著一桌豐盛的晚飯,在等著他。
“怎么沒和我說?”他頓時心疼極了,大步走過去擁住她。
文晴雪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偎著他道:“不想打擾你工作嘛。你吃了沒有?要不要再吃點?”
“好!彼f道,立刻放下文件,脫去外套,坐到餐桌邊。
餐品下方有小火煨著,并沒有冷。霍炎彬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吃得很香。
文晴雪捧著臉,一臉幸福地看著他。
吃過飯,她嬌嬌俏俏地沖他伸手:“抱我上去!
霍炎彬頓了頓,放下擦嘴的帕子,說道:“好。”
面不改色,抱著她上了樓。
文晴雪的本意是給他一場驚喜。到了臥室,并不下來,而是扯住了他的領帶,暗示意味極濃地湊過去吻他。
霍炎彬是個正常男人,他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然而,他絲毫不感到喜悅,吃了一驚,緊接著心里一涼。
他沒有半點沖動。
無論是心理上的還是生理上的。
想到這種事,他就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那個惡魔一樣的女人,是如何擺布他的。
他現在升不起一絲興致。至少半個月內,他都不想碰這種事。
“我還要再忙一會兒。”他抱著她,輕輕將她放在床上,歉疚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你先睡吧!
文晴雪有些失望,更多的是心疼:“你不要太辛苦了。”
“我知道了!被粞妆蛎嗣念^發,然后走了出去。
他在書房湊合了一晚。
這件事被灰總透露給了韶音,一人一統齊齊發出嘲笑。
“真沒用!
“堂堂霸總。”
“別的霸總可以力戰整晚,他要吃藥才行!
“別的霸總可以連著幾天力戰整晚,他一次就不行了!
“虛!
“真的虛!
作為罪魁禍首,韶音一點自覺都沒有,嘲笑完,就將這件事拋在腦后。
很快,她的麻煩也來了。
“你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祁浩宇將一張卡片遞到她面前,眼睛紅紅的。
韶音低頭,只見那是一張房卡,房間號是3702,卡片上印著龍景湖酒店的名字和地址。
她抬頭看他,這才發現他有點憔悴,眼里滿是血絲,好像幾天都沒睡好覺了。
哦,她剛剛想起來,這幾天他都沒有出現在她身邊。
“你想問什么?”她將電腦上的視頻點了暫停,然后扔開鼠標,十指交叉,朝他看去。
她臉上一點心虛、躲閃、不好意思都沒有。
這讓等了她幾天,一直等她解釋的祁浩宇,感覺心頭悶悶一痛。
蒼白的唇張了張,他想問她什么,又覺得好像不用問,因為答案是那么明顯。
“我們……算什么?”最終,他還是沒忍住,脫口問出。
韶音平靜地望著他。
“你知道的!彼f道,聲音平靜。
祁浩宇苦笑。
他知道的。
成年人的智商和見識都讓他明白,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什么樣的狀況。
她一早就說過,舔到最后,一無所有。也一早就說過,她不愛他,也不會給他名分。
甚至那天,他提出轉正,她還拒絕他了。
他們之間,什么都不算,也什么都不是。她甚至沒有對他承諾過什么,就算做出這種事,他也沒有立場指責她什么。
“是我哪里做得不夠好嗎?”他紅著眼睛看著她,手掌緊緊攥著那張薄薄的卡片,用力大到幾乎把掌心割破。
灰總有些不忍看了,別過臉去。
韶音抿了抿唇,回答道:“沒有,你很好。”
“那你為什么——”他的聲音一下子拔高,充滿了委屈,隨即又被他掐斷,改問道:“你還是喜歡他,是不是?!”
韶音實話實說:“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那為什么?”
“我只是不甘心!
曾經那么愛的人,說分手就分手,還是先劈腿再分手,拿“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不是真的愛我”當借口。
他在她面前,毫不掩飾地維護另一個女孩。
他寧可拿出一百個億,也要跟她分手。
在一起兩年多,她的初吻還在,他的卻已經給了別人。
這林林總總,怎么叫人甘心?!
祁浩宇不能接受這個答案。他的眼睛更紅了,眼眶里也蓄了淚光。豐潤的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怨恨又絕望地看了她一眼,扭頭大步離開。
門被關上。
韶音臉上毫無波瀾,目光落回電腦上,握住鼠標,點了繼續播放。
連著兩周,韶音每天回家,讓夏總覺得奇怪。
“分了?”一天晚飯時,他看向旁邊的女兒問道。
韶音隨口應了一句:“嗯!
“怎么?那小子讓你不滿意?”夏總問道。
韶音不知道他對“那小子”知道多少。但她猜,親爸至少知道那是誰家的孩子。
“他挺好的!鄙匾魥A了一塊粉糯蓮藕,放入口中,享受地咀嚼著。
“既然他挺好,那為什么分了?”夏總皺眉,想到一個可能,有些不快起來:“他提的分手?”
“不是,我提的。”韶音說道,沒有給小朋友拉仇恨,畢竟這事他沒做錯什么。
當然,她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她和他是這樣的關系,她沒有承諾過忠貞。
“林子那么大,我想多掛掛。”她這樣對老夏解釋道。
碰到死心眼的人,大家會勸,“不要一棵樹上吊死”。而她不是個死心眼的人,林子那么大,她想挨個掛過去。
夏總:“……”
“…………”
表情震驚,相當無語?曜佣寄貌环了,他撫了撫心口,放下筷子,語重心長地道:“音音啊,咱們要做個負責任的人,不能任性胡來!”
老夏是個比較傳統的人。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別整亂七八糟的東西。
“好吧!鄙匾粝肓讼耄c頭應下。
親爸都開口了,以后她收著點兒就是了。
“祁浩宇也是倒霉!被铱傔駠u道,“他要是能晚點出現,沒準兒就修成正果了!
韶音不經心道:“可能緣分不到吧!
很多事情,是講究緣分的。早了,晚了,都不對。
轉眼,到了夏總的生日宴。
他的好朋友們都來了,一些懂事的晚輩也來到了。其中,就包括陸氏的二公子陸琪。
他是韶音僅剩的小貓兩三只當中的一只。每天按時打卡,態度佛系,卻像清溪一般綿綿不絕,充滿后勁。
“今天很漂亮!彼酥票^來,沖韶音舉杯。
韶音對他笑笑,回禮道:“你也很英俊!
不同于祁浩宇的清秀,陸琪的長相有些邪氣,是那種讓人一看就覺得“壞”的男孩兒。
韶音不挑類型。環肥燕瘦,各有特色,她什么類型都吃。
兩人站在一處,笑著說話,看上去氣氛不錯。
站在角落里的祁浩宇看到了,嘴唇緊抿,眼眶漸漸又紅了。
他今天也來了。
雖然分開了,雖然氣她、恨她,但他還是來了。
眼看她和陸琪越說越開懷,他一時妒上心頭,再也顧不上別的,丟了酒杯,大步走過去,攥住她的手腕:“我有話跟你說!
韶音低頭看了看兩人的手,然后看向面帶驚訝的陸琪,歉然一笑:“失陪!
“沒關系!标戠骱芸焓掌鹩犎,并對祁浩宇點點頭。
祁浩宇臉色難看,理也不理他。
拽著韶音就往外走。
花園里有人在談話,他們尋了一個無人的角落,站定腳步。
“你想跟我說什么?”韶音問道,并沒有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莽撞而生氣。
她對可愛的小朋友一向寬容。尤其祁浩宇在她這里吃過苦頭,雖然她不覺得自己錯了,但還是愿意待他寬容一些。
“你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她的寬容給了他底氣,之前想好的說辭,瞬間記不清了,心里話脫口而出:“這么久了,你一次都沒有找過我!”
一個短信都沒有。
一個電話都沒有。
一封郵件都沒有。
什么都沒有。他那天傷心離去,她就當他不存在了,一次都沒有聯系過他。
“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他攥緊她的手腕,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委屈而隱忍,“你說我很好,如果我真的很好,為什么你一點不舍都沒有?”
啊,這個。
韶音看著他隱忍的模樣,覺得他可憐又可愛的。
“你想和好?”她問得直接。
祁浩宇抿著唇,一個字也不說,但眼里全是控訴。
發生了那樣的事,她難道不應該哄哄他,把他哄得回心轉意嗎?
難道還要他回過來求她和好?
那他還有沒有臉了?
韶音卻從他的沉默中,看出了他想和好。
也是,如果他根本不想和好,今天就不會出現在宴會上,更不會這樣沖動地把她拉出來。
“如果你喜歡那樣,我……”見她不說話,祁浩宇面帶隱忍,有些難以啟齒地道:“我也可以!”
韶音訝異地問:“什么?”
“就是……”青年的眼里有些嫉妒,有些憎惡,“你對他做的那些!”
他像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嫉妒,一把將她抱住了,雙臂牢牢鎖住她,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委屈地說:“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你怎么不說?”
韶音意外極了!
腦中閃過幾個猜想,最終鎖定了其中一個——他以為她喜歡玩*虐?!
“你該不會以為,我找他就是為了那個吧?”她相當訝異地抬起頭,看著他問道。
祁浩宇卻不許她抬頭,將她的腦袋按回懷里,悶悶地道:“不是嗎?”
“不是!鄙匾粲行┖眯,拍拍他的后背,“我不喜歡那個,純粹是為了發泄。”
祁浩宇并不相信。
雙臂緊緊箍著她,低聲說道:“我也可以的。你想怎么樣,我都可以!
她跟他在一起,總是溫柔多情的。有時會玩些花樣,但遠遠不如她對霍炎彬做的激烈。
他不愿意輸在這樣的地方。別人可以的,他也可以。
“真的不是!鄙匾粽J真起來,拉開他的手,兩人隔開一點距離,抬頭看著他,眼神清澈而認真,“我對你雖然不好,但我不騙你。我找他,只是為了出氣,沒別的原因!
祁浩宇跟她對視。
良久,他眸光閃動,似乎信了。
只不過,卻又問道:“那你發泄夠了嗎?”
她出完氣了嗎?還會再找霍炎彬嗎?
他眼里帶著試探,韶音知道他想聽的是什么,但她一時沉吟起來,沒有作聲。
霍炎彬那里,還有些收尾的事沒做。
并不是說還要再跟他怎么樣。“她”得到過,就夠了。一次和一百次,沒有什么不同。
雖然他硬件條件不錯,不愧為小世界男主,但相比之下,韶音更喜歡你情我愿的。
“我知道了!钡炔坏剿幕卮,祁浩宇眼里的光芒漸漸暗淡,失望又苦澀地道。
他不怪她,只怪自己不夠好。
是他癡心妄想。
明明她早就說過的……
“等等!鄙匾衾∷氖。
祁浩宇一愣,隨即眼底重新燃起一點星光,期待地看著她,輕聲問道:“什么?”
“雖然還沒發泄夠,但以后不會有這樣的事了!彼f道,對他坦白交底,“我跟他還有些事沒完,但我不會再用這種辦法。”
短短幾分鐘,祁浩宇的心情像是過山車一樣。被她打落谷底,又被她親手拋上云端。
他佩服極了她玩弄人心的本事。
但又很清楚地知道,她不是故意玩弄他,她只是……打心底就是這樣想的。
“是為了我,對不對?”他雙眸灼灼,熾熱火焰在他眼底燃燒,反握住她的手,聲音繃得緊緊的:“你為了我,改變了計劃,是不是?”
韶音仔細想了想,搖頭道:“不是,是因為我爸,他讓我做個好人。”
她如果跟霍炎彬“不清不楚”,那么在這段時間內,就不能再招惹別人了。老夏說了,讓她做個負責任的人。她不僅不能招惹祁浩宇,也不能招惹陸琪,誰都不行。
這樣算,她好像有點虧。
祁浩宇才不信。
喜悅和甜蜜充斥了他的胸腔,他緊緊將她抱在懷里,笑得咧開嘴角:“我就知道,你對我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也是喜歡他的!
任她嘴硬,任她表現得多無情,可他一來找她,她就跟出來了,他問她的事,她也如實解答了。現在,還為了他,改變了計劃!
她是喜歡他的!她只是不知道而已!
都怪霍炎彬那個狗東西,傷害她太深,讓她沒有安全感,不懂得正常的交往是什么樣的。
他在心里罵著霍炎彬,思緒卻沒停止運轉,心里小小雀躍,得寸進尺地道:“那,今天你要把我介紹給伯父嗎?”
他湊在她耳邊,聲音低低的,像是勾魂的妖精,溫熱的氣息激得她耳朵一陣麻癢。
韶音忍不住輕笑起來,然后在他越來越明亮的眸光中,拒絕了他:“不!
她其實不排斥將他介紹給老夏。
小朋友年輕又可愛,相處起來很合拍,她不是多想換人。兩人如果確定關系,對夏家、祁家都是好事。沒有什么壞處。
不過,她不打算太寵他。男孩子要寵,但不能太寵了。
“還早!彼罩氖终f道,“再等等!
祁浩宇見她沒有應下,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拋開了。她愿意和好,就是今晚最大的驚喜了。至于她說“還早”,他也能夠理解,他們才在一起半年而已,她不相信他也是應該。
“我會一直對你好。”月色下,青年的神情極為認真,“你會看到我的誠意。”
韶音笑道:“好,我等著看!
男人的承諾,她一向不放在心上。他如果很好,她就跟他一起很好。他如果不好了,再換一個就是了。
*
韶音跟祁浩宇和好了。
最明顯的表現是,她每周又有兩天不回家了。
夏總問起來,她實話實話:“跟小祁和好了。”
夏總不摻和女兒的私事,對此沒發表什么意見,只道:“如果是個好孩子,就好好待人家。”
“知道了!鄙匾魬。
文晴雪的奶奶逐漸好起來。后續的藥,也隨著霍炎彬的尾款陸續到賬,而逐漸送達。
后面的事,韶音沒有再出面,不是高助理來拿藥,就是韶音讓人送去。
她沒有再見霍炎彬,也沒有用后續的藥來挾制他。
祁浩宇自然是樂見其成。
一時間,大家都很好,除了霍炎彬。
他身價跌下千億,這是最直觀的。不過,他并不在乎。錢財而已,有失就有得,失而復得并不是什么難事。
除此之外,他的日子肉眼可見地艱難起來。首先,因為之前夏氏和陸氏的擠兌,他在公司的威信受到動搖。其次,近來祁家也隱隱插了一腳,猶如惡狼潛伏,伺機而動。
霍氏受到很大的影響,霍炎彬每天忙得焦頭爛額,長時間不能規律進食,他的胃病犯了。并且,由于身體得不到足夠的休息,他生病了,一直咳嗽不見好。
他還發現,他對親熱這種事有些排斥。
剛開始是身上的傷痕沒消,他看到文晴雪就覺得心虛,一點沖動都沒有。后來,傷痕消失了,但他的身體開始排斥親密。
她的手落在他身上,他便忍不住渾身僵硬,不由自主地想起那里曾經受過什么傷,難以投入進去。
他跟文晴雪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親熱。文晴雪一開始沒在意,因為他很忙,而且他還生病了。但是時間久了,文晴雪漸漸覺得不對。
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在面對喜歡的人時,總是忍不住親近對方。而男人往往比女人更主動,之前就是這樣,霍炎彬纏著她要親密。
但是這陣子,他最多拉拉她的手,嘴唇碰碰她的額頭,再多的就沒了。文晴雪心下奇怪,因為奶奶身體好轉的開心,都消散了幾分。
她沒有別的渠道,于是去找高助理,想知道霍炎彬最近的異常。
高助理是個好人。一開始,就是高助理暗中提示她,霍總是有女朋友的。因為這個,文晴雪對他比較信任。
但這次,高助理不敢說了。
他知道霍總對文晴雪的看重,而霍總居然出軌前女友,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很難辦。他一旦透露出來,文晴雪一定會鬧著分手,這事就大了。
為了自己的職業前途,他選擇閉口不言。因為他的沉默,文晴雪沒有打消懷疑,反而更覺得不對。
她開始對霍炎彬旁敲側擊,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粞妆蜃焐险f沒什么,但他還是沒有碰她。這讓文晴雪心下發沉,不敢深想下去。
可是不想也得想,她一定要弄明白發生了什么,解開心里的疑惑。這一查,就查到霍炎彬賬目上的大宗資產流出。
而對方賬戶,是個熟悉的名字,當時看到的時候,文晴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什么?!”她將證據甩他辦公桌上,臉上是被背叛的憤怒。
霍炎彬嚇了一跳,以為她查到了那件事,眼皮劇烈顫抖,忙站起來:“小雪,你聽我解釋!”
“好,那你解釋!”文晴雪拍著桌上的賬目說道。
霍炎彬下意識用余光瞥了一眼,發現只是資產流入流出記錄,不禁心里一松。他不動聲色,拿起那些紙張,快速掃過,發現只有這些,并沒有酒店的事,立刻精神一震,說道:“奶奶用的藥,是夏如音的公司研發出的,這些是醫藥費!
一百個億,就為了買藥?!
文晴雪不信,但是她懷疑夏如音的人品。相比之下,她更愿意相信霍炎彬的話。
“那這個呢?”她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又拿出來一份證據。
那是高助理結賬龍景湖酒店的單據。
總價48888元。
高助理只是個打工族,他不會住這樣價位的酒店,這是其一。
其二,他作為霍炎彬的生活助理,有一套單獨的賬目,專門負責霍炎彬的花銷。
“你那晚去龍景湖酒店,做什么了?”她眼中閃動著希冀,看著他問道。
她無比希望,他去那里,只是談事情。
離得這么近,她的眼睛敏銳地捕捉到他忽然抿緊的唇,瞳仁的劇烈收縮,以及臉部肌肉的細微變化。
“咚”的一聲。
心仿佛墜入深深的冰湖。
“你去談生意了,是不是?”她說話時,手在輕輕顫抖。
霍炎彬張了張口,很想說“是”。
他不能讓她知道真相。
“不是。”他神情一肅,說道:“有個客戶喝多了,我讓人把他送到酒店。他是公司的重要客戶,所以賬目記錄在我的賬上!
不能被小雪知道那件事。他保證,這種事只會發生一次。
他只騙她一次。
文晴雪信了,點點頭:“原來如此!
她明顯放松了下來。
話雖然說開了,但兩人仍是沒有親密。問題出在霍炎彬的身上,他做不到。
有時候,已經發展到那一步,但是他進行不下去了。每到這種時候,他腦中就會浮現出一個嫵媚風情的女人,她笑起來那么邪惡,猶如惡魔。
她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烙印,完全覆蓋了他曾經的經驗。他懷里是小雪,腦子里卻全是那個女人。他不愛她,他知道這一點,但是這種時候,仍舊無地自容。
“你是怎么了?”他一次次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文晴雪忍住害羞,拉著他低聲詢問。
霍炎彬揉著額頭,說道:“可能太累了!
文晴雪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霍炎彬別開眼睛,不愿意跟她對視。心里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背著文晴雪買了藥,吃過藥才跟她進房間。
這下成了。
只是,愉悅的是身體,他的魂魄仿佛飄飛出去,冷眼看著這一切,得不到絲毫的樂趣。
他不知道這種情況什么時候才會好轉。自厭,愧疚,彷徨,怨恨。
怨恨的當然是韶音。
如果不是她,他不會變成這樣!
韶音不知道自己被怨恨上了。
她就算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更不會背這個鍋。
跟她有什么關系?他不出軌,不就完了?什么事都不會有!
也別說她讓他出軌的。她拿刀架他脖子上了?她擺明車馬跟他談條件,是光明正大的交易,他想跟文晴雪在一起,不想分手,自愿答應的。
他既想跟文晴雪在一起,又想快快樂樂地跟她在一起,還想什么代價都不付出,他想得美!
轉眼,又過去三個月。
這一天,文晴雪終于得知了真相。
*
即便霍炎彬吃了藥,能跟她親密了,但同床共枕的兩個人,哪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呢?文晴雪又不是木頭,她能感覺得出來,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到底快樂不快樂。
他不快樂。不僅不快樂,還有些僵硬和古怪。她悄悄留意了下,然后就發現他吃了藥!
他居然要吃藥才能……文晴雪當時就震驚了!震驚過后,就是擔憂。他年紀輕輕的,怎么會這樣?而且,他從前都是好好的。
是什么導致了他的變化?文晴雪分析著蛛絲馬跡,發現還是跟“一百億買藥”“龍景湖酒店”那段時間有關。
她又一次找到高助理,問他霍炎彬那段時間發生了什么?
高助理不想蹚這個渾水。當初他提醒那一句,已經是看在她可憐的份上,多了一句嘴,F在跟當初不同,小姑娘跟霍總的糾葛非常深了,他完全不想蹚進去。
但他的避而不談,更加引起了文晴雪的懷疑。她開著女主光環,終于在一個網友的幫助下,獲得了被霍炎彬花錢刪除的酒店視頻。
這個熱心網友,正是劇本中的男三,戲份不多,是后期才發力的,為女主洗清了設計稿被盜的嫌疑,是女主很好、很信任的朋友。
而現在的他,還只是女主的一個網友,在文晴雪吐露心事時,利用高超的網絡技術,為她搞到了三個月前霍炎彬從龍景湖酒店走出來的視頻。
視頻上,霍炎彬神情憔悴,步伐虛浮,整個人看上去十分不對勁。如果不認識他,讓文晴雪評價這個男子,文晴雪會用“被酒色掏空的紈绔子弟”來形容他。
當時跟他走在一起的,正是高助理。
而在一個小時之前,夏如音從同一個酒店走出來。文晴雪把視頻倒回去,重新觀察霍炎彬的樣子,發現他脖子一側有著明顯的痕跡。
她當時就癱在了椅子上,渾身發抖。
熱心網友給她的視頻非常齊全。除了這一段,還有更往前的,是前一天晚上,夏如音先進入酒店,霍炎彬隨后進入的畫面。
還要說什么?還能說什么?這樣還不夠清楚嗎?
文晴雪不愿意相信,霍炎彬居然這樣對她。她不信霍炎彬是發現了夏如音的好,暗地里跟她藕斷絲連。因為他曾經跟她求婚了!雖然還沒有正式求婚,但他那天表現很認真,還要贈予她一半資產!
他還為奶奶弄來了藥!
“對,對……一定是她逼他的!”她喃喃道,雙手扣緊了掌心。
他為她花了那么多錢。先是用一百個億,跟夏如音分手,跟她在一起。又花了一百個億,買了救命的藥,治療她的奶奶。
一定是夏如音逼他的!
“你太過分了!”她找到韶音,氣得兩眼通紅,眼神控訴,口吻充滿指責:“你怎么能那么做?你怎么能那樣對他?你,你簡直是魔鬼!”
嗯?
韶音微微挑眉,問道:“我怎么對他了?”
眼神玩味。
她就不信,霍炎彬說得出那晚的事。一旦說出來,他這輩子別想在文晴雪面前抬起頭了。
“她不知道!被铱偨獯鸬溃安槌稣嫦嗪螅蛠碚夷懔,沒去見霍炎彬!
沒去見霍炎彬,當然也就沒來得及問他。
文晴雪剛剛推斷出他們發生了關系,并得出她逼迫霍炎彬的結論。
韶音猜也是。
她不可能知道的;粞妆蚰敲匆,根本不會告訴她,那晚究竟發生了什么。
如果讓霍炎彬選,他寧可選自己不道德、出軌,也不會選擇說出那晚的事。
所以,文晴雪口中的逼迫……
“你們曾經……也很要好。而且阿彬說,你們從小就認識,你怎么能逼他,逼他跟你——”文晴雪咬著唇,臉上漲紅,說不出這么大膽的話。
她覺得韶音很過分,她怎么能那么折辱人?
逼著別人跟她在一起,她怎么能那么無恥,那么不要臉?
韶音聽后,表情微微變了,變得憂傷而憂郁起來:“我能怎么辦呢?我愛了他那么多年!那么多年!”
“我不甘心!”她說道,演得像真的一樣,“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我豈能不把握住?”
文晴雪睜大眼睛,被她的無底線給驚到了,忍不住握起拳頭:“可是,他有女朋友啊!”
韶音忍不住笑了,挑挑眉頭,微帶戲謔道:“有女朋友就不能嗎?文小姐,當初你跟霍炎彬在一起的時候,好像他就有女朋友?”
“我不知道!”文晴雪反駁道,“我那時候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她后來才知道的!
“哦。”韶音點點頭,又問道:“那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后,跟他分手了嗎?”
文晴雪臉色一僵。
底氣微微泄露。
“我,我……”
她那時是打算跟他分手的。只是,沒有分成。
在高挑而美麗的大小姐面前,看著她似笑非笑的,略帶嘲弄的眼神,文晴雪只覺喉頭干渴,不禁舔了舔唇瓣。
“我跟他分手了的!彼÷曊f道。說這話時,眼神閃爍,根本不敢對上韶音的視線。
韶音淡淡一笑:“是嗎?”
這一次,文晴雪沒有說出話來。
很簡單的一個“是”字,她用盡了力氣也沒吐出來。
她不認為自己應該心虛;粞妆蛘f了,馬上就跟夏如音分手,并且他很快就做到了,一天的時間都沒用到,他們就分手了。
這怎么能算她插足呢?她是在霍炎彬跟她分手后,才答應跟他在一起的!
文晴雪掐著手心,鼓足勇氣,想讓自己坦然一點,理直氣壯一點。可是每當她抬起頭,看著大小姐氣定神閑,仿佛含著嘲弄,又仿佛漫不經心的表情,就怎么也直不起腰桿。
“文小姐,你一開始挑的,就是一個會劈腿的男人!鄙匾魞A身向前,玩味地看著她,“他從前背叛了我,現在又背叛了你。”
文晴雪渾身一顫,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呼吸都屏住了。她看著她,漸漸神情倔強起來,有些不服氣地看著韶音:“我們不一樣!”
韶音挑眉:“什么?”
“我們已經談婚論嫁了!”文晴雪大聲說道,為自己壯著聲勢,“當時你們只是男女朋友,我們已經談婚論嫁了!”
她們的情況不一樣!當初她和霍炎彬在一起,霍炎彬和她只是男女朋友。但現在韶音逼迫霍炎彬,她和霍炎彬已經談婚論嫁了!
她的罪名更嚴重!
她破壞的是談婚論嫁的一對情侶!
韶音輕笑一聲,語氣涼涼:“所以,既然你們已經談婚論嫁了,他為什么還出軌?”
這是為什么呢?
“當然是因為他出軌成性啊!”灰總捧哏道。
文晴雪聽不到灰總的聲音,她對韶音的反問,很是不喜:“是你逼他的!”
是她逼他出軌的!
“哈哈哈!”韶音再也忍不住,拍著桌子,大笑出聲。
她沒有再跟文晴雪理論。
在她的大笑聲中,文晴雪臉色羞紅,又變得蒼白,低垂下腦袋,慢吞吞轉身。
她心里其實什么都清楚。她只是不想承認,為自己保留最后一份顏面。
“等等!痹谒兆¢T柄,準備離去時,韶音叫住了她。
文晴雪轉身。
“你真的以為,是我逼他的?”韶音看著她笑道,“你奶奶需要藥物救命,于是你以為,我用這份藥逼他跟我在一起?”
“難道不是嗎?”文晴雪怒視著她道。
韶音的目光變得同情起來:“你真的相信,身為霍氏集團的總裁,智商180,身價千億,哦不八百億,在商場上運籌帷幄十幾年的大總裁,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文晴雪一臉茫然。
慢慢的,她想到什么,臉上血色驟然消失!
“不,不是的……”她飛快打開門,兔子逃命似的,逃竄而去。
看著辦公室的門自動關上。
“嘖!鄙匾魮u搖頭,拿起鼠標,晃動了下,喚醒電腦屏幕,繼續看電影。
灰總卻忍不住問:“你剛剛那句話什么意思?霍炎彬還拿得出什么,讓你答應交易?”
“錢啊!鄙匾粽f道。這么簡單的問題,為什么還要問?
灰總一呆。
“錢?”它不禁重復道。
“對啊!鄙匾酎c點頭,眼里帶了笑意,卻像是魔女一樣,充滿了邪惡,“他拿出足夠的資產,我又不是視金錢為糞土的人,我當然會答應他!”
他以為自己的一夜,值多少個億?
灰總噎住。
而這個問題,很快也被霍炎彬問到韶音面前。
“你那句話什么意思?”他雙眼赤紅,發型凌亂,像是剛剛跟人吵完架,脖子上還帶著幾道抓痕,沖到韶音車前,又怨又恨地看著她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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