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師姐！”明澤一大早拍著明初臥房的門，門被砸的砰砰響，明初在夢中被吵醒，她穿好衣服，滿臉不耐煩的開著門，咬牙切齒道：“我數十個數，說完！”

        明澤沒有說話，看了看四周，將人推入屋內。

        明初懵了，看著明澤二話不說解開衣服，按出袖口的小刀作預備攻擊狀。明澤趕忙擺手制止，掀起最后一層衣服，明初看到他左臂上有包扎的繃帶。

        明初狐疑著，放松狀態，收起小刀。明澤揭開傷口，發現傷口還有淡淡的潰爛的跡象。“這是？”明初出聲問道。

        “這是韓公子身上傷口被下的藥。”明澤聲音嚴肅，只有在關乎門派安危的時候明澤才會如此。見明初出神，他繼續出聲：“在一月過半之時，我去給韓公子診脈，他身上的傷口好得極快，除了涂了毒的傷口，沒有一點好轉跡象，甚至還隱隱趨向于惡。”明澤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傷。“再過半月時，傷口依然沒有變化。”

        明初蹙眉道：“你想說什么。”

        “起初，我以為是因為是韓公子身體本就不好的緣故。再過半月時，我向給他換藥的師弟詢問情況，師弟說周公子每天都在他的監督下喝藥了，并且換傷口的時候，有時候明明好轉了第二天又加重了。”明澤合上衣服，慢慢道：“我以為是我的藥方出了問題，在劍上涂了相同的藥捅了自己一劍。”明澤看到明初責備的目光欲言又止，用手作止住手勢，繼續道，“傷口潰爛，我只每天換藥，未曾吃藥，傷口一月復合。然后我開始注意韓公子，大約七日，傷口趨向愈合，但第八日傷口又會恢復原樣。但只過了半月，傷口開始慢慢愈合，第八日傷口未恢復原樣的跡象。而至今，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明初想說什么，只聽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明初示意明澤進入暗處隱蔽。待明澤隱好身形，明初走到床上作沉睡狀。只聽門外傳來輕輕的“叩叩”聲，緊接著是韓襄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明初姑娘醒了嗎。”

        明初輕輕道：“醒了，進來吧。”

        “不可，”門外清冽的嗓音傳入明初耳內，“姑娘可否出來，在下有一事相告。”

        明初瞥了一眼暗中的明澤，暗自思忖，道：“好。”

        明初不像往日那樣，凈面后涂上厚厚的一層師妹給的物什，搽上顏色鮮艷的口脂，而是直接換了一身水色常服。

        打開門，韓襄看到一身水色常服的明初，默了默，開口道：“姑娘跟在下來。”

        “好。”

        一路無言。

        太陽剛升起不久，暗香靠山，清晨環繞著陣陣霧氣。陽光穿著層層薄霧，灑在地面，只見地面兩道影子身形相疊，似在緊貼行走。

        明初跟在韓襄側后方，看著韓襄出神。

        “姑娘。”耳邊傳來每日都能聽到的清冽男音，明初夢如初醒。環看四周，這個往下看地方可以看到暗香種的一整片蘭花。

        她沒有帶他來過這。

        “姑娘。”這一聲，韓襄的聲音似乎帶著輕顫。

        “韓襄。”明初突然出聲打斷。

        “嗯？”韓襄一如既往的溫和嗓音，還帶著點微顫。

        “你說，我們有一天會不會刀劍相向。”明初看向遠方的某處。

        “姑娘這是何意？”韓襄聲音恢復往日沉穩的嗓音，“在下有一事相告。”

        “好，我先問你幾個問題。”明初收回目光，認真的看著韓襄：“這里是誰帶你來的。”

        “明安師弟。”韓襄的聲音又開始微顫。

        明初松了一口氣，繼續問：“你的傷是不是快好了。”

        “對。”

        “你能跟我說說你的過去嗎？”

        韓襄頓了頓，明初轉向遠方道，可以不說。

        “在下自小身子不好，從小就服用各種藥物，我的爹爹娘親非常疼我。”明初轉頭，抬頭看著韓襄，韓襄繼續道，“家父的一個表兄是被太陰趕出來的弟子，因為殘忍殺人。”

        韓襄父親的表兄由于資質優秀被選中，意外成為太陰弟子，但由于殘害門內弟子被逐出太陰并除名。他用門內弟子的身體做活體藥人，對其下毒，并觀察癥狀且記錄下。韓襄身上的毒就是他的成品。做出成品之前，不少弟子被他殘害。

        “他被趕出太陰后，開始偷偷拿我試毒。”韓襄眼底沒了溫和之意，嘴角勾起，輕嘲道，“我一開始以為我要死了，但他又把我治好。十余年，我都是他的藥人。”

        明初靠近他，臉貼在他的胸前，環住他的腰。

        “抱歉，嚇著姑娘了。”韓襄恢復以往的溫和清冽的聲音，“后來只要我中毒我的傷都會反復惡化再愈合。”

        “好。”明初的聲音不似以往朝氣，突然道，“我的雙刃超強。”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突然傳來一聲低低的“謝謝你。”

        不知過了多久，明初聽著耳邊心臟“咚咚咚”的聲音逐漸加快。

        “在下，心悅姑娘。”

        不知過了多久，傳來一聲輕輕的“亦然。”

        韓襄原本垂在兩側的手緩緩抬起，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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