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大眾小說網 > 聽說我善良可欺 > 第83章 吃醋

第83章 吃醋


屋內的楚陽循聲抬頭,掀開臉上層層疊疊的紙條望過來,一看是秦簡音,愁眉舒展。

        不管是誰都好,快救救他吧!他不知哪里得罪了武安王,還得莫名其妙地跟對方下著莫名其妙的棋,壓力山大啊!

        楚陽微不可見地松了口氣,“王爺,小秦相公來了。”

        但周誠無動于衷,還是老神在在地坐在榻上,一手撐著臉,懶洋洋提醒道:“楚知州,該你下了。”

        要是現在秦簡音再看不出來周誠心情不好,那他就真是塊木頭了。

        他直接推開門走進去,眼神示意楚陽暫避風頭,自己則坐在了楚陽的位置上,笑道:“二哥,要不要我陪你下一會兒?”

        周誠將棋盤推開,靠著椅背雙手一抄,板著臉道:“沒意思,不下了。”

        秦簡音余光瞥見楚陽帶著滿臉的紙條逃也似地出了門,再聽周誠對自己也話里帶刺,有點明白了。

        周誠似乎在生他和楚陽的氣。

        但是他壓根摸不著頭腦,心說除了寄信時區別對待兩人,自己后來好像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啊,怎么周誠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不高興了呢?

        而且寄信的事他也跟周誠認錯了啊。

        他無奈道:“二哥,有話你就直說嘛,掖著藏著我又不知道,自己生悶氣是何苦呢?是不是跟我和向南兄有關?”

        被說中了心事,周誠也維持不住冷冰冰的表情了,伸手去拽他的袖子,悶聲道:“還叫他向南兄,看不出我在生他的氣么?你就知道護著他,也不多關心關心我。”

        不知是不是錯覺,秦簡音愣是從周誠的語氣里聽出一絲委屈的味道。

        他大為稀奇,有心逗一逗周誠,于是故意說:“可是向南兄人很好的啊,就算冒犯到你,應該也不是故意的,你就看在我的份上,包容一下?”

        聽到這番話,周誠臉都綠了,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騰地一下站起來,氣憤地碎碎念:

        “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我現在就收拾東西回京去,你愛在這兒待多久就待多久……哼,小騙子,從前說的話都不作數是吧,你干脆氣死我算了。”

        說著說著,竟真是要離開的樣子。

        “二哥?好二哥?”

        秦簡音哭笑不得,趕緊下榻去拉周誠,輕輕一拽,對方就順勢坐了回去。

        他心里覺得有趣,面上并不顯出來,只是說些軟和話。

        “二哥你怎么什么醋都吃啊?我就是開個玩笑,要是你不高興,那我以后不說了好不好?咱倆是一家人,向南兄是我的朋友,自然也是你的朋友,有什么話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說嘛。”

        他哄了好一陣子,等周誠面色緩和了些,便問對方究竟是因何緣故生氣。

        周誠吭哧半天,別扭道:“州里衙役說你倆關系好,什么緣分大得很,又是同吃同睡,又是感情深厚的。”

        頓了頓,又說:“你倆這么有緣,那我不就是自討沒趣,還顯得怪多余的,不如回京去,免得招人嫌。”

        他聽得都呆了,好一會兒才接上話:“……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有緣又不只是姻緣,他認識楚陽的時候,楚陽早就成家了,還什么感情深不深厚的,他猜衙役應當是想說抵足而眠、情同手足之類的話吧!

        而且他想不通為何周誠對同吃同睡也有那么大的意見。

        他剛到青石縣時,幾乎身無分文,就住在縣衙,別提楚陽,他跟崔玨他們也算同吃同睡啊,天熱了還一起在后頭牢房睡大通鋪呢!

        看來州里這些衙役的文化素養真是亟待提高,否則說話老是詞不達意,容易讓人誤會啊。

        沒文化,真可怕。

        明白了其中緣由,他眼珠一轉,挪到周誠身邊站著,還輕輕搖了搖周誠的袖子。

        “這有什么,要照那樣說,咱倆豈不是更有緣?我還一直戴著訂親的玉佩呢!而且從前急行軍的時候,咱們不是每次都住一個帳篷?再說難水之戰那回,你好些天都跟我睡一張床來著,都可說得上……同、同床共枕了吧?”

        沒辦法,雖然說這些肉麻的話、做這些撒嬌的動作他自己都嫌害臊,但他也清楚,周誠特別吃他這套,從小到大都是。

        反正撒嬌耍賴自己又不會少塊肉,只要有效果就行嘛。

        周誠喉結動了動,明顯有些動搖,但還是撇嘴道:“誰信你,你就是個小狐貍,狡猾得很,慣會騙人的。”

        話雖如此,身體卻很誠實,手臂一圈摟住他的腰,還將他的手握在掌心。

        秦簡音抖了一下,干脆鼓足勇氣,硬著頭皮往周誠腿上一坐,另一只手去晃他肩膀,假意責怪道:

        “你還好意思生氣,那你時常與平川去酒樓,一聚就是好久,也不分白日夜里,我若跟你一樣斤斤計較,豈不是要醋死了!”

        周誠被他的動作驚得倒抽一口涼氣,摟著他腰的手臂緊了緊。

        見周誠正在心猿意馬,他趁熱打鐵補充道:“元慧姐前些日子與我說,你一回京就拉著平川兄去望風樓,又是賞舞又是聽曲的。而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前跟平川兄去過醉花樓!”

        周誠一聽,有點心虛。

        曾經的安原年少輕狂放蕩不羈,帶著他去秦樓楚館“長見識”,雖說剛進那片地方他就被大哥逮了回來,但還是被其他人知道了。

        為此安原被安盛訓斥了一頓,他也挨了大哥一頓胖揍。

        周誠記憶猶新,當時自己年輕氣盛,想著在邊疆挨父親的揍,回京挨大哥的揍,又因為屠城和這事被夏褚給參了一本,惱火得不行。

        也不知安原后來流連于煙花之地,跟他們那一次失敗的經歷有沒有關系。

        不過這是題外話,他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只不過從前的事忽然被抖出來,周誠有點底氣不足。

        周誠瞬間不好意思生氣了,一錯身將秦簡音扯進懷里,在他臉上揉吧幾下,又按著他用力嘬了兩口:“乖,舊事咱就都不提了!”

        “!”秦簡音瞪大了眼,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根子,下意識往周誠臉上招呼了一拳。

        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周誠的鼻子里流出來。

        周誠伸手抹了一下,紅的,頓時愣住了,錯愕地看著懷里的人。

        趁周誠晃神的工夫,他手忙腳亂地從周誠懷里爬起來,站得遠遠的。

        于是周誠也不管淌出來的鼻血了,怏怏道:“我早知道,你就只是模樣乖巧,可一張嘴能說會道,現在膽子愈發大了,還敢伸手打我嘞,兇得很!”

        秦簡音無可辯駁。

        他看著周誠鼻子下邊兩道血跡,有點內疚又有點想笑,磨蹭著從懷里掏出帕子幫周誠擦臉,無意間一抬頭,與窗外幾人對上了眼。

        完了,他光記著給周誠順毛,好像忽略了院里的人。

        本來楚陽幾個看周誠氣勢洶洶,因為擔心他受氣才逗留了一會兒,沒想到看了一出大戲。

        不過也怪他當時掛心周誠,忘了避著人。

        陸生吞了口唾沫,慢吞吞道:“懷疏啊,我錯了,看來只有小崔還沒討到老婆。”

        崔玨:“……”

        秦簡音:“……”

        他無力道:“不是,你們聽我解釋。”

        救命啊,這幾個人究竟看見了多少?是不是看到他跟周誠撒嬌了?他好像在袞州待不下去了!

        本來他還計劃著多待幾日,跟大家好好聚聚的,誰知無意中被幾位朋友撞破了他和周誠的“相處日常”。

        這下簡直沒臉見人了。

        雖然楚陽幾個還算厚道,什么都沒說,但他覺得羞臊,也不好意思久留,匆匆拜訪了幾個熟人便要離開袞州。

        楚陽也沒敢多問,送別時眼神都透著古怪,道:“祝你和武安王一帆風順,啊不是,一路順風哈。”

        秦簡音:“……謝謝。”

        怎么正常的祝福語聽起來就別有深意呢?

        周誠倒是受用極了,還覺得楚陽終于順眼了一回。

        …………

        回去時他們走了另一條路。

        因為秦簡音臨走前去青石縣看望驢長官,又跟許莫山聊了幾句,知道對方是遭了排擠才來的青石縣,所以打算繞道去許莫山原先任職的丹通縣看看。

        若丹通縣的情況真與許莫山所說一致,那他也不介意給雍州知州沈充提個醒,讓沈充懲治在縣中為非作歹的官員。

        畢竟沈充還算不錯,比較清廉,又勤于政事,當初不僅響應成立考察隊的事,對袞州的幫助也不小,他心中有數,能幫一把是一把。

        他們正趕上好時候,袞州漫山遍野的桃花已然盛開。

        山頂較為寒涼,上面只零星開了一小部分桃花,不過從半山腰往下,越接近山腳的地方,桃花越是開得繁華,遠望有如一大片淡粉的云煙。

        田間老農忙碌,水牛耕田,水塘邊有農戶正在放魚苗。孩童在鄉間小路上嬉鬧玩耍,唱起歌謠,真是一派祥和之氣,完全看不出從前遭了數十年災患的模樣。

        其中景色令人舒心。

        周誠雖不曾與秦簡音一同經歷袞州那三年,但是回望過往,也能猜測到他為這片土地上的百姓費的心力。

        于是他感慨道:“我大約是花光了平生積攢的運氣,才能換來你這么好的人陪我過日子吧。”

        “可是二哥待我更好,那天我給了你一拳你都沒生氣。”秦簡音說。

        周誠一怔,明白秦簡音是在拿他打趣,笑著搖了搖頭。

        秦簡音遙望遠方,憧憬道:“民亦勞止,汔可小康1。愿此后大昌再無困苦之地,百姓安樂,衣食無憂。”

        他的神情十分真摯,眼里有光。

        周誠被他感染,也許愿說:“那我便應個景,但愿邊關再無戰事,天下太平。”

        “二哥。”他聽周誠提起邊關,心中微動,低聲道,“此行回京,新舊兩派之爭是不可避免的了。既要實行新政,大約也會涉及到軍事方面,我……”

        之前國庫撥調了太多的錢在軍費上,于財政是個不小的負擔,現如今幾無戰事,以后軍費肯定要逐漸減少。

        而且作為昌國最特殊的一支軍隊,銀甲軍少不了要有大變動,或許以后,銀甲軍的規制會與其他軍隊一樣,周誠也再不是銀甲軍大將軍。

        “你只管去做,天塌下來有我扛著。”

        周誠笑著寬慰他,“收兵權改建制,數年之前陛下就有這個想法了,當時礙于形勢沒能實現,不過也拖不了多久。所以,沒有你,還會有其他人提起,你只是適逢其會罷了,不必覺得愧疚。

        “而且打了這么多年的仗,我也是時候歇歇了,到時與你一起上朝下朝。等你到了致仕的年紀,我們就去封地過逍遙日子。”

        秦簡音目光低垂,道:“你對我太好,處處為我考慮,我卻幫不上你的忙。所以我很想為你做些什么,不能總讓你付出。”

        “你愿意以身相許,我已經很滿足了。”周誠逗了他幾句。

        隨即想起來什么,又道:“對了,你若真想做些什么,不如給我多打幾個絡子吧,我覺得鐘口城的絲線似乎比那天買的好。”

        說著掀開座位,從里面搬出一大箱絲線,都是趁他拜訪朋友時買的。

        秦簡音:“……你管這叫幾個?”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還能怎樣,只能信守諾言了。


  (https://www.dzxsw.cc/book/36280641/32344733.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