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第16章
“父親意思是此物能救那孩子命?”寧于墨眼前一亮,迫不及待接過荷包就轉身,至于結果到底如何,他本也沒打算聽。
“你再告知羅氏,此藥只有一顆,同樣也能救她的命,要如何選擇就由她定奪!睂幏猎俅伍_口。
大步流星的寧于墨連連甩頭,跑得老遠才大聲回了句:“我一定會守著錦兒將藥服下!
“蠢是蠢點,總算還能分辨好賴……”
“老大再如何愚鈍都是長兄,若是再讓我聽到你出言不遜,休怪我抄了你的私庫,別以為將寶貝藏起來為父就找不到在何處!
自詡比幾兄弟都聰慧的寧于硯總看不起占了長子之位的寧于墨,平日里開口就習慣先諷刺,此時也不由得開口低聲嘀咕了兩句。
哪知還沒感慨完,耳旁就傳來一串冷聲提醒,嚇得他差點沒咬到自己舌頭。
回頭小心瞄了眼寧妨的表情,發現他此時正看著那老道士一臉要笑不笑。
“這是晚輩多年來積攢之物,全都獻于前輩,懇請前輩放我一馬。”
老道士雙手捧著羅盤與葫蘆,腦袋都快垂到膝蓋處,整個人抖得好像個篩子。
“你這羅盤不過繡花玩意兒,倒是葫蘆還算有點用!睂幏琳嫣謱⒑J拿了過來,放在手心輕輕掂了掂:“既然收了你的賠禮,當然不能再找麻煩!
“父親!”寧于硯不滿。
可寧妨卻好像下定主意,笑呵呵地朝老道士擺擺手,真放人屁滾尿流地跑了。
“沒有此護身之物在手,此人快活不了多久啰。”
老道士連半吊子都算不上,他那去世的師父倒還有幾分本事,留給徒弟的葫蘆上留下了幾道聚氣陣法。
只需常年帶著此物,定能順遂安康一世。
不惜耗費壽數用陣法強行扭轉老道士本應疾病纏身且命數忽斷的八字,可惜一番苦心付之東流,最終被他轉手送出。
不出一年,老道士就能回歸到真正屬于其的人生軌跡中。
“那……”
“不能,這是給熙兒的賠罪之物!睂幏敛坏葘幱诔帍埧诰屠淅涞卮驍。
“我這個叔叔當然不能和侄兒搶……”寧于硯干笑,撓著臉眼珠子就咕嚕咕嚕地轉開了。
“若是你敢找熙兒要,為父就去幫你清理私庫!睂幏列彼谎。
寫滿精明算計的眼神就差沒將想要兩個字刻在瞳孔中,可比起這個虛無縹緲的增運葫蘆,寧于墨還是更在意看得見摸得著的黃白之物。
被掐住命門的他只得無奈撇撇嘴,強行將話題轉移到了孫由鎰身上:“咱們就這么放過信陽伯那個老糊涂?”
“何須我們出手!睂幏撂种赶蚍讲艑O由鎰離開的方向:“只要孫錦不死,你猜她會如何?”
“她會……”
話都不需要說明,他可不是自家傻大哥,只稍稍用腦袋一想就能猜到父親用意。
羅氏命不久矣,死后獨留孩子面對滿府豺狼,她絕不會甘心就此放任孫由鎰等人,臨死前定會掀起狂風驟雨以保幼子安全。
至于能做到何地步,就要看她恨意到底有多深。
“你不是最擅煽風點火?”又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寧妨說完就甩著葫蘆轉身朝垂花門走去。
不知這信陽伯府什么情況,他們在這站了好半天,連一個丫鬟小廝的人影都沒見著。
原來主子要做壞事前會把人支開,這點和電視劇里演得點都不像。
可眼下沒人帶路……到底從哪個門出去?
“父親,這是去后花園的方向!”
“我知曉!
板著臉當做沒走錯路的寧妨步子連轉,理直氣壯地走向去往廚房的方向。
寧于硯:“……”
修為再高,也怕路癡。
寧于墨這一去,寧妨二人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才看到人興高采烈地狂奔而出。
馬車一啟動,他就連忙跟寧妨報告。
“羅氏選擇將藥丸給錦兒服下,兒子親眼看到那孩子要水喝才離開的!
“做得好。”
傻兒子噴著口水將房內發生的事盡數講來,說得口干舌燥都舍不得停下。
面對寧于硯遞上茶水,寧于墨警惕地瞥了他幾眼,再三確認沒有惡意后才一口灌下,緊接著馬上興奮地手舞足蹈起來。
他憐惜從小與寧文睿交好的孫錦,卻對咎由自取的羅氏沒甚好感。
等孩子服藥期間,他將看到孫由鎰去小妾院子的事添油加醋了一番。直聽得羅氏眼底掀起滔天巨浪才作罷。
給藥前他還干了件事,就連寧于硯都不由得表現出了贊賞之意。
“這是羅氏花錢買藥丸子的借據,她明日就派人送銀子過來!
寧妨:“……”
這小子活學活用他的招數,送藥去前狠狠敲詐了一筆白銀,簽了名按手印后才將藥拿出來。
“兩萬兩!”寧于硯挑眉,躍躍欲試的手又伸了出來。
“銀子抵消你的欠債,剩下充作公庫!
借據最終被冷酷的一只手抽走,而兩兄弟只能眼睜睜看著寧妨將借據疊好塞進了袖口里。
寧于墨:“……”
他辛辛苦苦半天,到頭來竟然連一錢銀子都沒見著影子。
“父親,兒子近日與好友相約去邵先樓品酒,您看……”
銀票寧于墨是沒膽量要回來,只得厚著臉皮要點碎銀子花銷,與好友面前丟臉相比,對父親的恐懼瞬間被比下去了不少。
邊說還邊靠近寧妨,諂媚地幫他捶起了腿。
“兒子要得不多,就一百兩……五十五十兩?”
寧妨神情微動,寧于墨馬上見風轉舵,要錢的數目接連下降,最后垂頭喪氣地表示還是待在府內喝茶算了。
“孫氏不是私下送了銀子給你,為何拒絕?”寧妨突然問。
“兒子怎能花夫人的嫁妝銀,說出去不得笑死人!睂幱谀恍嫉財[手,仿佛方才死皮賴臉問寧妨要錢就理所應當似的。
“……”
“近日府中會邀兩位先生進府你們可知?”寧妨再問。
“寧城叔說過!睂幱诔庍B忙回道,只要不提借錢的事,他態度一下子就積極起來。
“是該給文睿兩兄弟好好請個先生教授才是,兒子雙手贊同!睂幱谀。
兩兄弟回完話后,寧妨就沒再繼續開口,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葫蘆口,時不時掃過兩個兒子沉思的臉。
今日一行,收獲頗豐。
南延國動蕩之日不遠。
盛世之中的南陽侯府眾人嘲笑,亂世來臨時卻會成為最先被爭奪的對象,若是無法取得其鼎力支持,干脆除去以免被對方得到。
南陽侯府就是這樣的存在。
當年名動全國的[隨水先生]寧江塵,一手觀星之術神乎其神。
南延國十三年,他推算到了第二年暴雨不斷使得江水倒灌而引發洪災,先帝不惜勞民傷財派出上萬人提前半年就修好了防洪堤壩。
第二年南江流域果然連下兩個月暴雨,洶涌江水將將漲到了新建的堤壩邊緣戛然而停。
這場百年難遇的洪水使得周遭幾個國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災害,最嚴重的南江下游一小國甚至全國被淹受災幾乎滅國。
在他國為了災后重建焦頭爛額時,南延國百二河山,一躍成了幾個國家中國力最為強盛的領頭羊。
就算寧江塵過世多年,寧家無后人繼承其衣缽,幾派人之間也不會放任任何一個危險因素進入敵對陣營。
與其繼續守在漩渦中心等,寧妨決定帶著這一家老小先遠離將來的是非之地。
離開前……
想到這,寧妨回頭又瞟了兩眼寧于墨兄弟,緩緩闔上眼皮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離開前兩件大事。
一是要在杭之為面前稍微顯露出點讓人忌憚的本事,既能保證眼下侯府一眾安全,也能間接表明立場。
南陽侯府選擇了杭之為這條名不正言不順的“小船”。
二就是要好好練練這幾個小毛病不少的兒子。
千辛萬苦請來的師傅,慢慢體會吧!
深冬漸至。
光禿禿的樹干上只剩下最后幾片葉子還倔強地不肯落下,下了一夜的霜雪在青石板路上凝結成了層白色。
小廝們攏著袖口小心翼翼穿梭在院落之中,稍不留神就會滑出老遠摔得坐地不起。
可摔了的人一點沒覺得惱怒,嘻嘻哈哈地爬起來繼續趕路。
往年冬季本是仆人們最難熬的日子,就算穿了無數層粗布麻衣,仍難以抵抗徹骨寒冷的侵襲。
可今年大家伙在秋日就領到了厚重的棉衣和棉鞋。
前幾日第一場大雪后,所有人還領到了粗炭與兔毛大氅,這待遇恐怕比皇宮內的宮女們都強。
寧妨走出后院重掌侯府之后,侯府內到處煥然一新。
原本府內的五百多仆人遣散大半,留下兩百多個勤快老實的維持侯府運轉。
各房小廚房全部取消,幾房人每日都在前廳用飯。
且……過時不候!
世安院與之相鄰的三個院子都被打通,建造成巨大的練武場,府內侍衛與主子們都在里訓練。
沒有令牌,外人不得入內。
不過就算隔得老遠,院里的慘叫聲依舊不可阻擋地傳到了后院之中。
特別是下人們非常懼怕的幾位老爺。
是每日慘叫中最常出現的幾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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