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做了那么多年的警察,是沒有一點生活經驗嗎
唐國立已經放下了電話,走過來床邊的時候張蕓嘶啞著嗓子,死死瞪著他,“你走。”她說。
唐國立的腳步頓住。
“你不要靠近我女兒,你走。”張蕓看著他的眼神像生死仇敵。
唐國立抿了抿唇,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趙庭柯,抬腳走了出去。
路過唐哲時,說,“好好看著她。”
唐哲點點頭。
就在他出門的時候,一直等在門口墻邊的葉渡突然說話,像是料到他會出來,說“錢友軍有沒有兄弟。”
唐國立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他的個子很高,瘦削凌厲,氣場莫名的冷,唐國立做了那么多年的警察,對人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對他很敵視。
“有,”唐國立猶豫了片刻說,當年他做過調查,“有個弟弟。”
“在哪里。”葉渡繼續問。
唐國立腦子轉的很快,沒回答,反問,“你的意思是這事兒是他弟弟做的。”
這次新聞媒體的速度來的太快,沒人在后面販賣消息確實不可能。
葉渡笑了笑,如果趙庭柯這時候是清醒的話,就會發現這個葉渡跟她認識的那個很不像,這個葉渡身上的陰郁之氣重到讓人不寒而栗。
可以讓別人遠遠的看著他,但絕對不會又與他交談的欲望,他淡淡開口,“唐警官,你做了那么多年的警察,是沒有一點生活經驗嗎”葉渡語氣非常的冷,“能放出這消息的明顯是沖著那個孩子去的,要查你應該查這方面才對。”
這個點唐國立已經想到了,他又皺起眉,警察的第六感讓他覺得眼前這個人不簡單,他追問,“那你問錢友軍為了什么”。
“我是合法公民,不用像警察報告我的行跡吧。”葉渡語氣不冷不熱。
唐國立審視般的看著葉渡,知道葉渡跟庭柯應該關系匪淺,不然不可能是他第一時間找到庭柯又把她送到醫院,但是看葉渡這個人真的非常奇怪,話里話外對他都有敵意,而且莫名有點熟悉。
“我們是不是見過,你是庭柯的同學嗎。”他沉思了一會兒,問。
葉渡這次沒有回答他,直接朝病房里面走了。
角落里江曼正在打電話,似乎是江曼的爸爸媽媽,江曼對那邊在解釋什么,突然聲音低了下去,磋磨半晌小心的看了眼房間捂著嘴問,“我哥來了?”
葉渡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靜靜的看著趙庭柯,周圍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放空的,沒有物質,沒有目的,他像是被獨立隔絕出來的一個世界,存在感低,卻不挪不移。
病房里面靜悄悄,所有人都在流淌的時間中沉默。
沒過很久,一個人影沖了進來。
江曼起身,“哥。”她喊。
葉渡靜靜的打量著他,眼底變換。
江師舟剛從單位過來,從單位到這里兩個小時的車程,他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他走到趙庭柯的床前,似乎想伸手碰她,然后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來,“庭柯。”他輕輕的喊,名字剛說出口就哽住了,除了那次在病房外的驚鴻一瞥,他已經有四年沒有見過趙庭柯了。
江曼拉住他,“你別動她了。”
張蕓的眼神已經過來了。
江師舟一動不動的站著,半晌喊了一聲,“張姨。”
張蕓頭也沒抬。
江師舟像是這個房間突然多出的無處安放的一個人,沒有他合適的位置,像個宣告破產的戰士固執的守著床前僅剩的一方土地,
到了晚上的時候,老爺子也到了。
老爺子一進病房,張蕓就讓了座。
下午的時候她看到了新聞就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老爺子,讓他留住趙庭柯不要給她回家,她那會很亂,嘴里說的什么她都已經忘了,但趙老爺子懂,他反應很快的給趙庭柯打電話但還是晚了一步。
他的孫女又躺到了這個床上。
他伸出粗重的手,輕輕摸著趙庭柯的頭。
“怎么就這樣子呢。”他感慨的說,眼光里有渾濁的淚水,“下午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就幾個小時不見就這樣了。”
“爸,”張蕓把頭放在他的身上,“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老爺子搖搖頭,悲傷附著著一座大山一樣,不想跟她說話。
葉渡時刻關注趙庭柯的反應,突然他站了起來,“庭柯。”他喊。
趙庭柯緩緩的睜開眼,額頭上老爺子的手還放在那兒,她費力的轉了轉眼珠,“爺爺你怎么來了。”她慢慢說。
“你不省心啊。”老爺子厚著嗓子,看見孫女醒來又驚又喜。
趙庭柯沒懂他的意思,這會兒她的反應很遲鈍,好像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來理解別人的意思。
她有些迷惑,眨了眨眼看到了站在床邊久違的人,“師舟。”她喊,似乎很納悶她會出現在這兒,然后又看到了自己所處的地方是醫院。
她沉默了很久,靜悄悄的,在回憶,“我暈過去了是嗎?”
張蕓雙眼通紅握著她的手,溫柔的擠出個笑容,“你都睡了一下午了。”
趙庭柯的頭轉的非常慢,她的時間感出現了混亂,病房里白花的墻壁讓她產生了時間的上的錯亂,一瞬間,她問,“媽,我的指甲還在嗎?”
江曼一下子哭了出來,她努力的克制喉嚨里的聲音,后來還是忍不住,跑出了病房外。
張蕓眨眼間眼淚水就從眼眶落到了趙庭柯的手背上,滾燙灼熱,“在的,你看,”她拿起庭柯的手,細細的握在她自己的手掌心里,哽咽著,“很漂亮。”
“媽,我做了噩夢多問兩下,你不要怕,”趙庭柯邏輯不是很清楚的安慰。
張蕓胡亂的點頭。
江師舟從剛才趙庭柯醒來后就一言不發,他的手掌縮成了拳頭自然垂落在大腿的褲縫處,他猶豫著上前,最后在她的床邊蹲下,靜靜的看著她,“庭柯,你現在怎么樣。”
“挺好的,”趙庭柯蒼白的臉露出微笑,“你從隊里來的嗎?”
“嗯,”江師舟的身子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在家養的傷沒有讓他長出多余的肉,回了隊里又變成了精干的利索樣,雙瞳漆黑炯炯有神,“我的傷好了,謝謝你上次看我。”
趙庭柯笑了笑,“好了就好,”她想起身,江師舟趕緊扶住她,趙庭柯下意識的躲了一下,江師舟的手頓在了半空。
葉渡握住了她的胳膊,又往背后塞了一個抱枕,讓她可以舒服的靠著。
“如果我想看手機,你們一定不會給我看的是嗎。”坐了一會兒,分散開的氧氣和陽光驅掉了躺著帶來的麻木,趙庭柯已經想起了暈倒前的事,還有那條在首頁的新聞推送。
病房人都在沉默,趙庭柯無奈的搖頭,“你們能管我多久,遲早我還是要看的”
“這事兒是有人搞鬼,”坐在一邊的唐哲說,他從下午進了房間就沒起來過,“我們已經在聯系媒體了。”
“哥,錢友軍出來了嗎?”
“沒有,”江師舟很肯定的重復,“沒有。”
“他還有幾年出來。”趙庭柯問。
“二十年,”江師舟說。
“二十年。”趙庭柯臉色煞白的皮膚上透出一點頑皮的紅暈,她調侃的說,“那會兒我都四十多了,他也老了,不知道能不能打他一頓。”
她轉向唐哲,用很軟的口氣撒嬌,“哥,我出錢,你找人好不好。”
唐哲微微淡笑,不動聲色,“好。”
“找我嗎,我管打管殺還管埋。”葉渡出聲。
趙庭柯聞聲望去,她暈倒前整個眼睛都是模糊的,隱約記得有人朝著她跑過來,速度很快,穿的一身白衣。
葉渡穿的就是簡單的米白色薄款運動服,她略帶些抱歉的問,“你送我來的醫院嗎?”
“路邊看到你,你好像不太舒服。”葉渡三言兩語的交代。
“謝謝你啊,”趙庭柯笑的真誠好看,非親非故的人能伸一把援手,重要的都是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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