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章●第四節
作者有話要說:</br>四年前,公子蓮生殺麟女大人時曾經為她綰過一個護身節,但是被人群中一人破除了結節,這直接導致了麟女身死。但是破除結節的人沒有找到。麟女被殺的故事要在第二章詳說了。
公子蓮生與公子竹生并肩前行。公子竹生又問:“要說四年之前,整個辰州能夠破了你結界的人,屈指可數!
“是,可是我卻并未查出任何眉目,麟女死了,辰州每況愈下,這背后的手,似乎也沒再伸出來了。我甚至懷疑是不是辰州以外的!
“那怎么可能,碧霞渡口的屏障結由麟女結下,她靈力熾盛,外人怎么破得了,怎生進得來?”
霍久涅愛慕麟女,又幾番否認,想來也不是他。那整個辰州,便只剩下他與他能夠擊碎他的結界。不然還能有誰?公子蓮生沉思良久,忽而問道,“對了,你可打聽到聚魂盞的消息?”
公子竹生賣了個關子,只問道:“讓你四方尋找麟女亡魂,可有進展?”
“現如今已找尋到三魄,除穢魄,雀陰魄與指喜魄。我派了洛薊與另兩為家臣跟隨保護。我因為要除霍久涅,便與洛薊分開了。”
“甚好甚好。”公子竹生臉上露出笑容。
“怎樣?你信上說,聚魂盞有了些許眉目,到底怎樣?”公子蓮生問道。
“怎么,你沒有收到我的第二封書信?”
“青鳥飛回了,可是腳上無信!
公子蓮生想,腳上無信,怕是給誰半道上劫走了,甚是不妙,卻聽公子竹生說:“腳上無信?怕是餓極了,尋不到吃食,給它吃了!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打趣!快說!”公子蓮生甚是急切,“那聚魂盞可有消息?”
“是,遵命,公子蓮生大人。我去了異聞閣,那異聞閣閣主是個酒鬼,又好弈棋,我舍命陪他醉了千場,又陪他對弈千局,那家伙終于首肯進入異聞閣閱卷。我在異聞閣內花了半年多的時間翻閱了數千卷《搗異錄》,終于查到了些眉目!
那是昌平時代末年,麟女死后,公子蓮生將麟女玉體藏在忘寒洞。想起江湖傳聞的聚魂盞,萌生復活麟女的念頭。可是這也只是傳說,誰也不曾親見那聚魂盞,是虛是實,也沒有個定論。隨后,公子蓮生遵麟女遺愿,四方尋找她失蹤的妹妹霍橘兒。公子竹生則赴寰洲,探聽聚魂盞的虛實。
“據那書上所說,聚魂盞應該就在鶴忘寺。”
“鶴忘寺?鶴忘寺就在鶴忘山北麓,離此地不遠了!
“正是,所以我約你此月中旬鶴忘寺見。你未收到我的信,來得到挺準時!
“可是這鶴忘山是你杜家屬地,歸你杜家管轄,鶴忘寺里藏著聚魂盞,你怎會不知?”公子蓮生問道。
“據那《搗異錄》中所說,約七百年前,也就是昌安時代170年左右,鶴忘寺里一個俗家弟子,為了復活自己愛妻,花了近五十年造了那聚魂盞,可惜最后沒能復活自己妻子。這位制造者視這聚魂盞為逆天改命的邪物,唯恐它流入江湖,為江湖人爭搶,引發大亂,便將聚魂盞交于了當時鶴忘寺的住持,請住持銷毀。住持一念之差,將那聚魂盞埋入寺中一口枯井之內。由兩只瑞獸白鶴看守。”
“既然沒能復活自己的妻子,那聚魂盞……”
公子竹生打斷他說道:“非也。沒能復活他的妻子,癥結不在聚魂盞,而在解語花!
“解語花?就是傳說中只有人鬼谷才有的解語花?”
“不錯!”
“傳說當年人鬼谷谷的毒宗不肯贈花,不僅不肯贈花,還差點毒死了他……”
……
金色的夕陽余暉下,兩個拉長的身影往鶴忘山移去。
公子蓮生與公子竹生沿著山間村落一路向北,五日后,前路上突然冒出來一個山寨,這山寨落在狹長的鶴忘山山谷之間,寨門由杉木搭建,寨門上下都有手持長茅的士兵把手。
要去往鶴忘寺,這條路是必經之路,可是……
“這里怎會有山寨?何時建的?”兩位公子心下狐疑。
兩位公子向那寨門走去,卻發現五輛牛車拉著些衣衫襤褸的尋常百姓從那山寨門下緩緩而返,牛車上有孩童和婦孺在啼哭。
公子蓮生上前一拱手打聽情形,“諸位且慢,請問這是什么寨子,債主為何人?”
那頭牛車上有一名粗壯漢子開口道:“這是葫蘆寨,債主原名水胡盧,人稱“水葫蘆”。話說這寨主大人曾是公子棠生家家臣,還與公子棠生沾親帶故,他雖只小公子棠生兩歲,但按輩分,卻得管公子棠生叫舅爺爺。楊家垮了以后,這“水葫蘆”集結了些許弟兄在這鶴望山屯甲練兵,占山為王,漸漸便小成氣候。那寨中百姓閑時務農,戰時為兵,共同抵御外敵與惡獸。”
公子蓮生注意到說話漢子的褲管從膝蓋以下便是空蕩蕩的!爸T位可是這寨中百姓?”
那壯漢搖著頭說:“我等是這附近小鎮的遺民,聽說這山寨田地肥沃,春耕秋織,自給自足,很是向往。荒年饉月,小民們無處安生,便來投奔寨主大人,誰想……”
那壯漢說不下去了,車上扔在啜泣的婦人睜著一雙淚眼接著說道:“前年吧,鎮子上來了一獸,為了殺那獸,我家男人少了一雙腿,他們也成了這般模樣!蹦菋D人指著自己的男人,又比劃了身后牛車上坐著的漢子們。細看之下,公子蓮生才發現他們有的少了胳膊少了腿,有的瞎了雙眼,各個都有殘疾。“剛那守門的長官嫌我等老弱病殘,不能勞作,不肯收留我們!
那婦人說話聲凄涼無比:“我們已無處可去,這叫我們怎么活啊!我們帶上了所有的家什,外加這五頭牛,本都想獻給債主大人的,可是嘴皮子都磨破了……”
“無妨!惫又裆f道。
“無妨。”另一個清麗無比的聲音同時說道。
兩位公子回頭,看到一位騎著青驄大馬的女子從身后小道而來。那女子內衣白色,外襦紅色,紅裳似火。她不挽發髻,不施釵鈿,只一條粗大的蜈蚣辮垂于左胸。其膚白若藕,眉黛如山,唇不點自紅,目含波淺笑。這姑娘模樣嬌艷還是其次,其周身說不出的溫暖明媚。好似紅日散發萬道光芒,照的人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公子蓮生只覺得在哪里見過她,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我帶你們進寨!”
“姑娘……”
那女子頭也不回,命令似的說道:“跟著我來便是,保你們安身進寨!”
眾人便不敢再多言,調轉了車頭,趕著那幾頭黃牛,晃晃悠悠又走到寨子大門之下。
那紅裳女子一只手捉著馬韁繩,一只手捉著一桿紅纓□□,對著那守寨門的士兵厲聲道:“叫你家水葫蘆提頭來見他舅奶奶!”
那幾個年輕的士兵聽了即刻炸毛,揮著手中的長矛便刺過來,她不慌不忙伸出手中的一桿紅纓□□檔格,看似輕輕一揮,力道卻足有千鈞,幾名士兵手中的長矛脫手,被擲落于幾丈之外,另有數名士兵被她強大的力道震得直后退。
“來著何人,趕在爺爺的領地上喧嘩?”那用杉木搭就的城樓之上,一壯漢附著雙手居高臨下,前額碎發好似鍋蓋罩著他的大腦門,愣頭愣腦的卻又不失大將氣度。
那紅衣教女子冷笑一聲,“你便是那腌臜水葫蘆?”
“不準你罵俺大哥!”那漢子說著便下了城樓,騎著一匹黃驃大馬出得了城門,提著兩柄流星鐵錘來戰,那流星錘重似千鈞,那威猛漢子毫不含糊,右手揮著一柄鐵錘直擊那女子要害,那紅衣女子雙腳夾緊馬肚,下腰躲過,誰知他左手之錘又自西方而來,那女子揮紅纓槍招架,相撞那一刻,有如雷炸。
公子竹生擔心那女子不敵壯漢,想要前去相助,卻發現那那紅纓槍靈巧不少,總能趁不備攻罅隙。那壯漢揮著兩柄流星錘招架,由攻變守,漸漸招架不住。
“沒想到她這么彪悍!”
“她到底是誰?”
“你準是糊涂了。昌平時代末年,她無端冒出來,自稱是棠兄之妻!
正是正是,那時公子棠生楊辛已死,這人卻自稱來自于寰州未艾谷,是公子棠生之妻。說他二人已于去麟山楊家拜堂成了親。隨后,辰州大亂,異獸橫行,這姑娘還接了公子棠生的高堂去了那未艾谷避難。
“未艾谷!寰洲的未艾谷嗎?我與我家公子就是來自未艾谷誒!
老者的故事再一次被打斷了。插嘴的人正是那小仆。書生火冒三丈,跳起來一個爆栗敲在那書童的腦門上。“閉嘴!再聽見你說話,就把你從這明月樓上扔下去。”
然后又滿臉堆笑對著長著說:“老先生請繼續講!
那書童兒受到了萬點驚嚇。哇,公子好兇殘!安靜如雞,安靜如雞。不如干脆趴桌子上再睡會兒。
那老先生清咳幾聲,啜了幾口茶,又繼續講故事。
公子蓮生問公子竹生:“我倆袖手觀戰,這樣好嗎?”
“有什么不好?”公子竹生道,“這女子凌厲得很!武功不在我之下,不出十招,對方必。
兩人說話間,那女子躲過那壯漢一擊,策馬回身一槍,正中那漢子肩部。
“張芋兒回來!”只聽得寨內一聲喚,那受了傷的壯漢便即調馬回寨。寨門旋即落下。
不多時另一短發精壯漢子現身于寨頭:“敢問這位姑娘,可是來尋仇的?”那漢子身裹虎皮,手握雙戟,右臉上有一指長的褐色傷疤,正是堡主水葫蘆。
“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那來我葫蘆堡可有貴干?”
“我只與你家寨主言語!
水葫蘆道:“我便是寨主!你大可放心言語!”
“原來你便是我那沒見過面的外甥孫兒。乖外甥孫兒,我是公子棠生之妻,也就是你舅奶奶,途徑貴寶地……”
她話尚未說完,那受傷的張芋兒聽她言語不敬,占盡了大哥的便宜,氣得面目猙獰,手一揮,城樓上眾矢齊發,密如黑雨,都對準了她。
那姑娘仍是不慌不忙,舞著一桿□□,將周身護得滴水不漏,只見那黑箭紛紛跌落,始終無法近身。
那水葫蘆見那女子美艷絕倫,心生愛慕,想起自己已過弱冠之年,仍未娶妻,便趕忙揮手,眾人停止射擊。
“可是公子棠生已死,這世上已無公子棠生!
“那又如何,我仍是你舅奶奶,這改不了,乖乖下了寨門迎接你舅奶奶。”
“不如你嫁與我,我這寨主夫人之位空置已久。”話說之間,山寨里眾弟兄們都積極呼應,揮著厚重兵器叫著“寨主夫人,寨主夫人!”
這紅衣女子不怒反笑,朗聲道:“用你手中雙戟說話,若贏得了我,今晚紅燭喜帳便拜堂,若輸了,乖乖雙膝跪地拜你舅奶奶我,還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那水葫蘆聽了這般言語甚喜,暗忖有戲,喝一聲“好”,提著雙戟騎著黃驃馬出了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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