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花串
打白草看見獨舟的那一刻, 她就已經偷偷在心里計劃。
要趕在秦晏起床前,帶小邵姐偷偷去玩玩,免得秦晏看到玩不到心里難受。
于是, 等白草睜開眼看到身邊還躺著一個人時, 小臉皺成苦瓜。
秦晏為什么在!
是發現她想偷跑的計劃, 專門來堵她嘛!
堵也沒用, 她要去。
哪知道剛動了動手, 就察覺到其中一條胳膊被秦晏壓在身上, 剛一動就感覺到有無數細小的針戳在她皮肉里, 又麻又疼。
白草齜牙咧嘴地咬住手腕, 防止喊出聲驚醒秦晏,淚眼汪汪地一點點抽出胳膊。
流氓!
竟然把自己塞她懷里,為了不讓她偷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累出一身汗,白草總算抽出胳膊,躡手躡腳地撈起衣服, 拎著鞋子跑出房間, 直接敲響隔壁小邵姐的房門。
不遠處,徐曉菲黏黏糊糊的貼在身邊男人身上, 手正摸著胸膛,余光瞧見衣衫不整的白草, 立馬來了精神。
“哥哥, 你等等!
她趕忙掏出手機, 趕在白草進門前拍下照片, 還專門來確定了一下房間號。
廖聰從外面回來,大早上興致正高, 被她這一耽誤臉色就沉下來。
“你干嘛呢!
“哎呀, 哥哥別急, 我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廖聰板著臉,搶過手機,“熟人?老熟人還是老情人!
等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望著那熟悉的側臉,眸光瞬間陰森起來。
這世界還真小。
昨天在高鐵上,他可沒少看這張側臉。
“你認識她?”
徐曉菲敏感察覺到他語氣改變,當即點頭,“認識,景姐介紹的!
“哦?”廖聰明顯神色一亮。
徐曉菲心里吃味,憋著氣故意說:“對,這個人大學和景姐就是同學,景姐有什么都要搶!敝劣诎撞菔裁瓷矸,半個字也提。
“叫什么?”
“白草!
北京城來的,沒怎么聽過的白姓,想也不是什么不能得罪的人。
廖聰捏著手機轉兩圈,拉著徐曉菲進房間,“乖乖,你跟景珠關系挺好!
“恩~現在跟你最好!
“那跟哥哥忙完,給遞個信。”
……
碼頭。
白草精神奕奕地接過票,對上小邵姐似笑非笑的眼神,只當她在擔憂兩人丟下秦晏的事。
“別想了,我們就繞一圈,結束之后就乖乖回去,你不說我不說,秦晏不會知道我們來過!彼隣科鹗只纹穑澳阋膊幌肭仃谈煽粗伞!
邵美玉點點頭一直保持笑容,先生房卡在她這,昨晚睡哪的不言而喻。
果然旅行是促進感情的好機會。
兩人抱著各自想法坐上小舟,船夫搖竿前進,大早上沒唱興致高的歌,哼了曲溫柔的小調,平靜的水面上,兩邊皆是當地特色建筑,比昨晚人多了些,開始新一天的忙碌。
邵美玉也難得放松一次,看著看著就覺得奇怪,太太今天好安靜。
一扭頭,瞧見白草臉色難看。
“怎么了?”
“惡心,好暈!卑撞莞杏X整個天都在轉,胸口悶悶的想吐吐不出來,“小邵姐,我要是吐在水里,是不是不太好。”
“太太暈船?!”不應該啊,資料顯示太太上學期間,每年寒暑假必出行一趟,上天入地下海,就沒她不干的事。
難道是地方太小船晃的厲害?
邵美玉不敢耽擱,讓船夫?吭谧罱拇a頭,扶著人上岸坐在石凳上,環顧四周發現他們在一處街道上,靠岸的路邊零星有幾個老年人出攤。
“你坐在這等等,我去買瓶水!
“好!
白草有氣無力的,蔫巴巴地回頭看了眼重新起航的小船,真誠告別。
唉,以后她怕是都不會再想念坐船。
小手攥成拳頭輕輕敲了敲胸口,妄想將那股惡意壓下去,耳邊傳來一道聲音。
“姑娘。”
白草抬起頭,是旁邊出攤的老婆婆的。
老婆婆花白的頭發旁簪著一朵玉蘭花,手腕上戴著花串,雙手合攏沖她晃了晃。
“手伸來。”
白草眨眨眼,順著她的話伸出手,圓溜溜,冰涼涼的東西落在手中,等老婆婆收回手,她才看清楚是什么。
老婆婆柔聲介紹,“這是蓮子,我剛剝的,嘴巴里面吃點東西就沒那么惡心!
“謝謝。”
“慢慢吃!崩掀牌庞肿財偳埃皖^將小花一點點編制成串,擺放在小攤上。
白草看得出神,或許被轉移了注意力,再回神時整個人就沒那么難受,低頭看了眼蓮子,扯開衣服前襟,雙腿并攏將蓮子放下,捏起其中一個剝了塞進嘴巴里,脆嫩甘甜,回味有些微苦卻不明顯,一個唱完低頭又剝起另一個。
邵美玉回來時,就瞧見太太已經恢復精神,一口一個蓮子吃的正精神。
“水!
白草搖搖頭,“我好多了,你嘗嘗這個!彼龑⒆钚聞兒玫囊涣_f到嘴巴邊。
“洗了嗎?”邵美玉被迫塞一顆,渾身立馬毛起來。
看形狀,肯定是太太從路邊買的,就算是一大早摘下來,再送到這出攤,一路上不知道要遇見多少細菌!
白草吃的開心,“不干不凈吃了沒病!
見小邵姐立在那不動,就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想了想,拿過她手中的水打開遞回去,“你喝口水,在嘴巴里面洗洗?”
“。!”
一個激動,邵美玉直接咽下去了,趕忙接過水喝兩口。
白草看在眼里,“在胃里洗會更好嗎?”
“太太!”
“好嘛,我不說了!卑撞蓍]上嘴巴,將衣襟兜的蓮子皮給塞進垃圾桶里,扭頭跑到老婆婆的攤前,舉起她剛剛才編制好的白色小花串。
“老人家,這個是什么花?”
“你這個是茉莉花。”老婆婆溫柔地介紹,“還有梔子花,白蘭花,紫藤花!
白草在手里拿了一圈,隱隱能聞到淡淡的花香,小小的花朵被串聯起來,她當場每樣要了一個,外加六個蓮蓬。
老婆婆給她選了最新鮮,個頭最大的,白草付錢時掏出手機,一旁邵美玉忍著難受走來提醒,“太太,我這有現金!
“不能手機支付嗎?”她指了指小攤上的二維碼。
倒是老婆婆笑說,“都行,我家里沒孩子,二維碼也是我自己的。”
白草最后還是給了現金,等待找錢的過程中還跟老婆婆學了如何挑選蓮子。
等到太陽漸漸升起,邵美玉才出聲提醒,“該回去吃早飯了。”
聽在白草耳朵里,就變成秦晏要醒了。
白草一手兩串花,懷中拿著蓮蓬頭,笑著跟老婆婆告別。
回程的路上,白草摘了右手腕一串花給小邵姐系上,“剛剛為什么要給現金?”
“老人大多不會用手機支付,二維碼多是家里兒子女兒的,賺到的錢不會給老人!眲倓偰莻老婆婆說是自己的二維碼,她也有些驚訝。
白草想了想,還真有這種可能,思考中順手又剝開一個蓮蓬。
“太太,一會回去還要吃早飯!
“反正蓮蓬也不占肚子,我是來為度假村考察的,那周邊的一些小商小販也要了解到!”白草吃的開心。
邵美玉無話反駁,默默伸手接著垃圾。
等倆人回到度假村,白草終于忍住伸向第三個的手,在庭院里撞見了起床的秦晏。
“早啊!卑撞菪χ蛘泻,“吃蓮蓬嗎?”
她問的時候,解下右手腕上唯一的紫色,彎腰系在秦晏的手腕上,“見者有份,就這一串紫色給你。”
“……”大可不必。
白草小心系好,拉起秦晏的手翻轉看了看,常年在室內的秦晏,皮膚在陽光下白到透明,戴上紫色總算有了一點生氣。
“好看!
她放下手,直起腰時瞧見秦晏嘴角破了一塊,“你這怎么弄的,昨晚上吃飯咬到嘴巴了?”
秦晏哼笑一聲,看著罪魁禍首。
“要不然是上火?”白草見他沒應,想到另一種可能,上火口腔潰瘍好像也差不多,“吃蓮蓬吧,正好敗火!
“……”
火更大了。
蓮子劃過嘴巴上的傷口被塞進嘴巴里,他抬眸就看到白草認真的一張小臉,指間因為剝蓮子染上一層綠,心慢慢靜下來。
“吃飯吧,昨天不是還說要好好逛逛。”
“等我把這個剝完!
湯面蓋上澆頭端到桌上,白草總算和蓮子奮斗完,向廚房借來的碗裝得滿滿當當。
這才收了收心思,環顧四周多看兩眼。
“秦晏,這……”
秦晏聽她聲音微頓,以為記起昨晚上的事情,安靜地計劃著她說完就好好算賬。
“這里的人早餐好多吃面的。”
“?”
再給一次機會。
白草抬起頭,目光落在秦晏紅湯紅澆頭的面上,起了念想。
“你吃得完嗎?要不要我幫你分擔!
“……”
秦晏放棄了,直接將碗推過去。
“我就要一點。”白草抬手要小碗。
“全給你。”
“你不吃?”
“我嘴疼!
秦晏看著沒心沒肺,因為多一碗面歡天喜地的人,更氣了。
總感覺他還不如一碗面。
運著氣,視線最終落在她辛苦剝好的蓮子上,伸出手撈來。
“???”
白草抬起頭,出聲指責,“你好懶!剛剛給你蓮蓬你不要,原來是想要等我剝好!
一口蓮子下去,秦晏氣順了。
“蓮子要趁新鮮吃,我在幫你分擔!
白草挑起面條同澆頭拌勻,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打算一會路上要再買幾個,到時候讓他當苦力還回來。
正計算著,口袋里面的電話響起來。
看到是景珠的來電,白草直接掛斷了,她要把被掛的兩次場子給找回來。
直到第三次電話響起,白草才一手拿起筷子,重夾面條遞到嘴邊,另一只手慢吞吞接起電話。
“喂!
“你竟然敢掛我電話!”
“你昨天先掛我的!
“……你幼不幼稚!”景珠心虛時聲音都低下來,“我昨天睡迷糊了,你找我有事?”
“是你找我有事吧,昨天上午打的電話,你是一覺睡到現在嘛。”
“……”
白草聽到那邊安靜,就知道猜到了,也不催促,將面條送入嘴巴里。
嗚嗚嗚……為什么是甜的!
面條里為什么要放糖!
本著不能浪費糧食的原則,白草硬著頭皮吞入口中,夾起澆頭里的蝦。
嚶……甜的。
這頓早飯也太甜了。
所以當地人鹽的用量,是全部分給糖了嘛。
閉著眼睛生悶的白草有些痛苦,以至于耳邊景珠在說什么都沒聽清楚,只嗯嗯嗯地盡快掛斷電話。
等放下手機,白草濕著一雙眼睛看向秦晏,“我能有個申請嗎?”
“恩?”秦晏蓮子咬得嘎嘣脆。
“能向廚房要一罐辣椒嗎?”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倒掉這兩碗面。
秦晏猜到什么,直接幫她要了兩種,一種當地的辣椒醬,一種普通的辣椒油。
白草學乖了,每樣悄悄用勺子弄一點到碗里,最后拌了半瓶辣椒油,看都不看辣椒醬,才順利吃下兩碗面。
吞下最后一口,白草攥緊小拳頭。
“我決定了!
“什么?”
“我來是工作的,接下來要好好工作,再也不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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