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到初遇
文小滿聽的很清楚,他突然想起來:“你說的是你被打的哭著喊著要卸載的那一次?”
沈言不知道為什么,她非常討厭這句話里面哭著喊著四個字,顯得她非常的沒骨氣還撒潑沒內涵。
“我沒哭!我也沒喊!”
文小滿假裝沒聽見,笑說:“說出去要把人笑死,一代大學生打王者打哭了。”
沈言不高興的劃拉了手機底部橫條,關了游戲:“我不玩了,哼。”她按了鎖屏把手機放在桌上,以示自己不高興了。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屏幕,又亮起。
她眼睛掃過去,屏幕正中的時間下顯示的日期,十月一日。
她不禁感嘆:“好巧。”
沈音小,文小滿沒能聽清楚:“嗯?什么好巧?”
沈言拿過手機,指著上面的日期:“滿滿,你看,又十一了,好巧啊。”
文小滿看著她的手機屏幕,十一了,一年了,他也順著屏幕上的日期想起了去年的十一,輕嘆:“是啊,好巧。”
她們的緣分真的很巧,說出去就像是奇葩又狗血的電視劇一樣。
沈言再次和文小滿有聯系,是因為李月龍的一個電話。
為什么說再次,是因為他們兩在20年疫情的時候互相把對方都拉黑了。
這件事再往前要從最開始她們在頤昌市認識說起。
那時沈言在讀大二,她當時的男朋友趙櫟剛畢業,在文小滿的學校教課,因為年齡相近和班上男生都玩的好,其中和班長秦霄關系最親,也因此連帶著和秦霄一個寢室的李月龍林萬銀關系非常好。
那時候的pubg,也就是吃雞正火,鋪天蓋地的都在直播這個游戲,別看她是個女生,打游戲有癮,秦霄不喜歡包夜,但李月龍和林萬銀異常喜歡,沈言也就天天跟著一塊四排。
她大二課少清閑,包夜第二天可以睡,趙櫟卻天天要上班,于是就越過了趙櫟,她自己約李月龍林萬銀包夜,但這樣吃雞四排缺一個人,英雄聯盟五排更缺人,他們就把寢室的人都喊了出來。
一個寢室六個人,除去秦霄,李月龍,林萬銀,再就是韓至鵬,王傅……和文小滿。
男生之間的友誼,可能就只需要一把游戲就非常鐵,恰巧沈言性格和男生沒有兩樣,于是便越來越熟,甚至比趙櫟跟他們還要熟,成了他們寢編外人員。
沈言父母離異,父親有新的家庭,母親忙著事業,什么都吝嗇給予除了錢,她每天除了玩就是玩。
認識文小滿他們之后,就是一個人玩和一群人玩的區別,特別是她還利用趙櫟職位之便,拉著他們一個寢六個人逃課,去吃飯,去上網,去包夜,包夜第二天補覺不用去上趙櫟的課。
期末打分的時候,她看著幾個人交上來糊弄的作業,本來要趙櫟給他們打一百分,趙櫟說滿分太過了,于是依照那天吃雞給她丟藥和裝備還有扶她次數多少的順序打了分,分別98,97,96依次往下。
這樣一個玩的最瘋的寢室,秦霄還是班長,林萬銀是學習委員,李月龍是團支書,文小滿是生活委員,加兩個被官員庇佑的平民,沈言的打分還替這個腐敗的寢室更添了一層助力。
那時候很好,那時候什么都沒發生,那時候大家都很快樂,只需要思考明天去哪里快樂,吃什么快樂,玩什么快樂。
那個時候沈言和文小滿的交集不多,她是和李月龍還有林萬銀最熟,其次才是他,然后是另外三,大概是因為這三包夜都能熬的贏她。
那時候他文小滿還是個海王,談女朋友之后包夜都約不到,見的就更少了。
大四,沈言母親再婚,她性子變得有些古怪,又忙著畢業答辯,大家不是一個學校的,便沒了聯系,再一塊聚的時候是一年后因為畢業,在酒吧嗨了一個晚上,從酒吧分開后就分道揚鑣了。
在沈言和文小滿的記憶里,這些事都忘的差不多了,還沒開始,那時候他們是普通的只會在群里聊天的朋友。
開始,是半年后19年底,沈言回文華市解決家里問題斷聯了兩個月,男友精神上背叛了她。
她當時年輕,不甘心,當作什么都不知道,心想拖死也不給狗男女機會。
冷戰三個月后共同朋友結婚,她再次回到頤昌市,見到前男友的那一刻心里在想,除了不甘心還有別的嗎?自己見到他心都不會動一下了,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冷淡,還有必要嗎?
多愛也不見得,不愛,倒也不至于嘴硬,過去肯定是認真過的。
她不高興,酒席結束后給李月龍還有林萬銀打電話,問他們在不在頤昌,說晚上一塊喝喝酒,聊聊天,她和趙櫟分了。
很巧,本來在老家芝江的文小滿那天去頤昌找林萬銀玩兩天也在。
于是三個人帶著酒和烤好的串串去酒店找她,她沒多說,只隱晦的說了些小事,以表示很多細節都應該要分了。
但當時所有的朋友,不光他們,還有別的朋友,甚至她的閨蜜,因為不知道趙櫟是出軌,就都說,三四年了,要她別沖動。
甚至林萬銀和李月龍把趙櫟喊到酒店,想勸和,卻沒成想趙櫟比大家想象的要冷,什么話也沒說,丟下了一句她脾氣爆的很,我跟她沒什么好說的就走了,都不知道就這一句話又為什么要來。
林萬銀追了出去,沈言半紅著臉,坐在床邊的地上突然的開始哭,本來一直都很冷靜的,她這一下爆發,李月龍站在門邊,不知道該安慰沈言還是跟著林萬銀一塊去吧趙櫟勸回來。
文小滿看向李月龍,揮了揮手:“你去吧,我有辦法能哄好她。”
李月龍點點頭,出去了。
文小滿點了根煙,走到沈言面前看了她一會,然后一屁股坐在沈言旁邊,學她也靠著床墊,曲著一條腿擱著手臂。
“不甘心吧!”
沈言一愣,心思被戳中了,撒潑式嚎啕大哭:“是,我就是不甘心!我不甘心,憑什么?我對他那么好,我就是舍不得我自己的三年時間。”
她從文小滿手里搶過煙盒,拿了一根點上:“我就是后悔!”
文小滿語氣輕松的說:“那就分啊,你都后悔了繼續還有意義嗎?”
沈言一頓,吐出一口煙來看著他,帶著哭腔問他:“所有的朋友都覺得我說分是和以前一樣鬧脾氣,他們都勸和,你為什么勸分啊。”
文小滿挑眉,隨意的語氣說出來的話也隨意:“看他剛才那個態度,還有什么好說的。”
沈言聽了話垂頭,食指摳著地毯:“其實,只有你說了我想的,你也覺得我應該分對嗎?”
文小滿拿過一邊床頭柜的煙灰缸,把煙頭摁熄了把煙灰缸放在她手邊:“看你,你覺得不高興那就分,開心重要。”
看她哭的淚眼汪汪的,又去拿床頭的紙巾盒,遞給她:“苦的真丑,鼻涕擤一下。”
沈言翻了個白眼,假裝沒聽見,小聲嘟囔著:“該分是吧!”
“是,有什么好委屈的,剛剛我們也都看到了,他連談都不愿意談,沒有意義,是不是?”
沈言點頭:“是啊,可我不甘心啊,我這兩年還花不少錢呢,不是談個戀愛,我至少三個香奈兒是有了!”
他語氣隨意的像是個看清了感情這回事的大師:“不甘心就不甘心,不甘心不是很正常,過幾天不就甘心了……”
沈言不知道被這句話里哪個字戳到了,又哭了起來,哭的直抽抽,搶了他的煙一直抽著,一邊抽,一邊訴說這場戀愛自己有多委屈。
也不知道文小滿聽了多少,他在她停頓的時候突然出聲:“我下午在網吧里,看見一個小姐姐,抽煙特別帥。”
沈言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到這個,就聽見他下一句:“你抽煙就不怎么樣,不好看。”
沈言眼淚一滯,然后又哭,這次哭的看不見眼淚,就是干嚎:“我就是不好看,你管我!我就要抽。”
文小滿看了眼放在一邊的煙盒,一看,里面只剩一根了,搶了過來:“抽的也夠了,女生抽什么煙,就一根了,你給我留著!”
沈言齜牙:“不留,讓你說我不好看!”
兩個人鬧的時候李月龍和林萬銀回來了,看她還有心思鬧,李月龍原本有些不好看的神情緩和了些:“哎呦,又好了?”
文小滿站起來,把煙捅荷包里,兩步走到落地窗邊上坐著,好笑的說:“那還能不好?廢了我一整包煙。”
沈言擤著鼻子小聲罵著:“小氣鬼!”
趙櫟沒有一塊回來,沈言和文小滿也能通過林萬銀和李月龍的表情里讀懂很多,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他。
沈言打破僵局,一屁股坐在文小滿旁邊,去掏他荷包。
文小滿嚇一跳:“哎,你干什么啊!”
“小氣鬼!一根煙你也不留給我,我可是失戀了呢。”
文小滿被扯出來的手里拿著最后一根煙,他趕緊塞在自己嘴里,然后在沈言的魔爪下拿打火機點燃了:“我還失憶了呢。”
鐘妍隔著煙霧乍然看見他點了煙的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你臉長的不怎么樣,手怎么這么好看啊。”
他的手很白,他長的也高,所以手指修長,又勻稱,上面經絡明顯,特別好看。
“好看吧,你看你就是小肥手。”
“什么小肥手,這是抓錢的手!!!!!而且我手也不丑好吧!”
三個男人歷經千辛萬苦把沈言哄好了,她準備睡了,往床上一趟看了下時間:“喲,凌晨三點了,沒車了,要不一塊睡?”
文小滿笑了:“行啊,你睡地上,我們三睡床上?”
沈言搖了搖頭把被子抱緊:“不不不,地上不是有地毯么,暖氣這么足,我睡床上,你們將就著排排躺吧。”
李月龍也是氣笑了:“合著你失戀要喝酒懶得動,我們買了酒來找你,買了吃的哄到大半夜還要睡地上?”
沈言想想自己是有點過分,隨后起身:“那好吧,我睡地上。”
三個人懶得理她,往外走,文小滿走在最后敷衍的說:“你睡你的,睡醒了就好了,走了走了。”
沈言愣了愣,隨后笑說:“謝了,明天請你們吃飯。”
沈言原本以為自己會睡死,卻沒想到早上太陽一照,她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偏偏趙櫟九點又打了個電話來,大致是認錯不想分。
她不太記得自己當初怎么想的,可能不甘心三年,可能不甘心自己付出的感情,可能再簡單點就是戀愛腦了,她其實沒怎么聽趙櫟的話,她只一句打斷了趙櫟,讓他把那個女的刪了,就當沒發生。
那天晚上,沈言給文小滿打電話問他們在哪,請他們吃飯,明天自己就回文華了,幾個人說在網吧,她還記得她帶著趙櫟去的時候,三個人的表情。
大概就是驚愕,不理解,特別是文小滿的表情,沈言記得,他當時本想說什么,最后看著電腦沒說話。
沈言猜他大概想著是她選擇的他也無權干涉,又猜可能是覺得自己沒得救了。
大家都假裝沒事聚了一晚,沈言就回了文華。
回文華兩天后趙櫟給沈言打電話,那時候只有不甘心,所以她態度很冷淡,因為她的冷淡,趙櫟也不說話,然后就這么一直僵持著。
慢慢沈言聽見他在那邊很不耐煩的嘆了口氣,然后打游戲的鍵盤聲。
沈言問他:“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委屈?”
大概因為打游戲,他沒有聽清,嗯了一聲,沈言憋著眼淚沒有再說第二遍,又是沉默,良久沈言帶著哭腔問他在干嘛,他還是沒聽清。
沈言咬唇,又是沉默,趙櫟也不說話,她只好再次打斷僵局又問了什么,她不記得了,她只記得她壓抑著情緒這樣重復了五六遍然后說分手,掛了電話。
她站在大街上,感覺自己在發抖,忍不住給文小滿打了電話。
為什么給文小滿打,她想,大概是因為勸和的她不想聽,罵她不果斷的她也不想聽,而酒店那天晚上他的話卻說到了她心里。
她性子要強,不撞南墻不回頭,什么都懂但不甘心,所以第二天又原諒了趙櫟,她知道,網吧那會,文小滿的眼神明顯是不贊同。
她很蠢,她想問問文小滿,是不是自己特別蠢,他們是不是都覺得她蠢。
文小滿接了電話,喂了一聲,發現沈言沒說話,看了看手機發現那邊沒掛斷,于是問:“沈言?怎么了?”
沈言強壓著情緒,開口只蹦出來兩個字:“小滿……”
她后面的話又吞了回去,因為嗓子哽咽,她怕多說一個字哭腔會太明顯。
隔了這么些年,一直到她現在死了,她都還記得,當時電話那邊,文小滿輕聲說:“別哭,什么事?你別哭呀。”
就因為這個別哭,把她從三年多的感情漩渦里拉了出來。
她壓抑著哭腔跟趙櫟通話三十分鐘,趙櫟都沒聽見,可文小滿一句就聽了出來,這樣明顯的差別,讓沈言徹底明白不愛自己的男人連一個朋友都不如。
也是因為這句別哭,有了后面斷斷續續糾葛到死的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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