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剛抽完煙，又接到了他爸的電話，先是暴跳如雷的罵她夜不歸宿，再是問他去哪里旅游，然后隱晦的說和男朋友分開住，還給她打了五千塊的酒店費用。

        沈言收到轉賬的時候突然側頭，盯著身側的文小滿。

        文小滿感受到視線回頭：“怎么了？”

        沈言微瞇著眼，感嘆道：“兄弟，你真他媽是個天才啊。”

        文小滿被她看的汗毛倒豎，往邊上挪了挪，大言不慚的說：“怎么？你發現的是不是有點晚。”

        沈言低頭調出轉賬記錄給他看：“我就隨口扯跟男朋友旅游，我爸媽一個人給我轉了五千，難怪你用這個借口，說吧，騙了家里多少錢？”

        文小滿神神秘秘的看著她：“秘密。”

        沈言笑說：“我越發覺得去你家騙紅包這個生意，可行。”

        文小滿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天天就想著怎么搞錢啊你，腦袋里能不能有點別的？”

        沈言搖頭：“不不不，錢就是快樂，我姐妹告訴過我，有錢的女人說的是都坐下，再有錢的女人，說的是……”她看著他，咬字清晰的說：“換一批。”

        “……”

        李月龍：“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渣女！海后！”

        沈言挑眉：“不，是快樂，是吧，滿哥哥？”

        文小滿敷衍的點頭：“啊，對對對。”

        沈言剛說完就打臉，‘快樂’來找她了。

        【我下午的飛機回文華，要不要出來？】

        【你想吃火鍋還是串串？見一面？】

        見她面色有些認真，文小滿偷偷湊過來，一看：“哦？姐姐的魚塘又餓了？”

        沈言一直是裸機使用，沒有防窺膜，那看的是一清二楚，沈言下意識把手機挪開：“不是，就朋友。”

        他拿過一根煙叼在嘴里，看了她一眼含糊的說：“朋友十一一回來第一個見你？鬼才信。”

        她看著他點燃了煙，吐了口煙圈，發現這個人抽煙還有點清冷的帥氣感。

        “真就是朋友。”

        前前男朋友也是朋友嘛，當時都是學生，隨便玩了幾天，分開了也不致于鬧很掰，除了趙櫟她的前男友都躺在她的聯系人里，因為共同的同學朋友多，她想想在這一點上，她一點也不像個處女座。

        沈言挑眉，回絕了，說自己十一旅游，不在文華，對面人說那下次見面只能等過年了。她忽然有些頭疼，她也不相信自己的魅力足以讓別人十年不忘，可能就是人的執著，沒得到的，就想要。

        因為接二連三的電話消息，她忽然有些疲于打游戲，其實也并不光是因為消息，李月龍也困了，畢竟昨天一塊鬧到了三四點。

        她靠著椅子刷起了抖音，偶然刷到昨天十一當晚，文華市四環外有一個花博會，還有煙花秀，視頻里非常好看，下面還顯示十一期間每天都有。

        文華市多少年禁煙花，她就多少年沒看過了，現在光明正大地放，還是大型煙花秀，她扯了扯旁邊的文小滿。

        “怎么了？”文小滿游戲打一半轉頭看她。

        沈言將手機遞他面前：“你看，今晚有煙花秀，八點開始，我們去吧！”

        他認真的看了視頻，又看了看一臉興奮的沈言：“是挺好看，可以。”

        沈言又越過他望向李月龍，李月龍說：“我都可以啊。”

        沈言一看時間，快五點了，吃個飯一個半小時要吧，開車過去一個半小時，正好。

        她果斷的訂了票，正要出門李月龍又要上廁所，等他上了廁所，沈言開到了小吃街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后了。

        當然也不能全怪李月龍，就算是來了無數趟，她也不記得這邊極難走又難停車的路，繞了兩三圈才停好車。

        小吃街吃的太多了，好不容易來一躺，她怎么也說是個成年人了，只有小孩子才做選擇嘛，她都要吃。于是阿龍以困為由要求在龍蝦店鎮守，讓文小滿陪她去買別的小吃打包過來。

        沈言帶著文小滿在小吃街來回穿梭，十一期間人多，走著走著就被人群隔開，走在前面的文小滿看她走的慢轉眼就被擠不見了，又回頭去找她，等她走到身邊再往前走。

        沈言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帶著誰買吃的，她一邊走一邊看，半路被賣熱飲的小推車吸引了目光。

        她轉頭拉住文小滿的衣角：“哎，滿滿，我想喝綠豆湯。”

        文小滿看了看小推車前排隊的人：“你不是要買湯包？現在人多，等下買了湯包回來再買吧。”

        沈言心想也是：“好吧，買湯包要過馬路。”

        文小滿看她抓著衣角的手，放慢了步子，往路邊走準備過馬路，回頭提醒迷糊的她：“你看著點車。”

        沈言點點頭松開了手：“哦。”

        他步子永遠快她半步，走兩步就微微側頭看她一眼，看她走丟沒。

        明明是秋天，可能因為人多又是都需要開火的小吃店，整條街格外的熱，蒸湯包的店里溫度都和汗蒸房差不多了。

        兩個人排隊買湯包的時候就出了一身汗，沈言站在旁邊，文小滿排的隊，到的時候他喊了一聲發呆的沈言：“你要吃什么口味的？”

        沈言看著大招牌看了半天：“蟹黃的！”

        文小滿正準備結賬的時候看到也有綠豆湯：“這家也有綠豆湯？喝這家的嗎？”

        沈言點點頭，哪家綠豆湯不都一個樣嘛。

        文小滿拿到小票的時候一回頭就看不見人了，掃了一圈找到她在店最里頭的墻邊，隔著人群，他聲音不高不低的說：“太熱了，去外面等。”

        沈言朝他點點頭，拿了紙巾就穿過人群往外走，一出店門就看到了他，外面有個專門取打包食物的窗口，他就站在哪里。

        沈言走過去，把紙巾遞給他：“你額頭好多汗，擦擦舒服些。”

        文小滿微微頓了半秒，垂眸接過紙巾，沈言拿過他手里取餐的小票和號碼牌方便他擦著臉上的汗，文小滿隨口問：“哪拿來的？”

        沈言笑說：“我剛看到那個墻上有個紙巾盒。”

        沈言懶，把小票喝號碼牌放在取餐的窗口，又怕票被吹走，拿過一遍的筷筒壓著。

        文小滿把筷筒拿開，笑說：“你是不是傻。”然后把號碼牌壓在小票上，“這不就行了？”

        “……”沈言承認，自己確實蠢了一回，但一生要強的她憑什么承認自己傻？

        她不高興，拿過筷筒把號碼牌拿開：“我不管，我就要用這個。”

        文小滿點頭：“好好好，你想用哪個就哪個。”

        來了一對情侶也要等，沈言讓出位置，往文小滿身邊靠了些，她其實也有點困，昨天一塊熬的夜，她早上還起的最早，這么站著等又熱，一下子好疲，有些站不住了。

        她回頭看著身邊站著一動不動的人，抬手把手肘抵在他抱胸的手臂上，壓了一部分重量在他身上：“好困，站不住了都。”

        文小滿沒動，給她靠著，過了兩三分鐘說：“起來，好熱。”

        沈言搖頭：“好困啊，早知到我守小龍蝦了，你說阿龍會不會背著我們先下嘴了？”

        文小滿一副你說的不是廢話的樣子：“那是必然的，不是會不會。”

        剛說完，湯包好了，兩個人拿著打包好的湯包和綠豆湯去買羊排，這次更慘，烤羊排的爐子更熱，還慢，還好店家貼心，放了一排凳子給人坐。

        沈言實在是站不住看見椅子就一屁股坐了上去，文小滿就站在她旁邊，她抬頭：“你不坐嗎？”

        文小滿垂眸看了會她搖頭。沈言就坐著犯困，實在是扛不住了，看著站在旁邊的人，靠著就擺在臉頰邊的手臂。

        文小滿動了動，輕聲說：“都是汗。”

        沈言不動，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撒嬌：“可是我困了呀，你不困嗎？阿龍在車上眼睛都沒睜過。”

        他低頭看她歪著腰身，就往她身邊走的更近些：“還好。”

        這一下更方便沈言靠著，她頭輕輕歪一點，就能靠著他的手臂，臉頰還時不時碰到他寬松的t恤，確實有汗，是潤的。

        她的潔癖好像遇見他就沒起過作用。

        由于羊排烤的太慢，文小滿撈了旁邊的凳子坐了下來，和沈言的凳子并齊挨著，她也從靠著手臂變成了靠著肩。

        兩個人都沒有玩手機，就這么靜靜等著羊排，直到餐館服務員看著兩人說：“哎，烤好了。”

        文小滿動了動肩膀：“別睡了，走吧，阿龍等煩了都。”

        沈言起身：“希望阿龍給我們留了一點。”

        她點那么一大桌，留的不止一點點。她自己因為犯困一點食欲都沒有，剩了一大堆，李月龍和文小滿兩個人吃的十二分飽，還剩了一整份小龍蝦打包。

        吃完三個人都困了，從餐館離開的時候沈言下樓梯瞇著眼，差點一腳踩空，把走在前面的文小滿嚇了一跳，放滿步子等她，就走在她前面一階。

        沈言走著s型犯困路線：“完了，等會車開不動了。”

        別說開車了，走到停車場要十分鐘，她夠嗆，真心夠嗆，李月龍和文小滿一邊走一邊等，兩步一回頭就能找不到人。

        文小滿往回走到她旁邊，扯著她的袖子往前拉：“你的煙花秀八點開場，你看幾點了。”

        沈言哭喪著臉：“可我困呀，走不動了！”

        文小滿抓著她的手腕，拉著她往前走，這下好了，沈言直接閉著眼走路，反正有人拉著，她能休息一會是一會，等會開車就有精神了。

        到后面，文小滿背著兩只手，沈言往前伸兩只手抓著他，他還得拎打包盒，沈言就抓他的手腕，他有意給她抓，每一步都用勁拉著她走，給她省力氣，沈言覺得確實比自己走省力些。

        李月龍無語了，不知道這兩個人在干嘛，一個身體前傾拉著人一步走的比一步費力，一個往后仰著，恨不得直接躺地上，還閉著眼睛。

        他看著沈言提醒著：“你小心摔一跤我跟你說，走路睡，虧你想的出來。”

        沈言累的不想回話，她覺得張嘴都在消耗陽氣。

        文小滿跟李月龍聊著天，一邊走一邊說：“下臺階。”“有柱子，往右邊來點。”

        沈言后來都覺得自己是真的膽子大，十分鐘的路程，她真的就沒怎么睜過眼，期間睜了兩眼為了看還有多遠才能到，那還是她頭一次嘗試走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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