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哥下去拿超市的配送還沒上來，沈斐然正端著手機搜小貓能不能用云南白藥。正因為網上各式各樣的言論苦惱的時候電話到了，□□電話，還是視頻的，來自小付。

        接聽第一句：“聽高哥說你撿了只貓上來？！快給我看看。”

        聽到這話沈斐然一點不意外，接了電話就轉后置攝像頭給他看貓。

        “哎呦！怎么這么瘦，還臟成這樣！”小付心疼的不行。“這是哪家的崽兒啊！然然你在哪兒撿的貓？”

        “就在咱宿舍樓下啊，第一個垃圾桶那里，碰見它的時候它正吃貓糧呢，吃一口卡一下，差一點沒噎死，我就給它掂上來了。”沈斐然蹲在箱子前面給他看貓。

        高哥奶粉罐子里就只剩一點底子，他又給沖的濃，小橘貓餓的急，沒兩口就吃完了。喝完后卻還是慫，剛才還被□□電話的鈴聲嚇了一跳，現在已經退到箱子角落去了，縮在角落里怯生生抬著頭，也不敢叫，只是那樣用一雙水汪汪的貓眼看著他，看得人心碎。

        只可惜沈斐然平素里并不是多喜歡小動物的人，看見這眼神雖然覺得有些可憐但也還真沒什么更多的感觸了，他正為小貓能不能用云南白藥糾結小付就打電話過來，小橘貓也吃完東西了。直接就提著小貓的后頸皮給掂起來了，給小付看小貓腹側的那兩條傷口。

        “剛還百度呢，正好你打過來，你看看這傷口，貓能用云南白藥嗎？”

        沈斐然提著貓照傷口，小貓掙扎了兩下，想躲，但并沒有伸出指甲，是只小聲而又尖銳地咪咪叫著。

        “我看看我看看！”小付剛聽見貓身上有傷還挺著急，但看見傷口后就不急了。這么大點的傷口要是擱他自己身上說不定都不用處理的。球場摔倒擦出來的傷口都比這深。

        “云南白藥啊？我記得可以？哎呦反正傷口也不大，你給用酒精碘酒啥的消消毒就好了，貓恢復能力強，不舔兩天就好了，不處理都成。”

        說著小付喘了口氣，鏡頭也跟著晃了一下，看樣子應該是在爬哪里的樓梯。

        “剛才高哥說小貓肚子上有傷，你也問，我還以為是多大的口中，感情就是被別的貓撓了兩爪子啊，嚇死了。”說著又笑起來。“你看見樓下的奶牛沒？那只右眼一圈黑的那只，前兩天跟二黑打架，后腿禿了一塊，我的媽，快丑死了。”

        “沒有。”沈斐然對此不甚在意，石榴和小付對學校里的那些流浪貓狗熟，他們回到寢室偶爾會提一句什么今天誰又和誰打架了，誰誰誰這幾天沒見了是不是出事兒了好擔心什么的。

        但他從來記不住大白二胖三花四傻小黑都是哪位，樓下有兩只奶牛三只貍花他也從來認不清誰是誰。

        說句難聽的，今天要不是這只小橘貓差點噎死在他面前他根本不會多管。

        小付也知道沈斐然其實并不能分清樓下的貓，也不關心樓下誰又和誰打架了，所以提了一句后就沒再多說。接著說小橘貓的事情。“剛高哥給我打電話了，我讓他先從樓下拿點貓糧上去，一會兒貓要再餓了就給它泡點貓糧。我回去的時候把高哥的奶粉拿回去。”

        “行。”沈斐然把貓放下，小橘貓剛得了自由還有些慫，在原地趴了兩秒確認自己不會再被掂起來后就又縮回箱子角落去了。

        “那我掛了？”

        “嗯，掛吧……唉唉唉！先別掛，你給我看看小貓的尾巴。”

        “尾巴怎么了？”沈斐然不解，但也沒多說什么，舉著手機給小付看貓尾巴。

        那邊小付看了貓尾巴有些失落。“沒啥，我就想起來前段時間玳瑁好像生了一窩，也有這么一只橘的，是個麒麟尾，剛突然想起來，還以為是玳瑁家的小貓跑咱這邊了，看來不是。”

        “哦，那掛了吧。”沈斐然掃了眼小橘貓的尾巴，細細長長的，看起來挺正常的。

        “嗯，掛了，拜拜。”

        小付那邊還沒把第二個拜的音吐干凈就掛了電話，這邊看見電話被掛斷后繼續去看百度，搜了一圈后又把貓掂了起來，自己坐在椅子上，剛才換下來的外套墊在腿上，按著小貓露出肚皮開始給它清理身體。

        先是腹側的傷口，沈斐然查了一圈也沒見那個權威人士說貓是可以使用人用云南白藥的，反正傷口也不深，他給按著涂了一遍雙氧水，雙氧水也有消毒作用但總體來說不那么疼，沈斐然也怕疼著小貓了再給他撓幾爪子。涂完雙氧水又來了一遍碘酒，紅棕色的碘酒落在小貓的白肚皮上閑的特別丑，不仔細看還會覺得像是干涸了的血，賊難看。

        處理完那不大點的傷口，沈斐然又開始嫌棄起小貓身上的臟污來，他可沒有忘記這貓是從哪撿來的。

        他抬起頭左看右看，視線從寢室里的那兩個抹布上掃過，又在自己剛換沒有兩個星期的毛巾上掃了一圈，最后落在自己腿上的外套上。

        這外套他還挺喜歡的，經常穿……

        算了，臟都臟了。血就算了還有不知道哪兒來黏糊拉碴的東西，所幸給貓好了。反正現在快遞也方便，再買一件就是了，不，兩件，買兩件換著穿。

        心底找好了理由，沈斐然也就不糾結了，直接端起自己的水杯往一個小時前還備受自己喜愛的衣服上到了點水，打濕了衣服后就開始拿衣服擦貓頭。

        這貓是真的臟，腦袋身子爪子擦一遍下來衣服已經黑了一角，所幸小貓身上沒有多少跳蚤，不然沈斐然真的要嫌棄死。

        第一遍擦完，剛要想換一個角再給貓擦一遍身子的時候高哥回來了，開門的聲音驚到的小貓，差點一個沒按住讓小貓從他腿上蹦出去。

        “喲吼，這干嘛呢。”高哥掂著袋子用腳關門，聲音又下了貓一跳。

        “給它擦擦，臟死了。”沈斐然掂著小貓命運的后頸皮。把貓按回自己腿上，捻起衣服另一邊開始擦貓。“說起來這貓挺聰明的，之前給它拍背的，它好像也知道我是干啥的，后面就沒撓過我了。剛給它擦藥也只是叫，不亂動。剛你進門之前，好像是被我揉舒服了，還呼嚕起來了。鬼精鬼精的。”

        “嗯……”高哥放下袋子，翹起二郎腿看沈斐然擦貓，手癢，但就是不動。“說起來你用紙沾著水擦唄。這衣服不是要給貓墊窩嗎？你這把貓擦干凈了，衣服臟了，不又臟了？”

        “……”沈斐然動作一頓，他剛才又是看抹布又是看毛巾的，壓根沒想過還能用紙。但他不想承認他沒想到用紙這回事兒，繼續一臉平靜的擦貓。“紙一沾水就碎了，還是用布比較好，墊窩……”他頓了頓，“一會兒我扒扒柜子，舊衣服多的是。”

        “那倒也是。”高哥點頭，“或者我這兒就有舊衣服，你要我給你找出來。”

        “不用，我衣服多，之前還等著給紅會收舊，一會兒掂出來給貓就成了。”沈斐然掂著小貓的后頸皮，避開傷口又是一通擦，盯著被擦出來的跳蚤皺眉，嫌棄的要死。摸出酒精，再換了一個衣角，打算給貓再用酒精擦一遍傷口。

        擦著擦著，沈斐然動作一頓。

        不是？我還沒決定要養這貓呢！怎么又是安排舊衣服又是擦貓的？！還擦了三遍？！

        “咪？”小貓奶聲奶氣叫了一聲，他知道眼前這個兩腳獸用這個臭臭的東西擦他是為他好，那些癢癢的小蟲子都被臭跑了。

        但這個東西真的很臭啊，辣眼睛的呢！你不繼續擦我就要跑了哦？

        沈斐然與這雙水汪汪透著傻氣的貓眼對視，最后還是認慫了，繼續擦貓，擦完拿出一件自己不穿的舊衣服給它墊窩。

        “想跑從那邊跑知道么？別去陽臺，掉下去摔死你知道嗎？”沈斐然提著小貓后頸皮，惡聲惡氣。“那邊看見了嗎？門開著呢。”

        說完就去了陽臺，準備洗洗做晚飯。

        高哥瞅了眼關的嚴嚴實實的陽臺門，蹬著凳子蹭到門口，伸手把門關緊了。

        剛才他進來的時候是沒注意，門沒關嚴實，但他現在不是記起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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